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官人在勝負已分之後反而表現出超人一等的胸襟和風範,他微笑道:“金大師,今天咱們沒分出勝負,想不到中途殺出了一個程咬金,你也沒贏我也沒輸,不如咱們就此作罷如何?”
金斗羅此時看着張揚的目光明顯充滿了感激,張揚送給他的這個人情不可謂不大,如果真實的結果被說出去,以後他金斗羅在韓國武術界的神話也就徹底破滅了,個人丟面子事小,可在其他韓國人看來,他是把國家的臉都給丟了,愛面子的國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給淹死,金斗羅嘆了口氣道:“張先生的武功和風範都讓我佩服!”
張揚道:“武功根本沒有高下之分,一個人武功再強也有老去的一天,我之所以敢接受金大師的這場決戰,因爲我初生牛犢不怕虎,我比你年輕,就算武功不如你,可氣力方面還是要比你強盛一些的。”
金斗羅尷尬一笑,知道張揚只是謙虛的說法,武功方面自己跟人家根本不是一個級數的對手。
樓上發生的一切下面等待的人全都一無所知,最爲緊張的就是金敏兒,自從張揚前往四層練功房挑戰金斗羅之後,她就緊張的在廳內踱步,連一刻都沒有坐下過。所有人都看出了金敏兒的緊張,金尚元自然少不了安慰這個寶貝侄女兒,旁觀者清,他已經看出侄女對張揚已經生出非同一般的情愫。
就在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的時候,張揚和金斗羅並肩回到了大廳,兩人的表情看起來非常的友善,根本不見劍拔弩張你死我活的氣氛,這下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了,尤其是金斗羅來了一句:“張先生武功精湛,實乃我生平罕見之高手!”
張大官人也奉承道:“哪裡哪裡,金大師的武功和宗師風範纔是我等年輕一輩之楷模,今天蒙金大師指點,晚輩獲益匪淺。”
金斗羅老臉微微有些發燒,可心中卻感激非常,張揚在衆人面前圓了他的面子,這份人情他記下了。
金敏兒看到張揚無恙,這才完全放下心來。
金斗羅和金尚元、金敏兒打了招呼,這兩位的身份尊崇,他當然不敢怠慢。金斗羅邀請大家留下吃飯,金尚元公司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如果不是因爲張揚,他也不會放下公司的事務過來這邊,他婉言謝絕了金斗羅的邀請。
金敏兒沒什麼事,她這兩天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陪張揚,張揚知道金斗羅請自己吃飯的目的是有話想問自己,果不其然,吃飯之前,金斗羅藉着邀請張揚鑑賞他收藏的寶劍的理由,找到了一個和張揚單獨交流的機會。
金斗羅道:“張先生,看剛纔的情況,好像你認識那個女人?”
張揚點了點頭道:“實不相瞞,昨晚我在藍星宮的時候,她突然出現試圖襲擊我。”
金斗羅道:“我想找回我的那把飲血劍!”
張揚道:“現在我才明白,她前來韓國,目的就是想奪取那把飲血劍。”
金斗羅皺了皺眉頭道:“這把飲血劍乃是我門中不傳之秘,外人根本不會知道,她怎麼會知道?而且她竟然也懂得悽風苦雨劍法?”其實金斗羅本想問張揚爲何會懂得悽風苦雨劍法,只是沒好意思開口。
張揚道:“金大師,劍閣的開山祖師是不是劍術大師金絔戊?”
金斗羅點了點頭道:“金絔戊是我的先祖,在我家族的族譜上有着清晰的記載。”
張揚道:“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段歷史,金絔戊生活的時代正是中國的隋朝,當時隋煬帝當政,三次出兵討伐高句麗,金絔戊前往大隋行刺,後來失敗,逃離皇宮。”
金斗羅道:“聽說過,從那以後他就不知所蹤,有說他成功逃脫了隋朝武士的追殺,回到故土隱居,也有說他和前去追趕他的隋宮高手多番苦戰,最後同歸於盡。”
張揚道:“他的最後下落我並不清楚,可是在中國發現了不少他當年留下的拓片,拓片之上刻着不少的文字,其中就有悽風苦雨劍法!”
金斗羅雙目一亮,張揚的話解釋了他心中的不解,看來悽風苦雨劍法不僅僅只有他一人掌握,從今天張揚和文玲對打時所用的劍法來看,兩人的劍法比起自己懂得的還要精妙許多,其中有些招式連自己都是第一次見到。
張揚道:“以後我會將我所瞭解的悽風苦雨劍法完整的整理出來送給金大師。”
金斗羅聽他這樣說真是喜出望外,對張揚生出了不小的好感,他連連稱謝道:“如此就多謝張先生厚意了!”
張揚笑道:“沒什麼好客氣的,其實那套劍法本來就是你們的,我只不過機緣巧合得到了,還給你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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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斗羅道:“那個女子非常的詭異,她的武功應該不在你之下。”
張揚道:“她應該和你們金家有着極深的淵源,我想那把飲血劍裡可能藏有一個極大的秘密。”
金斗羅道:“從我父親將飲血劍傳給我,這把劍就沒有其他人觸碰過,我從未發現其中有什麼秘密。”
張大官人心中暗忖,文玲很可能就是金絔戊的女兒轉世,算起來應該是你金斗羅的祖輩,飲血劍的秘密你不知道,她指不定會知道,這件事他當然不會向金斗羅和盤托出,只是輕聲道:“以後如果有機會,我會幫你找回那柄劍。”
如果換成過去,金斗羅會覺着張揚的這句話掃了他的面子,飲血劍從他的手中丟失,按理說他應該去找回,可是親眼見識文玲的武功之後,金斗羅深知自己不是她的對手,也只有張揚才擁有和她一戰的能力。想找回飲血劍大概只能藉助張揚的力量,通過這次的事情,金斗羅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產生了不小的好感。張揚不但武功高強,而且很識大體,懂得照顧別人的顏面。
連金敏兒都感覺到金斗羅對張揚的態度變化真的是判若兩人,中午兩人在劍閣吃晚飯之後離開,金敏兒對他們在四層練功房發生的決戰非常的好奇,一離開劍閣就問道:“張揚,今天你和金大師究竟誰勝了?”
張揚笑道:“你覺得輸贏重要嗎?”
金敏兒搖了搖頭道:“我只是覺着好奇,你別嫌我多事,其實我已經找過了小媽,讓她去找金大師,勸說他放棄和你比武的打算。”
張揚並不知道崔賢珠和金斗羅的關係,雖然在事後才知道金敏兒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仍然爲她對自己的關心深深感動。張揚道:“其實我和金大師比武的時候,文玲來了!”
聽到文玲的名字,金敏兒打心底感到害怕,失聲道:“啊!”
張揚道:“她應該不會再來找麻煩了。”
金敏兒道:“她怎麼會知道你和金大師比武的事情?”
“我也想不通,或許她先找到了金大師,順着他的線索又找到了我。”
金敏兒道:“她很可怕!”金敏兒對文玲昨晚的出現仍然心有餘悸。
張揚微笑道:“沒什麼好怕,看來以後我要教你幾手自保的功夫,別的不說,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險,至少可以逃命。”
金敏兒笑了起來,在她的笑容面前彷彿周圍的景色全都黯淡了下去,張揚不覺看得呆了,金敏兒在他的目光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去:“看什麼?”
張揚道:“好看唄!”
金敏兒擡起頭,一雙美眸勇敢的看着張揚道:“現在我在你心中究竟是春雪晴還是金敏兒?”
張大官人咳嗽了一聲:“那啥……好像又開始下雪了。”這貨現在裝傻充愣很有一套。
金敏兒不滿的瞪了這廝一眼,每到關鍵之處,他就故意岔開話題。此時剛巧她的手機響了,卻是小媽崔賢珠打電話過來詢問當天比武的情況,金敏兒簡略的向她說了一遍。
掛上電話之後,張揚笑道:“敏兒,你小媽很關心你。”
金敏兒道:“還行,對了,她讓我謝謝你,說你開的藥方很有效。”
張揚笑道:“有什麼好謝的,你的家人,和我的家人一樣。”
金敏兒俏臉又紅了起來,低聲道:“你心中真的這樣想?”
“一直都這麼想。”
“就像你一直都把我當成春雪晴?”
張大官人無言以對了,平心而論,他到現在也無法將春雪晴和金敏兒真正區分開來,他甚至以爲,既然自己和文玲可以跨越一千多年的時空來到當今社會,爲什麼春雪晴不可以?可從金敏兒的種種表現來看,她和春雪晴根本是兩種性格,而且她對春雪晴的一切一無所知,應該和春雪晴無關。
如果說金敏兒一開始和張揚的相識因爲她的容貌和春雪晴酷似,後來她也理解張揚的懷舊情結,可隨着她和張揚關係的深入發展,現在的她開始對張揚的這種誤解表示出抗拒,她不想被張揚當成春雪晴,她試圖擺脫春雪晴的影子。少女的心思實在是太過微妙,即便是張大官人也很難做到全部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