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秦清的事情,他拿起座機撥打秦清的手機,秦清的手機卻處於關機狀態,張揚正準備往她辦公室打電話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卻是秦清打來了電話,原來秦清今天一早就過來了,她父親秦傳良也和她同車過來,可是在途中忽然感覺身體不適,所以她就先把父親送到了江城市第一人民醫院,已經做過身體檢查了,沒什麼大礙,但是她今天趕不過來了。
張揚讓她安心留在江城陪伴父親,又細心詢問了秦傳良的情況,確信他沒有大事,這才掛上了電話。
在張揚的授意下,當晚原本提供給各位領導的嘉賓席位,安排了福利院的孩子們,還有一些孤寡老人,張大官人特地‘交’代,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畢竟袁孝工送給他的兩船焰火全都是走‘私’貨,而且存放了一段時間,這玩意兒的安全‘性’能到底如何,張大官人也沒底。
當晚八點半,焰火晚會正式開始,濱海市民廣場之上人山人海,要說最辛苦的就是濱海公安武警,程焱東不敢怠慢,派足了警力,在現場拉出警戒線。
時鐘指向八點的時候,伴隨着一聲震徹天地的巨響,一道火龍衝向深沉的夜空,在夜空中拖出一道耀眼奪目的軌跡,煙‘花’飛到盡頭,發出蓬蓬蓬連續的炸響,一個接着一個的美麗光球閃亮在空中,然後迅速分裂成爲萬千道美麗的光束,五彩繽紛,異彩紛呈,一時間整個夜空被這美麗的煙火渲染的美輪美奐。
濱海市常委成員們全都來到了現場,按照張大官人的說法,要的就是與民同樂,今晚的主題是濱海撤縣改市慶典,今晚的主角是濱海市的老百姓。
濱海市電視臺、北港市電視臺的節目報道組都來到了現場,美‘女’記者武意憑藉着她和張書記的關係得到了唯一一個獲許採訪的機會。
武意找到張揚的時候,這位年輕的市委書記正和濱海的那幫常委一起站在廣場正北濱海百貨大樓樓頂觀看焰火,這廝英俊的面龐被焰火映得忽明忽暗,武意在遠處就捕捉到這廝臉上的得意,這也難怪,人家來到濱海才幾個月,就做出了一連串的大事,濱海也從縣升級成爲市,張揚這位縣委書記也搖身一變成爲了市委書記。
張大官人在一干縣常委們的簇擁下,頗具領導風範,他指點着夜空,不時發出開懷的大笑聲。
市委辦公室主任傅長征來到張揚的身邊,低聲告訴他北港電視臺的記者來了。張大官人轉過身,看到了遠處向他揮手微笑的武意。
張揚主動迎了過去。
武意首先伸手和張揚握了握:“張書記,恭喜您!”
張揚道:“謝謝,咱們先說好了,我今晚還有很多事情要辦,採訪的時間給你十分鐘夠不夠?”
武意做了個ok的手勢,攝像師尋找了一個最佳的拍攝角度,張大官人配合地走了過去,絢爛多彩的焰火剛好作爲他的背景。
武意徵求了張揚的意見之後,表示可以開始,她微笑道:“各位觀衆,大家好,今晚對濱海來說是一個劃時代的大日子,濱海全體市民齊聚一堂,共同歡慶濱海撤縣改市成功,我是北港電視臺記者武意,在我身邊的這位大家應該都認識了,他是我們濱海年輕有爲的市委書記張揚!張書記,可以先給廣大的觀衆朋友打個招呼嗎?”
鏡頭切到張揚臉上,張大官人‘春’風拂面,揮了揮手道:“各位觀衆好,藉着這個機會,我向濱海以及北港的所有市民表示問候,希望我們這裡發生的一切同樣可以將幸福和喜悅帶到你們的身邊。”
武意道:“張書記,可以向我們描述一下您此刻的心情嗎?”
張揚道:“我現在的心情可以概括成爲四個字,‘激’動幸福!爲了濱海撤縣改市,我們已經努力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今天終於得以實現,意味着我們濱海從今天起跨越到一個新的臺階,我們同樣贏得了更多的機會更多的挑戰,我相信在我們的共同努力下,濱海的明天會變得越來越好,在此,我藉着北港電視臺的平臺,向一直以來支持我們工作的省領導們表示感謝,尤其是要感謝我們的周省長,感謝他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特地來到濱海蔘加我們的立市慶典,同時要感謝前來觀禮的兄弟城市的領導,感謝嵐山市委常書記……”張大官人如數家珍般說了一遍,可這廝就是沒提北港市領導,一個都沒提。這絕不是無意中疏漏,而是有意爲之。
武意等張揚感謝完了之後又道:“張書記,您一向給人的印象是個特立獨行的年輕幹部,有人說你年輕衝動,有人說你魄力驚人,我很想知道你自己是怎樣評價自己的?”
張揚笑道:“你這是在給我出難題啊,我這個人不在乎別人的評價,我也從不評價自己,我只知道,身爲一個國家幹部,我手中的每一分權力都是老百姓賦予我的,我是人民公僕,爲老百姓服務是我的義務,只要我所做的事情對濱海有好處,對濱海的老百姓有好處,我就會毫不猶豫的去幹,我不會考慮什麼後果,我不會考慮我的作爲會帶給我的仕途怎樣的影響。”
武意笑道:“張書記,您是我採訪過的領導中最實在的一個,說話很直爽,從不拐彎抹角。”
張揚笑道:“我又不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爲什麼要拐彎抹角?無論做官還是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光明正大坦坦‘蕩’‘蕩’,只有這樣才能做到問心無愧。”
武意道:“張書記,我們都知道發生在濱海還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平海第一個保稅區落戶濱海,最近有消息稱,保稅區的規劃有變,泰鴻鋼鐵集團要在濱海的藺家角建設鋼鐵分廠,您能否爲我們說明一下這件事。”
張揚道:“保稅區的規劃是經過我們濱海領導層和相關專家多方分析,嚴格論證之後方纔確定的,可以說這是我們濱海未來發展的大方向,我們一旦確定了方向就沒有那麼容易改變,在這裡我可以正式告訴大家,保稅區的規劃不會變,泰鴻鋼鐵集團在濱海範圍內並無建廠計劃。”
武意本想再問幾句,可是張大官人擡起手腕示意時間已經到了,武意揹着鏡頭瞪了他一眼,皺了皺鼻翼,表示對他的抗議。
張大官人咧嘴一樂,又有幾團焰火在他身後的夜空中炸響,隨之響起市民們的歡呼聲。
武意的目光似乎也被焰火所吸引,張揚正準備離去的時候,卻發現武意的嘴‘脣’張成了一個o形,張大官人心中暗樂,焰火再漂亮也不至於表情如此誇張,武意此時的嘴‘脣’簡直可以塞進一個鴨蛋,張大官人正想打趣她一句,卻聽武意道:“失火了!”
張大官人愕然轉過身去,卻見正南方的天空處已經被燃燒的火光染紅,原本瑰麗的焰火在火‘花’的映襯下也失去了光芒,沉浸在歡樂中的人們也很快發現了這一變化。
張揚顧不上向武意告辭,他快步走向不遠處的常委隊伍,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程焱東已經先於他發現了這件事,正在打電話詢問具體的情況,所有常委都望着程焱東,等待他落實情況。
程焱東掛上電話,擡頭髮現張揚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邊,程焱東道:“張書記,濱海虹光商場失火了。”
張揚皺了皺眉頭:“走!我們去現場看看情況!”張大官人並沒有多說話,可心裡卻暗叫不妙,虹光商場位於市民廣場的南側,偏偏在這個時候失火,他最擔心的是這次的火災究竟是不是放焰火造成的。
常委們一個個竊竊‘私’語,幾乎所有人都認爲失火可能和焰火晚會有關,可是誰都不敢說,如果這件事真的被驗證了,那麼張揚無疑會落入麻煩之中。
張揚和程焱東上了一輛車,程焱東不停地打電話,瞭解最新的進展情況,因爲廣場周圍前來觀看焰火表演的市民很多,所以‘交’通擁擠,車輛難行,不到一公里的道路足足行駛了二十多分鐘,途中不停聽到警車的鳴響,現場警察很多,正在積極疏通道路。
程焱東向張揚道:“我們燃放焰火的過程中並沒有出現意外,目前還不能證實,是不是有焰火落在了虹光商場,引起了這場火災。”
張揚道:“之前不是已經測算過了嗎?焰火燃放不會對周圍的建築物造成影響。”
程焱東點了點頭道:“我們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消防支隊全體官兵都在廣場周圍值守,現在六輛消防車已經開赴現場。”
張大官人原本愉悅的心情也因爲這場突發的大火而毀壞,他帶着火氣道:“充分的準備,就這麼準備的?”
程焱東面‘露’尷尬之‘色’,越是害怕出事,偏偏還是出事,從之前張揚反覆‘交’代就能夠知道他對這次的焰火晚會非常重視,生怕其中一個環節出了差錯,要知道這次北港市的領導層集體缺席,根本是不給他們面子,不知有多少人藏在背後等着看笑話,無論是張揚還是程焱東都憋着一股勁兒,要把這場焰火晚會漂漂亮亮平平安安的給辦好,可沒想到終究還是出了事。
張揚也不是真心衝着程焱東發火,他是心中沮喪,好好的事兒怎麼就出了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