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對劉明的這番話相當的滿意,他微笑道:“私家偵探很有前途,要不我跟你一起幹得了!”
劉明苦笑道:“張主任,您別拿我開涮了,您是大才,這種見不得光的生意您是看不上的,我也就賺點小錢,對了,你知道嗎,風度酒吧又開業了!”
張揚道:“老闆娘還是林鈺文?”
劉明點了點頭道:“還是她!我去玩過兩次,不過沒見到王學海出現過。”
張揚雖然和林鈺文接觸不多,可也知道這個女人很不簡單,上次顧明健的事情之後,林鈺文應該會和王學海劃清界限,至少在表面上不會繼續來往。
劉明又道:“蔡旭東辭職了,和他朋友開了家醫療器械公司,離我的偵探社不遠。”
張揚笑道:“他老爺子是衛生部長,他做醫療器械,肯定生意盈門,財源滾滾!”
劉明道:“有好頭腦不如有個好爹!這幫太子爺都是含着金鑰匙來到世上的!”說完這句話他不由得想起張揚也是文副總理的乾兒子,人家也算得上太子黨。
張揚從不以太子黨自居,他認爲今天自己擁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拼搏得來的,這樣纔有成就感,他向劉明要了蔡旭東的地址,說到底蔡旭東還是欠他一份大人情,有機會要去拜訪拜訪他。
第二天一早張揚驅車去接了羅慧寧,然後又去香山接了天池先生,老先生見到張揚也高興得很。
他們去釣魚的地方是密雲東南的水庫,張揚爲了這次釣魚專門買了全套釣具。
天池先生拿着釣竿一個人走到遠處獨自垂釣,遠遠望去白鬚隨着晨風輕輕飄拂,老先生氣定神閒,充滿仙風道骨的味道。
羅慧寧也選了個位置坐下。
張揚對釣魚不甚精通,他又是個坐不住的性子,才坐了半個小時,看到一條魚都不上鉤,乾脆去一旁的小山上溜達,在山上轉了一圈,發現了幾隻斑鳩,他利用石子將斑鳩射了下來,感覺最近功力在不斷恢復,彈指神通已經可以隨心所欲的施展出來。
張揚拎着幾隻斑鳩回到水庫,看到羅慧寧已經釣上了幾條魚,天池先生卻一無所獲。
張揚湊到天池先生面前,好奇的看了看他。
天池先生笑道:“我不會釣魚,可是我喜歡釣魚時候的那種心境!”
張揚道:“先生的心境是不是很期待啊?”
天池先生笑道:“期待什麼?”
“期待魚兒上鉤!”
天池先生道:“我雖然不是姜太公,可我也有幾分他的心態!”
張揚道:“先生用得是直鉤?”
天池先生白眉一動,漁浮忽然沉了下去,魚線瞬間被扯得筆直,魚竿彎曲如弓。
張揚驚喜道:“上鉤了!”
天池先生來回牽拉,那魚兒終於露出背脊,竟然是一條紅色的鯉魚,陽光之下,魚鱗發出片片金光,張揚慌忙去拿抄網。天池先生卻道:“不急,不急,順其自然的好!”
就這樣,一人一魚足足對峙了一個小時方纔將魚兒牽拉上來,張揚早已失去了耐性,天池先生將那一尾足有五斤重的大紅鯉魚放入水桶之中。
張揚湊上來用手指撥弄了一下魚頭道:“個兒不小,中午可以大快朵頤了。”
天池先生道:“我想帶回去放在我魚池裡養着!”
羅慧寧那邊又釣上來兩條,想不到她居然是一個垂釣高手。
遠處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過來,遠遠笑道:“文夫人來了!”
羅慧寧向那男子點了點頭:“何老闆,最近又蒐集了什麼好東西?”
那男子叫何長安,是國內屈指可數的建築商,這次釣魚就是他安排的,他穿着洗的有些發白的深藍色中山裝,褲子也是普普通通的牛仔褲,一雙大頭皮鞋,橫豎都看不出一位超級富商的模樣,這和他低調的爲人有關,他和文副總理關係很好,兩人相識於年輕之時,一直到現在都保持着深篤的友情。
何長安和天池先生也認識,笑着湊到水桶邊看了看:“這條鯉魚不錯,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我看此魚絕非凡品!”
羅慧寧打趣道:“你對這條魚這麼感興趣,乾脆讓先生讓給你!”
何長安笑道:“君子不奪人所愛!”他直起腰,主動向張揚伸出手去:“你一定是張揚了,我叫何長安!”
羅慧寧介紹道:“張揚,這是你何叔叔!”
張揚明白,羅慧寧開口讓自己叫他叔叔,證明此人肯定有着相當的能量,張揚微笑着和何長安握了握手。
何長安看到張揚沒釣魚,知道他對此不感興趣,又看到張揚抓到的那幾只斑鳩,不由得好奇道:“這鳥兒怎麼打下來的?”
張揚總不能說自己用彈指神通將斑鳩打下來的,靈機一動道:“我用彈弓打得!”
何長安嘖嘖讚道:“真是好眼力!”他邀請張揚和他一起去後山打獵。
何長安也是射擊高手,可當張揚拿起獵槍,他方纔知道什麼叫百發百中,張揚瞄準了前方奔跑的梅花鹿,一槍就將梅花鹿放到在地。他有些奇怪道:“這山並不大,怎麼這麼多的野味?”
何長安笑道:“這座山我圈起來了,梅花鹿是我讓人放出來的,這些鹿都是養殖,比不得野生,反應要遲鈍一些。”
張揚笑道:“難怪這麼好打!”心中對何長安這個人開始重新估量,何長安打獵的做派像極了古代的皇上,看來他很有錢。
他們中午去了北國山莊,這北國山莊也是何長安的產業,門頭上的四個大字還是天池先生親筆所書。北國山莊的前院之中堆放着大量的石雕木雕,這些全都是何長安新近在皖南收購而來的,天池先生對其中的兩塊木雕很感興趣,何長安當即就表示送給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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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慧寧欣賞着精美的石雕,不禁感嘆道:“何老闆,你的品味是越來越高了,這些石雕木雕全都是不可多得的藝術品,價值不可估量。”
何長安道:“我在皖南農村收來得,沒花多少錢,老百姓還沒有這個意識,這些東西放在他們那裡不懂得珍惜,破壞相當嚴重,我花錢買來,找專家歸類修復,價值較高的我捐獻給國家,普通的留給自己玩耍。”
天池先生道:“小何的風格很高嘛!”
何長安道:“我還新買了一些古舊傢俱,先生幫我鑑賞一下!”
天池先生欣然點頭,何長安帶着他們來到儲存傢俱的地方,他蒐集的傢俱很多,從明清到民國幾乎什麼樣式都有,張揚對一張大牀很感興趣,在光潔的牀面上摸了摸,心說這牀足夠寬大,就算多幾個人躺上去也無妨。、誰也不知道這廝打得什麼主意,何長安看到他對那張牀感興趣,笑着介紹道:“這是民國時候的東西,主人躺在上面抽鴉片的,也算是一個時代特有的產物吧。”
張揚這纔想起難怪這麼熟悉,自己在電影上曾經見過。
何長安極其大方,看到張揚喜歡,微笑道:“喜歡,我就將這張牀送給你!”
羅慧寧慌忙阻止道:“那怎麼成,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可以說送就送!”
何長安笑道:“沒多少錢!”
張揚擺了擺手道:“何叔叔,您別跟我客氣,我就是好奇,您要是真送給我,我也沒工夫躺在上面,還是席夢思舒服,您要是真想送我東西,等我結婚的時候,再送我套傢俱得了!”他只是說笑罷了。
想不到何長安居然很認真,笑道:“傢俱房子都算我的,咱們可說定了!”
張揚明白人家這麼慷慨全都是看在文國權夫婦面子上,自己和他萍水相逢,又是第一次認識,沒理由對自己那麼大方。
何長安的收場不僅僅限於這些,除此以外他還收藏了大量的瓷器和名人字畫,這座北國山莊就像一個民間博物館。
張揚粗略的估計了一下,單單是何長安的這些收場至少要值幾個億,此人的富有難以估量,望着穿着普普通通的何長安侃侃而談,張揚暗自讚歎,人家這纔是低調。
午飯之後,何長安又帶他們欣賞了自己的一些玉器收藏,送給羅慧寧一對和田墨玉鎮紙,張揚這邊也沒有落空,何長安給了他一塊上好的和田籽料,雖然沒有雕刻,單單是這塊玉價值就在萬元以上。
張揚本想客氣客氣,羅慧寧讓他收下,於是張揚也心安理得的收起。
天池先生臨走之時,何長安向他求字,天池先生笑道:“我的字你有不少了,今天我的狀態也寫不出什麼好字,我給你介紹一位大家!”他笑眯眯向張揚招了招手。
何長安對張揚缺乏瞭解,他的隨和客氣是衝着文國權夫婦的面子,目前對張揚的唯一認知就是,這小子的槍法不錯。聽說天池先生讓他寫字,心中感到有些失落,他是不指望張揚能寫出什麼好字,與其張揚寫還不如羅慧寧寫,至少人家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不過何長安這個人藏得很深,他就算心裡有些不屑,可表面上仍然表現的相當高興,以羅慧寧的修爲都猜不到他心中所想。
何長安還專門取出了他收藏的一套硯臺,這硯臺當年是乾隆皇帝使用過的端硯,筆墨紙張也全都是他買來的珍品,面子上何長安做得很足。
這種人又怎能不讓人生出好感,張揚對何長安的印象很好,無論人家是看在誰的面子上,做人這麼慷慨,做人能裝到這個份上,已經很難的。
這正是何長安的高明之處,即使是在和文國權這位副總理相處的時候,他少有表現出獻媚和巴結,讓別人感到你對他的尊重有很多種方式,我能夠這樣對待你的乾兒子,我對你的尊敬更是不言而喻。
羅慧寧親自爲張揚磨墨,何長安由此看出羅慧寧對這個乾兒子不是一般的疼愛。
張揚捻起羊毫,淡然道:“何叔叔想寫什麼?”
何長安想了想道:“藍田美玉生紫煙!”
張揚飽蘸濃墨之後,揮毫潑墨,在宣紙之上筆走龍蛇,七個大字一氣呵成,行雲流水毫無淤滯。
何長安開始的時候還不以爲然,可當張揚寫下第一個字的時候,他的目光就粘滯在紙上,隨着一個個字體躍然紙上,他的表情從震驚旋即又變成一種驚喜,到張揚寫完,他已經激動地雙手握在一起,直到張揚將羊毫放下,他方纔從心底叫出一個好來!何長安是真沒有想到張揚的一手字竟然寫得如此高妙,自己剛纔真是小看了他。想想真是慚愧,天池先生何等風骨,他推薦的人豈會有錯。
天池先生笑眯眯望着何長安道:“滿意嗎?”
何長安連連點頭。
天池先生道:“張揚年輕,他的字充滿陽剛之氣,昂揚向上,一往無前,你表面上與世無爭,可身在商場,胸懷好勝之心,所以他的字更符合你的脾胃!”
張揚笑道:“先生是在批評我寫字殺伐氣太重!”
天池先生笑道:“過去我曾經以爲書法之道渾然天成,可現在看來,還是各有風骨的好!”
羅慧寧微笑道:“先生所說的境界我恐怕是無法參悟了!”
何長安得了張揚那幅字心中開心不已,專門找張揚要了聯繫方式,攀交之心已經十分的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