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野道:“小蘇,你媽媽身體怎麼樣?”
蘇媛媛道:“時好時壞,老是頭疼!”
杜天野道:“改天讓張揚過去幫她看看,他一手祖傳的針法很好,專治頭疼。”杜天野是少數知道張揚醫術的人。
蘇媛媛半信半疑道:“他還會看病?我不信!”
“人不可貌相嘛!”
蘇媛媛道:“我還以爲他只會打人呢!”
一句話引得杜天野又笑了起來,張揚在江城的口碑的確不怎麼樣,可這次中央臺的正面報道對他應該有些好處,至少起到了轉移視線的作用。
蘇媛媛環視客廳道:“杜書記,你悶不悶啊?”
杜天野道:“習慣了!”他忽然意識到每次蘇媛媛來的時候,他的心情都很愉悅,可以暫時忘記官場上的勾心鬥角,他可以暢快淋漓的笑出聲來,他就像個年輕人一樣,其實他並不老,可他卻感覺自己最近老得很厲害。
蘇媛媛道:“杜書記,我覺着你越來越不愛說話了,是不是所有當大官的都這樣?”
杜天野道:“可能是平時的公務太忙,開會開得太多,開會的時候始終都是我一個人在說,所以下班回家就不想說話。”
蘇媛媛脫口道:“那誰要是嫁給你多鬱悶呢!”說完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吐了吐舌頭道:“對不起,我瞎說八道!”
杜天野笑了笑,他緩緩放下茶杯道:“多數人都想改變周圍的環境,可到最後都是被環境所改變。”
蘇媛媛道:“我感覺你心裡壓得事情太多,其實你應該定期放鬆一下,休息的時候出去走一走,到處看一看,這樣既可以起到放鬆的作用,又能夠體察民情,何樂而不爲呢?”
杜天野道:“我經常出去啊,明天一早我就去清檯山!”
“清檯山?哇!春天的清檯山一定很美的,我跟你一起去吧?”蘇媛媛是鼓足了勇氣說出這句話的。
杜天野猶豫了一下,居然點了點頭:“好啊!”
這個週末的夜晚對張揚來說是美妙和幸福的,他喝了不少酒,這是他的慶祝方式之一,顧佳彤載着他回到秋霞湖別墅,仍然處在興奮狀態的張揚開始了他的第二輪慶祝,這次的慶祝就要顧佳彤密切配合了。
顧大小姐雖然內功小有所成,體質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仍然禁不住這廝的折騰,終於求饒道:“你今兒怎麼這麼興奮?”
張大官人感嘆道:“沉冤得雪啊!”
顧佳彤格格笑着,兩條美腿常春藤一樣纏住了他的雙腿,手臂抱緊了他,纏住他不讓他動作,柔聲道:“人家吃不消了……”
張揚輕吻她的耳珠,抓住她的雙手將她的手臂壓了下去:“我發現我是個容易衝動的人!”
“我早就發現了!”
“什麼時候?”
“從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
“你第一眼見我時,對我有什麼感覺?”
顧佳彤的嬌軀在張揚的動作下抖動這,她咬着櫻脣,媚眼如絲,死命抱住張揚,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過了好久顧佳彤方纔嬌滴滴道:“你不是個好東西!”
張大官人壞壞的笑了笑,然後因顧佳彤的這句話對她進行了一番暴風驟雨般的懲罰。
風雨過後的顧佳彤美眸悽迷,嬌軀酥軟,一動不動的伏在張揚的懷中,連話都懶得說了。
張揚輕輕撫摸她的秀髮,低聲道:“我在想我的事情會不會給杜天野帶來麻煩啊?”
顧佳彤很討厭他在這種時候提起外人,伸出手惡作劇的在他兩腿之間捏了一把。卻覺察到張揚又有了反應,嚇得慌忙將手抽了回來,向一旁挪動了一下:“怕什麼?中央臺都已經給你正名了,這件事的性質是捍衛國家利益,你是正面人物,換句話來說,杜天野爲你出頭也是理所當然。”
張揚道:“你爸快退了吧?”
顧佳彤點了點頭道:“還有三個月!”
張揚算了算:“不到一百天了!”他展開手臂,顧佳彤枕在他的手臂之上,輕聲道:“我爸這次退下來的意思很堅決,他打算去老家西樵去住!”
張揚道:“可能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官真的厭煩了!”
顧佳彤道:“做官容易,可是做好官卻很難,往往人們都看到做官表面上的風光,誰知道背後要付出多少的努力和辛苦!”
張揚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在顧佳彤的心中她的父親無疑是一個好官,張揚也這麼看,顧允知主政平海這麼多年,平海的發展有目共睹,而且顧允知爲人清廉,大公無私。
張揚又想到了宋懷明,宋懷明因爲出國考察並不在平海,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宋懷明將成爲未來平海的掌門人,他和顧允知一樣,都保持着清廉簡樸的作風,不過宋懷明的施政方針更爲嚴格,他看重法制,和顧允知的重點發展平海南部地區,以區域帶動全省的方針不同,宋懷明注重均衡發展,他提出重點發展平海北部經濟,以江城爲中心形成新的區域發展熱點,在短時間內改變北貧南富的現象,縮短南北差距。
顧佳彤看到張揚沉思不語,用手指輕輕撫摸他的胸膛道:“想什麼?”
張揚道:“我在想,顧書記退下來之前我這個副處能不能夠轉正!”
顧佳彤笑了起來,她知道張揚是故意這麼說,他很少借用父親的力量,顧佳彤小聲道:“其實你並不需要我爸幫你!”
張揚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宋懷明纔是自己的未來岳父,張揚道:“我就是這麼一說,其實我誰都不想讓幫,我就不信憑着自己的本事混不出一個人樣來。“顧佳彤格格笑道:“你在我心中最最厲害!”
張大官人道:“那是,我屬於那種看着好看,用着好用,用過說好的,這就是有口皆碑!”
顧佳彤啐道:“大言不慚!”
“不信?要不,你再感受感受?”
“不要……”
蘇媛媛和杜天野約定第二天五點半出發,她激動地徹夜未眠,一早就起來了,五點鐘就來到約好的公車站臺前等着,春寒料峭,偏偏又起了風,大清早站在風裡的感覺可不好受,可蘇媛媛的心裡是火熱的,她一邊跺腳一邊向馬路上張望着。
杜天野五點半的時候準時開車到來,推開車門,笑道:“這麼早啊?”
蘇媛媛可憐兮兮道:“害怕你把我忘了!”
杜天野哈哈大笑:“我答應過的事情就不會忘記!”他看了看時間:“咱們爭取七點爬山!”
蘇媛媛今天特地穿了全身的運動裝,看起來就像一個運動員,可到了爬山的時候,她的體力就有些不濟了。杜天野不得不停下來讓她休息,杜天野微笑道:“你平時缺乏鍛鍊!”
蘇媛媛一邊喘氣一邊擺着手,坐在大石頭上歇了一會兒方纔道:“杜書記,你還說自己年紀大了……”
杜天野笑道:“人想要保持青春就得堅持運動。”
蘇媛媛道:“那你下次運動的時候叫着我!”
杜天野微笑不語,他覺察到蘇媛媛話後的意思。
蘇媛媛並沒有得到杜天野的迴應,美眸之中不禁流露出些許的失落。
杜天野指向青雲峰的方向:“咱們要爬到峰頂,到了峰頂你才能夠感到一覽衆山小的感覺。”
蘇媛媛歇了一會兒感覺體力恢復了一些,起身道:“走,繼續爬山!”
“不休息了?”
蘇媛媛搖了搖頭道:“我不能拖杜書記的後腿!”
對陳崇山來說,他的清晨和清檯山一起甦醒,最近幾乎每個週日,杜天野都會過來看他,他天不亮就起來了,去山上打兩隻山雞,給兒子做頓豐盛的午餐。
陳崇山的收穫頗豐,打了三隻山雞,一隻野兔,回來的路上經過杜鵑坡,這兒本來已經開發了,可安家的投資款無法到位,從去年年底就停工了,可今天卻有十多個人正在那裡,他們拿着各種各樣的測繪儀器,似乎在考察着什麼。
陳崇山有些好奇的走了過去,還沒等他靠近,一個穿着藍色中山裝的人就呵斥道:“老頭,你幹什麼?”
陳崇山冷冷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纔對!”
那男子走了過來:“我們是市勘探隊的,在這裡執行工作,你趕緊走,別在這兒影響我們的工作!”
陳崇山覺着這幫人十分可疑,濃眉緊鎖,一臉嚴峻道:“清檯山是市裡重點景區工程,你們在這裡搞勘探,我沒聽說過,證件呢?拿出來給我看看!“幾名男子對望了一眼,還是那名身穿中山裝的男子拿出一個綠本本向陳崇山晃了晃,然後道:“這清檯山真是窮山惡水潑婦刁民!算了,咱們是給國家打工,別這麼賣力,走,歇着去!”
一羣人罵罵咧咧的走了。
陳崇山覺着很奇怪,可在現場也沒看到太多可疑的地方,再看那羣人並沒有在山上逗留,徑直向山下去了。
陳崇山把獵槍背好,看到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向自己的方向走來,男的是杜天野,女孩子陳崇山不認識,很年輕很漂亮,在陳崇山的記憶裡,杜天野還是第一次帶女孩子上山,他對文玲的事情十分清楚,瞭解文玲帶給兒子的傷害,如今看到兒子帶女孩子過來,難以形容心中的喜悅,可陳崇山表面上並沒有流露出太多的驚喜,微笑道:“天野來了!”
杜天野叫了聲陳叔,雖然他和陳崇山都明白彼此間的關係,可是誰都沒有捅破這最後一層窗戶紙。
蘇媛媛很禮貌的叫了聲陳叔叔。
杜天野走過去幫着陳崇山拿獵物,陳崇山道:“我估摸着你今天要來,所以早起去打獵,收穫還不錯!”
杜天野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杜鵑坡。
陳崇山道:“停工好一陣了,過去說在這兒要建遊客休息處,挖得一片狼藉,缺錢就停在那裡了,早知道這樣,清檯山還不如不開發。”
杜天野明白陳崇山爲什麼會發出這樣的感慨,也皺了皺眉頭道:“清檯山的旅遊開發一直都是春陽縣具體主管,安家的那筆投資遲遲不能到位,是開發受阻的主要原因,不過這件事應該很快能夠得到解決。”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知道安語晨利用股權換取內地投資權,而且安語晨也表示安家在江城的投資不會有任何變化。
經過紫霞觀的時候,杜天野帶着蘇媛媛進去轉了一圈,老道士李信義不在,一道早就到後山採茶去了。
來到陳崇山的石屋,陳崇山已經燒開水將山雞褪好毛,野兔也剝好了。聽聞老道士不再,陳崇山不禁笑道:“看來只能我動手給你們做飯了!”
蘇媛媛主動請纓道:“陳叔叔,我來吧,你和杜書記聊天!”
陳崇山笑着點了點頭,望着蘇媛媛走入廚房,陳崇山小聲向杜天野道:“小蘇是你的……”
杜天野害怕被他誤會,慌忙將蘇媛媛和自己的關係介紹了一下。
陳崇山笑道:“我看這孩子倒是不錯!”
杜天野當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笑道:“我現在單單江城的政務都忙不過來,哪裡顧得上考慮其他!”
“話也不能這麼說,你今年都四十歲了,個人問題也該解決了,總不能當新中國第一個打光棍的市委書記?”
杜天野聽他說得有趣也不禁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