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歆顏一直坐在警車內等着他,看到張揚會來,撲入他的懷抱中,張揚緊緊抱住她的嬌軀,捧起她的俏臉,發現她的肌膚仍然有些涼意,輕聲道:“先離開這裡再說。”
張揚帶着何歆顏回到自己在市政府對面的租住處。
何歆顏洗澡出來後,發現張揚靜靜坐在電視機前望着屏幕,可目光卻充滿了迷惘,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何歆顏在他身邊坐下,輕聲道:“你餓不餓,我去做飯給你吃?”
張揚點了點頭道:“你去看看,冰箱裡應該有不少吃的。”
何歆顏轉身去了。
不多時廚房內飄出飯菜的香氣,何歆顏上得廳堂入得廚房,沒多久就拾掇出四樣小菜,涼菜是麻辣黃瓜、洋蔥木耳,炒了個辣子雞、魚香肉絲,還燒了紫菜蛋湯。
張揚拿了瓶清江特供,今晚的事情發生的太多,他腦子裡也亂糟糟一團。
何歆顏幫他倒了一杯酒道:“不許多喝,看你心情不好,喝多了容易醉!”
張揚道:“我不怕醉!”
“我怕!”
張揚不禁笑道:“你倒是挺關心我!”
何歆顏含羞道:“我是關心自己,害怕你喝多了對我不利!”
張揚端起酒杯咕嘟一口給幹了。
何歆顏目瞪口呆道:“哪有你這麼喝酒的?”
張揚道:“酒能亂性,你這一說,反倒提醒了我,我忍了你很久了!”
何歆顏道:“我知道你是嘴上壞,可心裡卻善良的很,你不忍心傷害我的。”
張揚聽得頭大:“得!算我怕了你,我把牀讓給你,我睡地板行不?”
何歆顏笑道:“張揚,我越來越喜歡你了,你越來越有紳士風度了!”
張揚望着何歆顏如花笑靨,咕嘟嚥了口唾沫,心中暗道:麻痹的,我不想要紳士風度!
張揚躺在地板上,何歆顏睡在牀上,一雙美眸癡癡地看着張揚。
張揚有些痛苦的轉過身去:“丫頭,別這麼看着我,咱不帶這麼折磨人的!”
何歆顏伸手關上了牀頭燈,室內陷入黑暗之中,張揚聽到何歆顏輕柔的呼吸:“早點睡吧!”
何歆顏嗯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又道:“張揚!”
“什麼事?”
何歆顏又沉默了下去,張揚聽到她窸窸窣窣的下牀聲,然後感覺到何歆顏鑽入了他的被窩裡,溫軟的嬌軀從後面抱住了自己:“我冷!”
張揚摸了摸何歆顏的小手,發現她的肌膚並不涼,鼻息間聞到何歆顏誘人的體香,心跳不由得加快,張揚低聲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幫你治療一下,不知道你是不是願意。”
何歆顏含羞嗯了一聲,櫻脣已經被張揚吻住,她一顆芳心又羞又怕,可雙手仍然死死抱住張揚不願鬆開。
張揚低聲道:“別抱這麼緊,我怎麼幫你脫衣服?”
“不許脫……”
“不脫衣服怎麼治病?”
“我自己來……不要……”
當清晨的第一縷霞光投射到室內,何歆顏誘人的嬌軀仍然緊緊纏繞在張揚的身上,張揚挑起她曲線柔美的下頜,輕吻着她海棠般醉人的俏臉。
何歆顏黑長的睫毛宛如蝴蝶翅膀般輕輕顫動着,兩顆晶瑩的淚珠兒順着她的俏臉滑落。
張揚看到她如此,以爲她心裡難過,不由得自責道:“對不起,我昨晚喝了點酒,你又太吸引人,所以才……”
何歆顏在他手臂上擰了一記,啐道:“我又沒怪你,你哪有這麼多的藉口,那點酒對你來說根本沒事!”
張揚道:“就不醉人人自醉,怪只怪我丫頭太吸引人。”
何歆顏摟住他的臂膀,偎依在他的懷中,柔聲道:“在我心裡早已把自己交給你了!”
張揚心中一陣激盪,正要摟住何歆顏好好再纏綿一場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想起今天還要去參加杜天野父親的火化儀式,他慌忙站起身來:“壞了,今天好多事要處理!”
何歆顏望着張揚赤裸的身軀,俏臉紅的越發厲害,宛如一朵帶着晨露的玫瑰花,目光和張揚相遇,她用被子蒙上俏臉道:“不許看我!”
張揚笑了起來:“你在家等我,我忙完工作,馬上回來!”
何歆顏在被子裡嗯了一聲,直到張揚走後,她方纔探出頭來,掀開被子,卻見雪白的牀褥之上染上了點點落紅,芳心中又是害羞又是幸福,從今天起自己已經成了張揚的女人。
因爲杜天野的專門交代,所以江城市領導層對這次的事情儘量做到低調處理,除了幾名常委和副市長以外,並沒有多少人蔘加遺體告別儀式。
參加當天儀式的幹部中,級別最低的要數張揚,張揚的告別方法和別人也不一樣,人家是鞠躬,他是恭恭敬敬,認認真真的給杜山魁磕了三個頭,這可不是巴結,這是因爲他覺着自己和杜天野的關係親如兄弟,應該用這樣的方式表達對老爺子的敬重。
讓張揚感到驚奇的是,羅慧寧並沒有出現在當天的遺體告別儀式上,不過她還是託人送來了花圈。
杜家的幾名兒女也連夜趕到了江城,參加父親的遺體告別儀式,見父親最後一面,杜山魁平時身體很好,所以他的死對兒女們來說非常突然,讓他們格外傷心。
杜天野的內心要比其他人更加難過,他把父親的死歸咎到自己的身上,如果他早點將他和文玲之間的事情告訴父親,文玲和崔志煥的事情就不會刺激到父母,也就不會發生車站的慘劇。杜天野原本想將這件事的內情告訴哥哥姐姐的,可母親堅持讓他保守這個秘密,杜天野考慮之後,終於遵從了母親的意見。
陳崇山趕在杜山魁火化之前趕到了這裡,他被公安幹警擋在了門外,張揚出門的時候看到他,方纔讓人把他放了進來。
陳崇山前來送杜山魁最後一程,望着昔日一起浴血戰鬥老戰友的遺容,陳崇山忍不住老淚縱橫,他今天特地穿上了一套洗得發白的軍裝,恭恭敬敬向杜山魁三鞠躬,然後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家屬謝禮的時候,馮玉梅緊緊握住陳崇山的手:“老陳……老陳……”,她想說什麼,陳崇山搖了搖頭道:“大嫂,什麼都別說,節哀順變,咱們安安穩穩的把老杜送走!”
馮玉梅點了點頭,眼淚不禁落了下來。
杜山魁送去火化的時候,張揚來到陳崇山身邊,低聲道:“陳老伯,您去北京嗎?”
陳崇山搖了搖頭道:“我來送老杜最後一程,北京我就不去了!”
張揚道:“楚司令也會去北京,到時候參加杜老追悼會的一定有不少你們的戰友,去見個面也好。”
陳崇山道:“我一個人在山裡呆久了,已經不適應那種人多的場合了,心裡有就行了,不在乎什麼形式!”
張揚點了點頭,心中卻明白陳崇山十有八九是因爲杜天野的緣故,杜山魁屍骨未寒,陳崇山顯然不想讓杜天野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
陳崇山道:“張揚,你和杜書記是好朋友,這種時候,他最需要人關心,你要好好開導他,幫助他!”
張揚道:“我也不去北京,杜書記不想自己家裡的事情影響太大,他想低調處理這件事,我們江城市委領導多數也不去參加追悼會。”
陳崇山道:“這樣做是對的!”
江城代市長左援朝和副市長袁成錫、副市長嚴新建一起走了出來,左援朝看到張揚,向他招了招手。
陳崇山道:“我走了,你們談正事兒!”
張揚本想送他,陳崇山擺了擺手道:“不用,我認得路!”
左援朝並不認識陳崇山,看着他遠去,向張揚道:“杜老的戰友?”
張揚點了點頭:“左市長找我有事?”
左援朝指了指一旁,張揚和他一起走了過去,左援朝表情凝重,其實這也很正常,到殯儀館這種場合,由不得你不凝重。可左援朝的凝重不僅僅因爲杜山魁的死,他低聲道:“我聽說文副總理的女兒住在第一人民醫院?”
張揚並沒有感到奇怪,畢竟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左擁軍是他親哥哥,文夫人到醫院探望女兒,這麼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張揚點了點頭。
左援朝又道:“發生車禍的時候你也在場?”
張揚道:“這件事很多人都看到了!”他回答的模棱兩可,這正是他的高明之處,我纔不主動說清楚呢,你愛怎麼想怎麼想去。
左援朝也不是一個凡事都要刨根問底的人,他只是想通過張揚證明文夫人的確來到了江城。左援朝道:“市裡需不需要去探望一下?”他問得很含蓄,實際上是在問自己需不需要去探望。
張揚道:“文夫人不想這件事聲張出去,算了吧!”
左援朝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麻煩事真是不少。”
張揚道:“我還聽說安代集團的經理崔志煥被抓起來了,據說是韓國間諜。”
左援朝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有些詫異的哦了一聲,然後搖了搖頭道:“這些事我們都管不了!”
張揚返回招商辦發現有人正在等自己,這人是安代集團的總裁劉民智,常凌峰正在會客室陪着劉民智說話,見到張揚過來,他起身道:“張主任來得正好,劉先生等你好一會了。”
劉民智的臉色不善,其實他原本是不想來招商辦的,可今天江城市的主要領導幾乎都去了殯儀館,他找不到可以抗議的地方,所以纔來到了招商辦,劉民智道:“張先生,我想問你,崔志煥究竟犯了什麼罪,你們要扣押他?”
常凌峰幫着劉民智翻譯。
張揚笑道:“劉先生,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有些誤會,聽說是涉及到國家安全方面的事情。”
劉民智道:“我實在搞不懂,我們從韓國滿懷誠意的過來跟你們談合作,你們江城方面沒有誠意就罷了,還採用這種手段對付我的人,真是讓人心冷!”
張揚道:“劉先生,我們對安代集團是充滿誠意的,對於每一個來江城投資的客人,我們都是雙手歡迎,我們不會帶着有色眼鏡去看人,更不會刻意去針對誰!中國是個法治社會,在沒有確實證據的前提下,我們不會隨便抓人!”
劉民智道:“你所謂的證據究竟是什麼?從昨晚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多個小時,到現在都沒有人向我解釋!”
張揚淡然笑道:“劉先生來到中國是爲了搞經濟做企業,我不覺着除了經濟範疇之外還有必要向您解釋什麼?”
劉民智被張揚這句話說得氣憤不已:“我總算知道了你們中國人對待客人的態度!”
張揚正中糾正道:“你說錯了,我只代表自己,大一點說可以代表江城招商辦,我既不代表江城,也不代表平海,更不代表中國,如果,你想讓我說句超越自己職權範圍的話,我也不介意說給你聽,套用一句歌詞,那叫,朋友來了有美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他的是獵槍,我把你劉先生當朋友,可崔志煥恰恰是屬於被獵槍打擊的範圍。”
崔志煥的公文包內有朝鮮的機密軍事資料,朝鮮將領李炳庚通過邵成巖向崔志煥轉賣了不少的資料,對於他國間諜在國內行動,原本用不着這樣興師動衆,可邵成巖的介入卻讓國安高層震怒不已,更讓人無法忍受的是,邵成巖同時也提供給崔志煥一些國安的內部資料。
這次國安的行動由七局、八局聯合負責,章碧君在收網行動的當天晚上就來到了江城,她是四局副局長,可是因爲邵成巖曾經是她的舊部,而且整個行動全都是四局人員在執行,所以她被派來全權負責。
張揚在當天中午和章碧君會面,張揚今天的心情並不輕鬆,不僅僅因爲杜天野的父親死了,還因爲文玲重新陷入昏睡之中,根據醫院方面最新傳來的消息,文玲又成了植物人,羅慧寧自從昨晚和張揚見面之後,再也沒有和他聯絡過,上午就做出決定把文玲接回北京治療。
張揚對文玲的下場並沒有任何憐憫,不過這件事畢竟是他一手造成,是他將文玲一手打回了原形,直到現在他也沒搞清楚文玲究竟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章碧君從張揚的表情上已經看出他心情不好,微笑道:“這次你立了大功,上頭準備嘉獎你呢!”
張揚笑了笑,自己尋了張椅子坐下:“我這立功純屬巧合,糊里糊塗的,今天我之所以過來,也就是想問個明白!”
章碧君道:“國安七局是負責外國間諜情報蒐集工作,八局負責對外國間諜的跟監偵查逮捕工作,最早發現懷疑崔志煥從事間諜工作的是他們,後來懷疑到邵成巖,因爲這個人曾經是我的舊部,所以才把這件事交給了我們四局。”
張揚道:“真是複雜,看來你們內部是該好好清理一下了,這麼多內奸,這樣的集體怎麼能有戰鬥力?”他所關心的是文玲的事情,低聲問:“文玲在其中究竟扮演怎樣的角色?難道她也摻和到間諜事件中?”
章碧君道:“我也很奇怪,按理說文玲對崔志煥從事的事情應該並不知情,崔志煥開始接近她應該只是爲了尋找一個保護傘,通過我們的調查,發現文玲在韓國期間曾經在崔志煥的陪同下去過幾個地方!”
“陪同旅遊並不奇怪!”
章碧君拿出一張拓片:“認識這個東西嗎?”
張揚湊了上去,卻見拓片之上繪製着人體經脈的圖譜,旁邊還有一行行的小子,標題有四個大字‘逆轉乾坤’,張揚皺了皺眉頭他對這種東西也毫無概念,不過從字體和圖形繪製的手法來看,這圖譜應該來自於大隋。
張揚觀看拓片的時候,章碧君卻在觀察着他的表情,她低聲道:“你好像對這東西很有興趣?”
張揚道:“我喜歡收藏!”
章碧君笑了起來,將那拓片遞給了他:“拿去,這東西我們並不需要!”
張揚如獲至寶,雖然他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可是昨晚文玲之所以如此看重公文包,相必就是衝着這幅拓片來的,張揚小心翼翼的將拓片收好。
章碧君道:“我見過那名客車司機,他一口咬定,文玲是被你追逐的時候不慎撞在了汽車上!”
張揚苦笑道:“我的確在追她,當時我不明白她爲什麼要拿着公文包跑,而且你們交代過,無論如何要把這些資料給奪下來。”
章碧君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替我們國安背了黑鍋!”她還是很同情張揚的,文玲是文副總理的女兒,張揚又是文副總理的乾兒子,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文玲的事情張揚顯然要負有主要的責任,雖然羅慧寧到目前爲止沒有表示要追究張揚的責任,可這件事勢必會影響到她和張揚之間的關係。
張揚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說什麼也沒用!”
章碧君道:“你放心,我們會盡量幫你開脫責任,當然,如果文家不追究這件事,事情會更好辦一些。”
張揚聽出章碧君的言外之意,如果文家一定要追究這件事,恐怕自己的身份就面臨暴露的危險。
章碧君安慰張揚道:“就算事情發展到最壞的一步,你還有國安這條路,實在不行,我可以把你調到香港去工作。”
張揚笑道:“至於嗎?這件事沒你想象的那麼嚴重,我相信一切都會順利解決的!”最後他提出了一個困擾心中多時的問題:“文玲究竟是不是間諜?”
章碧君搖了搖頭道:“她對這件事應該並不知情,我到現在也沒搞清楚,她到底是真喜歡上了崔志煥,還是想從崔志煥手中得到什麼東西?”
文國權望着女兒蒼白的俏臉,整個人呆在那裡,他實在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女兒忽然又變成了過去的樣子,沉睡不醒,難道這就是她的宿命。
羅慧寧輕輕拍了拍丈夫的肩膀,比起文國權她更能接受眼前的現實。
文國權道:“張揚爲什麼要追逐小玲?”
羅慧寧道:“這件事不怪張揚,是我讓他看住小玲!”
文國權握住女兒冰冷的小手,低聲道:“張揚應該有辦法救她!”
羅慧寧搖了搖頭道:“我看得出來,張揚現在應該無能爲力!”
“怎麼會?”文國權轉過頭,大聲道:“他既然可以救她第一次,就可以救她第二次!他有這樣的能力!”
羅慧寧道:“上次張揚救文玲就幾乎把命搭進去,這次他應該不會拿生命冒險,而且你不要忘了,上次他是爲了杜天野,而這次……”
文國權用力抿起嘴脣,他把女兒的手小心放了回去,起身道:“杜山魁的死是因爲小玲嗎?”
羅慧寧道:“杜家沒有聲張這件事,我原本想去參加他的遺體告別,可小玲發生了這種事,後來我仔細考慮了一下,也許我並不適合出現在那裡。”
文國權低聲道:“無論怎樣,他的追悼會我們都要參加的,外人都知道我們兩家的關係,小玲已經成爲這個樣子,我們必須要在人前做出樣子!”
羅慧寧含淚道:“國權,你有沒有發現,女兒自從醒來之後,她就再也不是過去的那個孩子,她變了,不僅僅是對天野的改變,她對我,對你,對我們一家人都變了!”
文國權轉身看了看女兒:“也許一切都沒有改變過……”
羅慧寧默默咀嚼着丈夫的這句話,目光落在女兒的臉上,是啊!一切重新回到過去,什麼都沒有改變。
雖然杜天野答應母親嚴守父親因爲文玲而生氣導致腦出血病發猝死的事實,可是他終究還是無法承受這巨大的心理壓力和負疚,在哥哥姐姐的盤問下,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得清清楚楚。
杜家上下因此而對文家產生了極大地怨念,他們甚至表示要去文家要個說法,關鍵時刻還是馮玉梅站了出來,她很理智很冷靜的說了一句:“這件事怨不得任何人,我相信你們父親若是在天有靈,也不會追究,如果你們還尊重我這個母親,誰也不要提起這件事!”
馮玉梅說完這句話之後道:“其他人都出去,我要和天野單獨談談!”
衆人退出去之後,杜天野來到母親身邊坐下,望着母親日漸增多的白髮,杜天野內心中不由得一酸,顫聲道:“媽!”
馮玉梅握着兒子的大手,充滿慈祥道:“天野,你知道我爲什麼要你隱瞞文玲的事情嗎?”
杜天野低聲道:“我知道,媽害怕我難做,害怕哥哥姐姐他們埋怨我!”
馮玉梅搖了搖頭:“天野,你的性格所有人都知道,咱們杜家沒有一個人會埋怨你,你爸的事情,的確有文玲的原因,當時我也很生氣,可事後冷靜下來一琢磨,這事兒也怨不得人家,感情這種事都是兩廂情願,文玲和你過去是處過,可這麼多年過去,什麼都改變了,人家的心不在我兒子身上,我兒子都想通了,你說我們這做父母的又生什麼氣?”
杜天野知道母親之所以這樣說是爲了開導自己,是爲了不讓自己承受過大的壓力,他哽咽道:“媽,我明白!”
馮玉梅拍了拍兒子的手背道:“你不明白,你爸的事情誰也沒有想到,明天的追悼會他的那些老戰友老朋友都會過來,說到底這次的事情是一件家事,我不想擴大化,更不想被有心人利用。”
杜天野聽到這裡,方纔明白母親在擔心什麼,文玲的事情很少人知道,可是一旦泄露出去,勢必讓父親的一些老戰友義憤填膺,或許因此而對文家產生怨念,這顯然是母親所不願見到的。
馮玉梅道:“我剛剛聽說文玲出了車禍,也已經被送回北京!”
杜天野微微一怔,自從父親死後,他一直陷入自責中,並沒有關注文玲的事情,想不到她也遭遇了意外。
馮玉梅道:“天野,算了吧,這件事就此了結!答應我好嗎?”
杜天野望着母親充滿期待的眼神,終於重重點了點頭。
張揚接到杜天野電話的時候正在機場送何歆顏登機,她要去北京給化妝品做代言,張揚讓她順便去參加杜山魁的追悼會,幫自己送個花圈過去。
何歆顏依依不捨的向張揚揮了揮手,走入登機口。女孩蛻變成女人之後,總會對她的男人產生難捨難離的依戀之情。
張揚一邊接通電話,一邊向何歆顏揮了揮手。
杜天野的聲音有些沙啞:“張揚,文玲怎麼回事?”
張揚道:“文夫人讓我跟着她,我也不知道她爲什麼要逃,結果一不小心她就撞上了大客車,命還在,不過又成植物人了,我幫她檢查過,這次比過去還要重一些,我無能爲力!”張揚先行一步堵住了杜天野可能提出的要求,他害怕杜天野再求他去救文玲,以他現在的內力根本沒可能救醒文玲,如果再用金針刺穴那一招,十有八九要把自己的這條命也搭進去。再說了,就算他有能力救文玲,他也不想救,文玲整個人透着一股詭異,張揚甚至懷疑,她和自己一樣是不是也從過去穿越而來,否則她怎麼可能會陰煞修羅掌?圍繞文玲一系列的事情充滿了神秘,張揚現在將過去發生的很多事和文玲一一聯繫了起來,不過,有一點他仍然想不通,文玲爲什麼要這樣做?做這些事對她究竟又有什麼好處?隨着文玲的重新沉睡,也許這些事永遠也得不到解答了。
杜天野這次並沒有要求張揚做什麼,他意識到張揚因爲文玲的事情,目前的處境也並不好,這件事肯定會對張揚和文家的關係造成極大的影響,在杜天野看來,張揚去找文玲理論十有八九是因爲他的緣故,杜天野內心中有些感動,他低聲道:“別想太多,事情一定會解決的。”
張揚道:“放心吧,我沒事,你還是好好把老爺子的喪事辦好!”
“嗯!”
張揚掛上電話,卻看到遠處一個人正看着自己,原來是江城第一服裝廠的廠長薛明。
薛明應林清紅的邀請剛從北京參加國際服裝節回來,一下飛機就看到了張揚,不過張揚剛纔在打電話,所以薛明並沒有打擾他。
等到張揚掛上電話,薛明方纔笑着向他走了過來:“張主任,用不着這麼隆重,還專門來接我!”他也是故意開玩笑的。
張揚當然不是來接他,笑道:“別自作多情了,我是送人!”
薛明道:“何歆顏吧!廣告明星啊!”
張揚這才知道他在一旁看了很久了,很陰險的笑了笑道:“有些話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說,小心我滅口啊!”
薛明哈哈大笑:“得!我什麼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