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恆少!”“拿下兇徒!”
當開道車子轟然碎裂濺出一塊塊玻璃時,鬼魂和百狗剩幾乎同時從另一部車子竄出,目光凌厲的環視周圍狀況,隨後鬼魂帶着影子盟衝到趙恆身邊保護,百狗剩則動作利索從屋檐攀向頂樓,目標明確鎖住魁梧喇嘛,其餘趙氏精銳也都作出反應!
一個個拔出槍械封鎖街道堵截敵人。
趙恆見狀拿起對講機:“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槍!”射出子彈容易,收拾殘局很難,一旦槍聲響起,被人渾水摸魚誣陷成官方殘酷鎮壓,這裡就很容易被不明真相的藏徒包圍,到時再多的子彈也無法壓制局面,趙恆可不想整個藏城都血流成河。
此時,百狗剩已經上到樓頂,正搬起一個水缸的魁梧喇嘛,見到有人獵豹一般上來,於是就一轉方向,把水缸向百狗剩砸了過去,百狗剩腳尖一點欄杆,身子拔高了兩分,水缸從他腳邊擦了過去,落在後面的堅實地板,噹一聲巨響,水缸四分五裂。
在水花四濺的時候,魁梧喇嘛又撈起一根木棍,吼叫着砸向落地的百狗剩,只是木棍雖然揮出,卻幾乎連施用的機會都沒有,百狗剩身形突然爆射,詭異欺進魁梧喇嘛的懷中,他反掌一切,後者身軀一震,手撫咽喉咳嗽不已,木棍也無力低垂。
百狗剩伸手一探,抓住對方的木棍一甩,魁梧喇嘛像是斷線風箏一樣被甩飛,直挺挺的向樓下摔下去,差不多要落地的時候,靠在欄杆的百狗剩又丟出手中木棍,狠狠擊打在對手的腰身,緩衝魁梧喇嘛的墜勢,隨後,冷眼看着後者摔落在青石上。
“不準動!”
當魁梧喇嘛摔個四肢痠痛想要掙扎起身的時候,三名趙氏精銳已經殺氣騰騰地站在他的身邊,用力踩住他的胳膊之餘也用槍對準他的腦袋,接着,一副手銬落在他的雙手,徹底讓魁梧喇嘛無法動彈,只能嗷嗷直叫:“反對特權!反對不公!”
話音落下,兩大耳光甩在他臉上,直接把後面的吼叫打了回去。
在趙氏成員把他押到一邊審問時,趙恆不置可否的搖搖頭,鑽出車門走進酒樓,宮明月想要勸告趙恆換個地方,畢竟這裡剛剛發生攻擊性事件:“恆少,現在無法確認這是偶然事件,還是故意爲之,爲了你的安全起見,咱們還是去市政府吧!”
“沒事,就這裡,挺好的!”
趙恆拍拍宮明月的肩膀,大步流星走到二樓臨窗桌子,隨着他的動作,數十名跟隨迅速分散四周戒備,還再度清查可能存在的變故,趙恆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揮手讓宮明月過來一起吃早餐:“對於虔誠心善的教徒,我願意給予尊重和敬意!”
“但對於激進分子,我不會退縮半分!如果因爲對方這樣鬧一鬧,我就要改變吃早餐的地點,未免太讓人見笑了!”
宮明月點點頭:“明白!”
早餐很快一一送上來,包子、酥油茶、餈粑,黃金糕,很快擺滿紅木桌子,散發着誘人的香氣,在這清冷雨中顯得格外溫馨,趙恆笑着給宮明月倒上酥油茶:“民族糾紛,宗教問題,總是需要正視和解決的,一味的忍讓,只會讓他們覺得你無能!”
“也會讓他們更加得寸進尺,讓平等的初心一塌糊塗!”
趙恆拿起一個小麥包子掰開,沾染一點白糖送入嘴裡:“記得在將軍市,城管驅趕了學校附近整條街的亂擺賣攤販,卻不敢對戴白帽子賣羊肉串僞裝成疆城人的陸猛吆喝,每次我們聊起這事都哈哈大笑,覺得那真是個人智慧的一大經典體現!”
“可是笑過之後,心裡卻異常苦澀!”
宮明月的目光變得若有所思,隨後又聽到趙恆補充一句:“所以我不會像南長壽一樣,爲了和諧爲了名聲,被人潑了紅漆也笑臉相迎,面對一切居心叵測者,我只會以牙還牙,我可以出於穩定需要,讓趙氏成員不要胡亂開槍,但一旦遭受危險、、”
“我絕不會理睬對方的身份和影響!”
趙恆咬入一大口包子:“我會毫不留情的壓制下去,就如當初的牙太古和牙族,藏城雖然相比牙族要根深蒂固很多,但要挑釁華國官方的權威依然不可以,至少在我手裡討不了便宜,所以不管剛纔攻擊是有意還是無意,我都不會因此離開!”
趙恆感受着麥子和白糖混合的香味,臉上綻放一抹溫潤的笑意:“你我就安靜吃這一頓早餐吧,然後跟我去布達拉宮拜見活佛,他可以拒絕杜家姐妹的求見,卻不會有理由不讓我上山的,再說了,他這個活佛,還需要得到華國官方的認可呢。”
“不然巴登再佛法無邊,也在宮裡坐不了幾天。”
宮明月再度點頭:“明白!”
“砰砰砰!”
在趙恆咬着包子靜觀外面雨水時,旁邊的大小民居又冒出十餘名穿藏服的男子,雙手舉着各種各樣的重物,有石墩有茶几還有椅子,總之一切可以用來丟棄的東西,都向樓下車隊和酒樓傾瀉過去,同時還嗷嗷直叫:“反對不公,反對特權!”
“砰!”“啪!”“轟!”
各種雜物從半空中落了下來,一一砸在狹長街道的車隊上,陸軍一號也砰一聲悶響,一個電飯鍋落在擋風玻璃,雖然特製的玻璃沒有絲毫破碎,但電飯鍋灑出來的泥漿卻模糊視線,宮明月看着眼前亂哄哄的局面,一副不安的樣子:“怎麼會這樣?”
相比宮明月流露出來的焦慮和歉意,趙恆倒是顯得神閒氣定,吃完小麥包子後,又拿過一個黃金糕,切成四塊送入嘴裡,還把杯中的酥油茶喝個乾淨,這個空檔,七八名肇事者被軍警逮捕,一一系上手繩押在屋檐,手腕和脖頸都有軍警的手印。
顯然後者對這些人此時鬧事相當憤怒。
“砰!”
一名被軍警圍追的藏族少年,對着車子砸出兩個啤酒瓶後,就像兔子一樣向酒樓衝去,似乎也看出坐在酒樓的是大人物,只是還沒衝到階梯,鬼魂就一腳把他踹了出去,這腳似乎相當力沉,直接讓藏族少年噴出一口鮮血,隨後倒在雨中昏迷了過去。
鬼魂見狀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剛纔一腳只用了兩分力,怎會一下子把人踹個昏迷?只是他也沒有多想什麼,以爲對方體弱比普通人差,隨後,他又喝出一聲:“從現在開始,閒雜人等不可靠近酒樓,誰敢亂闖就地拿下,誰敢反抗就地擊殺!”
兩邊影子盟齊聲迴應:“是!”
“恆少,搞清他們動機了!”
在趙氏成員和軍警圍堵這些肇事分子時,百狗剩從樓梯入口處悄無聲息走了上來,拿着從魁梧喇嘛嘴裡問出來的口供:“這是一條通向布達拉宮的近道,六成教徒平時從這裡上山朝聖,至少可以縮短他們六個小時行程,而且巴登昨天也從這裡入宮!”
百狗剩把口供遞給趙恆:“所以不少教徒也希望從這裡朝聖,可以沾染一點活佛的氣息,只是這條街道遭遇軍警清場和封鎖,他們不得不改道上山,於是一些激進分子就顯得不滿,不管不顧的試圖從中突破,魁梧喇嘛也是昨晚抵達街道的西側!”
“本想偷偷穿過街道去布達拉宮,但最後還是被盡職盡責的軍警發現,強行從這裡驅趕出去!”
“魁梧喇嘛惱怒非常,於是趁着大雨返回來躲在天台,見到恆少車隊就冒出來發泄惡氣!”
宮明月呼出一口長氣:“原來如此!”隨後一臉歉意望向趙恆:“恆少,對不起!是我急功近利,導致、、”
“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
趙恆沒有在意宮明月的道歉,也沒有對百狗剩的彙報作出評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如果他真是一個虔誠的教徒,心裡不會因爲這種小事心存怨恨,就算他惱怒我們阻擋了他的去路,這種盛典日子,他應該先想着朝聖,而不是躲在這裡報復!”
“如此小題大作的喇嘛,要麼是睚眥必報的人,要麼是別有用心的傢伙!”
趙恆嘆息一聲:“在我看來,後者的概率高一點,看來魚玄機說的沒錯,今天註定好大一場戲!”
說到這裡,他的眼睛跳躍了一下,隨後微微挺直修長的身軀,居高臨下的把目光望向街道入口,臉上神情多了一分凝重,百狗剩和宮明月微微一怔,隨後也跟着趙恆望向街口,也是相似的身軀一震,視野中,數百名藏城男女像是滔滔洪水靠近。
“反對特權,反對不公!”
與此同時,兩側店門也紛紛打開,走出大批光着半邊膀子的僧侶。
“反對特權!反對不公!”
羣情洶涌!
趙恆淡淡開口:“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一場被記入史冊的藏城六二九暴亂,就這樣悄悄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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