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阿部一郎!”
黃昏,夕陽漸隱,天際只殘留一抹金黃光芒,阿部一郎和旗下死忠的屍體低調運入京城殯儀館,等待已久的趙恆見到菩薩打開的一個箱子後,幾乎沒細細審視就作出判斷,臉上帶着一抹感慨!
趙恆跟阿部一郎也算是生死對頭,櫻花廣場更是結下不死不休之仇,彼此都見多了對方咬牙切齒的神情,所以趙恆一看死不瞑目的怨毒態勢,他就能輕易鎖定這是阿部,鑑定也佐證了這一點!
確認是阿部一郎的屍體後,趙恆臉上多了一絲惆悵,本以爲自己跟阿部之間還有驚天動地一戰,誰知後者卻像是草芥一樣死在周文子手裡,別說阿部一郎死得憋屈窩囊,就連趙恆也生出可惜。
只是往深處一想,能夠死在周文子手裡也算一個不錯的歸宿,至少阿部一郎臨死之前,見識了周文子君臨天下的王者風範,想到這裡,趙恆伸手輕輕一撫阿部眼睛道:“阿部一郎,安息吧。”
在阿部一郎的眼睛緩緩閉上後,趙恆讓人把箱子擡進殯儀館,隨後望着風塵僕僕的菩薩開口:“讓知情者統一阿部橫死的口徑,接着再讓化妝師駁接屍體,最後讓外交部把阿部交還給東瀛!”
“明白!”
菩薩點點頭:“我會妥善處理此事!”隨後,他揮手讓人把其餘箱子都擡進去,看着邊緣有些殷紅的血跡,嘆息一聲:“出手者相當強橫,包括探子四十一人,全是一招致命,沒有第二刀!”
他目光有意無意看向趙恆:“阿部一郎他們也都是屍山血海爬出來,可是相比出手的灰衣老者,完全是小巫見大巫,也不知灰衣老者是什麼人,這份身手這份膽魄,是菩薩此生第一次所見!”
“我認識他,只是不便多說!”
趙恆一笑:“總之,不算是敵人!”
菩薩輕輕點頭:“能夠替我們出手救出嫂子,自然不會是華國的敵人!”接着也不再追問:“恆少,早上的事我已經聽珈藍說了,我這裡替南少說一聲對不起,關心則亂,言語失去了分寸。”
他向趙恆微微鞠躬:“還請你多多包涵!”他的臉上還帶着一抹苦笑:“南少對嫂子和孩子太緊張了,後者已經成了他生命中最重,只是沒想到他會幾近崩潰態勢,對你這兄弟也興師問罪!”
“我理解他!”
趙恆沒有太多的憋屈,掏出一張溼紙巾道:“南系凋零,南少責任重大,不僅擔負振興南系的重任,還要面臨香火的傳承,特別是南老走後,南少就再也輸不起,敗不起,有如昔日西不落!”
他用雙手擦拭着雙手:“當初的西不落,把西門慶當成此生最大底線,誰去觸碰都會招致殘酷報復,甚至不惜魚死網破同歸於盡,就是因爲西家只有西少一支獨苗,西不落不能讓他有意外!”
趙恆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如今南少雖然還年輕,可是責任給他太大壓力,他不能讓公月和孩子出事,所以他控制不住對我興師問罪,我可以理解,待他冷靜下來,他會知道自己的衝動!”
“恆少如此大度,菩薩發自內心的歎服!”
菩薩再度向趙恆微微鞠躬:“也替南少謝謝恆少的寬容!”接着他又悠悠一笑:“恆少,你需要看什麼資料,需要檢驗什麼,儘管對他們說一聲,他們會無條件配合你,我先去一踏外交部!”
菩薩拋出自己的擔憂:“雖然阿部一郎偷偷摸摸潛入華國,東瀛對他被人砍掉腦袋難於指責,天國神社一戰也讓他民意下降,但阿部一郎怎麼說也是東瀛首相,他的死多少會引起世界震動,”
“如果不妥善處理,怕會給華國招致麻煩!”
趙恆拍拍他的肩膀:“去吧!”
在菩薩轉身離去的時候,珈藍從裡面走了出來,向趙恆點點頭後就一臉沉默的加快幾步,跟上菩薩腳步向外面走去,趙恆看着珈藍背影若有所思,總覺得後者從山海關回來之後多了幾分古怪。
只是還沒等趙恆窺探珈藍哪裡不對勁時,越小小從外面走入了進來,向趙恆低聲問出一句:“恆少,公月已經回來,阿部一郎也死了,證明辰龍是無辜,現在是放了他,還是挖挖來京動機?”
“放了他吧!”
趙恆揉揉疼痛的腦袋,漫不經心回道:“事情證明跟辰龍無關,那周文子的出手,不僅是自證周氏清白,也等於讓我們欠了份人情,再結合重傷辰龍一事,如果不放人,那就顯得我們過分!”
在越小小點點頭的時候,趙恆又輕聲補充一句:“讓醫生給辰龍好好處理傷口,然後禮貌送他離開京城,同時就此事向周氏表示感謝,雖然雙方私底下還是敵對,但明面上要做得漂漂亮亮!”
越小小點頭回應:“明白!”
一個小時後,阿部一郎橫死的消息在華國高層中涌動,在無數人感慨趙恆真是神擋殺神鬼擋殺鬼時,趙氏閣樓也多了一份報告,趙定天輕輕翻閱情報,把此次事端用最快速度在腦裡過了一遍。
“阿部一郎也死了!”
相比其餘趙氏成員的興奮和熾熱來說,趙定天臉上更多是一抹落寞和擔憂:“雖然讓華國又少了一個勁敵,可是卻讓趙恆徹底上了東瀛黑名單,整個東瀛,無論男女老少都恨不得要趙恆死!”
他把目光落在窗口叼着菸斗的牛空空:“此刻與其說欣慰驕傲,還不如說擔心!他所走的路終究太過風險,敵人也越來越多,如果不是老天庇佑,怕是早被敵人湮滅,成爲累累白骨中一枚。”
在牛空空緩緩轉過身時,趙定天又補充一句:“老牛,我已經老了,無法照看趙恆太久,天國神社事件再來一次,我未必有法子有能量解決,我不希望趙家唯一的香火,會在趙恆這代截止!”
“老牛,你有沒有辦法讓他回頭?”
趙定天低聲開口:“哪怕做個普通人,我也會少擔心點!”
牛空空聞言身軀微微一震,隨後目光一緊掃向門口,見到無人後開口:“老夥計,你瘋了?你怎麼說這種話?”他捏着菸斗補充:“萬一這些話被杜天雄或東方雄聽到,趙氏又要橫生變故!”
牛空空走到趙定天身邊,聲音平緩:“有些人天生就是王者,天生就是要高高在上,你讓趙恆這種男兒回頭,別說他不會拋棄兄弟,就是他肯爲趙家香火放棄一切,杜天雄他們也不會答應!”
趙定天嘆息一聲:“趙恆處境堪憂啊!”
趙定天擔心可以理解,所以牛空空也感慨一聲:“老夥計,有些事是天註定的!別說我沒有能力讓趙恆回頭,就是有這能力我也不能做,趙恆現在是趙氏勢力的希望,是他們餘生奮鬥宗旨!”
牛空空微微眯起眼睛:“老杜、東方他們和趙恆都是同一種人,所以註定他們從第一次見面就不可分割!也因爲趙恆,老杜、東方和大金衣他們呈現昂揚鬥志,還能撇棄一切誤會攜手共進。”
他點出關鍵:“這幾年來,他們沒有因爲你雙腿廢掉沮喪,沒有因爲血河真相生出失望,還能重振旗鼓帶着華國崛起,他們所做一切,只是想要給趙恆鋪路,看看他將來能夠達到什麼高度!”
在趙定天沉默的時候,牛空空又補充一句:“他們想要重新鑄造趙氏輝煌,圓掉二十年前就該圓的夢,趙氏帝國,是他們每個人的夢想,爲此他們願意用自己的血,自己的肉,自己的骨、、”
“墊起趙恆的人生!”
牛空空把趙氏成員的心聲全部告知出來:“毀滅過一次,他們絕不會讓它再破滅!你說,趙恆這樣牽扯趙氏興亡的人物,誰會讓他回頭?趙恆此刻已不僅是你的孫子,還是趙氏上下的夢想!”
趙定天先是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思慮着什麼,隨後望着窗外的天空嘆息一聲:“看來我又犯了二十年前的毛病了,你說的對,二十年前,我讓東方雄他們失望了,這次不能再冷卻他們的心。”
“算了,一切由命吧!”
趙定天淡淡開口:“不過爲了減少一些變數,還是需要做一點事情,老牛,你帶份聘禮去總統府邸,替趙恆向杜子顏下聘,兩個年輕人不能這樣熬着了,讓趙恆成個家,對所有人都有好處!”
“順便給風無天傳個消息,請他回來喝訂婚酒!”
牛空空一笑:“要對天煌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