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凌空知道張揚絕不是危言聳聽,當年李長宇和秦清因爲涉嫌黑金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最後還是因爲安家的出資證明才得以解困。
常凌空低聲道:“你懷疑安德淵和樑祈佑他們先後來北港投資有着某種必然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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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道:“我就是隨便那麼一說,您別多想。”這小子也夠壞的,什麼話都讓他說完了,他這會兒倒勸人家別多想了。
常凌空道:“張揚,福隆港的事情務必要慎之又慎,這關係到我們北港的未來發展。”其實這些話他不說張揚也知道,慎之又慎這四個字不僅僅是對張揚,更像是對他自己的提醒,常凌空明白,北港現在看起來風平浪靜,應該只是表面現象,也許用不了多久,那些潛伏的暗潮就會重新涌動而來。
張揚道:“常書記,我聽說最近有個赴港招商團,您親自帶隊?”
常凌空笑道:“只是一個初步的想法,還沒落實呢,我來北港時間沒多久,離開北港去招商並不現實,就算去也是廖市長帶隊,怎麼?你有興趣?有興趣就算你一個。”
張揚笑道:“等落實了再說。”
常凌空道:“張揚,咱們雖然是上下級領導關係,可在我眼裡一直都把你當成我的小兄弟看。”
張大官人嬉皮笑臉道:“我倒是想高攀呢,又怕您覺着我阿諛奉承。”
常凌空笑道:“臭小子,你什麼人我不知道,少跟我來這套,我是說真的,工作上咱們是好搭檔,工作之外咱們就是好兄弟,你有什麼心事,只管跟我這個老大哥說,我也不瞞你,我剛來北港對這邊的情況還不熟悉。以後在工作上還得多仰仗你。”
張揚道:“常書記。您只管放心,我會全力以赴。”
常凌空道:“我知道,奇偉同志的事情給你帶來了很大的打擊,我對奇偉的死也深表痛心,這段時間,我並沒有大張旗鼓地去調查奇偉同志的死因,並不是代表我對這件事不重視。”
張揚道:“常書記我明白。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維持穩定,讓北港儘快從低潮中走出來,從昔日的陰影中走出來。”
常凌空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這小子雖然顯得玩世不恭,可他心裡什麼都明白。
剛剛離開北港市委,張揚就接到了桑貝貝的電話。卻是她發現了嚴國昭,那個曾經先後和武直正野、章碧君見面的傢伙。
張揚讓桑貝貝不要輕舉妄動,約她二十分鐘後,在城市中心廣場的藍山咖啡廳見面。
桑貝貝的外形可謂是千變萬化,這次張揚見到她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個皮膚呈小麥色的黑妹。
兩人選了個臨窗的位子坐下,桑貝貝道:“我看到嚴國昭了。”
張揚道:“有什麼稀奇,北港又不是什麼禁區。誰想來都可以。”
桑貝貝道:“你猜嚴國昭今天和誰見面了?”
張揚搖了搖頭。
桑貝貝道:“袁孝商!”
張揚也不由得有些驚奇。袁孝商是個商人,而嚴國昭曾經是國安特工。他們兩人怎麼會攪合在一起?這事兒聽起來有些不尋常啊。
張揚道:“你怎麼會盯上他的?”
桑貝貝道:“不是你讓我幫忙盯住袁孝商的嗎?他最近沒什麼異常動向,可是今天我卻發現他和嚴國昭見了面,嚴國昭啊!”
張揚對嚴國昭的印象僅限於上次看到他和武直正野、章碧君先後見面的事情。
桑貝貝看到張揚的反應沒有預想中強烈,忍不住在桌下踢了他一腳道:“你說這件事是不是有陰謀?”
張揚道:“嚴國昭到底是幹什麼的?”
桑貝貝道:“你想想,他出現在北港和袁孝商見面,是不是意味着袁孝商有事情瞞着你?如果他和章碧君有聯繫,是不是很可怕?”
張揚道:“問題是他們聯絡起來做什麼?我說丫頭,哪有那麼多的陰謀,你最近是不是得妄想症了。”張揚倒不認爲袁孝商和章碧君能有什麼聯繫。
桑貝貝道:“反正就是不對頭,嚴國昭沒事來北港幹什麼?”
張揚道:“也許是爲了生意呢?”
桑貝貝道:“我看不像!”
張揚道:“你想怎辦?”
桑貝貝道:“我想你直接去問袁孝商,探探他的口風,看看他和嚴國昭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張揚苦笑道:“我發現你最近對袁孝商的事情還真是關心啊。”
桑貝貝道:“我關心的不是袁孝商,是嚴國昭。”
張揚卻知道,她真正關心的是章碧君,桑貝貝一直都在謀求將章碧君繩之於法,爲哥哥報仇。
桑貝貝看到張揚仍然沒有表態,不由得有些心急了,又在桌下踢了張揚一腳道:“聽到沒有?”
張揚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就打過來了,打來電話的卻是祁山,祁山抵達北港了,這次來北港的不止他一個,還有三寶和尚和慧能法師跟他一起,祁山道:“張書記,有時間接待一下老朋友嗎?”
張揚笑道:“祁山?什麼時候到的?”
祁山道:“上午,剛剛陪着慧能法師他們去了靜雲寺,吃了頓素齋,感覺我這腸胃還是懷念人間煙火啊。”
張揚道:“我在北港呢。”
祁山道:“你來皇冠大酒店吧,回頭讓袁孝商做東。”
張揚應了一聲,掛上電話朝桑貝貝看了一眼道:“果然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今晚上就要和袁孝商見面了,你說的事兒我回頭問一問他。”
祁山給張揚打這個電話的時候,已經身在袁孝商的辦公室內,放下手機,他望着袁孝商道:“爲什麼要將這些產業賤賣給安德淵,與其這樣還不如便宜我這個老朋友。”
袁孝商嘆了口氣道:“厭倦了。”
祁山道:“安德淵在臺灣的聲譽可不怎麼樣。”
袁孝商道:“我的聲譽又好嗎?我不管他是誰,重要的是他願意接盤,而且給了我一個相對滿意的價錢。”
祁山道:“他給你的價格並不高。”
袁孝商道:“人不能太貪心,這個道理幾乎人人都懂,可是沒幾個人能夠真正做到,現在我終於明白,人在得意的時候就到了收手的時候,如果我早一點懂得這個道理,也許……”袁孝商所想的是他們兄弟還能幸福的團聚在一起。
祁山對袁孝商的這番話感同身受,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祁峰。但是他卻明白有些事並不是你想收手就能收手的,江湖路不歸路,既然選擇了這條道路,你就不得不沿着這條路一直走下去。他握起拳頭擋住嘴脣,咳嗽了一聲道:“孝商,你真的決定徹徹底底的離開了?”
袁孝商點了點頭:“我的家人都在澳洲,我和三哥說好了,我們一起走。”
祁山的目光將信將疑,以他對袁孝商的瞭解,袁孝商並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短時間內,他接連失去了兩位親人,袁孝商難道真的會接受現實,不再爲他的親人討還公道?不過祁山並沒有將這些懷疑說出來,他低聲道:“真走了,就永遠不要回來!”
袁孝商道:“還會回來的,至少你和林雪娟結婚的那天,我會回來喝杯喜酒。”
聽到林雪娟的名字,祁山臉上的表情頓時顯得有些不自然了,他搖了搖頭道:“我們之間沒有那一天。”
袁孝商道:“我真是有些看不透你,祁山,既然她已經離婚了,你們之間就沒有任何的障礙,既然你們仍然相愛,仍然喜歡着對方,爲什麼不結婚?”
祁山抿了抿嘴脣,低聲道:“我給不了她幸福!”
袁孝商望着祁山,目光中充滿了迷惘。
祁山重複道:“我給不了她幸福,過去我給不了,我以爲是金錢的緣故,可是當我擁有了足夠的金錢,認爲自己可以滿足她物質上所有需求的時候,我才發現,她要得並不是這些,過去我或許可以給,可現在,我給不了……”祁山的目光中充滿了痛苦和糾結。
袁孝商道:“我還以爲這個世界上沒有你辦不成的事情。”
祁山道:“財富、感情,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安全感的基礎上,平平安安纔是福,我繞了一個大圈子,方纔發現,自己把最重要的東西弄丟了。”
袁孝商嘆了口氣:“難道你認爲自己,直到現在還不能給她安全感?”
祁山反問道:“孝商,你有安全感嗎?”
袁孝商愣了一下,他沒有回答祁山的問題。
祁山道:“我沒有!”
袁孝商道:“世界很大,未必沒有讓你感到安全的地方。”
祁山道:“恐懼由心而生,這顆心走到哪裡就會帶到哪裡。我想她幸福,我既然無法給予她安全感,那麼,我就只能選擇遠離她,只要她幸福就好,至少我的內心很踏實,好過她在我身邊,我日夜守着她,卻要爲她的安危擔驚受怕。”
袁孝商道:“也許你可以將危險一一根除!”
祁山搖了搖頭道:“難道你還沒有搞清楚,我們的存在就是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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