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用手槍推了推張漢建的腦袋,說道:“我是日本駐北平特務機關長鬆井太久郎,不知道張桑有沒有意向跟我們大日本帝國合作呢?”
雖然當時的宛平城還在二十九軍的控制之下,但是因爲中日雙方在不斷調停,日本人可以隨便進出城。很多日本特務趁機偷偷潛入到宛平城內蒐集軍事情報,所以鬆井太久郎出現在青樓裡並不令人感到意外。
“太君,原來是太君啊,我當然願意,願意。”
張漢建本身就是軟骨頭,一聽對方還是個機關長,當然求之不得了。
“恩,張桑果然明智。”鬆井對張漢建的態度非常滿意,把舉着的槍放了下來。
張漢建經常穿着一身軍裝出沒於宛平城內的各種高檔場所,十分引人注目。其實鬆井早就盯上他了,尤其是瞭解到他的身份後,果斷選擇去策反他。
不過現在看起來,他好像根本就配不上策反這兩個字吧,這也太主動了。
“鬆井太君,其實我早就想接受大日本帝國的統領了。你是不知道金振中那個王八蛋,他是怎麼對我的…”
張漢建酒還沒有醒,說話也稀裡糊塗的,說着說着竟然還哭了起來。
鬆井太久郎簡直是無語了,八格牙路,難道還要我這個大日本帝國的武士來安慰你這個低賤的支那人嗎?
想想這小子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就勉強的在張漢建的後背撫摸了一下。安慰道:“張桑,張桑。你的,不要太傷心。我的,是不會虧待你的。”
老鴇聽樓上好久都沒有動靜了,心裡有些害怕,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她連忙去櫃檯那裡打了一壺酒,打算給張漢建他們送上去,順便看看屋裡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
因爲心裡着急,上樓後的老鴇連門都沒有敲就直接衝進去了。恰好看到這春光燦爛的一幕,黑衣人撫摸着那位軍爺,還說不會虧待他,而軍爺在那裡哭鼻子抹淚的。
我的天啊,老鴇嚥了口唾沫,目瞪口呆,真是猛人啊!
鬆井看老鴇的樣子,就知道她又誤會了,真是跳進黃河裡去也洗不清了。
破口大罵:“我不是讓你不要進來嗎?快滾,別再讓我見到你!”
“哈哈,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們缺酒嗎?打擾了,你們繼續,繼續。”
老鴇把酒壺放到桌子上,打了個哈哈就往外跑去。
老鴇出去後,鬆井太久郎也不想跟張漢建廢話了。
開門見山地說:“張桑,我希望你回到金振中的身邊,爲皇軍提供金部的佈防圖並配合我們下一步的軍事行動。只要皇軍順利拿下宛平城,你的功勞是大大的。”
張漢建是個十分貪婪的人,直接就問鬆井:“不知道太君能給我什麼獎勵?”
雖然鬆井打心眼裡看不上這種沒有民族氣節的軟蛋,但是爲了眼前帝國的利益,還是承諾道:“讓你做去奉天,做滿洲國治安軍的師長,授予少將軍銜,怎麼樣?”
一聽是師長,還少將軍銜,張漢建心裡別提多癢癢了。
姐夫張坤也不過是個少將副師長,就他孃的有八房姨太太。那自己當了師長不得娶她十幾房小老婆,哈哈哈哈。
見張漢建不說話,鬆井還以爲條件不夠優厚,沒有打動他。
便繼續增加砝碼,說:“如果你本人願意,我可以讓你取得日本國的國籍,成爲一個日本公民。”
張漢建簡直要美死了,日本籍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有了日本公民的身份後,自己的安全會得到相應的保障,還可以在大滿洲國橫行霸道。
他長舒了一口氣,抑制住內心的激動。回答鬆井道:“請鬆井太君放心,我一定儘快拿到佈防圖,完成大日本帝國皇軍交給我的任務。”
“恩,以後每隔兩天咱們就在這裡碰個面,到時候你把情報帶來交給我。”
說完,鬆井就匆匆離開了房間。
張漢建得意忘形,自己一個人在屋裡胡說八道:“哈衣,我大喜哇日本人一瓦斯,土豆一瓦斯,伊娃裡瓦斯。”
從邱作會他們排的宿舍裡出來後,王亮到院子裡洗了把臉。拿着鋪蓋卷就往衛士班的營房跑去,正好和那天抓他的那個警衛排長劉瑞碰了個正着。
他對這個人印象不錯,雖然把自己的事情捅到了營長那裡去。但至少說明這個人剛正不阿,能秉公辦事。
“排長好。”王亮規規矩矩地給劉瑞敬了一個軍禮。
劉瑞是讀過書的學生兵,很有禮貌地說:“嗯,昨天的事情可能是我誤會了,非常抱歉。”
“排長做得對,軍隊就是個有組織有紀律的地方,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行啊,還跟我講起大道理來了。快去忙你的吧,我還要去查崗哨。”
“排長再見。”
短暫閒談後告別了劉瑞,王亮到營房裡把鋪蓋卷放下後就奔指揮部去了。
他今天有自己的計劃,那就是陪金振中下連隊去檢查部隊的軍事訓練,找機會教他們一些跟日本人作戰的技巧。
王亮在營部門口整了整自己的軍帽,用響亮的聲音喊:“報告!”
“進來。”
進屋後,王亮見金振中正拿着放大鏡研究軍事地圖,便悄悄湊到一旁跟着端詳起來。
王亮仔細一看,心想這是作戰地圖嗎?質量也太low了,錯誤也太多了吧。
就拿昨天關東軍演習的那個地方來說,那明明是一個土坡,而地圖上的標示竟然是平地。
外行人覺得這點差別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的奧秘。很明顯,那塊坡地是最好的炮兵陣地,炮火可以覆蓋到整個獨立營的陣地範圍內。
也難怪國~軍總是打敗仗,沒有精確的軍事地圖你拿什麼跟人家打。
見王亮湊了過來,看的還挺仔細,金振中有些好奇。問道:“怎麼?你還會看地圖啊?”
王亮倒是不介意顯擺一下自己的技能,指着地圖就說:“這張地圖明顯有很多錯誤,而且重要的細節也有遺漏。”
“喔,你說說看。”
金振中當然知道地圖差勁,但是沒辦法,這是上邊統一配發的。
還不知道是清政府時期遺留下來的,還是北洋政府時期組織學童畫的。但他不相信眼前這個十五歲的孩子能看出這些什麼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