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猛被司馬清安排參軍,其實就是北家一場陰謀。”
在杜家花園裡,勞累幾天的杜天雄伸伸懶腰,繞着還在苦苦支撐的花兒緩步前行,路叔一言不發的跟在後面,杜天雄揉揉有些疼痛的腦袋嘆道:“北老頭的心機還真深啊,下了一步遠棋啊。”
“讓陸猛去參軍,無形中讓趙恆欠缺了北家一個人情。”
路叔顯然也想通了什麼:“至少可以抵消營救北如煙的情份,同時他算準陸猛這個刺頭會在軍營惹事,再想法讓戰破軍見到陸猛蠻橫,引發陸猛跟戰破軍的矛盾,這會無形中把趙恆拖進去。”
“就像現在,陸猛被調去敢死隊。”
路叔眼裡流露一抹憂慮道:“如果陸猛真戰死了,趙恆肯定會記恨戰破軍不符合規矩的作爲,這意味着趙恆跟邊軍結下不解的樑子,在無法對邊軍開戰的情況下,趙恆只會把矛頭對準杜家了。”
“畢竟杜家是邊軍的七寸。”
杜天雄呼出一口長氣,手指在花朵上滑過道:“沒錯,正是如此,北家真是要通過陸猛來讓趙恆站入北家陣營,成爲對抗杜家對抗邊軍的棋子,而且,這幾天北家還連續不斷的向東方雄求情。”
他手指向着天空一轉:“看起來他們是營救陸猛,其實是把陸猛往絕境上推,他們清楚東方雄的剛強性格,越是求情越顯得陸猛貪生怕死,東方雄就越會把他丟到前線,死的可能性就越大。”
“北家用心良苦啊。”
“老爺,看來你們差不多要碰頭了。”
路叔環視周圍一眼,隨後壓低聲音回道:“南家提拔唐家做炮火,西家邀請牛空空去燕京,北家又玩這陰招,東家始終沉寂更現殺招,看來四大家族十有八九分解你們,你們如不有所溝通、、”
“很容易被他們各個擊破。”
杜天雄掃過路叔臉上的凝重,保持着風輕雲淡:“放心,他們不會有變數的,如真要賣主求榮,他們何必熬到今天?十多年前就已經做了,咱們當務之急是要破掉北家陰謀,把陸猛撈出來。”
他聲線穩定有力:“替我直接邊境電話,我要跟東方雄親談,順便告知他錢糧要緩幾天,杜家現在還真是內憂外患,以前調出幾十個億跟玩一樣,現在卻要走狗日的流程,簡直是耽誤時間。”
路叔微微低頭:“明白。”
杜天雄在準備走回大廳時,忽然想起一個重要問題:“對了,樸氏集團的來客讓夫人全權處理,我在解決問題那天才會出現,不過你叮囑夫人要好好盯着南悍人,免得他們暗中玩什麼陰謀。”
“趙恆絕不能受到傷害。”
路叔再度迴應:“明白。”
六小時後,蕭殺一片的華國邊軍大營,還是那棟貌不驚人卻戒備森嚴的指揮所,此刻正亮着一抹溫馨的黃色燈光,一名中年男子靠在長長的搖椅上,蓋着一張還算厚實的毯子,神情如水平靜。
在他的面前分別站着殺氣環繞的一男一女,男子正是趙恆在京城打過照面的戰破軍,一身軍裝把他身軀襯托的挺拔高大,連燈光都不能遮掩他的光芒,而女子也是一身筆挺軍裝,三十歲年紀。
這名軍裝女子沒有葉師師的嫵媚也沒有唐靜子的妖嬈,甚至沒有南宮朵朵的清冷,平凡的五官,沒有棱角的氣勢,讓她就像路邊無名野花般不引人注意,唯一會讓人詫異的就是少了一隻耳朵。
她的右耳完整不見,更顯幾分淒涼。
只是這名女子看似貌不驚人甚至讓人同情,但整個邊軍幾乎都認識她,東方雄的副官,第五琴,東方雄的大半指令是經由她發到各軍各師,而且她曾爲東方雄擋過兩顆子彈,還數次浴血奮戰。
最強橫的一次,是一人抵擋十三名樾軍高手攻擊,組成保護東方雄的最後一道防線,激戰半個小時,讓敵人六死四傷倉皇而逃,讓第五琴也上了樾軍的黑名單,而她的耳朵也就是那一戰失去。
因此她在邊軍的威望很高,東方雄也對她委以重任,雖然是掛着副官和秘書的頭銜,但實際乾的事卻不亞於一個師長,第五琴和戰破軍跟隨東方雄形成邊軍核心,可謂是十萬邊軍的金字塔尖。
不過,此刻兩人神情都格外複雜。
看着桌子情報簡短顯示出來的幾句話,戰破軍深深呼吸:“雖然我們這十多年來面對樾軍從沒吃虧,樾軍對我們也有幾分懼怕,但對方這次增兵到三十二萬,顯然是要魚死網破打一場硬仗。”
“我覺得應該向軍部請求支援,至少要增援十萬生力軍。”
說到這裡,他還重重補充上幾句:“我們邊軍雖然有十萬,但並不侷限於樾國邊境這一塊,還有三四萬人鎮守其餘五國的爭議地界,所以我們可戰兄弟撐死就六萬,這一場仗的形勢很嚴峻。”
“你覺得軍部會增兵嗎?”
中年男子懶洋洋的靠在長椅上,漫不經心回道:“當初我統帥三十萬大軍坐鎮邊境,這十多年下來,三十萬慢慢變成二十萬變成最後底線十萬,軍部不繼續削減已算不錯,還等着他們增兵?”
戰破軍眉頭輕皺:“可是十萬對三十萬終究存在變數,而且還有五國兩萬精銳補充進去,如果軍部不給我們足夠人手,一旦我們戰敗就會讓十年心血耗掉,到時華國邊境城市難免遭受戰火。”
“想法沒錯,只是政治向來黑暗。”
中年男子微微坐直身子,眼神一如既往地平靜:“而且你別把軍部想得太羸弱,如我們跟樾軍殊死鬥爭,激戰到最後即使我們戰敗,樾軍也會損失過半兵力,軍部絕對有把握把殘餘敵軍滅掉。”
東方雄淡淡一笑:“軍部這十多年也不是白吃飯,特別是北家老頭勵精圖治,華國軍隊相比十年前上升了至少一個檔次,而樾軍這些年被我們耗掉不少精銳,所以軍部要打贏殘軍不是問題。”
在戰破軍微微點頭時,東方雄又拋出幾句道:“可以讓雙方兩敗俱傷,藉機剷除掉邊軍和樾軍,又可以讓北家揚威立萬,換成你是北家老頭,想必也不會派兵增援邊境,只會坐收漁翁之利。”
“可是他們增兵,十萬邊軍就不用死這麼多人。”
戰破軍臉上流露一絲無奈,苦笑不已回道:“能輕易勝利的一仗,就因爲四大家族的私心,而要多葬送數萬士兵的性命?這也未免太讓人寒心了,這樣下去,華國遲早會葬送在他們的手裡。”
“所以我們要贏!”
第五琴忽然冒出一句:“要贏的徹底。”
“沒錯,要贏得徹底。”
東方雄重新躺回搖椅上,還把毯子蓋在身上開口:“你們不用擔心,只要有五萬可戰士兵,再配合五千戰無不敗的黑兵,我就有信心擋住三十萬樾軍攻擊,不過,這也需要杜家的大力支持。”
他無奈搖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譏嘲:“軍部就給了五千萬,兩百萬斤糧食,這連安家費都不夠,不解決戰士的後顧之憂,又有誰會在打仗時賣命?所以我們只能希望杜老闆早點運錢糧過來。”
“算了,暫時不想這麼多了。”
東方雄看着戰破軍和第五琴:“等杜家錢糧到位和足夠情報後再製定反擊計劃,現在讓整個邊軍全部進入防禦態勢,只要扛住敵人兩輪攻擊,然後再以黑兵爲突擊隊穿鍤進去,破局並不難。”
“對了,把那新兵陸猛給我叫過來。”
東方雄神情玩味:“我看他夠不夠資格去敢死隊。”
戰破軍平靜地點點頭,只是轉身時眼裡劃過一絲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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