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遇到孫曉偉並不意外,因爲這裡的摩托車比賽就是孫曉偉組織的,但是孫曉偉感到十分的意外,距離上次和張揚結怨已經過去了三年多,可是孫曉偉一直都沒有忘記那次帶給他的侮辱,三年多的時間,很多事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孫曉偉的父親孫國平從過去的市委秘書長,如今已經成爲省會靜安的常務副市長,而孫曉偉這些年藉着父親的人脈做起了生意,無論是經濟實力還是社會關係都有了長足的發展,自從被張揚侮辱性的在臉上掃了兩記耳光之後,孫曉偉便刻苦鍛鍊身體,他認爲自己是個知恥後勇的人,終有一天,他會向張揚復仇,他要償還張揚給他的那幾記耳光。
從孫曉偉的精神風貌,張揚已經看出這些年他改變了許多,張揚淡淡然笑道:“孫曉偉,很久不見!”
孫曉偉眼神倨傲的看着他:“張揚,聽說你和楚嫣然訂婚了!”
張揚點了點頭,孫曉偉居然主動向他伸出手去:“恭喜你!”至少在一開始,孫曉偉表現的還有些君子風度,可心中嫉恨交加,恨不能一口把張揚給吃了。
張揚伸出手去,孫曉偉抓住他的手很大力的握了下去,張揚感到手上忽然一緊,他自然而然的想要運勁反擊之時,忽然感到丹田一陣刺痛,張揚明白這是因爲在喚醒楚鎮南的時候損耗了過度的內力所致,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他都不可以妄動真氣。孫曉偉看到張揚臉上痛苦的表情,心中竊喜,以爲自己這些年的辛苦鍛鍊果然有了成效,他卻並不知道張揚痛苦的表情是因爲自身內在的原因。
鬆開手之後,張揚讚道:“真是有力啊,看來這些年經常鍛鍊。”
孫曉偉道:“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總得學會保護自己。”
張揚笑了笑,並不想和這廝多做糾纏:“我還有事,先走了!”
孫曉偉道:“來這裡都是賽車的,比賽還沒開始,你怎麼就準備走?”
張揚道:“我對賽車沒興趣,再說,我也沒車!”
孫曉偉呵呵笑道:“不是沒興趣,是沒種吧!”他認爲自己已經有了足夠的實力向張揚叫板,更何況今天他佔據主場之利,這周圍的人基本上都是站在他這邊的,他不會輕易放張揚離去,他要一雪前恥。
張揚牽掛着楚嫣然,他沒工夫陪孫曉偉耗費時間,他轉身就走,孫曉偉在他的身後叫道:“張揚,你果然沒種!”
張揚的腳步停頓了一下,隨即又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去,他還沒有走出幾步,兩名騎着山地摩托車的騎士擋住了他的去路,張揚道:“讓開!”
兩名騎士非但沒有讓開,反而加大油門向他衝了過去,張揚的身形明顯不如平時靈活,兩輛摩托車就快撞到他身上的時候,分散開來,圍繞他的身邊轉圈,將他包圍在其中。
孫曉偉猖狂的笑聲響起:“要麼參加比賽,要麼,你在我面前磕頭認錯,我讓你離開!”
張揚忽然感到一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意味,原本想來這裡找楚嫣然,卻想不到遇到了仇家。
小莊看到勢頭不妙,他趕緊走到一旁去打電話,小莊能找的只有楚嫣然,他有楚嫣然的電話,可是連續打了幾次,都無人接聽,小莊幾乎喪失希望了,他一邊繼續撥打着電話,一邊向遠處望去,又有幾輛摩托車加入了包圍圈,圍繞中心的張揚不停轉動着,張揚站在中心,兩隻手負在身後,他的表情十分的平靜,並沒有任何的驚慌,可張揚現在的心中卻是鬱悶得很,望着這幫囂張鼠輩,換成平時,張大官人早就一怒而起,打他們一個屁滾尿流,可今時不同往日,他正處於身體的極度虛弱期,不能妄動真氣,否則他的經脈將不免受到重創,對他的復原造成更大的困難。
孫曉偉拿起一隻可樂瓶,仰首喝了一口,然後用力砸向包圍圈內的張揚,張揚一側身躲了過去。可樂瓶落在他腳下的地面上,玻璃的碎屑崩的到處都是。
一名健壯的光頭男子來到孫曉偉的身邊,他叫二寶,是當年死於心臟病突發那個混混的親弟弟,警方根據屍檢報告最終定案和尚死於意外,在這件事上有牽扯的張揚和孫曉偉都洗清了嫌疑,張揚離開了靜安,孫曉偉還在,和尚的家人找到了他,雖然孫曉偉在法律上不必承擔責任,可是他不花錢也無法將這件事徹底擺平,爲了這件事孫曉偉花了五萬塊,不過也因爲這件事他結識了和尚的弟弟二寶,通過後來的接觸,孫曉偉居然和二寶成了朋友,他摟住二寶光禿禿的腦袋,低聲道:“看到沒有,當年你哥就是和他打鬥,才誘發的心臟病,他就是張揚!”
仇恨的種子已經點燃,怒火就很難熄滅,二寶向他的幾名朋友招呼了一聲,抓起可樂向包圍圈走去,他們輪番將玻璃瓶向張揚投擲過去,張揚無法順利逃脫出摩托車組成的圈子,很快他的周圍都是玻璃的碎屑,落腳的地方已經越來越小。
小莊合上電話,他來到孫曉偉的身邊,賠着笑道:“孫哥,別玩了……他是我帶來的,給我一個面子!”
孫曉偉笑了笑,忽然操起一隻可樂瓶狠狠砸在小莊的額頭上:“你他媽什麼東西?我爲什麼要給你面子?”
小莊頭頂的皮膚被砸開,鮮血瞬間留了他一頭一臉,他驚恐的捂着頭。
張揚的聲音響起:“孫曉偉,我陪你玩!你他媽不是有種嗎?一對一!”
孫曉偉呵呵笑了起來,他拍了拍雙手,圍繞在張揚周圍的摩托車散向一四周。
張揚的臉上手上還是被玻璃的碎屑劃破了幾道血痕,他平靜注視着孫曉偉:“幾年沒見,你還是那點兒出息,可不可以像個男人?挺起胸膛,有種的自己過來找我!”
二寶大步走了過去,他的右手中拖着一根鐵管,鐵管在馬路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沿着拖行的軌跡,留下一連串的火星。真正沒種的是孫曉偉,二寶是他派去的先鋒。
二寶來到張揚的對面怒吼道:“知道我是誰嗎?”
張揚嘆了口氣道:“傻小子,我不認識你,不過一看就知道你是被人利用了,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的傻逼角色。”
二寶怒吼道:“我哥就是你害死的!”他揚起鐵管,刷!地一下照着張揚的腦袋就砸了下去,二寶很魯莽衝動,在這一點上比他死去的哥哥還要無藥可救。
張揚正處於身體最爲虛弱的時候,他當然不會妄動真力相博,右手伸出在鐵管上輕輕一搭,順勢向下一帶,二寶感覺自己的力量忽然走偏了,原本砸向張揚的鐵管,被張揚這麼一撥,自衝地面上就砸了過去,這樣一來他的身體也失去了平衡,諾大的身軀向地上撲去,二寶想要用鐵管撐住地面,可惜鐵管撐在了一塊碎玻璃上,吱!地發出尖銳而刺耳的聲音,他撲通一聲就趴倒在地面上,原本摔一跤倒也沒什麼,可是剛纔他們用可樂瓶砸張揚,地面上散亂一地的玻璃碎屑,正可謂自食其果,二寶就撲倒在這玻璃碎屑上,還算他反應快,雙手撐地,保全了身體大部分不受損傷,可雙掌一陣劇痛,已經被碎玻璃割出了無數血口,疼得二寶慘叫了一聲。
張揚已經從容走了出來,雖然剛纔動作的幅度不大,他的呼吸也明顯急促了許多。
孫曉偉一揮手,帶領十多人向張揚圍攏過來。
張揚冷哼一聲,面孔如同籠罩上一層嚴霜,孫曉偉得勢不饒人已經徹底將他激怒,張大官人今天就算是拼着經脈受損,也要給這廝一個深刻的教訓。
身後四輛山地摩托車再度轟鳴起來,他們的目標鎖定在張揚的身上。
孫曉偉冷笑道:“張揚,你也會有今天!”
一瓶可樂忽然劃破黑夜旋轉着飛了過來,當孫曉偉看到的時候,那瓶可樂已經飛到了他的頭頂,咚!地一聲砸在他的腦門上,不過那瓶可樂居然沒破,滑落在地上方纔摔得粉碎,孫曉偉痛得捂住腦門,慘叫了一聲:“是誰?”
楚嫣然駕駛着黑色鈴木機車,在機車的轟鳴聲中分開人羣來到張揚的身邊,張揚驚喜萬分道:“嫣然!”
楚嫣然道:“上車!”
孫曉偉捂着腦袋,疼得仍然不住跺腳。
楚嫣然道:“孫曉偉,你給我聽着,張揚是我未婚夫,欺負他就是欺負我!”楚大小姐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流露出不可一世的彪悍,張大官人第一次有了當小男人的感覺,他居然不可思議的感到了安全感。男人不一定永遠都是強者,偶爾被女人罩一罩,那感覺……還他媽真是veryg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