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座位離得很近,演唱會開始沒多久,祁山就向通道走去,經過張揚身邊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頭道:“等演唱會結束了一起吃飯。”
張揚點了點頭道:“好啊!”
張揚對這種演唱會興趣並不大,不過顧養養非常的喜歡,這也難怪,年輕人心中幾乎都有那麼一兩位喜歡的明星,顧養養這種算好的,一旁的幾個小年輕,從演唱會開始就跟着一起唱,時不時的還發出歡呼尖叫,幾個女孩子激動地眼淚婆娑的,張大官人真是難以理解,坐在這裡真不知道是聽誰唱歌,尤其是那幫歌星,唱不了幾句,就大聲道:“大家和我一起唱好嗎?”接着他們的聲音就淹沒在集體大合唱之中,要不就是:“大家和我一起拍手好嗎?”這職業也太他媽容易了,不就是忽悠嗎?只要把這幫年輕人給忽悠暈了,那錢是嘩嘩地。
張揚被身邊的幾個小青年叫得心煩,藉口上廁所也來到了通道上,遇到正在抽菸的祁山,祁山看到他過來趕緊掐滅了香菸扔到垃圾桶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最近我睡眠不好,煙抽得也多了一些。”
張揚能夠體諒他失去親人的痛苦,拍了拍祁山的肩頭道:“你弟弟的事情調查清楚了嗎?”
祁山搖了搖頭,充滿不屑道:“就憑那幫公安?”
在這一點上張大官人和祁山還是有些共同語言的,他也不相信公安系統的辦案能力,直到現在姜亮的事情還沒有任何的進展,林光亮的資料張揚已經提供給了榮鵬飛,張揚也相信榮鵬飛在處理姜亮的案子上肯定會盡心盡力,但是他一個人不可能在短期內扭轉整個系統的辦事習慣。
祁山當然清楚張揚和姜亮的關係,他低聲道:“我弟弟和姜亮的死絕對沒有任何的關係。他從來都不沾毒品,姜亮來東江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怎麼可能和姜亮結怨?有人在陷害我!”
張揚淡淡笑了笑,他也不認爲祁峰和姜亮的死有關,但是警方目前掌握的證據又都指向祁峰,他和祁峰接觸過,對祁峰的爲人還算是有些瞭解的,祁峰的智慧無法和他的大哥祁山相比,祁山這個人給他的印象有些深不可測。張揚總覺着祁山在這件事上隱藏着很大的秘密,他低聲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祁山道:“我是個生意人,競爭對手是免不了的,可是我儘量做到與人爲善,小峰的事情發生之後,我絞盡腦汁的去想,仍然想不出,我究竟得罪了誰?”其實祁山的心中明明白白,但是他不能說。他也能夠看出張揚對自己已經產生了懷疑,但是他在姜亮的事情上是無辜的。他沒有殺姜亮,面對張揚他問心無愧。
張揚道:“人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有些仇怨是不知不覺中結下的。”
祁山道:“無論是誰,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此時現場歡聲雷動,卻是當紅歌星鄒德龍登場了,張揚道:“有件事要告訴你,元宵節後,我就不在東江工作了。”
祁山顯得有些詫異。愕然道:“去哪裡?你來東江的時間並不長啊?”
張揚道:“工作需要,上級調我去濱海縣工作。”
祁山道:“濱海!呵呵,張主任,看來咱們還真的有緣,我幾乎每個月都會去一趟濱海,那裡有我的一個分公司。專門從事海產品收購。”
張揚這纔想起祁山從事的水產生意,他幾乎壟斷了整個東江的水產市場,在濱海有業務再正常不過,張揚微笑道:“等你以後去了濱海,我請你吃飯。”
祁山道:“我來做東纔對!”他試探着問道:“你這次去是擔任濱海縣委書記嗎?”
張揚點了點頭,都已經定下來的事情沒什麼好瞞的。
祁山笑着伸出去:“恭喜你!”
張揚和他握了握手道:“沒啥好恭喜的,還是處級幹部!不算升職!”
祁山道:“濱海的處級要比東江的處級含金量大出許多,這種事大家都懂。”
張揚笑了起來。
此時場內歡呼聲越來越大。隨着鄒德龍在舞臺上的勁歌熱舞,場內觀衆的狂熱情緒徹底被掀了起來。
此時一羣十五六歲的孩子離開了席位向出口走去,祁山和張揚閃身去給他們讓路,可沒想到,那羣孩子忽然涌向祁山的面前。其中有三人掏出雪亮的軍刺向祁山的胸膛捅去。
張揚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他一把抓住一個孩子的手腕,一腳將另外一名想要刺殺祁山的孩子踹到在地。
祁山反應的速度絲毫不次於張揚,他側身躲過軍刺的捅殺,然後一拳那孩子放倒。可後面一個孩子衝了上來,軍刺向祁山的後腰捅去,祁山在千鈞一髮之際轉動了一下身體,軍刺捅進了他的衣服,貼着他腰部的皮膚紮了出去,把祁山驚出了一身冷汗。他一個迴旋拳,將那孩子打得滿臉是血。
應付這羣孩子對張揚和祁山兩人來說綽綽有餘,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們就將這六名手握兇器的孩子全都制服。
這邊的打鬥讓周圍出現了一陣慌亂,負責維持場內治安的警察及時趕了過來,協助他們將這幫小孩子給制住。
顧養養和林雪娟她們聽說這邊發生了持械傷人案也急忙趕了過來,張揚沒什麼事,祁山傷得也不重,只是讓軍刺劃破了皮膚,腰部流了不少的血。
發生了這種事,他們自然不能再看演唱會,一羣人都被請到了警衛室,六個孩子全都未成年,祁山根本就不認識他們,不用想這幫孩子肯定受到了教唆,不然不會一上來就對他下狠手。
祁山先到體育場醫務室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林雪娟的俏臉上寫滿驚慌,她本來叫祁山出來是爲了開導開導他,想不到又遇上了這種倒黴事。祁山笑了笑,穿好了衣服走出去,他首先來到張揚面前,向他說了聲謝謝,如果剛纔不是張揚湊巧在場,祁山十有躲不過那六個孩子的刺殺。
通過這件事,張揚更加確定祁山一定有仇家,這樣的謀殺方式他並不是第一次經歷,過去田慶龍擔任江城市公安局長的時候曾經經歷過一次,就是小孩子行刺,因爲這些孩子都未成年,可以逃脫法律的制裁,教唆這幫孩子犯罪的人實在是可惡到了極點。
張揚已經向警察說明了情況,祁山還要跟着警察一起前往分局做筆錄。
本來約好吃飯也只能作罷了,張揚和祁山說了一聲,先送顧養養回家。送養養回家的路上,榮鵬飛就打來了電話,他已經知道剛纔發生在體育場的行刺案了,張揚剛好也有話想對他說,和榮鵬飛約定一起去吃夜宵。
把顧養養送回家之後,張揚直奔省公安宿舍,在宿舍大門口有家東北小火炕,榮鵬飛已經在小包間裡等着了。
張揚挑開藍白圖案的棉布簾,看到榮鵬飛坐在土炕上,炕上擺着小桌,菜已經點好了。
張揚脫下鞋子,爬到炕上,在榮鵬飛的對面坐下,屁股下暖融融的非常舒服。
榮鵬飛點的都是些東北土菜,什麼油炸大蠶蛹、酸菜氽白肉,紅燒大馬哈魚。
張揚吸了吸鼻子道:“這麼豐盛?”
榮鵬飛道:“聽說你要走,我擔心送行排不上隊,乾脆兩頓併成一頓,搶在別人頭裡給你送行。”
張揚笑道:“給我送行的,榮廳是第一個。”他拿起桌上的那瓶五糧液,看了看年份,應該存了很久了,張揚給榮鵬飛的杯子滿上,自己也倒了一杯。
榮鵬飛道:“這酒是我的私人珍藏,在家裡存了十年了。”
張揚抿了一口:“還算不錯,沒跑味兒!”
榮鵬飛道:“你小子走得突然啊,全無徵兆!”
張揚道:“我是不想留在東江給別人添麻煩。”
榮鵬飛道:“那就走遠一點,去北原、雲安,只要在平海,還是在宋書記的眼皮底下啊!”他說完,不禁又笑了起來:“不過離開東江還是很明智的,不然以後單單是那些瑣碎的小事都能煩死你。”
張揚點了點頭:“我就是怕麻煩啊!”
榮鵬飛道:“濱海的情況你大概不瞭解,咱們省內犯罪率最高的就是北港市,而濱海是北港最亂的地方,你這次去任重而道遠啊!”
張揚道:“所以我想你給我幫一個忙!”
榮鵬飛沒說話,靜靜看着張揚,他似乎猜到了張揚的心思。
張揚道:“我想把程焱東給弄過去!”
榮鵬飛喝了口酒,仍然沒說話。
張揚道:“我對他比較瞭解,他很有能力……”
榮鵬飛打斷他的話道:“濱海縣公安局長陳凱上任不過一年啊!”
“一年已經足可以看出一個人的能力,你剛纔都說了,濱海的治安是全省倒數第一,和他這個公安局長有着脫不開的干係,我看乾脆把他換了!”張揚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道:“其實換他很容易,北港火災這件事昝世傑一個人顯然背不了全部的責任,趁着這個機會把濱海的官場稍微洗那麼一下,也很正常,到哪裡都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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