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光華籠罩着大地。
號稱世界之堵的京城一到晚上高峰期,每條主幹道堵車場景就無比壯觀,好在趙恆跟華雁軒站在京城酒吧街的時候,這裡還沒徹底熱鬧起來,兩人輕易找了一個停車位,隨後鑽入一間小酒吧。
京城酒吧街,京城夜生活的一大縮影,五百米之外是時尚光鮮的美容街,酒吧的火爆使美容美髮也沾上不少光,每晚十點後,大批涌入酒吧街的女人並不直奔酒吧,而是先去美容店補妝做發。
古代,女爲悅己者容。
“想不到你會來這地方!”
趙恆隨着華雁軒輕車熟路進入需要排隊的酒吧,最後在酒吧二樓的暗影卡座坐了下來,這個位置風景獨好,能夠俯覽整間酒吧的環境且能見到dj舞臺的全景,可見華雁軒平時來這地方不少。
“人在京城的時候,一個星期一次。”
華雁軒揮手讓早就相熟且無比識趣的值班經理叫來,點了兩瓶高濃度的伏特加和幾個果盤,然後才靠在紅色沙發上向趙恆笑道:“喝酒爲上,放鬆其次!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來,今天例外!”
趙恆離開京城去香港有些日子,華雁軒這半年也多在戰後區活動,所以從不特意聯繫的兩人相見機會少之又少,今日公事之餘兩個惺惺惜惺惺的人自然湊一塊,喝喝酒聊聊天談一談彼此狀況。
“平時一個人來會不會有點浪費?”
趙恆捏着清冽醇香的伏特加,他跟華雁軒喝酒幾乎都是用酒瓶,望着臉色慘白的華家大少,趙恆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以你身份應該有不少美女投懷送抱,閒假之餘何不紅袖添香?”
“美女金錢確實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華雁軒打開結實的酒瓶蓋子,乾淨利索的抿入一口:“但於我來說蒼白了一點,換句話說,我對男女之事不太感興趣。”說到這裡,他還自我調笑起來:“這倒不是無能,而是我精力有限。”
“再怎麼投懷送抱的女人也終究會耗費精神。”
趙恆嗅着很地道的俄羅斯烈酒,有意無意回道:“這個女人不包括北如煙吧?撇開我跟她跟華家的恩怨來說,你們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至少她愛你愛得足夠執着足夠瘋狂,我很羨慕你。”
華雁軒的臉上忽然變得柔和起來,漫長人生中能夠讓他心起漣漪的人很少,北如煙卻是其中一個:“儘管我很多時候不贊同她的做法,但我依然感謝她爲我做的事,趙恆,能否答應我一事?”
趙恆淡淡開口:“放過北如煙?”他臉上劃過一絲笑意,十分坦然的看着華雁軒:“如果是這個要求我就覺得你多慮了,現在的北如煙不僅跟華家關係頗深,手中還掌握着北系的鷹派力量。”
“她不殺我已經不錯,哪裡需要我放過她?”
趙恆思慮一會還拋出幾句:“何況她現在籌建了七十二雁門,旗下籠絡了不少豪門望族,我跟雁門在香港也過了幾招,結果被它打得落花流水,如非老爺子扶持一把,我怕連命都丟在香港。”
趙恆半真半假卻滴水不漏的話讓華雁軒苦笑,隨後他就搖晃着酒瓶開口:“趙恆,我知道要你做這承諾很爲難,也知道你跟雁門恩怨頗深,將來對立態勢會越加嚴峻,而如煙也會是你對手。”
說到這裡,他的眼裡流露出趙恆從沒見過的真摯:“只是我確實希望自己能爲她做點事,希望她能在我死後依然活着,畢竟她是我喜歡的女人,她也幫了我很多,我因爲病情始終無法回報。”
“如果她不是罪大惡極,我希望你給她一條生路。”
華雁軒向趙恆拋出一個請求,接着又無比堅定開口:“當然,如果她觸犯了國家利益或者行爲令人髮指,那你殺掉她我絕不會有什麼意見、、至於到時如何定奪罪責,我相信你的任何判斷。”
“你死後?”
趙恆思維被華雁軒其中幾個字眼嚇了一跳,他訝然看着華雁軒發出疑問,後者淡淡一笑,思慮一會最終回道:“不知道爲什麼,雖然我現在臉色好看很多,但我總感覺自己氣數已到盡頭。”
在趙恆眉頭輕皺中,華雁軒低聲補充道:“去醫院檢查跟以往狀況沒什麼不同,只是自己總嗅到一抹死亡老去的氣息,或許這就是老人常說的死亡預知,所以今天公事之餘我就把你拉出來。”
“敘敘舊,託託孤。”
趙恆看着華雁軒一臉肅穆的樣子,心神也止不住顫抖了一下,他似乎也從華雁軒的臉上捕捉到落葉腐化的氣息,思慮一會捏起酒瓶:“如果北如煙罪不至死,我會給她一條生路,絕不食言!”
“謝謝!”
華雁軒臉上綻放出一抹笑意,隨即跟趙恆重重相碰一下,大口灌入兩口醇酒後:“有你這句話,我就是現在橫死都安心了!”接着他想起一件事:“對了,你有沒聽說南唸佛要回京的消息?”
趙恆微微一愣:“南唸佛?誰來的?”
華雁軒伸手關掉二樓的空調,嘴角勾起一絲笑容:“看來你在圈中混得比我還差,南唸佛,南系太子爺,實打實絕非鍍金的海龜太子,法學、新聞、心理學、、哈佛三大博士學位的獲得者。”
他還低聲解釋:“其實每個派系都有新舊兩代核心成員,老一輩自然是東老南老他們爲核心,新一代則是指派系中中青一代的翹楚者,南家南唸佛、北家北如煙、西家不用多說唯有西門慶。”
“趙系自然非你趙恆莫屬。”
華雁軒忽然發出一陣爽朗笑聲:“至於我、、看起來勉強算半個華家支柱,畢竟也是華國的安全部長啊,可是我們華家太羸弱,沒有根基自然無所謂支柱了,何況我半死不活也撐不起華家。”
“我算哪門子核心?”
趙恆捏着酒瓶輕輕搖頭,儘管他跟西門慶一樣是家族唯一後裔,但他清楚自己碰不了趙氏勢力,以爺爺性格是不會讓自己擅用資源,所以華雁軒扣來的趙氏大少帽子,趙恆戴不起也難於承受。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華雁軒悠悠一笑:“但在我心裡,你絕對是人物。”
趙恆也沒有再糾正華雁軒的讚譽,而是思慮着剛纔的話回道:“東南西北趙華六大派系、、、你幾乎都拎出一個人來,唯獨缺乏東家太子爺,是東家人才凋零還是全都如東夏書般扶不起牆?”
“東家?”
華雁軒神情一滯顯得有些古怪,正要向趙恆低聲說些什麼時,一個聲音粗暴吼了過來:“經理,你他媽的過來,怎麼這裡沒有空調啊?是不是想要熱死老子啊?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封你的店?”
趙恆和華雁軒的注意力被聲音吸引過去,二樓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羣衣飾華麗的年輕男女,幾個牛氣哄哄左顧右盼的男人自然入不了趙恆的法眼,不過其中一名青年讓趙恆眼神多停留了兩秒。
時髦青年!
當初在京城大學運動場扇塗洪剛耳光、還向自己射出一球結果反被自己抽翻的時髦青年,趙恆記得他跟唐文山有交集,所以就多掃視一眼,不過後者顯然沒立刻認出他,此刻正耀武揚威喝道:
“讓你們老闆過來!”
在趙恆微微譏嘲這小子一如既往牛氣哄哄時,華雁軒的目光正落在一個高挑美女身上,還沒等趙恆向他打趣,他就勾起一抹笑意:“不要誤會,我看她不是因爲她美貌,而是她的特殊身份。”
“新調入國家電視臺的花旦,林徽音。”
華雁軒悠悠一笑:“接替如煙以前的位置。”坐在暗影中的趙恆下意識望過去,華少口中的花旦確實賣相不錯,一身價值不菲的名牌,一張端莊靚麗的俏臉,還有一米七三左右的高挑身材、、
這女人擔得上美女兩字。
此時,高挑美女也察覺到有人注視自己,於是也有意無意地偏頭掃了過來,但輕描淡寫掃了兩人一眼後便不着痕跡收回視線,每天向她行注目禮的男人太多太多,她已經麻木,甚至有些厭惡。
她還微不可聞的嘀咕出一句。
“你們兩個看什麼看?”
聽到高挑美女言語的一名時尚青年回頭,拍着桌子向暗影中的趙恆和華雁軒吼道:“這是你們能看的人嗎?信不信我挖了你們眼睛?馬上給本少滾蛋,否則今晚要你們爬着出去,聽到沒有?”
吼叫中,還有三名年輕男子氣勢洶洶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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