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官人品嚐了一口魚翅撈飯,讚不絕口道:“這撈飯是我吃過最正宗的。”
袁孝商道:“皇冠的大廚是專門從九龍粵海閣請來的,拿手的粵菜還有很多,張書記還想吃點什麼?”
張揚微笑道:“飽了,再多就浪費了,對了,袁總在北港這麼多年,對方方面面的事情應該比我熟悉。”
袁孝商道:“張書記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張揚道:“真是有些難以啓齒!”他拿起紙巾擦了擦脣角道:“你應該知道我在興隆號找到的那輛奔馳越野車。”
袁孝商點了點頭道:“當然知道,我聽說那輛車又丟了!”
張揚道:“就是這件事,你在北港的關係比我廣得多,你大哥是北港公安局長,所以我想……”
袁孝商馬上就明白了張揚的意思:“你想我幫你找回那輛車?”
張揚道:“不錯,我一直都很奇怪,究竟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接二連三的惹到了我的頭上。”
袁孝商道:“其實我也很想找到這個人,張書記,我總覺着,偷你車的這個人,就是製造我們之前矛盾的那個人。”
張揚微笑道:“可能是你二哥得罪了什麼人,你們找出這個人應該比我容易得多。”
袁孝商望着張揚,他笑了起來:“張書記,也有可能是你的仇人!”
張揚意味深長道:“如果真的有這個人存在,那麼他現在已經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飯後袁孝商提出邀請張揚去天街放鬆一下,他本以爲張揚會拒絕,卻沒有想到張大官人居然欣然應約。
張大官人並非是第一次前來天街,早在他初到濱海上任的時候,他就陪着樑成龍那幫損友來過這裡,在他的印象中,天街除了天價的酒水,就是這裡近乎聯合國多國部隊一樣的小姐隊伍,張大官人見多識廣,如果說天街不是聲色場所,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有了袁孝商的陪伴,自然不需要辦理起步10萬的坑爹會員卡。
袁孝商安排了總統套間,總統套只是他們的內部說法,單從室內裝修就能判斷,這房間要比上次樑成龍帶他們過來的8888的房間檔次還要高,拋開這個人的人品不論,他出手還是相當大方的。
袁孝商悄悄觀察了張揚一眼,發現這廝並沒有任何不自然的表現,袁孝商暗忖,難道這位張書記的拒腐蝕永不沾只是在外表上做做樣子?今天倒要試探他一下。
天街的總經理陳青虹帶着迷人的微笑走入了房間內,她微笑道:“袁總,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你很久沒有光顧我們這裡了。”
袁孝商淡淡笑了笑,他向張揚和祁山介紹道:“陳青虹,天街的總經理,我的好朋友。”他又向陳青虹道:“這兩位都是我的朋友。”
陳青虹微笑向祁山和張揚伸出手去,當她的目光落在張揚臉上的時候,明顯多停留了一下,雖然只是一個細微的表現,張大官人卻推測出,陳青虹十有八九認出了自己。
袁孝商道:“我去趟洗手間。”
祁山也起身跟了過去,洗手間就在套房內,關上房門,袁孝商低聲道:“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祁山微笑道:“跟你一樣,邪派中人,做事不按常理出牌!”
袁孝商道:“他喜歡什麼?”
祁山微笑道:“人在世上喜歡的東西可以很多,但是真正能打動你的卻很少。”
袁孝商眯起雙目,靜靜品味着祁山的這句話。
陳青虹將一杯清茶送到張揚的面前,然後微笑道:“張先生平時都喜歡什麼?”
張大官人以爲她是在試探自己的口味,他笑道:“運動!”
陳青虹的俏臉之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羞澀,她的表情讓張大官人意識到自己的這句話可能讓她誤解了。不過張揚並不相信陳青虹的羞澀是發自內心,天街是什麼地方,身爲天街的經理,陳青虹什麼場面沒經歷過?從她的身上根本看不出半分的風塵味道,如果不是在這裡遇到她,張揚肯定會覺得她是位秀外慧中白領麗人,可事實上……,望着陳青虹清秀的面龐,張大官人忽然想起大隋朝那會兒的青樓鴇母,時代在變,現在連鴇母也改玩清純了。
陳青虹當然不會猜到張揚現在究竟想些什麼東西,她輕聲道:“什麼運動啊?”
張大官人道:“多了,一隻手都數不過來。”
袁孝商的聲音響起:“青虹,安排幾位小姐陪陪我的兩位貴客。”
陳青虹點了點頭,她起身出去了。
袁孝商在張揚的身邊坐下:“張先生放心,我做事有分寸。”
張揚笑道:“我也有分寸,袁總,我聽說平時來天街的大人物不少哦,究竟有沒有這回事?”
袁孝商呵呵笑了起來,他輕聲道:“任何現象的存在都有它的理由,我對別人的生意不做評判,我不是官場中人,我對官場中的很多事並不瞭解,今天也沒有外人,我說話也不喜歡掖着藏着,對於情色業,我始終抱有不同的看法,食色性也,人的天性使然,因爲人要吃飯,所以出現了大大小小的飯店,其實人還有其他的需求。”
祁山笑道:“你又要推銷你的那套情色合法化理論了,你要搞清楚,咱們是什麼社會制度,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袁孝商道:“我本身並不從事這方面的生意,但是我總覺着,流鶯暗娼的危害更大,還不如正規納入管理,一來可以規範市場,二來可以獲取一筆可觀的稅收,你們說是不是?”
張揚道:“照你這麼說,黃賭毒都應該合法化?那麼我們的法制去拿什麼作爲衡量標準?正義與協和還有什麼劃分的界限?”
袁孝商笑道:“我只是說說罷了,個人觀點,登不了大雅之堂!”
祁山笑道:“所以說,你永遠當不了官。”
陳青虹去而復返,她帶來了三位美麗出衆的女郎,其中一個居然是在國內歌壇小有名氣的歌星戴琳,陳青虹微笑道:“這三位都是我們請來表演的嘉賓,今天是袁總和朋友過來,所以我特地請她們過來表演。”
祁山指了指右邊的那位,袁孝商指了指左邊,兩人有意把中間的戴琳留給了張大官人,張大官人第一眼見到戴琳的時候就覺着似曾相識,仔細看了看方纔發現戴琳的樣子居然和左曉晴有幾分相似,多少勾起了張大官人對往事的回憶。
陳青虹對戴琳耳語幾句,戴琳淺淺一笑,來到張揚的身邊坐下,張大官人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兒,很好聞,從側面看戴琳和左曉晴差別還是很大的,左曉晴的身上找不到戴琳的那種嫵媚與淡定,或許這和戴琳的歌手身份有關,她經常要面對觀衆,心態比起普通的女孩要強上許多。
戴琳端起張揚面前的酒杯遞給他道:“認識一下!我叫戴琳!”
張揚笑道:“過去我聽過你的歌,唱得不錯!”
戴琳道:“什麼歌?”
張大官人撓了撓頭道:“一時間想不起來。”
祁山道:“愛我的人傷我最深!”
張大官人道:“對,好像是這首!”
戴琳笑道:“我要是沒猜錯,你從來沒聽過!”
袁孝商道:“唱一首吧!”
戴琳端起紅酒和張揚碰了碰,抿了一口紅酒放下,起身走向點歌臺。
暗淡的燈光下,舒緩的音樂緩緩響起,戴琳是典型的女中音,聲音沙啞低沉,充滿着耐人尋味的質感,張大官人本來以爲戴琳只是一個尋常的歌手,可聽到她的歌聲也不禁有些驚豔,實在是有些奇怪,擁有這樣歌喉的女子爲什麼要混跡在這種風月場所。
張大官人對天街的定義就是如此,他可以斷定無論袁孝商怎樣表白自己,在天街和袁孝商之間必然存在着不可分割的利益鏈,或許袁孝商就是天街的後臺,天街之所以能夠成爲北港首屈一指的聲色場所,其背後肯定有個強有力的靠山,袁孝工身爲北港公安局長,無疑是可能性最大的那個。
戴琳唱完之後,所有人一起鼓掌,她笑盈盈回到張揚的身邊,張揚端起她的那杯紅酒遞給她。兩人碰了碰酒杯,都喝了一口,戴琳道:“怎樣?”
張揚道:“天籟之音!”這句讚賞其實並不誇張。
戴琳嫣然笑道:“如果遇到知音或許能夠稱得上。”
張大官人嘿嘿笑道:“你在說自己對牛彈琴?”
戴琳格格笑了起來。
此時門外走進來一位身姿窈窕的服務員,她送果盤過來,戴琳讓她倒酒,那女孩端起酒往杯子裡倒的時候,或許是因爲驚慌,酒杯居然被她碰倒了,紅色的酒水灑到了戴琳的裙子上,戴琳驚呼着跳了起來,她望着身上的酒漬,頓時惱羞成怒,尖聲道:“你有沒有長眼睛啊?“那女孩充滿惶恐道:“對不起……我……我不小心的……”
戴琳抓起一杯紅酒似乎想要潑還回去,卻被張揚一把抓住手腕:“算了!”
聽說裡面出了事情,陳青虹匆匆趕了進來,看到那名女招待她也是吃了一驚:“我不是讓露露過來的嗎?你……”
那女孩低着頭,怯怯道:“露露肚子突然不舒服,所以我過來了……對不起,我第一天上班……”
陳青虹道:“你以後都不用上班了……”
一個聲音道:“這女孩挺不錯,讓她留下來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