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華海。
杜家花園,一個容貌精緻的女孩坐在桌邊,拿着鋼筆,似乎在聚精會神寫着什麼,她寫東西的時候神情很溫柔很甜蜜,偶爾還會發出一聲輕笑,只是當她落下最後一個字時,又輕輕嘆了口氣。
精緻女孩眼神閃過一絲複雜神色,五分思念三分幽怨,兩分甜蜜,晦澀難明,厚實的隔音房門被輕輕敲開,一個容貌跟女孩不相上下,氣質卻稍果斷的女子走了進來,長裙飄飄,香風溢滿房間。
“子顏,在寫些什麼呢?”
顯然走進來的女子是杜雅琪,見到妹妹手忙腳亂合上筆記本,她就笑着坐到後者旁邊,低聲拋出幾句話:“是不是又想趙恆了?放心,父親說他手術後已經沒有危險,而且他很快就會回來。”
杜子顏臉上神情一柔,似乎只有提到某個人的時候,她纔會安靜一會,隨即她又猛然回神,臉色不爭氣的一紅道:“誰想那個混蛋?走了差不多兩個星期,竟然連個電話都不打,我想他去死!”
“姐姐,以後不許提他。”
杜雅琪臉上劃過一絲會心笑意,靈動慧黠的大眼睛轉了轉:“好吧,不說趙恆那王八蛋了,看來妹妹是恨死他了吧,前晚我還聽到你在夢中咬牙切齒的喊着混蛋,我替你向他轉達刻骨恨意。”
杜子顏臉色更加紅潤:“姐姐,你欺負我。”
或許是經歷過杜家一系列的變故,兩姐妹關係變得格外融洽格外珍惜,也在某一個程度上對母親共同進退,杜子顏雖然從不惡意揣測母親,但姐姐的勸告和態度,卻讓她對母親的話保留意見。
特別是母親對姐姐和蔣長龍的棒打鴛鴦,讓杜子顏恍惚將來哪一天趙恆失勢,母親會不會對兩人也來一出?思慮中,卻聽到杜雅琪拍拍她的筆記本,臉上揚起一抹笑容:“你究竟在寫什麼?”
杜雅琪拿起桌上一串葡萄:“呆了整個下午。”
“情書!”
杜子顏沒有掩飾自己的行爲,臉上揚起一抹溫馨甜蜜,輕聲而出:“我在給趙恆寫情書,就像媽媽給爸爸的那些信一樣,我想給自己和趙恆留下一點回憶,也想把我最美麗的一面展示給他。”
杜丫頭的眼裡涌現着燦爛:“他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忙碌,沒有太多時間停滯來陪我,而我也無法整天跟着他,所以我要讓自己的心聲陪伴在他身邊,他累了倦了,就能感受到我的氣息。”
“你真是一個傻丫頭。”
杜雅琪摸摸妹妹的腦袋,不知怎麼評價自家妹妹,但不得不承認,妹妹比當初的自己勇敢很多,隨後她拋出一個尖銳的問題:“趙恆這種男子,註定不會只有一個女人,你默默付出值得嗎?”
杜子顏臉上神情止不住一黯,顯然也想過這個問題的她掠過一抹揪心,隨後又挺直胸膛回道:“一個全心全意愛着自己的平庸男人,一個自己全心全意愛着的優秀男人,如何選擇就見仁見智。”
杜雅琪微微一怔,眼裡閃過一絲歎服。
還沒等她說些什麼,杜子顏又輕笑着補充:“當然,找到一個全心全意相愛的優秀男人是最好不過,但世間之事哪有這樣十全十美的事?我以前也看不開,但現在想通了很多,珍惜愛的人。”
“丫頭,你真的長大了。”
杜雅琴臉上涌現一抹欣慰和感慨,妹妹已經不是單純小丫頭,看問題遠比她這個姐姐還要淡然,隨後又苦笑不已,這個能讓父母當成接班對象培養的丫頭,雖然天真爛漫,但絕對一點都不傻。
“姐姐,我們出去看夕陽好不好?”
杜子顏沒有糾纏剛纔的話題,拉着姐姐幽幽一笑:“你順便給我拍幾張照片,在家裡呆了這麼多天,我都快要發黴發悶,我也給你拍幾張,到時我讓趙恆給蔣大哥送去,讓他見識你的風華。”
杜雅琪苦笑一下,最後點點頭:“好吧,我陪你出去走走,不過你不用給我拍照了,我跟蔣長龍已經沒有可能了,而且他現在生死難測,我不想思慮太多,丫頭,帶上你的手袋和相機,走。”
她很快又要離開華海,所以沒拒絕妹妹的要求。
聽到向來矜持向來肅穆的姐姐肯陪自己出去,杜子顏臉上頓時綻放出笑容,放下筆記本去收拾東西,不過起身的瞬間,她精神微微恍惚,一手及時扶住桌子纔沒摔倒,隨後又迅速恢復了平靜。
杜雅琪扶着妹妹,關懷備至:“你沒事吧?”
“沒事,坐得太久了。”
杜子顏擠出一抹笑意:“有點腿麻。”隨即她又拍拍姐姐的手示意她放心,隨後就去櫃子裡找自己的相機,一張紙箋從書桌角落掉下來,杜雅琪眼疾手快的一把拿住,隨後掃過上面的幾行字:
原本只是想在黑暗中沉澱自己的思緒、、仔細品味我們曾經擁有的回憶,沒想到在一片黑暗中,我只感受到孤寂、、尤其當聽到你汽車的呼嘯聲愈來愈遠時、、我不爭氣的眼淚又再度滑落、、
趙恆、、你能體會我的孤單嗎?
夢想着有一天,我是一往情深的紫霞仙子,你是那戰無不勝的至尊寶,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彩祥雲,於連綿山色之巔迎娶紫霞仙子,爲此,哪怕香消玉殞,哪怕只給你留下一個小穗子手鍊。
我也會帶着歡笑的淚水、、墜入深淵、、
杜雅琪嘴脣微咬,一股說不出的情緒蔓延,她把這張紙條悄悄收入口袋,準備找一個機會把它交給趙恆,讓趙恆知道妹妹對他的情意,哪怕趙恆無法全心全意愛戀子顏,也希望他能珍惜丫頭。
不負如來不負卿。
就當兩姐妹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時,杜雅琪一眼見到門口緩緩駛入一列車隊,正在詫異有客來訪時,杜子顏卻已經認出是趙恆車隊,她身軀微微僵直滿臉期待,認爲是趙恆回來卻又不敢相信。
畢竟父親說趙恆還要個把星期纔會回來,正在情緒交織中,車門打開,鑽出瘦了一圈黑了不少的趙恆,依然是那樣意氣風發遺世獨立,筆挺身軀像是一挺標杆般要把蒼天戳破,讓人微微側目。
“趙恆!”
杜子顏喊叫一聲,丟掉手袋向男人奔行過去,她開始並不知道趙恆去了樾國,知道的時候他已經成了樾國公敵,母親曾點着屠夫惡魔字眼告知,樾軍對趙恆恨之入骨,歸途怕是九九八十一難。
杜子顏心裡極其擔心心愛男人,但是表面上卻裝作不在乎,更多時間也是抱着本子寫情書,以此來忘記趙恆的兇險環境,今天被姐姐無意提起趙恆,杜子顏又只能拉着姐姐出去散步緩解擔心。
正因爲太多擔心太多隱藏,所以此刻見到趙恆分外高興,她像是一隻歡快的小鹿,毫無避忌的衝入趙恆懷裡,緊緊抱着劫難重重的男人,她抱得很緊很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感覺到趙恆真實。
“傻丫頭,半個月不見而已。”
趙恆輕摸着她的腦袋笑道:“至於激動成這樣嗎?”
杜子顏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抱着心愛男人,臉上洋溢着一抹久違溫馨,隨後她就見趙恆從懷裡掏出一個盒子,笑容溫潤親切:“我在邊城給你買了一個禮物,來,打開看看,看看喜不喜歡。”
“禮物?”
杜子顏拿過盒子打開,頓時淚水如花。
一條小穗子手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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