“恆少,中午!”
在車隊橫在孫家莊園鑽出趙恆的時候,孫破唐就像等待已久的樣子,嗖的一聲出現在趙恆面前,臉上帶着絕對的恭敬,聲線平緩:“歡迎到來,老爺子已經設好了酒宴,就等恆少出現賞臉。”
趙恆聞言微微一愣,隨後臉上揚起一抹笑容:“孫老神機妙算啊,不僅能算到我會來巴黎,還能算到我踩着飯點來孫家啊,行,孫老竟然如此好客,趙恆也就不客氣,孫先生,前面帶路吧。”
在孫破唐的恭敬側手中,趙恆大步流星的踏上專用車子,還靠在座椅上眯起眼睛,審視依然沒有改變的莊園,回想昔日跟孫雯的點點滴滴,物是人非,百年莊園依然奢華,嬌豔人兒卻已不再。
“其實也不是義父神機妙算!”
在車子緩緩駛向莊園深處的時候,親自駕駛着車子前行的孫破唐一笑:“露西和卡米爾小姐遭遇襲擊,被不明小子出手救下一事,早已經傳遍了整個圈子,英雄救美,難免會讓人生出興趣。”
“所以義父知道恆少來巴黎也就正常!”
孫破唐讓自己的聲音儘量平和:“我前天問過義父,要不要邀請恆少吃頓飯,他老人家說你剛來巴黎,肯定百事纏身難於分身,而且還要處理卡米爾她們手尾,孫家最好不要主動打擾恆少。”
在趙恆悠悠一笑的時候,孫破唐又補充上一句:“義父還說,以恆少有情有義的性格,只要有空下來,就一定會探訪孫家,所以義父這兩天都設宴,最好的酒最好的菜,等的就是恆少到來。”
趙恆聞言發出一陣大笑,點點頭回應:“薑還是老的辣,孫老不虧是同民會掌舵人,一舉一動都被他算計在內!”隨後他話鋒一轉:“不過他斷定我來拜訪,肯定不是因爲我什麼有情有義。”
趙恆話說半截就停下,果然見到孫破唐一怔,後者還沒有好奇追問趙恆,顯然有些事心知肚明,在趙恆看來,孫大平判定他會來孫家,百分百是猜到他去拜祭雯雯,發現端倪來孫家問個究竟。
孫破唐沒有再說話,只是安心駕着車靠近主體建築,在望得到門口的時候,他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隨後臉色微微一變:“什麼?反對屠鳥會又去八號地鬧事?還佔據道路不讓工程車進入?”
“你們給警方打個電話,讓他們想法子擺平!”
趙恆瞄了孫破唐一眼,見到後者臉上涌現一抹憂慮,尋思八號地又起風雲時,孫破唐又低聲開口:“你們再把專家鑑定給那些混蛋看看,告知林子沒有鳥,實在搞不定,我下午親自去看看。”
“八號地又有事?”
在孫破唐掛斷電話後,趙恆好奇的問了一句,畢竟他對八號地曾經也耗費不少力氣,而且根據他跟喬平庸的協議,恆門也有兩成半乾股,孫破唐臉上劃過一抹苦笑,低聲接過話題:“有事!”
他呼出一口長氣:“應該說,從來就沒有消停過,卡羅斯橫死後,法國政府心灰意冷,八號地就徹底被同民會拿下,爲了避免夜長夢多,義父打通關係提前進入八號地幹活,把基建分出去。”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紛爭,這時恆古不變的道理。”
孫破唐無形中降低車速,向趙恆這尊大神訴苦:“因此這些日子以來,孫家都是在不斷髮現問題和解決問題中徘徊,不過問題雖多,卻都在我們掌控中,跟新總理交好的義父足夠應付變故。”
他的眼裡劃過一抹凝重:“可不知道爲什麼,這兩天集中爆發出很多問題,手忙腳亂,先是工地高空摔死人,隨後工人跟土著鬥毆,接着又是無故失火,環保人士也打出林中有鳥幌子擋路。”
趙恆眉頭一皺:“問題集中爆發?”
孫破唐點點頭,輕踩剎車:“是的,以前問題都是一個個冒出,給足我們時間妥善處理,這兩天卻忽然爆出十幾個麻煩,最讓人詫異的是,牽涉的人好像都轉了性子,無論多少錢都砸不走!”
在趙恆豎起耳朵聆聽的時候,孫破唐又冒出一句:“就如反對屠鳥組織,他們以前也搗過亂,但我丟出三十萬美金就擺平他們,現在這批環保人士,一百萬都不理會,擺出正義到底的態勢。”
“哪怕我威脅他們捅出收過錢,他們也依然不予理會。”
趙恆聞言一笑:“有點意思!”
兩分鐘後,趙恆從車上跳了下來,跟着孫破唐走進主建築大廳,剛剛走到門口,就見一身唐裝的孫大平迎接了上來,嘴裡還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恆少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啊。”
趙恆揚起笑臉走快兩步,一把握住孫大平的右手,重重晃動兩下:“孫老客氣,要說包涵的人是我,是我毫無徵兆冒昧前來孫府打擾,我還聽說你老設宴足足等了我兩天,這更是折殺小子。”
“恆少客氣了!”
孫大平揮手邀請趙恆在沙發上坐下來,還讓孫破唐去指揮傭人把酒菜端上來:“恆少向來有情有義,跟孫家又有一份不淺淵源,你來了巴黎,肯定會來看我這糟老頭子,不是我有多麼自大、”
“而是我瞭解恆少爲人!”
趙恆臉上綻放一抹笑容,也沒有過快把孫雯的事情擺出來,只是目光平和看着老人:“孫老,我剛纔聽孫破唐說,孫家最近又有不少麻煩,還集中爆發出不少問題,這些事情是針對你的嗎?”
“需要我做點什麼嗎?”
孫大平親自給趙恆倒了一杯茶,隨後靠回在舒適沙發:“恆少,我活了六十多年,能在每一次鬥爭中搖而不倒,外界都說我城府太深,手腕太高,眼光太毒,爲人太狠,沒人說我是靠運氣。”
在趙恆豎起耳朵聆聽的時候,孫大平又嘆息一聲:“那是因爲他們都不懂,也是因爲他們高看我了,誠然有他們所說因素,可是一個人的上位除了他的頭腦手段,命數這東西也是必須有的。”
趙恆端起茶水喝入一口,隨後漫不經心的點頭:“玄學命理這東西,我不能說我都信,但家中老爺子有多年的薰陶,讓我覺得有些東西不是沒有道理的,孫老莫非想說,這些麻煩都是註定?”
孫大平那張看上去紅光滿面的臉笑了起來,枯瘦的大手在半空中一揮:“沒錯,這些麻煩都是註定的,慢慢解決就是,恆少不需要擔心和焦慮,不過我更想說的是,我的命依然是搖而不倒。”
“所以我根本不在意冒出來的麻煩。”
他悠悠一笑:“雖然不能說人的命,天註定,不作爲,但我這幾年也研究了一些風水,命數這東西,不敢說窺了門道,但好歹能讓我明白,成就,除了手腕眼界城府這些必不可少的東西、、”
“風水命數也得信一點。”
他嘆息一聲:“如同你跟孫雯的緣分!”在趙恆身軀一震時,老人起身走過來,一握趙恆的肩膀開口:“恆少,你跟雯雯的緣分已經盡了,心裡不要再有她的影子,也不要再爲她糾結什麼。”
趙恆微微擡起頭,目光平和望着老人,正對那一雙滄桑卻清澈的眼睛:“孫老,我清楚自己跟雯雯緣分已盡,我也沒再爲她糾結什麼,只是當初的情誼還在,我願意偶爾給她送束花說句話。”
“把雯雯忘個一乾二淨吧!”
孫大平言語帶着一抹沉重:“這樣,你就會坦然接受露西和卡米爾,那都是兩個苦人兒啊,布萊爾和卡羅斯逝去多少跟你有關,你再不照顧好她們就對不起死去的人,也對不起死去的雯雯。”
老人言語清晰:“這些日子,我關注過露西和卡米爾,能夠清晰感受到她們承受生活時的艱辛,她們需要你,我知道你沒有痛快接受她們,很大程度是雯雯殘留了愧疚給你,趙恆,別這樣!”
“我沒怪過你,雯雯也不會怪你!”
他手指揮了揮:“帶她們走吧!”
趙恆眉頭輕輕皺了起來,他覺得孫大平這些言語有一些怪怪的,與其說讓他坦然接受露西和卡米爾,還不如說是擔心兩人安危,隨後,他又聽到孫大平補充一句:“雯雯的墳,我已經遷走!”
老人拍拍趙恆肩膀:“心裡的墓,你要自己散去!”
趙恆忽然迸出一句:“孫老,你在準備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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