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起雙目,極其藐視地看着元和秋直道:“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當初代表元和集團與濱海簽約的是元和幸子,或許她已經授權給你,可惜我們對這種授權並不認同。”
“這是我們集團的內部決定,無需獲得你們的認同。”
張揚冷笑道:“對不住,我記得當初在合同上有這麼一條,雙方發生重大人事變動的時候,必須提前知會對方,你們連這件事都沒有做到,我又怎麼有興趣跟你這種人談判,元和秋直,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你沒資格過來跟我們談判,我們不承認你可以代表元和集團。”
元和秋直憤然起身道:“我會控告你們!”
張揚道:“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過我也要提醒你,貴方涉嫌商業犯罪,我們已經做出決定,對於你們元和集團在國內的一切資產進行展示查封,對於發生過的事情進行全盤調查,如果證實貴方在北港的經營中存在任何的犯罪事實,將依照中國的法律嚴懲不貸!”
元和秋直被張揚充滿氣勢的質詢震住了,他恨恨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話:“你等着!”
元和秋直走後,喬夢媛看了一眼廢紙簍內的索賠細則,輕聲道:“這些日本人真是讓人作嘔,濱海正值困難之時,他們在這種時候出來發難。”
張揚道:“日本人什麼時候講究過,那天日本人伏擊我們的事情正在調查中。就算他們不走,我也不打算和他們繼續合作下去。”
張揚坐了下去,喬夢媛看出他的心情很不好,來到他身後,幫他揉了揉肩頭,小聲道:“元和集團的內部好像出現了一些問題,過去一向都是元和幸子負責這邊的事務,怎麼突然間改成元和秋直了?”
張揚道:“他們內部的事情我懶得去管。總之,伏擊事件沒有一個合理解釋,我就不會解除對他們的查封。”
喬夢媛道:“元和集團會將那件伏擊你們的事情推得乾乾淨淨。”
張揚道:“真以爲我們中國人那麼好欺負?這次我要讓他們賠了夫人又折兵!”
北港收到的第一筆捐款是蕭國成捐出的,蕭玫紅親自將一張兩千萬元的支票送到了北港市民政局,蕭國成爲人低調,不願出面,這些出頭露面的事情全都交給蕭玫紅處理。蕭玫紅在北港民政局被記者的話筒和閃光燈包圍的時候,蕭國成正在福隆港。望着海嘯過後滿目瘡痍的港口。蕭國成的表情非常複雜。
這裡也有蕭國成的大筆投資,福隆港的擴建改造,實際上的出資方主要涉及到三個層面,濱海政府、元和集團和蕭國成,這次海嘯造成了巨大的損失,蕭國成也難以獨善其身。
他在港口實地視察了一番,正準備離去的時候。看到一輛車從遠處駛來,車上下來的是濱海市委書記張揚和招商辦副主任喬夢媛。
蕭國成正準備去和張揚見一面。想不到居然在這裡遇到了,他走了過去。最近所有人的臉上最常見的都是沉重的表情,很少看到人們臉上的笑意,面對這樣的災後場景,也的確少有人笑得出來。
張揚和喬夢媛低聲說了句什麼,然後走向蕭國成,兩人握了握手,蕭國成嘆了口氣道:“想做成一件事真的很不容易,不但要靠自己的努力,還必須要看老天爺的臉色。”
張揚道:“情況您都看到了,福隆港損毀嚴重,已經開始的初期工程遭到嚴重破壞,我徵求過專家的意見,這次海嘯證明,之前我們關於新港的設計方案還存在着很大的不足,必須推倒重來,拿出一個完善的設計方案。”
蕭國成點了點頭,轉身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港口,低聲道:“損失很大啊!”
張揚道:“的確很大,任何事情都存在風險,很多時候,我們看到的只是可能得到的利益,而忽略了其他方面。”
蕭國成道:“情況比我預想中要嚴重得多。”
張揚道:“今天上午元和秋直來說要從這裡撤資,還要向我們濱海索賠!”
蕭國成皺了皺眉頭,低聲道:“元和集團方面並沒有在這件事上和我溝通。”他的表情並沒有任何作僞的成分,張揚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一會兒:“蕭先生怎麼打算的?”
蕭國成道:“我在其中的投資額不多,損失自然是最少的一個,不過我仍然看好濱海的未來,看好福隆港的擴建改造工程。”
張揚道:“我已經讓人查封了元和集團在國內所有的財產,有證據表明元和集團很可能和一系列的犯罪行爲有關。”
蕭國成點了點頭道:“我對元和集團的內部情況也不太清楚。”他的這句話說的有些不負責任,畢竟當初正是他一手將元和集團引入了濱海。
張揚也沒有點破,望着眼前的福隆港,低聲道:“用不了太久的時間,濱海就會重新站起來!”
蕭國成的目光流露出欣賞之色:“我相信!”
元和集團並不是唯一一個打起退堂鼓的外資企業,因爲這場海嘯,讓很多擁有投資意向的外商改變了主意,短短的一個星期內,僅濱海保稅區就已經有近二十家大小企業或商家決定撤資或者取消了投資意向,涉及到的金額約有七十億人民幣,面對這樣的局面,濱海有不少人已經坐不住了,濱海保稅區建設指揮部副主任常海天心急火燎地來到了張揚的辦公室內,他把這件事彙報給張揚,愁眉苦臉道:“張書記,海嘯的影響力太大了,保稅區好不容易有了點起色,我們前往京城參加夏季經貿會,招商成果不錯,可一場海嘯不但將我們積極努力的成果全都毀了,而且讓之前已經確定的不少項目流產,這樣下去,保稅區的未來不容樂觀啊。”
張揚點了點頭:“海天,要多做做這些投資商的思想工作,安撫他們的情緒,這次的海嘯非常偶然,要讓他們相信我們的政府有能力處理好這件事。”
常海天道:“嘴皮子都磨破了,這兩天,我和喬主任都在和投資商聯絡,好話沒少說,誠意也沒少拿,可到最後很少有人領情,這次海嘯帶給大家的打擊太大了,很多人問我,你能不能保證以後不會發生海嘯?我怎麼能保證?老天爺安排的事兒,我能改變嗎?”常海天憤憤然道。
張揚道:“你可以說,我不能保證以後不會發生海嘯,但是我可以保證以後再大的天災都不會給各位造成太大的損失。”
常海天道:“張書記,說真的,這種話我不敢說,我沒那個底氣。”
張揚道:“天要下雨孃要嫁人,愛留不留,強扭的瓜不甜,人家要是真心想走,咱們也不能死乞白賴地央求人家留下,隨他們去吧。”
常海天有些垂頭喪氣道:“前陣子招商情況喜人,我還以爲保稅區如今成了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可一場天災就把咱們打回原形了,這閨女嫁不出去了。”
張揚道:“海天,別這麼垂頭喪氣,最近社會各界也有不少捐款捐物,海嘯剛剛過去,大家心理上存在陰影,在投資上採取謹慎觀望的態度也是難免的,我相信只是一個短暫的過程,等這段時間過去就會好轉。”
常海天道:“希望真能如此。”他對目前的狀況並不樂觀。
傅長征從外面走了進來,他通知張揚車已經準備好了,張揚這兩天的工作排的很滿,馬上又要前往濱海市人民醫院探望在這次災難中受傷的羣衆。
常海天道:“你先忙着,我還得去找投資商做思想工作。”
張揚來到樓下,看到常海心已經在那裡等着了,海嘯發生期間,她剛巧去京城參加研修班,聽說這邊突發海嘯,這才慌忙中斷了學習,回來幫忙救災。最近常海心也是到處組織宣傳慰問工作,整個人忙的都瘦了,她這次是代表濱海市團市委陪同張揚一起前去慰問的。
幾人上車之後,張揚向常海心道:“聽說你們團市委組織了青年志願者行動,在濱海起到了很好的帶頭作用。”
常海心道:“困難當前,大家只有同心協力才能共度難關,廣大青年團員自然要走在公益事業的前頭,我們展開了血濃於水重建家園的青年志願者行動,短短的一週內,主動參予這次活動的年輕人就超過了五萬,有主動獻血的,有捐款捐物的,還有利用工作之餘參加重建家園行動的,目前參與到這場活動的青年志願者仍然在飛速遞增,大家的熱情都很高,我們和紅十字會聯合舉辦的捐款活動如今已經收到了熱心捐款四百多萬元。”
張揚點了點頭道:“青年是我們重建家園的主力,幫我轉告大家,熱心公益的同時也要注意身體。”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縷柔情,常海心心中一暖,知道張揚表面上是在讓她轉告,實際上是在叮囑她。
常海心道:“張書記也要多多注意身體。”
張揚道:“我身體一向好得很。”
常海心俏臉一熱,他身體怎樣,她心裡當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