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聽出趙鐵生還是在給他們小兩口製造障礙,居然把自己拿出來當理由了,張揚笑道:“什麼年代了,誰還講這個規矩,我和嫣然今年舉辦婚禮夠嗆,不過我們應該先把證給領了,嫣然是美籍,我們的手續可能稍稍麻煩點,不能讓小靜等成老姑娘吧!”
徐立華也跟着幫襯道:“五一就五一唄,只要他們願意,兆勇啊,我們這邊雖然沒什麼意見,可是你這件事還是應該先徵求父母的同意,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你要是不尊重他們的意見,他們肯定會很傷心的。”
丁兆勇道:“趙叔叔、徐阿姨,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給小靜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趙鐵生和徐立華聊了一會兒就起身去休息了。
客廳內只剩下丁兆勇和張揚兄妹倆,丁兆勇嘆了口氣道:“張揚,你爸媽好像不喜歡我。”
張揚道:“那倒不是,還不是因爲你家裡的事兒。”
丁兆勇道:“我跟我爸談過,他現在沒什麼意見,就是我媽她……”
張揚道:“凡事都有個過程,你儘量耐心點,爭取說服她。”
丁兆勇道:“今年‘春’節我想小靜去我家。”
趙靜道:“我不去!”
丁兆勇道:“我跟我爸都說過了,他還答應幫忙做我媽圌的思想工作。”
張揚道:“醜媳‘婦’總得見公婆,你們想要順順當當的結婚,就得面對這些困難。”通過今晚的事情,張揚看出丁巍峰還是有所轉變的,他能夠主動和趙鐵生打招呼,就證明他已經試圖放下架子。張大官人漸漸學會了大局觀,考慮事情已經變得越來越全面,跟丁家慪氣,非得要分出個輸贏壓根沒那必要,如果那樣做,到最後傷害到的只能是趙靜和丁兆勇。
趙靜有些心煩不想談這件事,把話題轉移到張揚的身上:“哥,聽說你和嫣然的事情定下來了?”
張揚笑道:“定下來了,過兩天我們也去領證。”
丁兆勇道:“當了省委書記的‘女’婿,以後你可就沒那麼自圌由了。”
趙靜爲圌哥圌哥感到高興之餘,不免又想起自己的遭遇,有些黯然神傷,她起身上樓去了,今晚她留在這裡住。
張揚去酒櫃裡‘弄’了瓶威士忌,拆開一包‘花’生米,和丁兆勇對飲了起來。
丁兆勇道:“對不起。”
張揚笑道:“怎麼突然跟我說這些?”
丁兆勇道:“我讓趙靜受了不少的委屈。”
張揚道:“她自己選的,感情就是這麼回事兒,我現在鬧明白了,她自己的選擇,我們無權干涉。”
丁兆勇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在結婚前解決所有問題。”
張揚道:“兆勇,其實今晚我們回來的途中遇到你爸媽了。”
丁兆勇一聽就緊張了起來:“怎麼?有沒有發生什麼不快?”
張揚笑道:“還行吧,我看得出,你爸現在的態度改變了很多,要不這樣,等過段時間,我去你爸,跟他好好談談,我想你爸應該是個開明的人。”
丁兆勇端起酒杯和張揚碰了碰道:“忘了恭喜你和嫣然。”
張揚笑道:“謝謝,說實話,真要是把結婚提上日程,我這心裡還有些忐忑。”
丁兆勇道:“這叫婚前緊張綜合症,每個人都這樣。”
張揚笑道:“你也緊張?”
丁兆勇道:“有點兒,擔心自己做不到小靜想得那麼完美。”
張揚道:“喜歡一個人不一定都是優點,同時也包括他的缺點,這世上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人。”
丁兆勇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壓力小多了。”
張揚喝了口酒,砸了砸嘴巴道:“還別說,這洋酒喝習慣了也不錯。”
丁兆勇道:“樑成龍把別墅借給你算是借對人了,這貨辛苦存的名酒全讓你給喝光了。”
張揚呵呵笑了一聲:“紅粉贈佳人,美酒送英雄,他的酒進到我肚子裡纔不算糟蹋。”
丁兆勇笑道:“倒也是,哥幾個裡面數你最能喝,也最懂酒,樑成龍的這些酒就是爲了你準備的。”
張揚道:“最近生意怎麼樣?”
丁兆勇道:“還不錯,我在南錫夢晨數碼廣場做硬件批發,生意‘挺’紅火的。”他話鋒一轉道:“夢晨招商情況很好,全國各地的IT從業者都對那邊表示出強烈的興趣,我真是不知喬夢媛出於怎樣的考慮,生意還在上升期,居然就把夢晨數碼廣場轉讓了,這要損失不少的錢。”
提起喬夢媛,張揚也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低聲道:“還不是因爲喬鵬舉惹下的那些麻煩,環宇集資的事情雖然沒有追究他的責任,可是很多的集資款他要退回去,單憑他自己填補不了這個漏‘洞’,所以喬夢媛把手上的業務全部結束,套取大量的現金幫助他解決困難。”
丁兆勇感嘆道:“喬夢媛真的很不簡單,擁有這樣的俠骨柔腸,很少有‘女’孩子可以做到她這樣。”
張揚點了點頭,對丁兆勇的話深表認同,自從喬夢媛離開平海之後,就沒有和張揚主動聯繫過,其間張揚打過一次電話,喬夢媛只是簡單地寒暄了兩句,這段時間,再打她的電話,幾次都處於關機中,張揚對喬夢媛的近況很是擔心,這次前往京城務必要‘抽’時間和她見上一面。
丁兆勇道:“喬鵬舉這次能夠躲過一劫也算得上幸運。”
張揚道:“喬老雖然退了,可是政治影響力仍在。”
丁兆勇道:“應該是大不如前了,否則喬書記怎麼會離開平海?”
張揚笑道:“兆勇,你什麼時候也對政治這麼感興趣了?”
丁兆勇道:“我們家老爺子也快到點了,我看得出,他最近很不開心,所以經常開導他。”
張揚道:“這叫離休綜合症,跟婚前緊張綜合症差不多。”
丁兆勇哈哈笑了起來:“你這一打岔,我差點忘了說到哪兒了,對了夢晨數碼廣場現在改名了,叫安泰數碼廣場。”
張揚一聽就知道改名和安達文有關。
丁兆勇道:“香港世紀安泰的安達文接下了夢晨數碼廣場的盤子,這個人怎麼樣?”
張揚對安達文沒什麼好感:“不怎麼樣,一個連姐姐都坑的‘奸’詐小子,你覺着會怎麼樣?”不過他馬上又道:“你別受我的影響,你們生意人在商言商,這小子倒是一個經商奇才,安家曾經一度面臨衰敗,他執掌世紀安泰之後,很快就重振安家,有些本事。”
丁兆勇笑道:“我也聽說他是個經商天才,本來想通過你的關係聯絡聯絡,現在看來沒那種必要了。”
張揚笑道:“你不提我還好,那小子跟我有些過節,你要是提起我,他說不定會想辦法‘陰’你。”
丁兆勇道:“我現在就是後悔,當初沒從喬夢媛的手上把‘門’面給買下來。”他最早只是抱着試試看的態度,現在的‘門’面都是租用的,而喬夢媛最早定下來的原則也是‘門’面只租不售,不過丁兆勇如果一早利用他們的關係,買下來應該沒有任何問題,現在喬夢媛將夢晨數碼廣場整個轉讓給了安達文,丁兆勇再想買下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張揚道:“江城的南林寺廣場也是被他買下來的,搞不懂這小子,好像突然把注意力轉移到平海來了。”
丁兆勇道:“好好的當你的官就是,做生意你不懂。”
張揚道:“我發現自己官也當不好,感覺當官不如開始的時候自由了,幹什麼事總覺着縮手縮腳的。”
丁兆勇笑眯眯看着張揚道:“是不是因爲你家岳父成了省委書記,心理壓力很大啊?”
張揚嚥了一大口酒:“不瞞你說,我真有壓力,過去他是省長的時候,我還沒這種感覺,可現在忽然覺着自己置身於所有人的注目之中,我的一舉一動都被別人盯着,我做事必須小心謹慎,一點錯都不允許,我是不是想得有點太多了?”
丁兆勇道:“這倒不是,你這樣考慮很正常,宋書記現在是平海一把手,你又在東江工作,平時有什麼風吹草動很快就會傳到他的耳朵裡,還有,肯定有不少人盯着你,你這個人平時做事又太隨‘性’,難免不被人挑‘毛’病。”
張揚道:“你有什麼建議?”
丁兆勇道:“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爲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張大官人瞪大了一雙眼:“別跟我玩深沉,說明白點兒。”
丁兆勇道:“說白了就是,你現在的問題是失去自由了,你想獲得自由就必須往外走,離開宋書記的視線範圍,什麼也不如自由重要啊?”
張揚道:“兩者皆可拋是啥意思?你小子該不會對我妹也抱有這樣的想法吧?”
丁兆勇萬萬沒想到張揚會繞到自己身上,他慌忙道:“我就這麼一說,這首詩對你適用,對我不適用,我是一俗人,我是生命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若爲愛情故,兩者皆可拋!”
張大官人笑道:“丁兆勇啊丁兆勇,你小子‘挺’滑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