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賢面對林婉兒的目光絲毫沒有愧疚之色:“大小姐,董事長身體康復是大事,集團的發展也是大事,兩件大事都比較重要,一頭關係着董事長個人的安危,另一頭關係着大家的利益,哪一頭都不能丟。之前董事長病情穩定了,我原以爲你可以在他養病的時候能安心的接管公司,也爲以後集團的發展先鋪路。但現在看來,董事長的病情不僅沒有穩定,還有惡化的危險,這樣的話,你一個人能兼顧得過來嗎?叔叔是爲你着想,爲了董事長着想,也是爲了大家的利益着想啊!”
吳賢說的語重心長,一副完全爲大家、爲林長平、林婉兒考慮的打算,讓林婉兒暫時沉默了。
任誰看來,作爲一個孝順的女兒,拋開工作事業全力照顧有病的父親,都是她下一步順理成章的選擇。
“大小姐,你先想想,我進去看看董事長!”吳賢沒有催促林婉兒,邊說着邊往裡走去。
人羣后面的張翼飛已經從驚訝中緩了過來,他根本沒有想到,吳賢竟然會再次把他推出來!
難道他是以爲林長平不行了,改旗準備投在自己的門下?
這個念頭剛一露頭,就被張翼飛給掐掉了。開什麼玩笑?吳賢和林長平那是什麼關係?一同生死打拼出來的忠義門這麼大的家業,和他們兩個交情相比,自己這點水平根本不值一提!
那會是因爲什麼呢?
張翼飛想不通了。
不過此刻他也沒時間去想了。
撥開前面的人,張翼飛快步來到林婉兒跟前:“婉兒義父現在情況怎麼樣了?”一臉的焦急。任誰也無法看出,他是在人羣后經歷了一番思想衝突纔過來的。
“暫時沒事了!”林婉兒扭頭看了病房一眼,嚴胖子帶着三個兄弟呆在裡面守着林長平,即使是吳賢也只能隔着幾步遠觀察着。除了林婉兒指定的人外,任何人都不讓走近。
“怎麼會突然惡化呢?”張翼飛一副意外的表情,“難道那個巫師沒說什麼嗎?”
“沒有!”林婉兒耐着性子解釋道,“病情是突然惡化的,巫師說她已經沒有辦法了。我在想是不是要再去把大陸那幾個人請回來!”林婉兒沒有說出中毒的事情,在問題沒有查清楚之前,這裡的人都有嫌疑!
“我去看看義父!”張翼飛不放心,轉身往病房裡走去。
在走近林長平跟前之前。嚴胖子攔住了張翼飛,低聲說道:“少爺,林老大正在休息,遠遠看一眼就成了!”
“什麼時候我看我義父還需要你批准了?”張翼飛低吼道。“你算什麼?”表情變化之情,完全出乎大家的預料,這還是那個溫文爾雅的張公子嗎?
有些人猜測是林長平的病情讓他變得如此,還有些人則意味深長的笑了。
“職責所在,請你理解!”嚴胖子看了張翼飛一眼。一步不讓,他已經查過了,最近來看林長平的李叔之類的,都是張翼飛的手下或者和張翼飛走的比較近的人。林婉兒讓他查這些人,雖然沒有說下毒的事。但就算再笨,兩件事一聯想。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我偏就不理解了!”張翼飛火了,如果放在以前,他還會裝一下體恤下情,直接算了,一連串的不順讓他此刻沒了裝大度的心情,原本以爲林長平這一下不死至少也要去掉半條命,但遠遠看似乎情況並沒有那麼糟,他急於瞭解情況,又怎麼會去在乎嚴胖子這個小人物?
“張大哥,是我讓嚴叔不讓別人靠近的!”林婉兒聽到了病房裡的吵聲,立刻走了進來,聽到兩人說話,她面帶寒意的說道;“你有什麼意見嗎?”
“我只是想看看義父怎麼樣了!”面對林婉兒,張翼飛沒了脾氣,畢竟人家纔是正牌的女兒。
“張大哥有心了!”林婉兒面無表情的說道:“父親現在不宜見人,能看一眼我已經是違反醫生的規定了,要想看,等爸爸病好之後再看吧!”
“你又請醫生了?”張翼飛還沒說話,吳賢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林婉兒的身後,低聲問道。
“難道不能請嗎?”林婉兒此刻也顧不得對吳賢再客氣了,父親的病讓她真切的感受到了什麼是人情冷暖,這才幾天功夫,人就變成了這樣!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請醫生這事需要慎重!”吳賢並沒有因爲林婉兒語氣不對而生氣,他解釋道,“我認識一個比較有能力的醫生,原本在美國,這幾天剛好要到大陸去參加一個論壇,要不要我把他請來?”
“好啊!”林婉兒嘴上答應着,心裡卻鄙夷着,以前父親病的時候也沒見你有過這心思,現在這麼熱心,難道這其中真的有問題?
如同驚弓之鳥一樣,此刻在林婉兒眼裡,所有人都成了懷疑的對象!
“那集團事情……”吳賢拋出了他最關心的事情。
“我考慮一下吧!”林婉兒此刻已經不是初出校門的懵懂女孩了,一系列的變故讓她變得成熟起來,“三天後我再給你打電話吧,吳叔叔?”
吳賢驚訝的看了一眼林婉兒,以他的認識,這樣的情況無論是否同意,林婉兒都應該是直接了當的說出自己的意見來,沒想到她竟然也變了:“好吧!”想到在這當口上也不好過於逼迫一個女孩子,畢竟那麼多人在看着,吳賢又說了幾句安慰的話,離開了。
朱安邦的家裡,徐風正和朱安邦兩個商量着找人的事情。
對於徐風所說要找一個能夠跟蹤、探聽情報的老手,朱安邦沉吟了一下,“人倒是有那麼一個,他的能力不錯,完全可以達到你的要求,但是這人的名聲差了點兒!”
“什麼人?”徐風好奇的問道,“只要不是毒梟惡霸無惡不作的人就成!”
“那倒不至於。”朱安邦解釋道,“這人說起來和林長平曾經還是有交情的,只不過後來林長平對大勢把握的比較清楚,快速的把手底下的資產和人員洗白了,這個人卻一直在走着黑道。當年林長平爲了洗白,曾經協助警方做過幾件對黑道打擊比較大的事情,雖然沒有傷到這位老大,但因爲事涉整個黑道,所以他之後對林長平也就疏遠了。”
“這人叫什麼名字?主要經營什麼?”徐風對於寶島的黑道有所耳聞,只不過沒有見識過,所以纔有一問。
“杜黑子,他手下有近千人,主要是扒手、混混和收保護費的。不過這個人有個好處,毒品一點都不沾,甚至他佔的街區裡都不讓有毒品販賣。杜黑子還不時會給那些吃不上飯的人發點救濟,別人拍他說劫富濟貧,他說扯,只不過幹這一行還得給自己留那麼一點兒良心,至少他不搞毒這一點我就很欣賞。不過這玩意兒,還真不好禁絕,暴利啊,我曾經在金三角和金新月都見識過那裡的毒品生產,成本低,成品貴,也不怨那麼多人鋌而走險去搞這玩意兒!”
徐風笑了:“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對這個人感興趣了。什麼時候帶我去見見?”
能讓徐風感興趣的還真不多。
聽朱安邦這麼一說,徐風感覺這個杜黑子還有點俠的味道,當然只是有那麼點味兒,涉黑的好人沒幾個這一點徐風還是知道的。但這個世道,好人壞人根本是無法用一個明確的標準來衡量的。
朱安邦笑道:“那簡單啊,等我把藥熬好後,咱們就去。這人的地盤雖然在城裡,但卻習慣於住在效區,也是個院子,我還是和他合作過一回,才交上這麼個朋友!”
“哥哥,你竟然還有這樣的朋友?”朱悅嬋剛纔一直在聽徐風和朱安邦說話,此刻聽到哥哥說認識這樣一個黑道的朋友,她立刻就不高興了。
“大人的事情,你還還沒到懂的時候。”朱安邦解釋道,“好人壞人是不能完全按標準去衡量的。這個世道,戴着面具活着的人太多了,誰又說得準自己認得的人就是好人或就是壞人?”
“反正混黑道的肯定不是好人!”朱悅嬋說理怎麼可能說得過她哥哥,愣了一下,蠻橫的說道,“以後你和他少來往!”
“知道了!妹妹大人!”朱安邦笑了,“我這不是幫徐風找線索纔想到這個人嘛!”
收拾好後,朱安邦開着車載着徐風去找杜黑子了。
果然如朱安邦所說,車子開了不到半個小時,停在了一處院子前。
這院子比朱安邦家的院子大不少,用仿古的青磚建成,整個子從外面看也是明清風格的建築格局,很有點古色古香的味道。
“就是這兒了!”下了車,朱安邦並沒有動,對徐風說道。
“進吧?”徐風催促道。
“別急,會有人來接我們的!”朱安邦拉住要走的徐風,“這可是杜黑子的老窩,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讓你進去啊?”
這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