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京城,朝氣勃發。
雖然時間只是指向六點半,但京城人們已經開始了瘋狂,在屹立醫院頂層的特護病房陽臺,趙恆的視野中,四面八方的人流如川歸大海涌向地鐵,公車,出租車,彙總到站口已是壯闊的湍流。
若不是發明了以迷宮狀不鏽鋼欄杆攪散人流,如此密集的人羣隨時都可能發生險情,簡直就是旅遊鞋的汪洋大海,一雙雙旅遊鞋飛快地挪動着,人人都恨不得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進入交通工具。
他們很努力,但京城有更努力的人羣,那就是打游擊的小販,在霧氣未散黑暗未驅的清晨,他們已經堅守在自己的陣地上,瀰漫煎餅的香氣,煎餅、煮玉米、雞蛋灌餅、油條燒餅的三輪車上。
“看着這些活得努力的人,我總是由衷的有着敬意!”
站在陽臺眺望人羣的趙恆涌現一抹柔和,隨後發出一聲輕嘆:“所以,如果、萬一,京城發生核彈爆炸,讓這些人們像是草芥一樣死去,咱們不僅顯得無能窩囊,也對不起這些認真的人們!”
在棺材鋪的地下道發現厚厚的防輻牆之後,趙恆就讓生化部和安全部第一時間介入,同時帶着商子軍他們到京城醫院進行檢測,看看二十多人有沒有遭致輻射,他可不想成爲赤塔小隊的樣子。
儘管昨晚的檢測沒有任何數據異常,但醫院方面還是要趙恆他們留院觀察,趙恆無奈,只能暫時按捺住種種念頭,安心在醫院呆一個晚上,所幸魚玄機深知他的作風,早早趕赴過來彙報平安。
她還買了幾個煎餅。
此刻,聽到趙恆飽含凝重的言語,站在後面一身制服的魚玄機,把一杯蜂蜜水遞給了趙恆,嫣然一笑:“別想太多了,反恐部隊和安全部都已經介入,有什麼風吹草動肯定會第一時間掌握。”
“地下室的檢測,八點之前也會送過來!”
趙恆神情平靜的接過蜂蜜水:“我也不想過多的思慮,只是殘酷現實讓我凝重,棺材鋪存在很多年來,可是從來沒有人發現它的端倪,如果不是安小天,只怕連它背後的主人是誰都不知道!”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更不用說地下道和防輻牆了,一個挖了三層整整十三米,還安置了防輻射牆的地下室,爲什麼就從來沒有人發現呢?搞到局面現在異常被動,說不定真藏匿過核彈呢!”
他低頭抿入一口蜂蜜水:“現在之所以空了,什麼都沒有,只不過是因我們鎖定棺材鋪爲周氏物業,它再也不如昔日安全而臨時轉移,也就是說危險並沒有解除,只是藏在另一個角落而已!”
“是我們工作不到位,我檢討,也願受罰!”
魚玄機沒有過多的辯駁,輕輕出聲把責任承擔了下來,隨後又幽幽笑道:“不過你也不用太多擔心,只是一個地下室和防輻牆,沒有直接證據表明它堆放了核彈,說不定人家純粹用來隔音。”
魚玄機擔心趙恆壓力太大崩斷了神經,因此言詞柔和勸說着後者放心,只是她眉間不經意會掠過一抹沉重,她已經掌握到一些數據,防輻牆的標準勝於華國核電站,所謂隔音純粹是自欺欺人。
它更多是用來防止核原料輻射出去,防止棺材鋪被官方捕捉到端倪,所以即使地下室堆放的不是核彈,也是大規模的殺傷力武器,總之,周氏在地下室堆放過的東西,找出必定震驚整個世界。
“你不用自責!”
恢復幾分冷靜的趙恆淡淡開口:“你才入安全部沒多久,周氏在京城則沉澱數十年,雖然剷除不少周氏棋子,但依然難免有漏網之餘,而且誰也想不到,周氏會經營一間不大不小的棺材鋪!”
儘管很是惱怒周氏的瘋狂,但趙恆對周氏毅力和能耐卻不得不佩服:“還會在棺材鋪挖地下室,從地下室的規模以及保密來看,這地下室少說挖了三五年,因此你們沒有發現端倪可以理解!”
魚玄機低聲回道:“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趙恆依然挺直身軀:“真是多事之秋啊,公月遭遇綁架,荒漠連續死人,陳部長生死不明,千名巫師今日進京,北無疆今晨回京,棺材鋪又有防輻牆,這一系列事情,看似是獨立的個體、、”
趙恆的眼裡閃爍一抹光芒:“但我總感覺其中有內在聯繫,至少整個京城熱鬧了七分,你把它們都彙總一遍,看看其中有沒有可順藤摸瓜的線索,對了,再把包鐵鋼的動向也一併向我告知!”
魚玄機點點頭,隨後接過話題:“明白!”
這時,房門忽然被人敲響,隨後走進一名趙氏成員,手裡拿着一份報告遞給魚玄機,後者把它接過來翻看了兩眼,接着向趙恆欣喜一笑:“恆少,你早上的化驗報告出了,跟昨晚一樣無異!”
她臉上揚起一絲笑意,把報告遞給趙恆開口:“商子軍他們也沒有異樣,你們幾乎可以斷定沒有遭受污染,隨時可以離開醫院,不過七天後還是要回來再檢查,到時正常水平就可徹底放心!”
趙恆點點頭:“沒事就好!”
在趙恆掃視手頭報告時,魚玄機又輕聲拋出一句:“忘記告訴你一件事,如逸早已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旁敲側擊你的傷勢和病情,我不想她擔心就告知沒大礙,恆少,看得出她依然在乎你!”
“她是好女孩,是我傷害了她,只是我有自己立場!”
趙恆想到北如逸心頭一柔,對傷害了後者感覺到歉意,但很快又變得堅定起來:“雖然監獄和吳家都證實北無疆受傷昏迷,但我還是想要再讓人查探一番,玄機,你們有沒機會接觸北無疆?”
魚玄機毫不猶豫的搖搖頭:“北無疆九點抵達京城,根據指令,警察部和安全部可以提供警戒,但不可以接觸北無疆,貼身保護工作全由吳國忠負責,所以想要查探北無疆的傷勢,很難啊。”
“要麼你擡出跟吳家的私交、、”
魚玄機善意提醒着趙恆:“讓吳國忠給你一個許可查探北無疆傷勢,要麼你拿到總統令檢查後者的傷口,當然,也可以找機會偷偷靠近北無疆探一個究竟,只是那樣一來,很容易鬧僵關係!”
趙恆臉上劃過一抹苦笑:“雖然我跟吳國忠有私交,吳家還喊着跟我共同進退,但吳國忠都表態北無疆受傷,我如果要求去查探北老傷勢,只怕讓吳家成員覺得我猜忌他們,對局面不好啊。”
“如今京城暗波洶涌,我需要團結一切力量。”
趙恆轉身走回房間:“哪怕吳家有可能跟北無疆聯手,我此刻也不能刺激吳國忠,北無疆傷勢,我來另想辦法,可惜百狗剩不在這裡,不然就可以讓他扛着治療幌子,去探一探北無疆虛實。”
魚玄機點點頭表示明白,隨後又一轉話鋒:“千名巫師中午十二點入京,全是由安小天親自把關的巫師,從照片來說看不是什麼善徒,但一個個檔案都很清白,沒有殺人放火甚至打架記錄。”
趙恆儘量細化事情:“派人暗中盯着,連牙太古一起監控,人手不夠,就讓長空派遣一隊人馬入京,必要時動用黑幫力量保證安全,無論他人怎麼保證和放心,我們自己要加上一把安全鎖!”
京城的軍警雖然不少,可是架不住各方四起的衝突,防備牙太古要大批軍警,搜尋陳天雲也要幾百人,再加上死灰復燃的恐怖活動,京城警力顯得捉襟見肘,饒是如此,趙恆也無法徹底放心。
他要啓動自己的後備力量。
魚玄機給長空打出一個電話後,她又把其餘情況告知:“陳部長還沒有消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南唸佛把擴大了搜尋範圍,依然沒見到陳部長的下落,也不知道是被石頭絆住沉在河裡、”
“還是被魚兒吃了一個乾淨!”
趙恆先是沉默思慮這些事件,隨後他擺出快刀斬亂麻的態勢:“所有的事情,九成九是周氏搞出來的幺蛾子,有沒有周武子的下落?他還欠我一個名字,也欠我一個交待,是時候找找他了。”
魚玄機低聲迴應:“還真有他的下落,他就在香港!”
就在趙恆點點頭決定去香港找他時,魚玄機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後者戴起耳塞接聽,片刻後臉色微變,掛掉電話向趙恆低聲開口:“恆少,是小笑出事,有人暗算了他,中毒,正在急救!”
趙恆瞳孔瞬間一變:“有人殺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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