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柔婷看到兩人對剛纔的事情隻字不提,這才相信張揚的話,對張揚的本領更是心悅誠服,她搖了搖頭,顯得意興闌珊,輕聲道:“錢大師既然這麼忙,我怎麼好意思麻煩您呢,算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還是順其自然吧。”
錢龍本以爲她肯定會接受自己的建議,想不到臨門一腳卻讓人給擋了回來,任他伶牙俐齒,這會兒也變得張口結舌,再想開口的時候,趙柔婷已經起身告辭了。
趙柔婷絕對是個堅強的女人,在人前一滴眼淚都未曾流下,她上了自己的黑色保時捷跑車,駛出了中華傳統醫學研究所,張大官人擔心她有事,尾隨在後面。
趙柔婷驅車來到了附近的喇嘛廟前,走下汽車,看到張揚緊隨而來,她點了點頭,並沒有走入廟門,而是沿着喇嘛廟的紅牆緩緩而行,望着風中不停轉動的法輪,一雙美眸變得陰冷而森寒。
張大官人實在無法想象這對在人前琴瑟合鳴的夫婦,感情怎麼會惡化到這種地步,謝坤舉竟然要將趙柔婷置於死地。
趙柔婷走了一段方纔低聲道:“你是不是覺得奇怪,爲什麼他要這樣對待我?”
張揚道:“對於他人的隱私我並不感興趣。”
趙柔婷嘆了口氣道:“我今天才感覺到自己活得悲哀,居然連一個分享心事的人都沒有。”
張揚道:“我不介意當一個旁聽者,當然,你要是信得過我。”
趙柔婷看了張揚一眼,忽然感覺到世事弄人,在今天之前,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會對這個讓自己白白損失了四億的人有任何的好感,可是現在她卻感覺到張揚是一個值得自己信賴的人,趙柔婷道:“我們夫婦兩人的感情並不像表面那樣好,我們當初的結合就是一樁政治婚姻,像我們這樣的出身,這樣的婚姻是最常見的。”她舒了口氣道:“你應該能夠理解,你和楚嫣然和我們類似。”
張大官人道:“我們不同,我們是真心相愛。”
趙柔婷呵呵笑道:“真心相愛?那爲什麼會分開?”
張大官人啞口無言。
趙柔婷道:“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愛字,人和人之間只不過是重複着不同形式的利益交換罷了,我和謝坤舉結婚這麼多年,我早已接受了這個現實,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對我連一絲一毫的感情都沒有。”
張揚道:“就算是感情不好,他也沒有這樣做的理由。”
趙柔婷道:“五年前,他曾經背叛過我,我和他結婚這麼多年始終沒能爲他生下一男半女,婚後數年之後,他對我變得越來越冷淡,後來我發現他揹着我在外面養了一個女人,那女人還有了身孕……”說到這裡趙柔婷的胸口劇烈起伏,她的情緒明顯變得激動,她恨恨道:“我無法容忍這件事的發生,我找到了那個女人,讓她離開謝坤成,我給她錢,打掉了那個孽種……”
張揚沒有說話,看到趙柔婷一臉的嫉恨,忽然感覺心裡有些發毛,女人嫉妒起來真的非常可怕。想想自己這麼多的紅顏知己,怎樣才能讓她們相安無事,彼此相處融洽,着實是個難題啊。
趙柔婷道:“謝坤舉知道這件事之後,他向我道歉,向我痛哭流涕坦誠錯誤,本來我是決定要和他離婚的,他的道歉並不能讓我心軟,但是我終究還是沒有離婚,因爲家庭,我們必須要維護這段婚姻。”趙柔婷搖了搖頭,緊閉雙眸,表情非常的痛苦,但是她依然沒有一滴眼淚:“沒想到,他從未忘記過那件事,他一直都在恨我,他想要我死!”
張揚道:“趙總,其實你的病情還不至於無藥可救,只是找錯了醫生罷了。”
趙柔婷道:“這些年,我們在人前裝成恩愛無比,可是在家裡卻是形同陌路,他在我面前雖然處處恩愛體貼,可是我們心中始終有種說不出的距離感。”
張揚低聲道:“你打算怎麼做?”
趙柔婷道:“不知道,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張揚將事先寫好的藥方遞給趙柔婷道:“這張藥方是我根據你的病情所開,你只要堅持服藥,半年內,病情應該會有很大好轉。“趙柔婷拿起藥方看了看。
張揚道:“你不用擔心我會害你。“趙柔婷道:“你誤會了,你幫了我這麼多,我都不知道如何感謝你。”
張揚道:“沒什麼好感謝的,我這人喜歡多管閒事,看到不順眼的事情總想伸把手,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會保密。”
趙柔婷輕聲嘆了口氣道:“你是一個好人,以後京城方面有任何事情需要幫忙,你只要說一聲,我必將盡力而爲。”
張揚微笑道:“趙總,我幫你並不是爲了尋求回報,當然,我也不是故意要通過這件事破壞你們的夫妻關係。”
趙柔婷點了點頭道:“明白!”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電話是謝坤成打來的,趙柔婷說話的聲音很溫柔,如果不是就站在她的身邊,看到她陰冷的表情,實難想象此時她的內心在想什麼,張大官人心中暗歎,這下有謝坤舉受得了,過去他一直在陰謀加害趙柔婷,現在因爲自己的介入,趙柔婷變被動爲主動,謝坤舉卻不知道趙柔婷已經得悉了他的全部陰謀,肯定要栽跟頭了。
趙柔婷放下電話道:“我得走了,晚上要和隨園的主人吃飯。”
張揚道:“你對安德淵熟悉嗎?”
趙柔婷搖了搖頭道:“不是太熟,他是香港人,好像在臺灣做生意,最近準備將生意的重心北移,在跟謝坤舉談合作。”
張揚道:“安德淵在臺灣的背景並不乾淨。”他並沒有深入談起關於安德淵的事情。
趙柔婷道:“對這個人我有些瞭解,不過他的兒子安達文很有商業天分。”
離開京城之前,張揚專程去了一趟香山別院,別院內已經打掃得乾乾淨淨,陳雪身穿白色長裙,坐在樹蔭下靜靜地看書。聽到張揚的腳步聲,她將書卷放下,輕聲道:“你回來了!”語氣平淡無奇,波瀾不驚,就像一個妻子問候每天下班回家的丈夫。
張大官人生出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笑了笑道:“回來了。”
陳雪道:“餓不餓?我去給你準備晚飯。”
張揚道:“我怎麼感覺咱們跟兩口子似的?”
陳雪對他的玩笑話根本無動於衷,淡然道:“你是不是留下來吃飯?”
張揚點了點頭道:“是,明天我要回濱海,今晚不走了,就在這裡住下,陪你聊聊天。”
陳雪道:“我還要看書,你早點休息吧,明天什麼時候走?”
張揚道:“上午十點的火車。”
陳雪道:“巧的很,我也是那個時候的火車。”
張揚把自己的車次說了,居然和陳雪是同一班次,他笑道:“咱倆還真是有緣啊!”
無論張大官人說怎樣的話,可總會被陳雪表現出的平靜淡然化於無形,張大官人已經習慣了她的性情,她也習慣了張揚的調侃,知道這廝出言調侃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沉默以對。
張大官人咳嗽了一聲道:“那啥……你放假了?“陳雪道:“我的學習並不忙。”
張揚道:“回去看爺爺?”
陳雪點了點頭:“你那位朋友的事情解決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解決了。”
陳雪道:“每次你來京城總會掀起一場風波。”
張揚道:“我其實是個不喜歡惹事的人,可是總有人會主動招惹我。”
陳雪道:“沒事就好!”
張大官人微笑道:“聽到你這麼關心我,真的很欣慰。”
陳雪明澈的美眸依然不見半點波瀾:“上週文夫人說今天會過來,可等到現在她仍然沒有前來。”
張揚愣了一下,心中忽然泛起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兒,難道羅慧寧沒來是因爲想回避自己?或許自己和文浩南最近一段時間的交惡已經讓她產生了不快,想到這裡,張大官人心中一涼。
陳雪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小聲道:“我去做飯。”
張揚的手機突然響了,打來電話的居然是西山馬場的翟名望,翟名望的聲音顯得頗爲失落:“張書記,我想證實一件事,是你讓馬師給那匹賽馬喂星星草的嗎?”
張揚微微一怔:“怎麼了?”
翟名望道:“那匹賽馬剛纔死了!”
“什麼?”張大官人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匹賽馬只是受驚而已,想不到這麼快就死了,翟名望打來電話追問這件事,肯定是對自己產生了懷疑,認爲那匹馬是因爲吃了星星草才死去的。
張揚道:“我馬上過去看看!”
陳雪本想去做飯,聽他這就要走,不覺搖了搖頭。
張揚道:“你跟我一起去吧,去西山馬場看看情況,然後我們去外面吃。”
陳雪想了想,居然點頭應承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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