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折些乾的樹枝和樹皮來!”
微暗黃昏,在密林深處,氣喘吁吁的趙恆靠在一顆岩石上,對宗立後發出指令,兩人急行軍差不多一天,雖然相信把俄軍甩開一段距離,留下的十幾個陷阱也夠後者頭疼,但兩人也筋疲力竭。
宗立後全身沒有多少力氣,但聽到趙恆指令還是嘆息着起身,自從趙恆把槍口從他腦袋移開後,他就等於成了趙恆的奴隸,後者指揮着他設立一個又一個陷阱,還把他找來的食物幾乎全佔據。
期間他有幾次想要趁機跑掉,結果卻被趙恆打得牙齒都丟了兩顆,懸殊的實力讓宗立後不敢再玩花樣,也不敢對抗趙恆的指令,所以儘管他迫切需要休息,但還是咬牙去折了一大堆樹枝樹皮。
“恆少,從俄境繞出去是一個好辦法。”
在重新坐回雪地喘息後,宗立後小心翼翼的開口:“相比華國和外蒙邊界,俄國境內的關卡肯定最少,敵人也不會想到你不退反進,我也有信心把你帶出山林,只是咱們能不能別去莫斯科?”
哪怕宗立後以前不瞭解趙恆的性格,這幾天打交道也讓他清楚了後者作風,這王八蛋顯然是不甘吃這個虧,所以直接深入敵後報復,不管趙恆最終目標是誰,宗立後都清楚那絕對是國際大手筆。
搞不好,這混蛋是去刺殺總統。
宗立後殺人放火搶劫列車可以不眨眼,可是面對俄國總統級別的人物,他還是存在着雞蛋,血洗華俄列車能潛逃二十年,襲殺總統估計不用三天就被國家機器碾碎,因此他望着趙恆低聲補充:
“或者出了山林,我給你指一條路?”
趙恆沒有理會宗立後的話,他在一棵樹木的窟窿裡找到了一些乾的苔蘚,又拿出一顆子彈,拔下彈頭,把苔蘚塞進彈殼,塞得緊緊的,接着他把拔掉彈頭的子彈裝進槍膛,對着地面開了一槍。
從槍口噴出來的苔蘚燒着了,趙恆小心地把火吹旺,把樹枝和樹皮一點兒一點兒加上去,不一會兒,篝火熊熊,燒得很旺,宗立後見狀瞪大眼睛,伸手忙驅散着白煙:“你瘋了?敢生明火?”
“這會把俄軍引過來!”
趙恆嘴角勾起一抹戲謔,制止他熄滅火堆的念頭:“你傻啊,咱們起碼甩掉對方十五公里路程,他們火眼金睛能一眼看到咱們生火?還是你覺得這火堆濃煙,能夠衝破密林在天空拉出炊煙?”
宗立後擡頭看着四周高達數十米的大樹,又看看天空飛舞的白茫茫雪花,臉上緊張無形中散去了兩分,只是他心頭多少生出一絲不安,這時,趙恆又冒出一句:“再說了,我希望他們追來!”
“俄軍不追過來,你設的十幾個陷阱豈不白費?”
瘋子!
宗立後心裡暗罵一聲招呼,當下也不再思慮是否會暴露,自己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趙恆都不怕死,自己又何必擔心?再說了,跑了一天冷了一天,有一堆火烤烤也是不錯,於是重新坐下來。
趙恆拿出頭頂的頭盔,把裡面的棉花全扯了出來,拿積雪清洗一番後,他就往裡面倒入一大堆白雪,隨後放在火堆上開始煮水,待頭盔的水沸騰後,他就倒入酒瓶裡,暖和雙手之餘再度開口:
“去,把這兩隻雪兔收拾乾淨,不準玩花樣。”
趙恆下巴一點旁邊的兩隻雪兔,那是讓宗立後幹活時無意撞到的食物,趙恆當時沒有丟掉,一直把它們帶在身上,宗立後嘴巴微微張開,最終嘆息一聲提着頭盔的熱水,去旁邊收拾兩隻雪兔。
趙恆低頭抿入一口熱水,隨即不忘記提醒宗立後:“最好不要玩花樣,更不要想着在雪兔上面防毒,一旦被我查出來,我立馬把你閹掉,然後綁在這樹上流血至死,你該知道,我做的出來。”
宗立後嘆息一聲:“明白!”
宗立後動作也算利索,十分鐘不到就把雪兔清理乾淨,趙恆讓他把火堆移到一邊,用軍刀在剛纔燒火的地上挖了個洞,接着又找來幾片大樹葉,把雪兔裹好放進洞裡,隨後蓋上薄薄的一層土。
最後又在上面又燒起一堆火,手法純熟,流露出一個老獵人的態勢,宗立後見到趙恆一副萬能的樣子,再度消掉勸告和算計的念頭,決定走一步看一步,只要不涉及萬參謀的事,他就不再對抗。
期間,趙恆又在相距十多米的地方生了兩堆火,還把兩件溼透的衣服放在上面靠着,接着趙恆就穿着一件單衣坐回火堆旁邊,暖和着全身上下,這個時候,趙恆才感覺手腳恢復成自己的部分。
等兩人身體烤得暖和,臉頰也變得紅彤彤時,趙恆就讓宗立後把火堆移開,雪兔已經燒好了,剛剛扒開洞就聞到一股香味,趙恆扯下兩個兔頭和脖子丟給宗立後,自己則折斷一個兔腿啃起來。
宗立後看着大朵快頤的趙恆,還有從兔腿流淌下來的熱油,再看看手中兔頭和脖子,一副很受傷的樣子,趙恆瞄了他一眼:“兔頭是好東西,成都一等一的特產,我把最好的給你還想怎樣?”
趙恆吐出一根骨頭,把兩隻兔子抓在手裡:“聽說你當年搶劫華俄列車的時候,不僅搶錢搶女人還搶食物,不少受害者被你活生生餓了四天,目的就是讓他們飢餓無力,無法團結起來對抗。”
“我現在給你兔頭,比你當年仁慈多了!”
趙恆冷笑一聲:“不滿足?”
“滿足,滿足、、、”
一代名震中外的劫匪,遭遇趙恆這樣的大流氓,只能散去公平分享念頭,而且趙恆所言也是事實,當初爲了讓列車旅客任自己擺佈,他把她們食物全部丟出窗,想到這裡,他低着腦袋啃起食物。
真是太少了!
沒吃的時候覺得餓吃了後覺得更餓,每一根骨頭都被舔食的着白生生的光,都是正能吃的年齡再加上餓狠了,宗立後覺得自己能吃下一頭牛,他此刻的目光看上去就向一個餓了許久的討荒者。
“看你表現不錯!”
此時,趙恆似乎捕捉到他的目光,消滅完一隻兔子的他,拿起第二隻咔嚓一聲撕裂,隨後把一半遞給宗立後,這個舉動瞬間讓宗立後一怔,隨即感激涕零的接了過來,對趙恆所有怨言都消散。
他忽然覺得也是一個不錯的人!
“咔嚓!”
趙恆沒有讓宗立後捕捉到自己的玩味笑容,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就在這時,他的耳朵微微動了一下,忽然聽到一抹疾風西來,過了一會兒就安靜了,趙恆臉色止不住一變,隨即向宗立後喝道:
“準備戰鬥!”
啃完一個兔腿的宗立後環視四周:“哪有敵人?”
趙恆拔出了軍刀,聲音無形中低沉:“剛纔有風西響,稍縱即逝,絕非山風,應該是飛禽扇動翅膀的聲音,這個時候這種天氣,鳥都在窩裡睡大覺,如今卻有飛鳥飛出,一定有驚動它們的人。”
宗立後目瞪口呆:“這麼神奇?”
趙恆也沒有理會他,一邊咬着美味的兔肉,一邊向左側樹木竄去:“我左你右,撐死五分鐘,就可以見到敵人了!”他的眼裡閃爍一抹光芒:“追擊者還真牛叉啊,這麼快就毀掉陷阱咬上來。”
宗立後叼着骨頭竄向右邊,前所未有的配合。
一百米開外,鐵木金帶着十名俄兵緩緩推進,兩人一組,一人盯着腳下,一人看着前方,每組間隔五米,視野死死鎖定前方晃動的火光,每個人手裡都握着微衝,只是沒有對着火光立刻開槍。
他們要悄無聲息圍了趙恆!
山間涌動着一股看不見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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