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華燈初上,萬家飯香!
在東瀛使館的最奢華最嚴密居處,阿部一郎的面前也擺上精緻的食物,溫熱的清酒,可是他卻沒有半點食慾,三次拿起筷子,又三次無聲放下,看着牆壁上的時鐘,眼裡有着冰山一樣的寒意。
在阿部一郎的飯桌兩側,還站着幾名西裝革履的貼身保鏢,一個個揹負雙手恭敬戒備,他們看着主子的煩悶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咬着牙吞了回去,每一個人心裡都清楚,主子在等待着什麼。
時間指向晚上七點,飯菜已經冰冷,清酒也散去了熱氣,阿部一郎捏起酒杯,把清冷的酒液倒入嘴裡,隨後揮手讓親信把酒菜撤了出去,待他面前擺上一杯熱水的時候,他擡頭望了門外一眼:
“封狼,居胥還沒回來?”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一個身高不足六尺的男子站了出來,握着電話看了一眼後開口:“回首相先生的話,封狼居胥還沒有消息,封狼最後的情報停留在早上,告知他跟着趙恆駛出了繁華區。”
他看着剛剛參加完機械廠交流的主子,畢恭畢敬的告知情況:“封狼的彙報中也提到了居胥,後者在貧民窟跟前者分離,一個人去查探跟趙恆有過碰面的人,可對方具體什麼來歷卻沒有說。”
阿部一郎喝出一句:“有沒有派人去找?”
六尺男子低聲迴應:“十五名兄弟做事了!”
阿部一郎臉色帶着一抹陰沉,聲音清冷開口:“加派人手尋找,傳令下去,不管封狼居胥是死是活,都要把他們兩個給我找回!”接着他又哼出一聲:“這兩人膽子也太大,學會擅自做主!”
他端起熱水喝入一口:“我讓他們二十四小時盯着趙恆,沒有叫他們去查探什麼趙恆見過的人,我早就叮囑過他們,趙恆不是簡單的角色,一個人盯着他風險太大,隨時會被趙恆發現下手。”
“唯有兩人相互照應,風險纔會小很多!”
阿部一郎掠過一抹恨鐵不成鋼的態勢:“結果他們卻分開做事,如今兩個人都無消息,一旦找回他們,我把他們踢回山口組面壁思過!”雖然他喊着要懲罰兩人,只是言語中的關心勝過責備。
六尺男子他們也都清楚阿部一郎對兩人的情感,所以沒有替兩名同伴的未來過於擔心,只是輕聲安慰着自家主子:“首相先生放心,封狼居胥不僅在唐道自幼習武,還在山口組磨練了多年。”
“他們可以應付風險!”
阿部一郎臉上沒有太多欣喜,沒有親眼見到兩人平安無事,一切安慰都是蒼白脆弱,他抿入一口熱水後,把目光望向六尺男子:“金戈,你給達斯勒送了帖子,他有沒有告知什麼時候見面?”
“沒有!”
六尺男子微微一挺身軀,輕聲接過話題:“他沒有拒絕我們的帖子,但也沒有給予明確的見面時間,不過我猜得出對方已經動心了,因爲達斯勒讓人告知,他會去東瀛參加山川太子的婚禮。”
阿部一郎的臉上劃過一抹笑意,點點頭拋出一句:“這確實是一個心動徵兆,如果他不想跟我們合作,別說去參加山川義清的婚禮,就是你也會被亂棍打出,哪會毫不避忌趙恆去東瀛觀禮。”
他顯然看得很透:“之所以沒有答應跟我們見面,只不過心裡還有顧慮還有等待,顧慮咱們合約的真假,同時等着趙恆開出籌碼,只要後者的利潤無法高過我們,他必會堅定決心傾向我們。”
“這年頭,朋友和敵人都是假的!”
阿部一郎冷笑一聲:“利益纔是真的!”隨即他又手指一點六尺男子:“你親自盯着達斯勒的的動向,把後者蹤跡一五一十向我彙報,達斯勒有所顧慮不敢見面,我可以給他一個巧合藉口!”
六尺男子馬上應道:“明白!”
阿部一郎還想起一件重要的時,揮手讓其餘保鏢出去把守,隨後向六尺男子低聲問道:“山川義清最近如何了?有沒有發現什麼端倪?北如煙有沒有多餘的動作?有些事情總是要小心一點。”
“沒發現端倪!”
六尺男子的神情多了點凝重:“每個週一去太子黨開一次例會,其餘時間深居簡出留在家裡療養身體,天氣好的時候就出去散步以及上香,他以前身體不好拒絕見客,但現在也開始應酬了。”
他把東瀛安排全部告知:“我們安排的三十名權貴,他應酬了十八人,並沒有我們原先的想象,他拒絕跟所有人接觸,而跟山川太子見過面的權貴,我找人詳細問過他們,也沒有看出什麼!”
“北如煙一如既往替山川義清打理太子黨事務!”
六尺男子向沉思的阿部一郎開口:“中規中矩,盡心盡力,無論是財務還是情報都沒有起伏,唯一不同的是,她挑選了十二名槍手保護自己,但也是可以理解的,她不想再受到趙恆的傷害。”
“阿部先生,我們會不會想太多了?”
他低聲一句:“或者情報故意在挑撥?說不定對方只聽到山川跟同名的人打電話,另外一頭並非京城趙恆本人,再或者你對他有所懷疑的話,直接把他叫到首相府邸,隨後開門見山試探他!”
阿部一朗呼出一口長氣:“情報來源絕對可靠,現在要看是不是誤會,就如你所說,是不是同名同姓的人!畢竟山川跟華國趙恆是不可能友善的,所以山川真給趙恆打了電話,事情就大了!”
他眼裡閃爍一抹寒意:“那意味現在山川不是我那侄子,他被一個手袋高明的人冒充了,而我又不可能親自試探他,那不僅會打草驚蛇,還會讓對方狗急跳牆,所以必須捕捉到端倪再下手。”
他沒有向六尺男子告知情報來源是誰,只是堅定情報不存在挑撥離間的可能:“如果山川義清被人冒充了,北如煙十有八九也是同黨,不然以後者的聰慧和實力,哪會看不出山川義清真假?”
“所以現在只有兩個可能!”
阿部一郎聲音帶着一股子蕭殺:“第一,情報有誤會,山川義清沒有水分,深居簡出,拒絕應酬真是療養身體;第二,山川義清是僞冒,北如煙是其同黨,如今所爲只是減少山川暴露概率!”
“算了,讓人繼續暗中盯着!”
阿部一郎淡淡開口:“大婚之日,一切水落石出!”他涌現一抹信心:“大婚之日,我不僅宴請四方權貴,我還要去唐道把你們老師請出來,哪怕天下人都看不穿山川,他也能窺探出真假!”
六尺男子低聲迴應:“明白!”
“阿部先生,封狼居胥回來了!”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人敲響了,隨即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子走了進來,身材壯實卻涌動着靈活,給人一種沉穩不乏靈動之感,只是此時臉上多了一抹悽然:“他們被人丟在大使館門口。”
阿部一郎聞言身軀一震,只是他沒有立即起身,這些年的閱歷和淬鍊讓他學會了沉穩,越是出現意外情況越要冷靜,所以他按捺住關懷的態勢,冷眼看着中年女子開口:“他們情況怎樣了?”
“情況不太好!”
中年女子嘴角微微牽動一下,隨後擠出一句迴應:“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們沒有死,現在正被醫生全力搶救!”她下意識擋住緩緩起身的主子:“阿部先生,你還是等醫生處理完再看吧。”
阿部一郎徐徐呼出一口長氣:“好!”雖然他保持着昔日平靜,壓制着內心的波瀾,但手指還是不受控制抖動了一下,他清楚中年女子說話做事的風格,兩人必定遭受重創,她纔會擋住自己。
十分鐘不到,一個醫生先走入進來:
“封狼,居胥,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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