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交易

建中府,零郡的治所,是當朝八王爺的封邑 。

城南巷中,中年道士正與一個滿臉麻子的年輕人在竊竊私語,正是那方起鶴與王二麻子。

“八十兩,就只有八十兩,一個字兒也不能再多了。”王二麻子一身粗布衣,搖頭擺手,對着方起鶴說道,“咱們也算是老交情了,你上次給我帶回來的那個小丫頭,我還沒**,就偷偷從地窖溜走了,白白損失了我一百兩銀子,還有兩天的口糧。哎,騙子方,是不是你把她帶走,又賣給建南府的張大臉了?”王二麻子一臉玩味的看着方起鶴,手掏着耳朵,兩眼珠子賊溜的轉着。

“嘿,我說王二麻子,咱兩都七八年的交情了,我的爲人你還不清楚嗎。再說了,整個建中府誰能騙得了你王二麻子啊!”方起鶴看到這王二麻子習慣性的掏耳朵,就知道這小子顯然又有什麼鬼主意了,“我說王二麻子,當初要不是我賣給你二十包十香散,放倒了獨眼劉他們,不然你能當上建中府丐幫幫主?”

“嘿!虧你還說得出口,是你說怕幾包十香散不能放倒他們,硬說二十包萬無一失。是,二十包的確萬無一失。我自己家兄弟都被放倒了,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還好我醒得早,不然我這腦袋,也就不知道在哪兒了!”王二麻子沒好氣的說道,“一口價,兩個小毛孩兒,一百八十兩,愛賣不賣,不賣拉倒。”

“成交!”方起鶴一臉奸笑,“午後,老地方見!”

王二麻子鄙視的眼神望着方起鶴,搖搖頭離開了小巷,邊走邊小聲的嘀咕:“哼,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也不過是貪財的傢伙,建中半仙,我呸!”

方起鶴也是沒聽到王二麻子在嘀咕什麼,低着頭掰着手指算着:“上次去盤安府,騙了劉家那個土財主三百兩銀子,這次又白撿了一百八十兩,算上老子這幾年到處坑蒙拐騙的銀子,也夠三千兩了,嘿嘿,到時候買個建中府尹!”

“舅舅,舅舅…”一個草屋中,不時傳來幾聲呼喊。

……..

傍晚時分,李更雲昏昏沉沉的醒了過來,忽然感覺口渴難耐,於是喊了起來:“李三,李三!給本公子倒點水來!”

沒人迴應,這時李更雲坐了起來,罵道:“來人吶!快給本公子倒水!”但是,仍然沒人迴應。李更雲突然打了個冷顫,驚呼道:“這是哪兒?!”環顧四周,發現一個人都沒有,自己只是誰在草垛上,門窗都緊閉着。

“醒了?”方起鶴退開了門,走進房間,手裡拿着幾個幹饅頭還有一個水壺,遞給李更雲,“來,吃點東西吧。“

李更雲緊張地看着方起鶴,砸吧着乾裂的嘴脣,沒接過食物:“你是誰,我的兩個弟弟呢,他們在哪裡?!“

方起鶴搖搖頭說道:“午後,有個中年男的,說是你們的舅舅,把他們兩給帶走了。”

“舅舅?!那爲什麼不把我帶走?”李更雲一聽是舅舅把自己的兩個弟弟帶走了,而沒把自己帶走,十分不解。

“因爲你殺了人了,你舅舅當時很猶豫,最後給我了二百兩銀子,讓我照顧你。”方起鶴略微深沉的說道,“我可不是爲了錢,我觀你有仙根道緣,他日必定能夠得道成仙,當日我救了你,也正是仙緣的指引。”

“仙緣?”李更雲將信將疑,“你真是半仙?”

“我可是蜀中青城雲中子座下大弟子,師父命我下山俗修十年,以固道心。道法自然,等到我道心穩固之後,便可回山掌門青城!”方起鶴一副通道大家的架勢,“如此,你可入我青城?!”

李更雲一聽是方起鶴是青城山的人,當時就把其他事情拋諸腦後了。從小聽了盤西府王老頭講了那麼多仙魔的故事,第一次親身接觸到得道高人,真是歡喜的不得了。

天下誰人不知青城山。當年高祖皇帝征伐西域,西域妖僧請來十萬妖兵,把高祖皇帝的西征軍打的片甲不留,緊餘五十騎逃亡青城山。高祖皇帝在青城山下跪求三天三夜,最後感動了山中仙人。青城山三宗十二散仙一起出手,將十萬妖兵斬殺殆盡,其後青城山掌門天一道人單槍匹馬殺入西域,盡誅西域五大護國法師。從此,西域變成了大唐附屬之國。

青城山從此便被高祖封爲仙家福地,賜封天一道人爲大唐護國大法師,天下第一仙。

“弟子在上,請受師傅一拜!”李更雲高興的語無倫次,向着方起鶴拜了下去。

“嗯?!”方起鶴瞪大了眼睛,吃驚不小,原以爲收服這個小毛頭還要費點口水,沒想到自己把整天糊弄別人的青城雲中子座下大弟子的名號丟出去,就輕輕鬆鬆的把他給收服了。

“哦,師傅在上,請收弟子一拜!”李更雲反映了過來,便對着方起鶴又是一拜。

“孺子可教也,拿去,先填飽肚子!”方起鶴把李更雲扶了起來,然後將手中的饅頭跟水遞給他,“今夜我們就暫居在此處,明天我們再出發。”

“嗯,謝謝師傅!”李更雲接過饅頭跟水壺,狼吞虎嚥起來,他從來沒有感覺到,”原來饅頭也這麼好吃!“

方起鶴轉身走出了草房,看着夕陽,左側嘴角微微上揚:“嘿嘿,這傻小子!“

與此同時,建中府春香樓後院,兩個小孩正是淚眼朦朧,嘴上被塞了兩塊粗布,一條麻繩,綁的結結實實。正是李更雲的兩個弟弟:李豐和李成。

王二麻子調笑着對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說道:“十三娘,你瞧瞧,這兩小子,細皮嫩肉的,給你做龜童那可是你賺到了,不就三百兩銀子嘛,你這春香樓可是全零郡出了名的煙花地。別的不說,就說你那春夏秋冬四香,可是連咱們八王爺都垂涎欲滴啊!”

“得了吧你,我可告訴你,王二麻子,上回那小丫頭逃跑,我還沒找你算賬了,今兒個又送來倆毛孩子,老孃可不知道你是不是又來騙錢來了!”十三娘甩甩手中的絲帕,仔細打量了李豐和李成一番,突然喜上眉梢,“喲喲喲,長得還真俊嫩呢,哎呀,老孃最近手頭有點緊吶,要不然這三百兩也不是個事兒啊。”十三娘嬉笑着嘆了口氣,轉身對身後的兩個龜公說道:“把這兩個小子帶到雜房,你們好好**他們一番,記住了,先別急着把他們給內啥了,老孃準備給劉將軍送禮呢!”

“劉將軍,嘿嘿!”王二麻子也是一臉奸笑。

沒過多久,王二麻子揹着一個沉鼓鼓包袱離開了春香樓,邊走邊笑着:“我王百萬就該是做生意的料,哈哈!騙子方總歸還只是一個江湖騙子,貪小財,嘿嘿,沒出息!”

“阿嚏!”此時方起鶴正看完夕陽落山,突然打了個噴嚏,“嗯,天涼了?”

“師傅,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今天暫住着草房一宿,明日起早,咱們去一趟盤西。”

“盤西!?”

“嗯,盤西!”

是夜,皓月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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