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源來到停車場正準備上車的時候,看到吳明向他走了過來,滿臉欣喜道:“孔部長,這麼巧啊!”
孔源看了吳明一眼,這話一聽就是沒話找話,巧什麼?大家都到南國山莊來喝喜酒,在這兒遇到實屬正常,孔源這個人有個特點,對待下級和藹可親,那是對女幹部,可換成男幹部就不是這個樣子了,如果不是張立蘭幫着說過幾句好話,他纔不會爲吳明出力,後來常頌跟他炒了一架之後,孔源心裡的天平才徹底傾向了吳明。孔源點了點頭道:“巧啊,一起喝喜酒巧的很啊!”這話充滿着譏俏的味道。
吳明笑得有些尷尬,他雖然已經是嵐山市市委副書*記,眼看就要成爲嵐山市委書*記,可在孔源面前,他只是一個等待提拔的幹部,人家態度傲慢也是應該的,他不敢生氣“甚至不敢有絲毫的不高興。
吳明道:“孔部長,我這次來給您帶了些秋茶。”
孔源道:“不用這麼麻煩,我對喝茶也沒什麼興趣,小吳啊,以後要好好幹,不要辜負組織上對你的期望。”
普普通通的一句話什麼都沒有點明,可卻讓吳明激動了半天,組織部長能夠說出這番話,等於婉轉的暗示了他已經被選定爲嵐山市委書記,吳明點了點頭道:“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絕不會辜負黨和組織對我的期望。”
孔源望着吳明的一身運堊動服,忍不住提醒他道:“身爲一個領導幹部,也要注意點外在形象!”
吳明這纔想起自己走得急,連衣服都忘了換過來了,忍不住在心底又罵了張揚幾句。
孔源說完那句話就走了,吳明在原地站着,目送孔源的汽車離去,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低頭看了看自己穿的這身運堊動服”想起張揚那張嬉皮笑臉的面孔,吳明最終還是放棄了找他換衣服的打算,自認倒黴吧,懶得跟那無賴一般計較。
他看到喬振樑一家走了過來,吳明臉上堆着笑,準備迎上去,可喬書*記似乎沒看到他,直接上了汽車,吳明的腳步於是停留在半路。
喬振樑並非沒有看到吳明,剛纔吳明和孔源說話的情景他都看到了,來到車內,看到女兒喬夢娛手中的捧花,不由得笑道:“花很漂亮啊”今天沒有白來!”
喬夢緩笑了笑道:“湊巧罷了,回頭插起來!”
喬振樑望着外面的吳明,心中暗自忖道,吳明和孔源很熟嗎?自己怎麼沒有聽說這層關係?
妻子孟傳美道:“振樑,剛纔我和夢媛說好了,明天她陪我去濟慈庵清修。
喬振樑皺了皺眉頭,妻子對佛學的沉迷他是清楚的,幾乎每年她都會抽時間去濟慈庵清修,做些功課,可帶女兒過去他並不贊成。
喬振樑道:“夢緩還有生意,拋得下嗎?”
喬夢緩道:“匯通已經上了軌道,我在不在公司都是一樣,更何況手機可以遙控指揮,我想陪着媽媽一起過去,順便散散心。”
喬振樑沒說話,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之上”雖然女兒沒說,可是他知道許嘉勇的死對她還是一個刺激,藉着這個機會放鬆一下心情也好,他的目光又落在女兒手中的那束棒花上,想起婚禮上的一幕,當時女兒和張揚一起得到捧花,不知是巧合呢還是真的另有緣由?
女兒感情上的事情讓喬振樑頭疼不已”他不喜歡許嘉勇,從一開始許嘉勇和女兒相戀起就看出許嘉勇抱有目的,喬振樑當然不想女兒嫁給一個動機不純的人。現在許嘉勇已經死了,女兒和他之間的感情終於能夠告一段落,可今天婚禮之上,張揚卻突然冒了出來,女兒該不會和他產生感情吧?喬振樑想到這裡不覺菩笑起來,爲人父母者,真是操不夠的心。
張揚填飽了肚子,拿着vi口卡開了間房,順便又訂了晚上的一桌飯,任文斌送給他的這張卡真是方便。張揚離開餐廳前往自己房間的時候,正遇到南國山莊的經理任文斌。
任文斌看到張揚,馬上笑着迎了上來:“張市長,剛纔就看到你了,不過看到你一直忙,沒好意思打擾你。”
張揚道:“人家結婚,忙的也該是新娘新郎,我是瞎忙!”
任文斌道:“晚上別走了,回頭我讓餐廳準備一頓飯,咱們一起喝兩杯。”
張揚笑着揚起了那張vip卡:“我已經定過了,晚上請了幾個朋友。”
任文斌呵呵笑了起來,他好奇道:“都有誰啊?”
張揚道:“豐裕集團的樑成龍、望江樓的袁波、萬里汽修的餘川……”
聽到是這些人過來,任文斌不禁笑道:“不少都是我的熟人,晚上我過去給你們敬酒。”
張揚道:“別介啊,我正打算去請你,誰曾想就在這兒遇上了,晚上你一定要過來。”說完他自己都不好意識的笑了起來:“任經理,我這算不算是借花獻佛啊?”
任文斌大笑道:“你選南國山莊請客是看得起我,這樣吧,晚上我來安排,客還是你請,一定讓所有客人吃得滿意而歸。”
張揚道:“跟廚子說,千萬別弄中午喜酒那套菜,都吃膩了。”
任文斌笑道:“放心,肯定比中午好。“說完他也覺着有些不妥,中午可是省紀委書*記閨女的喜宴,這話要是傳出去,曾來州十有八九要找他晦氣。其實這頓喜宴已經是賠本在做了。
張揚道:“我去洗個澡,休息會兒,晚上出來!”
他走了兩步又想起一件事:“任經理,你跟嵐山吳副書*記很熟吧?”
任文斌點了點頭道:“還算不錯!”
張揚道:“這身衣服我是借他的,回頭換下來,你讓人給乾洗乾洗還給他!”
任文斌道:他沒走啊,就住在西區b18,怎麼你不知道……”
張揚心中暗罵,吳明啊吳明,你他媽一句真話都沒有,他笑了笑,向任文斌揮了揮手”來到前臺,張揚讓人家把房間調換到西區b16,這裡是木屋休閒區,和吳明所在的木屋緊鄰着。
張揚來到木屋前的時候正看到吳明從房內出來,吳明壓根沒想到會遇到他,望着張揚,他不由得有些錯愕。
張大官人卻是有備而來,笑眯眯道:“,吳副書*記,你不是回嵐山了嗎……”不等吳明說話,他又道:“我知道了,你是捨不得這身衣服,等等啊,我洗完澡,馬上脫給你……”
吳明真是哭笑不得,都說冤家路窄,今兒怎麼總是遇到他啊,吳明道:“我都出門了,忽然想起落了東西在酒店,所以纔回來拿。……”他拿定了主意,馬上就去前臺退房,說什麼不能跟這小子住在一起。
張揚道:“別介啊!我晚上請客,一起喝酒吧!”,吳明道:“工作忙,真的走不開……”
張揚這邊開了房門道:“你等等啊,我把衣服脫了,你順便帶走……”
吳明雖然對張揚避之不及,可既然遇到了也沒打算便宜他,自己那套西服好幾千呢,憑什麼便宜他!
反正吳明也不急着走,他笑道:“我去房間裡看會兒電視,你洗快點啊……”
張大官人點了點頭,進房去了。
吳明也回房等他,可坐等張揚不出來,右等他還不出來,吳明足足等了一個半小時,看看時間都已經四點半了,他不由得有些心急了,按理說一個大老爺們洗澡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他來到張揚門前敲了敲房門,敲了好一會兒,方纔聽到裡面拖鞋踢踢踏踏的聲音,張揚過來開了門,睡眼惺忸的看着他:“,吳副書*記,有事啊……”
吳明心裡這個氣啊,你他媽消遣人啊?即使在這種狀態下,吳明仍然保持着很好的風度,微笑着將張揚的那身運堊動服遞了過去:“你的衣服……”他把運堊動衣疊得闆闆整整的。
張揚看到運堊動衣這纔像想起了什麼,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笑道:“你看我這記性,剛纔洗完澡就睡着了,把這茬事兒給忘了,抱歉,抱歉……”
吳明嘴上道:“你今天給華昭幫忙太累了,是該好好歇歇……”心中已經把張揚罵了個八百遍。
張揚將牀頭櫃上團成一團的西服遞給吳明,吳明一看,內心這個鬱悶吶,這廝什麼人啊,借人東西這麼不知道愛惜,更可氣的是,西服不但被他弄皺了,上面還印着不少的油印,顯然他吃飯的時候把西服當成餐巾紙用了。吳明抱起自己的衣服轉身就走,心裡有氣,連告辭都忘了。
張揚叫住他:“吳副書*記,還有鞋子呢……”
吳明接過他遞來的鞋子,點了點頭道:“我走了啊!”,張揚微笑道:“走好,不送了……”
吳明把房間退了,出門上了自己的汽車,越想越是窩火,今天張揚根本就是想消遣自己來着,躺在座椅上生了會悶氣,他忽然想起了張立蘭”拿起手機給她打了個電話。
張立蘭接到吳明的電話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喜,輕聲道:“,喜酒喝完了……”
吳明道:“今天我遇到孔部長了!”,張立蘭道:“曾書*記的女兒結婚,他去喝喜酒很正常啊……”
吳明道:“那個……省裡什麼時候下文啊……”
張立蘭的心情好象不是太好:“省裡什麼時候下文我怎麼知道……”
吳明馬上覺察到張立蘭的不悅,他意識到自己的問話可能傷及到張立蘭了,慌忙岔開話題道:“蘭姐,我想你了,今晚方便出來嗎……”
張立蘭幾乎沒做什麼考慮就回絕了他:“不行,我晚上有事……”說完張立蘭就匆匆掛上了電話,張立蘭掛斷電話是有原因的,自從上次張揚暗示她和吳明之間的私情之後,張立蘭就處於深深地惶恐之中,她對張揚進行了一番瞭解,張揚是什麼人物,她現在已經越來越清楚,張揚之所以沒有揭發她和吳明的事情,並不代表張揚會放過他們,也許張揚認爲這張王牌還沒有到使用的時候,這件事已經成爲一顆定時炸彈,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爆炸,張立蘭很害怕,從那時起,她就留下了心理陰影,她害怕她和吳明之間的事情曝光,如果真的那樣,她的事業她的家庭全都完了,人都是自私的,發生那件事之後,張立蘭發現”自己對吳明的感情遠沒有那麼深,吳明和她不可能有結果,吳明不可能娶她,就算吳明願意娶她,她也不可能犧牲家庭和吳明在一起。
張立蘭的態度讓吳明感到相當的不悅,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張立蘭的翅膀硬了,有了孔源當靠山”張立蘭已經不把他放在眼裡了,最近對他的態度已經越來越冷淡,吳明並非是沒有張立蘭就活不下去,可現在張立蘭對他很有用,如果不是張立蘭的幫忙,孔源又怎麼肯爲他出力,想起今天孔源的那句話,吳明心底的希望又增加了許多,他自認爲是個有耐性的人,可這次省裡的辦事效率也太低了吧,周武陽的繼任人選這麼難選?難道又生出了什麼變敵?吳明坐在車裡思前想後,內心不由得又忐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