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實在太糊塗了,我真沒有辦法和你說了,但柳姨娘做下的那些事情,她就算死了也別想逃避責任。”玉天佑冷冷的說道。
“你想怎麼辦?”張氏皺眉問道。
“我要把柳姨娘做的事情公佈出來,休她出門。”玉天佑說道。
“她已經死了,你還要休她出門,這是要把她的屍首扔到亂葬崗嗎?”張氏沒想到玉天佑竟然說得出這種話。
“我會給她找塊地方安葬的,但她別想進我們玉家的祖墳。”玉天佑冷聲說道。
玉家是個大家族,祖墳裡面也有塊地方是專門安葬生有兒子的侍妾。
如果柳姨娘不能入祖墳,跟孤魂野鬼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那子威和子嬌呢,他們可是你的孩子,您這樣做以後讓子威和子嬌如何出去見人?”親生母親死後還要被休出門,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那兩個不成器的東西,都被柳姨娘帶壞了,以後在家裡老老實實的呆着就行了,我還怕他們出去丟我的臉呢?”
玉天佑一點沒有把這兩個兒女放在眼裡。
以前是忌憚張家,所以他不敢納妾。
但是他現在已經搭上太子這條大船了,以後再也不用看張家的臉色。
到時候多娶幾房侍妾,想生多少個不行。
張氏瞪大眼睛看着一臉冷酷的玉天佑。
她剛知道玉天佑對她的欺騙,就見識到了他更冷酷無情的一面,整個人震驚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還是那個在普陀寺初次見面,就幫受傷的流浪狗包紮的翩翩少男郎嗎?
她以爲玉天佑善良,孝順,勇敢,大氣,專情,結果都是假的,自己竟然被矇蔽了十幾年。
真實的玉天佑冷酷,絕情,滿口的謊言,簡直讓人打從心裡感到害怕。
“父親,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不管那些事情是不是柳姨娘做的,現在她已經死了,以前的事情也不要追究了,不如讓下人管好嘴巴,咱們對外就說她是發急病死的就行了,您覺得怎麼樣呢?”玉子珊淡淡說道。
一般來說,大戶人家遇到這種事情,都是這麼處理的。
先不說柳姨娘不承認罪狀,就算她承認了,也不過是默默處死,對外公佈是急病,而不會像玉天佑一樣把醜事大白於天下的。
玉天佑猶豫了一下,他知道玉子珊這個提議是最好的。
可問題是,現在玉府上下都在傳柳姨娘是被顧雪芙和老夫人冤枉的,撞死在養榮居是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些下人不敢說老夫人閒話,便都說是顧雪芙害的,他要是不把柳姨娘的惡行公佈出來,怎麼幫顧雪芙洗刷冤屈。
於是玉天佑還是堅持道:“對外可以說柳姨娘是急病死的,但對內一定要公佈柳姨娘的罪行,這也是警告大家不能像柳姨娘這樣犯錯誤。”
“呵呵,說來說去,你就捨不得顧雪芙受委屈,寧可讓柳姨娘這個死人來背黑鍋。”張氏徹底看透玉天佑了,她指着大門,對玉天佑說道,“出去,我不想和你說廢話了。反正不管你怎麼說,我都
不會承認柳姨娘害我的。”
“我看你真是中了邪了。”
玉天佑氣急敗壞,張氏若是不承認,他出去說又有什麼用,這不是讓人笑話嗎?
“玉天佑,在我還給你留臉面的時候,你最好自己滾出去,不然等我撕破臉,就別怪我不留情了。”張氏指着玉天佑的鼻子咬牙罵道。
“你竟敢和我這樣說話?”
玉天佑萬萬沒有想到張氏竟然這樣和他說話。
和張氏在一起十幾年,張氏對他就像小奴才一樣,從來沒有大聲說過一句話,更別說口出惡言了。
“老孃有什麼不敢的。”張氏抄起桌上的茶壺,當頭就朝玉天佑扔了過去。
玉天佑畢竟是練過的,頭一歪就閃了過去。
茶壺落在地上發出砰的巨響,裡面的茶水和碎片四處飛濺。
玉子珊默默的往後退去,張氏犯起渾來便是顧氏都害怕,玉天佑絕對討不到好處的。
“潑婦,你簡直就是潑婦。”玉天佑指着張氏,氣得手指頭都在發抖。
“你走不走?”張氏左右看看,又撿起杯子準備繼續砸。
“不可理喻,你簡直不可理喻。”玉天佑一邊喊,一邊往後撤。
“滾滾滾。”張氏還不解氣,朝着大門口又扔了幾個杯子,乒乒乓乓響了一地。
院子一片寂靜,下人都躲在角落,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這幾天玉府發生的事情都太可怕了。
先是柳姨娘在養榮居撞死,接着夫人在翡翠園砸侯爺,這都是大家想破腦袋都想不到的事情啊。
而這一切,都是那個顧雪芙來了以後才發生的事情。
看來這個顧小姐真是不簡單,真不知道這玉府的天會變成什麼樣。
玉天佑離開翡翠園以後,原本想去養榮居的,但是想起老夫人還躺在牀上,這件事情不好再讓她費心,便決定去二房找弟媳田氏讓她想辦法了。
畢竟現在是田氏在當家,處置柳姨娘的事情她也有發言權的。
沒想到去了以後,他弟弟玉天明卻表示田氏最近身體不適,加上找姨娘也準備生了,他們這裡也是亂得很,實在幫不上忙。
“大哥,我這幾天還想去找母親,把管家權交給她呢。”玉天明說道。
玉天佑看着一臉掩飾不住疏遠的弟弟,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說道:“你是不是聽到什麼謠言了?”
玉天明一頓,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勸道:“哥,您聽我一句勸,家和萬事興,咱們兒女都大了,還是不好瞎折騰的好,這美人雖好,卻也不是誰都能享受的。”
他身爲侯府老二,從小瞻仰着老大的風采風采長大。
老大爲了仕途娶了張家女,他心裡面是佩服的,覺得老大是在爲這個家作犧牲,只要靠着張家好好幹,玉府一定能夠起來的。
可沒想到,張氏進門才幾年,母親迫不及待的把表妹柳花兒納進門給老大做姨娘了。
母親的想法他懂,覺得老大娶張氏委屈了,可柳花兒是什麼樣的人,母親心裡不清楚嗎?
那就是個有野心的人,把她納進門簡直就是添亂。
玉天明私底下也勸過母親,但反而得了一頓訓斥。
加上老大也不反對,他也不好出聲了。
反正大房的事情他是管不了,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們鬧騰的。
不過好在大嫂張氏總算有了兒子,姍姐兒也越來也懂事,柳姨娘經過教訓也老實了,接下來老大家好好過日子,這玉府只會越來越好。
可老大倒好,出門一趟又帶回來個顧雪芙,比柳姨娘更不省心。
這纔來多久,就把柳姨娘逼死了,現在大嫂又和玉家離心,老大再不醒悟,只怕這個家就要散了。
玉天佑不知道他老弟一片苦心,還以爲他老弟在諷刺他,頓時怒氣衝衝的說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既然弟媳身子不適,那還是不要麻煩她管家了,這件事情我回頭會跟母親說的。”
說完,就離開了。
玉天明看着老大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進屋以後,田氏立刻迎了出來,問道:“大伯走了?”
“嗯。”玉天明悶悶的應了一聲。
“可算走了。”田氏拍着胸口,小聲的說道,“自從大嫂在景泉山出事,我這心就一直不安寧,原本以爲她病好了就沒事了,沒想到又出了柳姨娘這件事,那顧雪芙真是害人精啊,還沒有進門手就伸得那麼長,真要讓她進門了,咱玉府還有安穩日子過嗎?”
柳姨娘是什麼人大家都知道,那些事情是不是她做的,大家也知道。
可苦主張氏和玉子珊都還沒有出聲,顧雪芙就跳出來喊打喊殺,喧賓奪主,簡直可惡。
“老大家的事情你可千萬別參合,趕緊把管家權交回去,以後關緊大門過我們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玉天明囑咐道。
“你放心,這個家我可是不敢再管了,說不定哪天就到我出事了。”
田氏在玉府那麼久,雖然大惡的事情沒有做過,但小壞事也做得不少,哪天顧雪芙真要揪出來捅她一刀,也夠她喝一壺了。
“胡說什麼,有你這樣咒自己的嗎?”玉天明不悅的看着田氏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誰敢動你,得先問過我。”
柳花兒哪裡能和他的妻子相提並論。
不管田氏做了什麼錯事,他都不會棄她不顧的。
“老爺。”田氏感動的看着夫君。
她嫁給玉天明這麼多年,私底下也抱怨過夫君沒本事,事事讓她操勞,日子過得連柳姨娘都不如。
但就憑今天夫君說的這句話,她覺得自己這輩子真是嫁得值了。
二房這裡溫馨有愛,大房那裡卻是烏雲密佈,這幾天做事的下人都是心驚膽戰的,就怕出錯撞到槍口上。
因爲玉天佑和張氏頂牛,雙方都不鬆口,所以柳姨娘的屍身就一直襬在水墨園裡面。
靈堂倒是做起來了,但卻遲遲不發喪。
大家都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沒有一個敢問。
就連玉子威也只是守在母親的棺木旁邊,一步不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