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月在七點十分的時候,挽着南唸佛的胳膊走入阿房苑。
雖然距離宴會開始還有二十分鐘,但現場卻已經來了八成賓客,不僅兩地富豪團早佔據一角交流,就連杜總.統、喬部長他們也提前到達,整個現場顯得格外熱鬧和融洽,雖然公月跟很多人都不認識,但依然不妨礙她揚起笑容跟衆人點頭打招呼。
她成爲南系夫人已經有些日子了,如今更是母憑子貴坐實南家二把手位置,再被這些場面和交際嚇倒,不僅是對她整個人的否定,也是南系一脈的羞辱,因此她昂首挺胸跟着南唸佛優雅從容的應付賓客,把老牌南系的最後一點風度展示出來。
公月是第一次來到阿房苑,當初到南家花園的時候,就覺得四大家族住地恢宏驚人,規模之大,實屬罕見,可是到了阿房苑的時候,才發現南系花園也算不了什麼,阿房苑方圓數百里,站在高處向兩邊望過去,宮閣園囿,亭臺樓榭無窮無盡。
到處都是假山流瀑,有的居然是汨汨的熱泉,萬棵花樹更是在真假花葉中輕輕搖曳,算得上美輪美奐,偶爾有幾棵還沒長葉的老樹,也和京城一些景區一樣,用彩綾剪成花葉,一片片紮在樹上,這樣顯得整個阿房苑四季常青,迷惑着遊客眼睛。
期間,黑白服飾的侍應生端着一個個托盤,給南唸佛和公月送上珍饈美味,量不算多,但都是公月前所未聞地食品,南唸佛早已熟悉宴會風格,毫不客氣大快朵頤,公月隨口嚐了下,只覺得頗爲味美,一路欣賞都有人送上小吃酒水,格外愜意。
公月看着視野中的景象:“真是一個好地方啊!”
在她身邊的南唸佛微微一摟她的腰部,嘴角勾起一抹溫潤的笑意:“當然是好地方,不然怎麼叫阿房苑?昔日天子打獵休閒的地方,如果它都不是一個好地方,還有哪個地方可以宣稱風水寶地?而且你現在所看的,只是阿房苑的冰山一角。”
公月嘆息一聲:“手掌天下資源,怪不得那麼多人想做皇帝啊!”她側頭看了看扎堆交談的權貴名媛,貼着南唸佛身體擠出一句:“我原先還奇怪杜夫人怎麼不去國賓館宴請各方,畢竟那裡又方便又快捷,現在一看,我如在她位置,也怕要來這。”
“天子之地,目的清晰可見、、、”
還沒等公月把話說完,南唸佛就豎起手指堵住她的紅脣,臉上揚起一抹燦爛笑容:“媳婦,說話的最高境界就是永遠不要把話說的太完整,那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麻煩,另外,我們今天就是來吃飯的,聽說有原漿和土豬肉,我待會帶你看酒池!”
公月一怔:“酒池?”
南唸佛拉着女人向前挪動,笑聲從脣間流淌了出來:“走,先跟客人聊幾圈,雖然我已經沒有官職在身,也沒幾個人會給咱們熱情,但我們要保持一如既往的質素和底蘊,不能因爲人家看不起咱們,我們就把頭低下,那隻會讓人家更踐踏我們!”
公月和南唸佛在平天宮前院轉了三個圈,應付了十多名還算仁厚的京城權貴,隨後就被南唸佛帶到一處戒備森嚴的池子,公月幾乎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看到了酒池,前方碧波盪漾,方圓甚廣,冒着一股股濃郁的酒氣,宛如天上的瑤池。
不斷翻滾的酒池,以及空氣中飄溢的酒氣,暖洋洋的讓人感覺此刻絕非黑夜,公月只覺得到了仙境一般,她的眼裡閃爍着好奇的光芒,以前覺得酒池肉林純粹瞎扯,可如今一看,還真是這玩意的存在,而且這個酒池比影視中還要大上一半。
南唸佛向幾名守衛的杜家保鏢點點頭,隨後摟着女人悠悠一笑:“是不是覺得很壯觀?這個酒池足夠每個賓客喝上十斤,還是在不勾兌的情況下,如果降低酒精濃度,一萬人喝都沒有問題,聽說是杜夫人從疆城運來,皇家秘方配製而成。”
“喝了能夠延年益壽,是昔*老祖宗慈禧專用御酒。”
聽到南唸佛這幾句話,公月的美麗眼睛止不住眯了起來,下意識的重複着幾個字眼:“疆城?皇家秘方?御酒?”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有點意思,杜夫人還真是用心良苦了,只是她不擔心秘方出什麼差錯,會讓在場人喝壞肚子嗎?”
見到領頭的杜家保鏢射來冷冽眼神,南唸佛猛地一扯身邊女人:“別瞎說了,杜夫人的酒都是高大上,怎會喝壞身子呢?我帶過來純粹見識一下,不要過多的妄談非議。”他拉着女人向外面走過去:“宴會要開始了,咱們去聽總.統的致辭吧。”
公月點點頭,只是轉身的時候,還瞄了那個酒池一眼。
當公月跟着南唸佛走到平天宮的草坪時,寬闊明亮的地方早已經站滿不少權貴,東方雄,喬平庸、萬參謀、金格格、李永財、吳國忠都清晰可見身影,他們都降低了談話興致,更是把目光落在了前方住席臺,顯然杜天雄很快就要出現講話了。
此時,兩邊還有不少人聚集,這地方足夠寬闊,所以賓客和護衛將近五百人,卻依然不會讓空間顯得狹小,不過公月卻是生出了一抹細汗,她呼出一口長氣對南唸佛說:“唸佛,場面太大了,我還是有點緊張,你在這裡呆着,我去一踏洗手間!”
南唸佛輕輕開口:“我陪你去?”
公月搖搖頭,手指一戳他的額頭:“我去的可是洗手間,你去幹什麼?我有沒有懷孕,小心被人當成流氓抓起來,你安心在這裡等我就好!”隨後她就拿出一把溼紙巾,保持着笑容向前方走去,經過幾道人羣后,她就消失在南唸佛的視野中!”
南唸佛沒有說話,擡起手錶看了一眼,安靜等待杜天雄他們的出現。
七點三十分,一身黑色服飾的杜天雄在路叔等保鏢簇擁下從側邊走了過來,全場頓時向他投去了熾熱目光,金格格還率先鼓起手來,很快,排山倒海的歡迎掌聲填充了夜空,讓杜天雄的笑容變得更加旺盛,隨後步伐穩健的向住席臺走了過去。
“先生們,女士們,謝謝你們今晚的光臨!”
杜天雄伸手示意衆人安靜下來,隨後站在金格格親手搭建的住席臺,溫潤儒雅呈現出成熟男人的魅力和堅韌開口:“今晚是犒勞軍.演將領的慶功會,感謝他們讓聯合軍.演完美落幕,同時也是一場迎春宴,杜天雄感謝在座各位的齊心支持!”
杜天雄環視着數百人聚集的會場:“沒有你們的大力支持,沒有你們的無私奉獻,華國是不會有今天的富強,杜某也無法坐穩這個位置,所以我對各位發自內心的感激,這一次的軍.演,不僅僅是純粹的軍事行動,更是一種國力的展示和威懾。”
他的意氣風發漸漸變成權威:“數十萬人歷時兩個星期的軍.演成功,向全世界宣告了,雖然經歷了華越和華俄兩場戰爭,但華國依然有強大實力粉碎任何敵對勢力,也給反樺分子傳遞了一個信號,想要在華國搞出亂子無異於螞蟻撼大樹!”
“區區幾個炸彈幾次刺殺,就想要把華國官方嚇倒!”
杜天雄的聲音像是凜冽寒風,齊齊掃過肅靜的現場:“完全就是不自量力的自以爲是,他們以爲,在恆門遊艇上放個炸彈,在華西礦區埋設炸藥,就可以壓過軍.演的風頭,結果呢?結果只讓我們更加團結,我們用信任和力量粉碎一切陰謀。”
在金格格他們微微挺直身軀的時候,杜天雄還大手一揮:“而且我發誓,恐布分子對華國的傷害,我將十倍百倍的討還回來,給死難者和趙恆一個公道,杜某向來不認爲自己是一個完人,是朋友美酒歌聲來相迎,是敵人刀槍大炮來相對。”
“快意恩仇,血債血償,是我杜天雄對敵準則,也是華國的宗旨!”
金格格和萬參謀他們一臉熾熱大力鼓掌,李永財等人也都熱烈拍手附和,雖然杜天雄的言行有點土匪性質,但不得不承認比假大空的套話要有價值,能夠出席今晚宴會的權貴,哪個手裡不是沾染鮮血爬上來?因此杜天雄的脾性很是對他們胃口。
杜天雄隨後又對此次軍.演做了一次總結,並對受了委屈的兩地富豪鞠躬表示歉意,最後就讓人端來一個狹長托盤,上面擺放着三十六枚勳章,杜天雄和軍.部大佬給昔日和此次表現出色者一一嘉獎,儘管都是中低層將士勳章,但也足夠振奮士氣。
事實也如此,得到嘉獎的人員一個個昂首挺胸,發誓效忠國家效忠軍.部,有些人或許期盼已久,還默默的流淌眼淚,軍.部顯然也清楚杜天雄的性格,三十六枚勳章,有三十枚都是營連將士,只有六枚是中高層人員,避免被人指責嘉獎的不公。
“金格格?!”
杜天雄唸到最後一個名字,眼裡閃過一抹訝然,金格格也是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自己名字也出現其中,杜天雄見到妻子也是相似茫然就散去責備妻子的念頭,想要發問軍.部爲什麼給金格格也嘉獎,但又覺得此時不合適現場討論這個問題:
“感謝金格格對軍.部凝聚作出貢獻!”
杜天雄擺出毫不避嫌的自然態勢,金格格微微愣然後猜測怕是軍.部討好丈夫,所以藉機也給她這名譽參謀一個嘉獎,儘管這會給人留下一個話柄,覺得這是兩夫妻過家家,但見到丈夫一臉坦然,她也變得無所謂,甚至臉上還多了一抹激動。
雖然她不在乎這些名頭,可是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官方形式得到丈夫的嘉獎和肯定,她還是發自內心的振奮和雀躍,她挪移腳步走到杜天雄他們面前,揚起俏臉準備接受勳章,萬參謀他們適時鼓掌,給予金格格肯定和支持,南唸佛也笑着拍手。
在金格格手指要觸碰時,一個聲音從側邊淡淡傳來:“杜天雄,你瞎了眼嗎?”此話一出,全場頓時一寂,全都訝然看向聲源處,杜天雄和金格格也是眼神一冷,凝聚目光望過去,隨後就見一個黑衣老者揹負雙手而入,臉上笑容帶着無盡戲謔:
“如果你眼睛沒瞎,爲何給血河兇手之一頒發勳章?”
周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