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陽真美。”
當遠方朝陽緩緩升起的時候,趙恆坐在輪椅上眺望那紅彤彤的天際,他身體還很虛弱甚至難於起身站立,就連說話也無法持續太久,不過他的甦醒讓趙氏勢力感到欣慰也讓京城各方鬆了口氣。
誰都無法保證趙恆橫死會讓京城動盪成什麼樣子,儘管大家都相信趙定天的爲人以及對華國的忠誠,但誰也不敢說勢力龐大的杜天雄和東方雄相似心理,趙定天終究老去,兩雄卻是風華正茂。
昔日華國.軍部可以肆意壓着東方雄和杜天雄,在不觸犯底線狀況下剝奪兵權和利益削弱兩者實力,但如今已經難於向兩人下手,因此對於趙恆的生死,各方不得不考慮這兩個強大起來勢力。
因此趙恆的醒來,算得上皆大歡喜。
趙恆搖搖腦袋讓自己變得更加清醒,隨後把目光落在美輪美奐的朝陽上,當他從生死絕境中甦醒過來,他就感覺自己還有一堆事沒做,可趙定天卻堅決制止他觸碰瑣事,只讓他在家安心休養。
因此趙恆對京城現在局勢幾乎一無所知,所幸他天性聰慧能夠推敲出很多東西,同時捕捉到爺爺讓自己安心休養蘊含其餘目的,趙恆喃喃自語:“怕是又更大的事更重要的任務等待着自己。”
“你猜對了,確實有更重要的事。”
在趙恆剛剛落下話音時,趙定天就搖着輪椅到了趙恆身邊,臉上揚起一抹和藹笑意,隨即輕描淡寫的拋出幾句:“我讓你這兩天全力休養治療,是因爲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你完成,帶傷完成。”
趙恆臉上掠過一絲訝然,爺爺後面帶傷完成四字清晰表示,這重要事情迫在眉睫,否則他不會這樣鄭重其事以及現在出現,不過趙恆沒有太多猶豫,點點頭望着老人:“爺爺有事儘管吩咐。”
“趙恆保證全力以赴。”
趙定天眼裡劃過一抹欣慰,隨後貼近趙恆輕聲開口:“朝陽確實很美,可惜樾劍再也看不到,樾劍昨天下午去祭祀路上被樾相調人所殺,殘缺之軀身中三十六箭而死,鮮血染紅了半片草地。”
他還把一份來自樾國的詳細彙報放到趙恆手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襲擊者傳聞有兩百人,利用長槍拋射和弩箭激射耗損大劍師體力,然後再強勢包圍殺掉強弩之末的大劍師。”
“要知道,外賓酒店受傷以來,大劍師已不如昔日。”
趙恆嘴角止不住牽動,他訝然看着身邊的老人,儘管他昏迷了幾天沒參與太多事,但他還是嗅到一抹不對勁:“襲殺大劍師可是跟整個劍門作對,也是跟樾劍數十萬信徒作對,樾相這麼蠢?”
他接過爺爺遞過來的詳細資料,上面有樾劍遭遇襲擊的地點和時間,還有樾國各方聽聞消息的反應以及半截吳鉤,不管局勢現在如何複雜,大劍師橫死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一代宗師就此消逝。
“沒辦法。”
趙定天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起伏,手指輕輕敲擊着輪椅把手:“樾劍準備祭天完畢就直飛京城,親自給你授予劍門主事人位置,樾相使出百般手段無法阻止,只能痛下殺手阻止這一事件發生。”
趙恆定定的看着老人,隨即咳嗽一聲問道:“這是民間說法還是事實真相?如果真是樾相所爲,那他可就是做了一件蠢事,他這樣殺掉樾劍會把分裂的劍門信徒全部凝聚起來站在他對立面。”
“這樣一來,我上位機會豈不很大?”
“這世界沒有太多的真相。”
趙定天沒有直接回答趙恆的問題,只是指着前方的夕陽淡淡開口:“只有人們想要相信的東西,現在局面就是樾相跟樾劍之死有關,當然,樾相也可以把矛頭指向樾王甚至指證是樾王所爲。”
趙恆深深呼吸一口長氣,讓自己心情變得平靜,隨後嘆息一聲:“樾相如咬住樾王所爲那他就真是糊
塗到家,樾國都知道他們兩人恩怨,指證越王只會讓人覺得他在藉機一箭雙鵰剷除異己。”
“沒錯,樾相很難。”
趙定天揮手讓人端了一杯水給趙恆,聲線平緩補充:“不過於我們卻容易多了,現在劍門子弟認定是樾相所爲,所以拒絕一切官方人員介入調查,樾憂心也毫不客氣拒絕樾相參拜樾劍屍體。”
老人悠悠一笑:“現在劍門子弟羣情洶涌,所有內部反對和猶豫勢力都達到統一,此刻劍門內部沒幾個人會反對你就位,他們對強權的憤怒和對樾劍橫死的哀傷,讓他們不管不顧逆反一把。”
“反是樾相反對的,他們就誓死堅持。”
人的心理有時就這麼奇怪,當跟一個人不對頭的時候,不管對方是對或錯,都會習慣性的爲贊成而贊成反對而反對,所以趙恆絲毫不奇怪劍門現狀,即使還有反對聲音也已經被熱血埋沒幹淨。
趙恆出奇的冷靜:“我該做些什麼?”
他想到爺爺要自己帶傷完成任務,而且劍門上位跟自己有關,他隱約猜測到一些什麼,隨後就聽到趙定天的證實:“去樾都!你今天下午就秘密飛去樾都,以未來主事人身份給樾劍上柱香。”
趙恆很聰慧回道:“上香?上位?”
趙定天皺紋一條條綻放開來,伸手一握孫子慘白冰冷的手:“沒錯,上位,樾國民衆因樾劍之死對樾國政府相當敏感相當憤怒,你這時候去樾都比以前會安全很多,樾相雖然向來強勢鐵血。”
“但也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民意。”
趙恆領會到爺爺的意思,順着他的話題開口:“一旦他忤逆民意造成民憤,樾王振臂一呼就很可能奪走他的位置,只是我感覺這似乎還不保險,萬一樾相就真拿我開刀或調動軍隊壓掉劍門。”
“那我這次去樾都豈不自投羅網?”
趙恆甚至還想到另一種可能,神情多了一抹凝重:“而且萬一樾相橫心下來忍受千夫所指拿樾王做棋子,咱們什麼佈置都可能沒有意義,他完全可以殺掉我嫁禍給樾王,然後再在國內宵禁。”
“時間一久,支持樾劍的輿論和民心都會崩潰。”
武力未必是解決事情的最好辦法,但有時候卻是最有效方式,面對紛亂局面樾相完全可以來個破罐子破摔,把趙恆和樾王甚至劍門全部剷除,然後再抓一批鬧事羣衆槍斃,可以迅速穩定局勢。
當然這會失去很大人心,於執政者未必是明智選擇,但於對人心不怎麼在乎的人來說就無所謂,趙定天顯然也看出趙恆的擔憂,淡淡一笑回道:“不用擔心,你不會有事,樾王也不會有事。”
“東方雄下午就會往貓頭嶺方向砸入三十萬大軍。”
趙定天神情平和給趙恆信心,讓後者去樾都能夠理直氣壯:“理由是兩名士兵在邊境無故消失,如此大軍壓境、、樾相怎麼敢動樾王?動了樾王,誰敢保證東方雄不撕破昔日協議進入樾國?”
趙恆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爺爺早就安排好了,此時他已經想到樾劍橫死的真相,望着老人低聲問道:“殺死樾劍的那批人是不是樾王?樾國唯有樾相和樾王膽敢也能夠在樾都殺大劍師。”
“樾劍現在死和過幾天死價值不同。”
趙恆似乎什麼都看穿了一樣,在趙定天沒有明確答案的笑容中,他徹底理清了整件事情,趙定天也不解釋什麼,拍拍肩膀讓他好好休息,隨後就搖着輪椅從趙恆身邊離去,他還有其餘事要做。
十五分鐘之後,趙定天向大金衣發出指令:“當趙恆的飛機騰空之後,你馬上對外宣佈我們釋放樾七甲回樾國,讓他以政治人物身份回去給樾劍上香拜祭、、昭示我們華國從不殺政治人物。”
趙定天仁義做到極致,趙恆生存空間再度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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