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懊門?赴宴?
不明來歷女子的聲音很乾脆,還帶着一股輕描淡寫的語氣,像是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只是字眼卻呈現出足夠的兇險和殺伐,沒等百狗剩他們多餘的動作,也沒有詢問明德是何方神聖,趙恆直接衝入了安全樓梯口,向傳出聲源的地方撞過去!
“嗖嗖嗖!”
一道站在十餘名生死不明將氏成員身邊的黑衣影子晃動了一下,在趙恆視野多出一抹波瀾時,三支精緻小巧的飛鏢呼嘯着射向了趙恆,黑衣女子則轉身從通風窗跳了下去,趙恆反手輕輕一掃,把三支飛鏢盡數打落在地,接着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
此刻的趙恆有着濃郁殺意,香港的動亂,澳門的棘手,還有中山空的死,在他心裡漸漸堆積成一股壓抑,因此黑衣女子肆無忌憚殺到醫院來傳話,頓時把趙恆的殺機挑釁出來,相比從長計議,他更喜歡熱血江湖,用刀和血來發泄自己情緒。
趙恆在將氏成員中間跳躍兩下,沒有去探視他們究竟是生是死,他此時只想把黑衣女子拿下,何況百狗剩他們會救治這批保鏢,因此他扯過旁邊的消防水管,像是獵豹一樣躍出窗外,剛剛落地,就見到從窗戶不斷跳躍的黑衣女子也落在草地。
身材曼妙的黑衣女子一副忍者裝扮,雙腳落在草地的她似乎沒想到趙恆這麼快下來,微微一愣後立刻轉身就跑,她再自大也知道香港是趙恆地盤,一旦被後者拿下,九成九要成爲談判籌碼或者白骨一堆,所以她用最快速度撤離,途中還射出一鏢!
“當!”
趙恆左手猛地一揮,把殺氣凌厲的飛鏢打落在地,他沒有理會懷中的手機響起,也沒有迴應頭頂百狗剩他們的喊叫,只是目光一冷向對方追了過去,期間電話又響了兩次,以爲是百狗剩打來的趙恆沒有觸碰,在來往人羣中追逐兔子一樣的女子。
一女一男,糾纏不休,跳過階梯,穿過花園,滑過草地,還從東門繞到西門,最後更是橫穿兩條街道,雙方至少跑出了五公里,無論東贏女子怎麼竭盡全力,就是無法擺脫緊緊咬住自己的趙恆,半個小時下來,東贏女子呼吸開始變得粗促!
“找死!”
被趙恆追得難於喘息的東贏女子散去初始的從容傲然,竄到一條人跡罕至正在修路的街道猛然轉身,望着始終吊在身後二十米的趙恆流露殺意,趙恆卻不置可否的冷笑一聲,扯開一個衣領口子出聲:“我纔剛剛熱身,你應該再跑半個小時的。”
東贏女子拔出一把武士刀,冷眼看着趙恆開口:“你可知道,你在我身上浪費的時間越多,何家大小就越危險?你八點如果沒有出現,明德師叔一定會要他們的命,雖然我們不喜歡殺人,但也從不推翻自己的決定,何況還有木子劍的殘徒在場!”
從街道兩端徐徐吹拂而來的冷風帶着濃重的海水氣息,一陣急一陣緩掠在裸露肌膚和後腦勺,讓人感覺到清涼入骨,只是奔跑半個多小時的兩人卻絲毫不覺得寒冷,相反有着一股子短兵相接的熾熱,東贏女子提着刀:“浪費時間就是浪費生命!”
“何家生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一副毫無所謂的樣子:“我跟何子華純粹是盟友關係,你把他們全殺了,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甚至還會謝謝你們的出手,因爲你們爲我解決了一個難題,你們殺了何家成員,我兄弟的安全就得到保障,我也不用左右爲難!”
“原本棘手的懊門難題頃刻可解!”
趙恆臉上不帶半點感情,嘴角卻勾起一抹玩味弧度:“而且我還可以就着何家滅亡拿下懊門利益,同時把何家餘孽的怒火引到東贏,可謂一舉三得,你說,我會不會在意他們生死呢?或許,我此時該求一求你,趕緊叫什麼明德把何家滅了吧。”
他一臉認真的開口:“我一定會給他發個大紅包!”
“趙恆,你真是一個混蛋!”
東贏女子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沒想到趙恆如此沒底線,不僅不想着救何家大小的性命,反而想着順勢霸佔人家資產,她冷哼一聲:“風無天還說你是一個不錯的人,但在衣子看來,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畜生,好,你不在乎何家,你不在乎小笑?”
她的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強者,說話這功夫已經讓淆亂氣息平緩下來,恢復一如既往的從容和傲然:“他是賭王的私生子,也是你的好兄弟,以我們的實力,可以輕易拿下何家,自然也能拿下小笑他們,你家兄弟的性命,你該不會無所謂了吧?”
“我當然在乎小笑,可是我沒有什麼好緊張的!”
向來不懼他人威脅的趙恆一笑:“只要把你拿下,小笑就不會有危險,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你怕是老唐道成員,傳聞那裡一個個都是國寶,你能悄無聲息撂翻將氏保鏢,在我眼皮底下跑半個小時,還悍不畏死跟我對峙,也證明你是一個人才!”
趙恆的笑容變得邪惡起來:“用你這樣的人才換回小笑,明德肯定會點頭答應,如果他不肯的話,或者傷害了小笑,我就把你賣去*,一天接二十個客人,還把你接客過程的錄像賣去東南亞,我會在上面親自題詞,唐道美女,夜戰十三狼!”
“此事如果真的發生,整個唐道顏面無存,明德修爲再好,也不會坐視聲名耗損!”
衣子嬌喝一聲:“趙恆,你就是一個畜生,無恥之徒,我要殺了你!”
老唐道的人雖然修身養性多年,相比常人遇見大事能沉得住氣,可是面對一些羞辱的言語,又往往比常人要敏感要單純,衣子無所謂跟趙恆死磕也不在乎生死,可是對後者言語卻下意識生出羞怒,宛如她好像真的被抓去接客,因此握刀踏前兩步。
懷中的電話又震動了兩下,趙恆依然沒有去理會它,只是望着衣子微微一笑,格外燦爛,他已經嗅到衣子對自己的怒意,沒有太多的凝重,一種危險氣息卻猛然擴散,整個人氣勢瞬間大變,冷冽而危險,他手指動了動,淡淡開口:“殺我?來!”
“殺!”
衣子率先出手,一腳點在一個禁止通行的告示牌,差不多二十斤重的告示牌瞬間飛去,灰塵四濺,整個長街氣氛瞬間一變,“不錯!”趙恆眼神中的欣賞神色一閃而逝,一隻腳猛然點了下地面,整個人彈起來,簡簡單單的一腳狠狠踹在告示牌。
“砰”一聲巨響,後者當場碎成兩半。
趙恆幾乎是雙腳剛剛落地,一抹刀光悄然襲來,沒有半點聲息,殺氣驚人,武士刀!趙恆眼神中異彩一閃而逝,隨即歸於平靜,再退一步,衣子緊追不捨,武士刀如毒蛇,如影隨形,趙恆深呼吸一口,直接面對刀鋒,微微眯着眼睛,一動不動。
三米,兩米,一米、、、
趙恆一直後退的身影猛然止住,驟然伸手,動作看似輕飄飄,但細看之下卻帶着一股子勢如雷霆的震撼意味,東贏女子微微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就猛然感覺武士刀遇到了一股巨大阻力,趙恆神色平靜,雙手合什,直接將武士刀夾在了手裡。
衣子微微一怔,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簡單阻擋武士刀攻勢的變態。
趙恆輕輕擡頭,淡淡一笑,猛然一腳踹向了東贏女子腹部,後者臉色微變,毫不猶豫鬆開手倒躍出去,用最快的速度躲過趙恆攻擊,只是退勢雖然迅速,但腹部還是被趙恆腳尖點中,生出一股火辣辣的疼,她退出三四米,隨即才穩住自己身軀。
趙恆沒有追擊,拿着武士刀,放在手中,細細把玩:“刀不錯!”
衣子差點吐血,何曾有過這種狼狽?
“嗚——”
就在這時,一記尖銳的汽車發動機聲,猛地從趙恆背後清晰傳來,在後者扭頭的視野中,一輛法拉利呼嘯着向他撞擊過來,駕駛座上坐着另一名東贏女子,顯然這是接應衣子的人,趙恆繼而也醒悟衣子逃到這裡停下的緣故,有同伴接應她離開。
趙恆看着撞向自己的車子,身軀微弓同時拋出手中武士刀,嗖!武士刀像是利箭一樣射向駕駛座,就在這時,只見法拉利車身一側,右邊輪胎擡高了兩分,原本射向駕駛座的武士刀頓時偏離,一聲巨響,只見擋風玻璃破碎,武士刀刺在車子中間。
儘管玻璃碎片撒落半個車子,但武士刀和玻璃並沒有傷到東贏女子半分,微側半個身子的東贏女人,身體柔軟的像是一條水蛇,貼着刀鋒駕駛,在車子恢復平衡行駛的時候,趙恆跟它距離已經拉近,趙恆還見到駕駛座上的女人擡起了左手。
與此同時,衣子向前方挪移退去。
“砰!”
趙恆臉色微變彈起倒射在街道旁邊躲避,他再牛叉也不可能用血肉之軀去承受法拉利撞擊,幾乎是剛剛落在邊緣,法拉利就划着一道弧線衝過,狠狠把他所站的石塊碾成七八塊,與此同時,三隻弩箭向趙恆罩了過去,在刺耳聲響着帶着一股殺機。
還沒穩住身子的趙恆,只能向側再度躲避,撲撲撲!三支弩箭狠狠射在後面牆壁,沒入三分形成品字形,在這空檔,法拉利跟趙恆已經拉開足夠遠的距離,下一秒,紅色法拉利減速經過衣子身邊,早已退後的衣子跳了上去,像是獵豹一樣敏捷。
“嗚——”
法拉利又踩下油門向盡頭衝過去,衣子還扭頭向趙恆瞪了一眼,有着下次討回公道的態勢,趙恆看着拉開距離的法拉利,搖搖頭呼出一口長氣,自己低估了這幫唐道成員,還以爲她們只會習武修身,沒想到車技也如此驚豔,今天怕是無功而還。
在他摸出電話準備死馬當活馬醫堵截時,前方忽然駛出一輛流線型的黑色車子,它就像一頭從森林深處走出的野獸,不張狂,不嘶吼,卻自有一股王者的霸氣,在趙恆張大嘴巴想要喊出車子名字時,只見黑車的燈罩猛然射出一束白光,稍縱即逝。
“滋!”
下一秒,從它面前衝過的法拉利嘎然而止,四個輪胎直接抱死摔飛出去。
“寶貝,還好嗎?”
黑色車子落下窗戶,探出露西嬌豔的俏臉:“陸軍一.號,王者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