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爲什麼不保我?
東方發白,天際放亮,紐約醫院的特護病房,剛剛做完手術休息了五個小時的約翰,也不知道是麻醉過後痛醒,還是心裡有着不甘驚醒,他在早上七點的時候睜開了眼睛,看着蒼白的天花板差不多十秒後,目光轉向聽到動靜走入進來的父親身上。
約翰看着父親憔悴關懷的眼神,心裡卻沒有絲毫的心疼,更沒有可憐天下父母心的感恩,他呆愣數秒後就喊叫起來:“你不是西點校長嗎?你不是熊人將軍嗎?你的狠辣戾氣呢?你的桃李滿天下呢?怎麼連一個趙恆都擺不平?他有那麼可怕?”
不等蘭諾阿瑟走到牀邊,約翰依然頗受委屈的大喊大叫:“你眼睜睜看着我被斷手,不,還親自拿刀砍掉我的手,父親廢掉兒子,你有身份有權力不用,卻向趙恆妥協來砍我的手,你還是我的父親嗎?你怕什麼?你也怕趙恆嗎?可悲可恨啊!”
“我確實有點怕!”
蘭諾阿瑟嘴角牽動了兩下,隨後一把按住掙扎的兒子,避免他的傷口因此撕裂:“不過我不是怕他,我是怕你受到生命威脅,如果是我一個人的話,不管趙恆什麼來頭,身邊有沒有三大巨頭,我都會毫不猶豫跟他死磕,哪怕總統的面子都不給!”
他順手打開電視,調節房間的沉悶。
蘭諾阿瑟語氣堅定:“我也不懼生死跟趙恆一戰,血火淬鍊屍山血海,我也算是死過好幾次的人了,從來就不怕得罪跟任何強者對抗,但是現場有你在,你是我最親的兒子,一旦我跟趙恆撕破臉皮,不僅我面臨生死考驗,你也會被他無情傷害。”
在約翰的神情無形緩和時,蘭諾阿瑟又補充上一句:“而且從現場的態勢來判斷,如果你不斷掉那隻手,你真的不可能走出酒店,哪怕我全力以赴也難於保證你的安全,所以我幾經思慮最終決定暫時妥協,華國有句古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約翰嘴角牽動一下:“爸,我錯怪你了,只是趙恆真敢殺我嗎?”
蘭諾阿瑟呼出一口長氣,目光關切的看着兒子:“你在英國皇家學院呆的太久,呆的太舒適,讓象牙塔的你都快忘記世界的殘酷了,趙恆就是一個瘋子,他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別說殺你,招惹他急了,連我都敢殺,就算不敢當衆對我們下毒手!”
“但他肯定會背地裡襲殺我們!”
他微微挺直自己的身軀,眼裡閃爍一抹凝重:“俄國、東瀛那幫大少,就連布特餘霖鈴也死在他的手裡,所以他沒有什麼敢不敢的事,你放心,你的恥辱我一定會討回來,等你的傷勢穩定,我送你回英國匿藏,然後我就可以放開手腳一戰趙恆了。”
“舊愁新恨一起算!”
蘭諾阿瑟的拳頭狠狠攢緊起來,眼中怒火還有奧普拉的生死不明,發誓一定要讓趙恆交出奧普拉姐妹,不然會不惜一切代價報復趙恆,見到父親眼裡有着一如既往熟悉的很冷,約翰心裡釋然了兩分,但很快又多了一抹悽然:“父親,這是紐約!”
“這是美國,這是我們的地盤,面對一個外人,我們竟然畏首畏尾?還有什麼顏面啊!”
聽到兒子這幾句直指佛心的話,蘭諾阿瑟臉色微微一變,沉默兩分鐘之後嘆息一聲:“你說的對,這確實是我們的悲哀,其實趙恆真不可怕,他在華國再牛叉,在米國也什麼都不是,只要我們上下一心,趙恆又哪裡有膽量在這熱土上放肆?”
約翰呼出一口長氣:“三大巨頭!”
蘭諾阿瑟聞言搖搖頭,輕聲接過兒子的話題:“三大巨頭的確是趙恆的立足基礎,但不是他在米國撒野的本錢,之所以這樣肆無忌憚,是因爲他有喬治的庇護和華府的縱容,你是我兒子,我也不怕把探聽的機密告知,白宮收了趙恆五千億啊。”
“喬治拿到多少不知道,但也絕對是驚人的數目!”
說到這裡,蘭諾阿瑟的眼裡閃過一抹光芒:“我雖然是西點校長,還有軍銜在身,可是我努力打拼一輩子,帶給米國的利益也沒有五千億,而且這些年我也沒有少得罪人,不少米國高層早恨不得踢走我,所以一旦我們跟趙恆衝突,他們不會幫我們!”
蘭諾阿瑟眼睛有點潮溼:“搞不好還會袒護趙恆這個外人,藉助趙恆這把刀來除去我們,孩子,這不是我個人的惡意猜測,而是血淋淋的現實,政治家永遠唯利是圖,所以在你沒有得到安全庇護之前,我就是再仇恨趙恆,我也不敢現場死磕啊!”
約翰深深呼吸:“明白,我理解了,這口氣,我暫時忍了!”
就在這時,蘭諾阿瑟打開的液晶電視,正播出一則國際新聞,它立刻引得兩人的注意:“昨日,華國和俄國在符拉迪沃斯託克互換《華國和俄聯邦關於華俄國界東段的補充協定》批准書,這標誌着兩國徹底解決了所有歷史遺留的邊界問題。”
一個播音員正語氣肅穆補充:“根據補充協定,華俄最後一部分有爭議的邊界土地,包括位於黑龍江和烏蘇里江交界處的黑瞎子島和靠近內蒙古滿洲里的阿巴該圖洲渚在內近七百平方公里,華國佔據七成,俄國佔據三成,雙方防務即日開始。”
在蘭諾阿瑟目光凝聚成芒時,播音員又重重拋出一句:“這次和平解決是兩國經過一百多年談判,雙方最終都做出讓步後取得的外交成果,這使華俄長達八千多公里的共同邊界,有望成爲兩國人民和平、友好、合作、發展的紐帶,值得銘記!”
“普大林已簽署有關批准該補充協定的聯邦法律!”
在蘭諾阿瑟連連冷笑的時候,新聞依然大義凜然的播報:“他表示,解決華俄邊界問題,讓出部分爭議土地,符合俄羅斯聯邦利益,雙方徹底穩定下來,才能毫無芥蒂重新坐在一條船上,才能更好的互惠互利,不用再把精力內耗在歷史領土上!”
“明擺着就是上位者的骯髒交易,卻被粉飾成了皆大歡喜!”
在蘭諾阿瑟嘴角勾起一抹譏嘲時,新聞畫面轉到華國,華國外交部的發言人南清婉,對俄國國家杜馬高票批准該協定表示歡迎,她說,我們共同的目標就是通過雙方的努力,使華俄邊界真正成爲一條和平的邊界、合作的邊界、友好的邊界。”
隨後,畫面出現俄國新一任總理,他也認爲,這次和平解決是一個偉大成就,它將兩國間曾經發生過的和有可能發生的所有領土爭端與不和徹底變爲歷史,華俄邊界問題的和平解決,爲其他國家在互惠互利基礎上和平解決領土糾紛樹立了典範。
“米國等西方國家對兩國和平解決領土問題,也表示出強烈的讚揚和肯定!”
國際新聞切換畫面,出現奧馬等西方元首的頭像,還有他們的評價:一直認爲它會給世界和平帶來不小推進,播音員還清晰點出,此次談判能夠順利進行,是華國和平研究所所長趙恆說服華國高層重新啓動對話,求同存異,最終取得談判成功!
“對於趙恆此次的出色表現,西方國家紛紛表示讚揚!”
約翰眼睛瞪得極大,難於置信的看着液晶屏幕:“爲了促進世界和平,趙恆在越國、南韓、東瀛、印國、外蒙古等地穿梭訪問,調停斡旋,足跡幾乎遍及世界,他呼籲世界各國聯合起來抗擊恐怖主義,呼籲國際社會用政治手段解決地區衝突。”
“綜合趙恆的一貫良好表現,聯合國準備授予他和平使者稱號!”
看到這裡,蘭諾阿瑟直接把電視關了,隨後對病牀上的兒子開口:“看到沒有?這就是趙恆的手段,手上沾染多少鮮血,屠刀砍了多少腦袋,卻被洗白成和平大使,真是諷刺,最弔詭的是,西方跟着播報這則新聞,顯然也從中撈了不少好處!”
“位高權重的趙恆越洗越白,不用一年半載,和平大使做完,他就可以做慈善大使了!”
聽到父親對趙恆的譏諷,約翰呼出一口長氣,不置可否的撇撇嘴:“媒體整天喊着言論自由,其實一樣是以統治階級意志爲主,就看你們需要不需要而已,八十年代,爲了對抗蘇聯,拉凳被你們捧成中東的民族英雄,深受無數米國人的喜愛!”
在蘭諾阿瑟眼睛微微瞪大時,約翰咳嗽一聲補充:“二十年後,拉凳成了你們絆腳石,你們就毫不客氣把他打成恐怖分子,也讓無數米國民衆乃至世界人們對他深惡痛絕,不是人們善於遺忘,也不是他們沒分辨能力,而是當權者太會愚弄。”
“你說的有道理!”
蘭諾阿瑟淡淡開口:“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
“不過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趙恆成爲和平使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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