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卡車在一處荒山野嶺的地停了下來,不遠處還停靠着一輛轎車。
副駕駛的人下來,喊着王亮下車,然後囑託後面的兩個人把這輛卡車處理好。
此刻的王亮別無選擇,只能跟着副駕駛上的這個日本人上了小轎車。
轎車緩緩啓動,駛向遠方。
王亮知道這些人可能是爲了掩人耳目,這種96式卡車雖然在日本的大街上到處都是,甚至徵集慰.安婦的時候用的都是這款車。
但這也很好去調查,所以說處理不好,很容易被軍方順藤摸瓜找到線索。
現在讓王亮困惑的是救自己的到底是什麼人?
日本洪門?
日本共產黨?
王亮很快打消了自己的這兩個猜想,雖然潘智雄是自己的小弟,但是他老爹跟自己並不熟悉啊。
而且此刻的潘智雄人在香港,聯絡起來根本來不及,根本就沒有這種可能。
日本共產黨的可能性就更沒有了,日本共產黨於1922年7月15日成立,同年12月加入第三國際。因爲不少重要領導人被逮捕,於1935年再度解體。
此刻的日本共產黨屬於解體狀態,一點實力都沒有,直到日本戰敗之後才被宣佈合法化。
“王亮先生,不用害怕,我們不是敵人。”副駕駛人見王亮一臉嚴肅的表情,說道。
“起碼得讓我知道你們的身份吧?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你們軍方導演的一出苦肉計呢?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們是軍人吧?”王亮眯着眼睛,問那個傢伙道。
“哈哈,王亮先生,你現在只需要知道一點就好,我們沒有敵意,而且我們救了你。等到了地方,你一切就清楚了。”副駕駛人訕訕一笑。
王亮搖搖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了下來,一天的奔波勞碌,身體真是有些疲憊了。
不知不覺之中王亮就睡了過去,直到副駕駛人把他給叫醒。
下了車,王亮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類似於農場的院子裡面,很大的一塊地被圈了起來,中間有一排排平房和別墅,來來往往的人也不少。
有的是拿着農具幹農活的,有的看上去像是打手保鏢。
“這邊請。”副駕駛人引着王亮到了別墅門口。
這是一個充滿日式風格的二層建築,佔地面積看上去不小,從外面看上去有些老舊,應該是有些年頭了。
進入別墅,王亮發現裡面裝修的簡直太牛逼了。
沒有那種金碧輝煌、雍容華貴,但是一股清新脫俗的氣息撲鼻而來。
有一點美式鄉村風格,帶有一點隨意,摒棄了過多的繁瑣與奢華,兼具古典主義的優美造型與新古典主義的功能配備,既簡潔明快,又溫暖舒適。
這個主人應該是一個有格調的人,但是在王亮絞盡腦汁想不出來,在自己認識的日本人裡面誰有這樣的逼格?
“雷鋒小友,咱們又見面了啊?”二樓的樓梯處突然傳來響動,一個老者的聲音飄了下來。
雷鋒小友?!
王亮一下子就記起來了,是那個日本老頭子,山梨半造!
正是王亮前不久在去往上海的火車上救下的那個心臟病突發的日本老頭山梨半造。
“山梨先生。”王亮禮貌性地向山梨半造彎彎腰,表示尊重。
“雷鋒小友,你騙我騙的好苦啊!”山梨半造微笑地看着王亮,吐槽道。
你丫的不是叫雷鋒嗎?
“哈哈,山梨先生,我的身份特殊,也不敢隨便暴露了,要不然我哪裡能活得到今天?”王亮哈哈一笑,解釋道:“不過山梨老先生,今天的事情真的是太感謝您了,如果不是您的出手,我可能真的得命喪於東京了。”
“不用謝,你救了我一命,我再救你一命,這就相抵了。”山梨半造擺擺手,雲淡風輕地說道。
“你的事我也聽說了,很厲害,我非常佩服,坐下聊吧。”山梨半造見王亮還在那裡站着,示意他坐下。
王亮也不客氣,山梨老頭雖然是日本前陸軍大將,但是通過以前的相處來看,這個老頭還是很和藹可親的。
完全沒有軍國主義分子身上的暴戾那種氣息。
王亮之所以有耐心和山梨半造坐下來聊天,最爲關鍵的是這老頭沒有絲毫的劣跡,沒有侵華的行爲和言論。
“我個人是十分反感侵華戰爭發動的,對於這種下流卑鄙的手段也是非常不屑的。戰爭,就是兩國軍人之間的戰鬥,應該恪守法則,不傷及無辜。現在軍方竟然拿老百姓來要挾,真的是太讓我失望了。帝國的陸軍已經不是之前的陸軍了,他們變了。”山梨半造好歹也是馳騁過一個時代,此刻,他感慨萬千。
“本來我對你是沒有什麼好的印象的,你似乎在戰場是也不遵守什麼規則,殺我們的俘虜,曾經還襲擊過東京。但是當我知道你爲了救自己國家的二百個孩子願意挺身而出的時候,當我知道你是在火車上救我一命的年輕人之後,我開始重新思索審視起你來。在這個時代,這個背景,這個潮流之下,你做得無可挑剔。”山梨半造看着王亮繼續說道。
“謝謝您的讚賞。”聽老頭這麼一誇,王亮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殺鬼子最後他們的前任陸軍大將竟然還在誇獎自己,這實在是有些駭人聽聞。
“老先生,恕我直言,多虧您退役的早,這場戰爭最終失敗的必將是日本。而發動戰爭的這些人,肯定是要被處以極刑的。這場非正義的戰爭,用不了多久就會失敗了。”王亮道。
“恩,這個我能看出來。單單是一箇中國,就不是對手,現在處處開花,失敗是早早晚晚的事情。我已經退役了,不代表軍方。爲了救你小子,我可是犯罪了,指使手下人殺掉了不少士兵呢。你該怎麼報答我呢?”山梨點點頭,笑道。
報答?
王亮真的是醉了。你丫的剛纔不是還說相抵了嗎?
現在又讓我報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