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和於強華剛剛分手,就接到了祁山的電話,得知祁山已經來到京城,張揚問明他所在的酒店,直接過去和他見面,兩人相見之後,祁山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猜猜我昨晚遇到誰了?”
張大官人道:“誰啊?”
祁山道:“昨晚我在王府會館遇到了文浩南,和他在一起的兩個人,一個是傅憲樑的公子傅海潮,另外一個是陳旋的兒子陳安邦。”
張大官人笑道:“許你去就不許別人去,人家朋友見面聚會很正常啊。”他心中卻不是那麼想的。
祁山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道:“藏得太深了吧,可我聽說這三個人跟你的關係都不怎麼樣,這麼巧他們就湊到了一塊?我是擔心他們對你不利,得,算我多嘴。”
張揚當然知道祁山也是好意,他笑了笑道:“是他們把我當成仇人,我可沒把他們放在心上,你這次來京城幹什麼?”
祁山微笑道:“生意上的事情。”
張揚聽他這樣說也就沒有多問。
祁山又道:“我聽說你們福隆港的事情塵埃落定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已經基本定下來了,鼎天集團的樑祈佑決定退出競爭,目前真正有實力接下這一工程的只剩下星月集團。”
祁山道:“我聽說樑祈佑的退出和安達文有關,據說安達文和樑柏妮的婚姻出現了問題,樑祈佑和安達文翻臉了。”
張揚道:“你和安達文很熟嗎?”
祁山搖了搖頭道:“不算熟悉,打過一兩次照面,還是在秋霞寺重建的時候,他父子兩人在秋霞寺捐了不少錢,十八羅漢殿就是他們出資修建的。”
張揚道:“作爲朋友。我勸你一句,如果是跟他們父子兩人做生意還是算了,安達文這個人做事有些不擇手段,安德淵又有黑社會背景,跟他們做生意無異於與虎謀皮。”
祁山道:“多謝你的關心,我有分寸。”
張揚離去之後,五哥來到祁山的房間內。
祁山道:“打聽的情況如何?”
五哥低聲道:“我已經查清,安德淵目前住在京郊畫家村的隨園。”
祁山點了點頭。
五哥又道:“平日裡他身邊有兩位保鏢寸步不離地守着。”
祁山道:“人越老越是怕死。”
五哥道:“安德淵當年隻身一人從香港到臺灣,可以說只憑着他的一雙手打下了如今的天下。”
祁山冷冷道:“那又如何?他兒子害死了我弟弟。我就要他血債血償。”
五哥道:“要不,我親自去做這件事。”
祁山搖了搖頭:“不用,還是讓老龐出手。”
張揚前往人間宮闕之前還是給趙國強打了一個電話,趙國強聽到耿千秋的名字,明顯愣了一下。他低聲道:“你能確定她和管誠有關聯?”
張揚道:“管誠因爲李尚志的緣故,所以對他的兒子格外照顧,既然他能讓李偉軍遇到麻煩去找耿千秋,就證明耿千秋和他關係非同一般,要麼兩人是好朋友,要麼就是耿千秋欠他的人情。於強華讓我先給你打個電話,你和耿千秋是不是很熟?”
趙國強嘆了口氣道:“張揚。耿千秋那邊你先不要過去,我馬上前往京城。”
張揚道:“於強華暫時把李偉軍扣了起來,這件事瞞不住太久時間,如果管誠得知李偉軍被抓。肯定會離開京城。以後我們想抓住他更難了。”
趙國強仍然在猶豫,他低聲道:“我明天就能趕到京城。”
張揚道:“管誠非常危險,他曾經是國安第一流的拆彈專家,後來叛變。最近發生的多起爆炸案都和他有關,我有理由相信。連北港文浩南爆炸案也跟他有着密切的關係,國強,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趙國強聽張揚這樣說,心中也是一動,他又嘆了口氣道:“耿千秋是姬若雁的姨媽,也是……”他似乎有些難以啓齒,停頓了一下方纔下定決心道:“也是我爸的好朋友。”
張大官人何許人也,聽到趙國強這樣說馬上就明白了,難怪於強華讓他先找趙國強,原來耿千秋和老趙家有着這麼多錯綜複雜的關係,姬若雁差點成爲趙國樑的妻子,看趙國強糾結的樣子,這耿千秋十有八九和他老子趙永福是老相好,不過這也沒什麼,像趙永福這種身份的人有那麼一兩個紅顏知己絕不算多,更何況他老婆已經去世多年了。
張大官人忽然發現,往往特有成就的男子,就特別容易死老婆,顧允知如此,薛世綸如此,蕭國成如此,何長安如此,宋懷明如此,這趙永福也是如此,張大官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來自己還是成就小點好,自己這麼多紅顏知己,真要是少了哪個,也足夠自己傷心一輩子了,他又想起了顧佳彤,其實自己也應該歸入其中,哥們的成就其實也不小。
張大官人在這兒精鶩八極心遊萬仞的時候,趙國強那邊有些納悶了,怎麼這當口兒他反倒沉默了?趙國強道:“張揚!”
張大官人經他這麼一喊這纔回過神來,他乾咳了一聲道:“那啥,越是如此,你越不方便露面,你放心吧,我去先探探虛實,既然她是你爸……呃,是姬若雁的姨媽,我怎麼也得給點面子你說是不是?”
趙國強道:“你可千萬別胡來。”
張揚道:“我是那種人嗎?”
“你千萬別說認識我!”
“你誰啊你?”
張大官人來到京城的次數雖然不少,可是他對京城娛樂場合瞭解的並不算多,他本想找個哥們同去,可想來想去,搞不好這次又得得罪人,何苦連累別人,於是乎這廝還是獨自一人前往人間宮闕。
人間宮闕的規模比王府會館似乎差了不少,至少門臉並不起眼,可是這裡卻實行着嚴格的會員制。
張大官人來到停車場就被拒之門外,理由很簡單,他並不是這裡的會員。
張大官人向保安笑道:“我不是來找樂子的,我專誠來找你們的老闆耿千秋,談生意的。”
那保安笑道:“我們這裡每天都有無數人來找老闆談生意,可最少都是一週前預約的,先生,要不我幫您先登記排期,您運氣好的話,一週以後老闆能見您。”
張大官人心中暗罵,不就是一夜店老鴇嗎?你丫牛逼什麼?還他媽真把自己當成上等人了?
張揚道:“我跟你們老闆說好了,不信你給她打一電話。”
那保安道:“對不住,我倒也想給她打電話,可惜我這級別太低,夠不上。”
張大官人眯起眼睛看着這名保安,想不到這看門的還如此滑頭。
那保安道:“先生,您還是先回去吧,別耽誤我們接待其他客人。”他笑着迎向後面的汽車,一輛黑色奔馳和張揚的汽車並排停下,車窗落下,裡面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卻是京城三公子之一的樑康。
張大官人和樑康也有舊隙,不過時過境遷,張大官人也沒放在心上,朝樑康點了點頭。
樑康也朝他笑了笑:“張書記,這麼巧,你也來玩?”
張大官人心中暗罵,你丫乾脆把我的身份全都抖落出去吧,生怕別人不認識我是嗎?不過他臉上還是掛着笑:“本想進去見識一下,可惜被那啥給擋道了。”
樑康呵呵笑了起來,他聽出張揚在拐彎抹角的罵保安是狗,他掏出會員卡出示給那名保安,又向保安道:“這位張先生是我朋友,我請他過來的。”
張大官人真是又驚又喜,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想不到樑康一擺譜,把自己的難題給解決了。
那保安聽說張揚和樑康同來,於是不再阻攔,很爽快地給他們放行。
張大官人將車和樑康並排停好,推開車門走了下去,笑着向樑康伸出手去:“多謝了啊!”
樑康跟他握了握手道:“也沒什麼好謝的,其實最近我倒是挺想請你喝一頓的。”
張揚心說我跟你可沒那份交情啊!難不成你跟姬若雁鬧掰了,想找個人傾訴傾訴?不過轉念一想,就算傾訴也不可能找上自己。
樑康的一句話解開了他的迷惑:“我聽說你和傅海潮鬧了點彆扭,我跟他也不太對路。”
張大官人呵呵笑了起來,看來能讓兩個人迅速走到一起的不僅僅是友情,還有一個可能就是擁有共同的敵人,不過僅憑樑康的這句話很難讓他心服,張大官人道:“我跟傅海潮也沒啥矛盾,都是外面傳的太離譜。”
樑康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和張揚一起走入人間宮闕的大門,他介紹道:“這裡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娛樂場合,別的地方只要你出得起錢就能隨意進出,這裡卻不一樣,哪怕你是億萬富翁,不是這裡的會員,一樣會被拒之門外。“
張揚道:“有錢不賺那還叫商人嗎?”
樑康道:“商人也有很多種,有人着眼於金錢,還有人着眼於關係,其實在中國做生意,只要有了關係,根本不愁賺不到錢。”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張揚的目的:“你今兒來是爲了玩還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