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兩名黑衣人回清幫覆命後,周琪軒獨自駕駛着一輛車在大街上行駛,今晚一戰雖然敗給了趙恆,但他心裡並沒有過多糾結,勝敗乃兵家常事,而他思緒紛亂的是趙恆那番話,每個人心中都難免有一團熱血。
他也有!
雖然隨着時間慢慢冷卻,但依然在內心深處存在,很久沒有想起往事,一旦刻意記起頓如潮水,想起百萬軍中的挺拔雄姿,想起鈦刺沒入敵人咽喉的痛快,更想起自己告別軍營時的無奈,還有淌在土裡的淚水。
周琪軒把車停在明珠大廈的側面,隨後找了一個正對停車場的小天台坐下,手裡捏着一瓶酒一包煙,靠在欄杆上回憶往事,酒精氣息和明暗交替中,他肆意回憶着崢嶸歲月,肆意散放着哭笑,間或又沉寂下來。
偶爾,瞥過停車場一輛四個八的路虎,目光沒有絲毫的波瀾。
在周琪軒點燃最後一支菸時,丁氏兄妹正在樓下逛超市。
沒錯,兩人確實是在逛大超市,但是這樣的大賣場,整個華海也就只有一個,明珠大廈的負一樓,全是大貨架,裡面的商品包裝上沒有一箇中文字,全英文日文法文的包裝上,貼着印着中文的小小的粘紙標籤。
菜市場裡賣幾塊錢的一小盒番茄,在這裡的標價是三十八元,普通超市三五塊可買的牛奶,這裡至少要八十多塊,這樣的超市,一般冷清得幾乎沒有人,放眼望過去,一副潦倒的樣子,服務員永遠比顧客要多。
清冷,卻不蕭條!
而現在,丁三少就正在這個超級市場裡,他拿起一盒十二隻裝的草莓,掃過四十八元的價格,毫不猶豫的丟進了購物籃裡,接着又拿起一瓶價格六十元阿爾卑斯山的純淨水放進去,隨後又拿起了兩支黑妹牙膏。
看着他神情自如的逛着超市,丁玲玲止不住跺腳,一把拉住哥哥的胳膊:“哥啊,你怎麼還有心情買東西啊,杜伯伯現在很賞識趙恆畫的那副雄鷹圖,還要邀請他吃飯和去杜家,你怎麼一點都不感覺到緊張?”
“玲玲,你還是耐不住性子!”
丁三少一邊推着車子前行,一邊向妹妹輕笑開口:“趙恆有那麼一點過人之處,杜伯伯賞識他是很正常的事,吃飯聊天也沒什麼大不了,退一步來說,就算我不爽趙恆走入杜伯伯眼裡,我們又能做些什麼呢?”
“在杜伯伯面前玩花樣?”
丁三少淡淡一笑:“未免幼稚了一點!”
放眼整個華海,杜天雄的就是一個傳奇一個神話,十七年前杜家就有魄力有遠見捐掉家財支援華國邊境一戰,所以杜天雄能在戰後一躍成爲華海英雄,披上紅頂商人的顯赫外衣,杜家也迅速崛起成爲華海霸主。
“可是趙恆跟子顏的關係更密切了!”
丁玲玲雖然知道哥哥說的有理,在杜天雄面前搞手腳無異於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但她實在難於忍受杜子顏和趙恆眉來眼去,她抓住丁三少的衣袖開口:“咱們不想盡辦法拆散他們,萬一兩人燃起愛情怎麼辦?”
“到時,你可就成華海笑柄了。”
丁玲玲不忘記刺激着哥哥:“全華海都會說你被窮小子戴綠帽!”
丁三少一推臉上的金框眼鏡,依然保持着應有的平靜:“玲玲,你不要去想那些自我煩惱的事,正如你所說,全華海都知道杜子顏是我丁三少的女人,如果她真被趙恆搶走了,發生了白雪公主跟馬伕的故事、”
“那你覺得我跟杜家,誰更會被全華海人恥笑?”
在丁玲玲微微一怔時,丁三少又補充上幾句:“或許我會被全華海挪揄戴了綠帽,但那隻會是針對我個人無能,而杜家卻會是整個家族被人譏嘲,子顏跟了趙恆,杜家威望絕對受損,再也難於面對各方權貴。”
說到這裡,丁三少又望着妹妹開口:“你覺得杜伯伯會允許這種恥辱出現嗎?最重要的是,向來以遺清正統血統自稱的杜夫人,能夠讓低等人亂了她格格一脈的血統嗎?你看清這一點,就知道兩人沒有結果。”
聽到哥哥這番話,丁玲玲心裡放鬆了不少,伸手拿起一包紙巾丟入推車後回道:“也許他們兩人最後不會在一起,但期間還是難免會發生火花,你能忍受,子顏白嫩的身子被趙恆在牀上蹂躪?失去處子之身?”
“子顏會是這種沒自律的人?”
丁三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有點低估她的傳統了!”接着他話鋒偏轉:“不過咱們雖然不能阻止杜伯伯賞識趙恆,也不能硬拆趙恆和子顏來往,但我們可以不斷給他製造麻煩,讓趙恆疲於應付減少溫存。”
丁玲玲目光亮起,一挪臀部追問:“如何製造麻煩?”
丁三少沒有直接回答這問題,只是拿起一盒煙丟進去:“樹敵,給他樹敵,樹很多的敵!大大小小的敵!”接着他又一指旁邊的滾圓木瓜,對丁玲玲很認真的開口:“你拿兩隻木瓜吧,可以讓你胸部翹一點。”
丁玲玲一挺雙峰:“不用了,夠翹了。”
結賬時,丁三少丟出一張價值五千元的購物卡,就大搖大擺的從大賣場出來,隨後就領着妹妹走向外面停車場,就當他們靠近丁三少的路虎時,忽然從黑暗中竄出兩名凶神惡煞的男子,手裡握着一把匕首喝道:
“快把錢拿出來,不然我們捅死你。”
喊話之人是大鬍子,顯得猙獰可怖,他的目光還在丁玲玲裹着絲襪的雙腿來回掃視,如果這裡不是大賣場停車場,他們需要速戰速決打劫這些富家子女,他還真有興趣把丁玲玲按在車上,用勇猛讓她呻吟啼叫。
他不擔心兩人喊叫或者反抗,他們做這事已是輕車熟路,更是打點好地方片警,上次還直接在警察辦證大廳停車場捅傷一個寶馬女,結果只是在警察局呆了一個星期就出來,因此他們對行動顯得很淡定很囂張。
刀花輕挽,殺氣騰騰。
“打劫打到我的頭上了。”
嘴角勾起一抹譏嘲的丁三少把推車放倒妹妹手裡,接着就在對方訝然中一扭脖子衝了上去,匪徒手裡的匕首剛剛揮到一半,丁三少就已殺至,一個提步側踹,左腳如離弦之箭一般,狠狠的踹在大鬍子的胸膛上!
那大鬍子悶哼了一聲,往後飛出兩米遠,躺在地上不住的扭動,口裡往外滲出紅色的血沫子,一擊之下,他的胸骨已經被震裂,那大鬍子躺在地上,只覺得心肝脾肺腎都好似震裂了一般,心裡直呼踢到鐵板了。
而這時,丁三少已經踢飛另一名人的武器,捏住他脖子往轎車後尾箱一磕,一股鮮血頓時從碰撞處飆射出來,洋洋灑灑,隨後丁三少就把這具重傷的軀體丟在地上,也就各自一招,兩名劫匪就徹底失去戰鬥力。
“哥哥,你身手越來越厲害了。”
丁玲玲雀躍起來,臉上盡是崇拜,丁三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把推車的東西全部放入車內,期間又瞄了一眼受損的攝像頭,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笑意,待車子容納所有東西后,他讓妹妹坐在後座,自己親自開車。
“嗚!”
車子發動,兩名躺在地上喘氣的匪徒心神一顫,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路虎調轉車頭向他們駛來,大鬍子死命掙扎卻依舊太遲,車輪直接從他的膝蓋壓了過去,咔嚓聲響,大鬍子的膝蓋瞬間碎裂,成了終生廢人。
“啊——”
大鬍子發出絕望的嚎叫,憤慨、無奈和悽然展現的淋漓盡致,隨後另一名匪徒也被壓爆了膝蓋,身子在地上不斷撲騰,坐在駕駛座上的丁三少一推眼鏡,笑容依然溫潤,在無盡的淒厲喊叫聲中,來回幾個碾壓。
十餘秒後,車子才揚長而去。
一地血腥!
丁三少做事向來狠絕,絕不允許存在報復因素,而且他想發泄心中的憋屈。
反應過來的丁玲玲臉上並沒有什麼不忍,臉上相反有一絲興奮,她也沒有斥責哥哥的狠辣行爲,更多的是對哥哥崇拜和敬佩,感覺他越來越有父親身上殺伐果斷的氣勢,而且這也讓她對哥哥擊敗趙恆更有信心。
只是她忽然見到哥哥身軀一震,順着他的餘光向上望去,正見不遠處的一個天台,正靠着一名看不清面孔的黑裝男子,後者似乎正睜大眼睛把慘案全部記下,丁玲玲身軀止不住顫抖一下:“哥,有人見到了。”
天台上,周琪軒正眯眼凝視:
路虎,四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