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媛媛在清晨五點半才離開手術室,一直在外面等待的杜天野和張揚迎了上去,讓張大官人意外的是,陪伴推車出來的女醫生居然是左曉晴,其實這並不奇怪,左曉晴自從上次返回國內之後就一直沒有離開,選擇來到於子良的醫院工作。
她拉下口罩,露出有些疲倦的俏臉,向張揚笑了笑,這熟悉的笑容讓張大官人的心中頓時生出對往事的聯想,他報以一笑。
杜天野來到推車旁扶着推車望着蘇媛媛蒼白的面孔。
左曉晴道:“放心吧,那支弩箭已經取出來了,危險已經渡過了,不過還需要密切觀察24小時,於教授說,不會有生命危險。”
杜天野感動地點了點頭,一羣人護送蘇媛媛進了重症監護室,徵求院方的同意之後,杜天野換上隔離衣前往蘇媛媛的牀前陪伴。
張大官人在外面等着,看到左曉晴換下工作服出來,趕緊迎了上去。
左曉晴似乎已經料到張揚會在這裡等自己,她微笑道:“你剛剛獻了這麼多血,爲什麼不去找個地方休息?精神還這麼好?”
張大官人道:“我身體一直都很棒,獻那點血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
左曉晴道:“不要對自己的身體太自信,作爲一個醫生我給你一個忠告,現在你最好多多休息,吃點富含維生素的水果,多飲水。”
張揚微笑道:“好像沒必要提醒我這些,別忘了咱們過去是同學。”
左曉晴糾正道:“你是我學弟纔對。而且咱們不是同一所學校畢業。”
張大官人道:“你看不起我這個衛校生?”
左曉晴一雙美眸在張揚的臉上流連了一下,有些耐人尋味地說道:“我有過看不起你的時候嗎?”
張大官人笑了起來:“那就是說你蠻重視我的。”
左曉晴咬了咬櫻脣小聲道:“無聊!”她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道:“六點了,我得回去好好補個覺了。”
張揚道:“忙了一夜,還沒吃早飯吧,不如我請?”
左曉晴笑道:“你這人還是那麼貪吃,這麼多年了始終未變。”
張大官人道:“我永遠不會改變。”
左曉晴愣了一下,美眸盯住張揚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方纔惶恐地垂下雙眸,小聲道:“我先走了!有時間再聯絡。”
張揚望着左曉晴纖長的倩影。心中忽然鼓起了一陣勇氣:“不如晚上找個地方聊聊!”
左曉晴沒有搭理他,只是繼續向前走,快到走廊盡頭的時候轉過身來,俏臉之上露出一個讓張大官人心曳神搖的微笑。
張大官人望着左曉晴的身影消失。正準備去休息的時候,肩頭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他轉過身去,看到於子良就站在自己的身後,心中暗叫慚愧,自己一顆心全都系在左曉晴身上,居然連於子良靠近自己的身邊都沒有覺察到。
於子良顯然將剛纔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他笑眯眯道:“遇到老朋友了?”
張大官人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道:“老同學!”說完又補充解釋道:“我們過去曾經一起在春陽縣人民醫院實習。”
於子良微笑點頭,他主動提出邀請道:“一起去吃早點吧。”
兩人離開醫院,來到醫院斜對過的六順風早點。這裡也算得上是江城的一家老字號的餐館。老闆和於子良很熟,過去曾經是他的病人,看到於子良來了,馬上將他們引到二樓臨街的雅間,於子良道:“二兩牛肉生煎。二兩三鮮蒸餃,二兩豆腐蒸餃,兩個油煊子,兩碗辣湯。一壺碧螺春。”
那老闆趕緊去準備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在小小的雅間內,也照亮了張揚的面龐,於子良藉着晨光打量着張揚。
在張大官人的記憶力,於子良還沒有這樣觀察過自己,他笑道:“怎麼?我臉上有什麼不對?”
於子良道:“忽然發現你和蘇小姐長得還是有幾分相似的。”
張大官人啞然失笑,今天的輸血事件之後,恐怕很多人都已經猜到了自己和蘇媛媛的關係了。
此時服務生將早點送上來,於子良仍然打量着張揚。
等服務生走後,張大官人方纔笑道:“你不覺得這樣盯住一個人看很沒有禮貌?雖然我們是老朋友。”
於子良道:“難道你還要將我滅口啊?”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他夾了只牛肉生煎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在江城,牛肉生煎和辣湯是普及率最高的早點。
於子良道:“如果不是有你這個供血者,蘇媛媛恐怕救不回來。”
張揚道:“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她是個好人,就算我和她素不相識,我一樣會救她,更何況她還是杜書記的未婚妻。我只希望他們能夠幸福下去,能夠擁有一段完美的生活。”
於子良點了點頭道:“我的好奇心也到此爲止,不過以後我要把你作爲血庫的一個備選,畢竟你這種血型太珍貴了。”
張揚道:“我回頭給你送些金創藥過去,女孩子畢竟愛美,儘量不要留下疤痕了。”
於子良道:“兩個傷者全都是被弩箭所傷,這種武器現在已經不太常見了。”
張揚道:“公安機關會介入調查,這些事情要交給杜天野他們去應付了,於教授,昨晚的事情要謝謝您了。”
於子良道:“咱們之間好像沒必要說這種話,如果再晚幾天,我只怕就幫不上忙了。”
張揚微微一怔,原來於子良再過兩天就要前往藏邊義務行醫,要說那邊的醫院還是安語晨捐助的,每年於子良夫婦都會組織醫療隊,不定期地前往那邊去奉獻愛心。
兩人邊吃邊聊,離開的時候正遇到邱作棟和邱啓明兩人,他們也過來吃早點,看到於子良,邱作棟趕緊過來打招呼,於子良介紹了一下邱鳳仙的情況,邱鳳仙受傷較輕,現在已經能夠下牀行走了,要不然邱作棟也不會放心地出來吃飯。
張揚在醫院門口的花店買了兩束鮮花,回到病房,他先去邱鳳仙那邊,敲了敲房門聽到邱鳳仙悅耳的聲音:“請進!”
張揚帶着鮮花走了進去。
邱鳳仙看到鮮花,臉上綻放出會心的笑容道:“好美啊!”
張大官人笑道:“你是誇我還是誇花?”
邱鳳仙道:“誇男人好像有點用詞不當吧。”
張揚將鮮花插入花瓶,另外一束花先放在一旁。
邱鳳仙道:“這束花是送給蘇小姐的?”
張揚點了點頭:“你傷口還痛不痛?”
邱鳳仙道:“還好了,聽醫生說弩箭沒有射到我的要害,半個月後就能恢復如常了,我感覺沒那麼嚴重,剛纔已經下牀走一圈了。”
張揚道:“還是靜養爲好,行動太早,血脈運行加快,對外傷的癒合並沒有多大好處。”他將隨身帶來的一個綠色玉瓶放在牀頭櫃上。
“什麼?”邱鳳仙好奇道。
張揚道:“金創藥,我祖上傳下來的,很靈驗,塗抹在傷口上可以避免留下疤痕。”
邱鳳仙笑道:“謝謝,我最擔心的就是留下疤痕,等我好了之後,一定好好請你一場。”
張揚道:“大家都是朋友,看到你平安無事就好。”
邱鳳仙想起蘇媛媛的事情,昨晚她經歷了全程,所以知道蘇媛媛受傷要比自己重很多,小聲道:“蘇小姐的情況怎麼樣?”
張揚道:“已經度過危險期了,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24個小時候才能轉回普通病房,不過剛纔聽於教授說,她也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恢復期要比你長一些。”
邱鳳仙黯然嘆了一口氣道:“好好的,怎麼突然冒出了這麼多的殺手?”
張大官人打量着邱鳳仙的面孔,心中暗忖,到底怎麼回事難道你心裡不清楚?在他心中認定了這件事和邱家有關,認爲這起謀殺是衝着邱家人來得。
張揚旁敲側擊道:“邱小姐平時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邱鳳仙道:“我們邱家做生意講究以和爲貴,在商場上儘量避免樹敵,我剛纔始終在想這件事,那羣殺手到底是衝着誰過來的?”從張揚的問話中她已經意識到張揚懷疑這起事件和他們有關。
張揚道:“這件事很快就會水落石出,昨晚我們抓住了一個。”
邱鳳仙道:“有沒有問出線索?”
張揚道:“目前還不知道,不過那羣人全都是日本忍者,我們和日方沒什麼矛盾。”
邱鳳仙卻道:“張揚,我聽說你和元和集團之間好像有些不睦啊!”
張大官人呵呵笑道:“你懷疑那幫人是衝着我來的嘍?如此說來,我倒要好好查查,不然我這感情上怎麼能過得去?”
邱鳳仙道:“我只是隨口一說,可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張揚道:“如果真是如此,你不怪我,我也得怪我自己了。”他起身向邱鳳仙告辭,顯然對邱鳳仙的這番話有些反感。
邱鳳仙何其聰明,自然看出自己的一句話惹毛了張揚,她也沒有多做解釋。
張揚剛走,邱作棟就走了進來,他手中拿着給女兒買來的早點。
邱鳳仙道:“爸,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