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8. 老同學見面
“施總，這個人不能用啊！”
人事部長道：“咱們公司員工學歷基本都是本科以上的，碩士生佔了60%，學歷太低了！”
施雅顏說道：“咱們公司創始人葉董事長還是大專學歷呢，重學歷，而不唯學歷，最終還是要看他的綜合素質。”
“沒錯！”人事部長道：“咱們是一箇中醫藥公司，他倒是藥學專業，但是，我找了生產部門的幾個人問了他幾個問題，他的專業素質很差。幾乎全部驢頭不對馬嘴！”
“行政部門也可以啊！”施雅顏道：“行政工作，他不能勝任嗎？”
人事部長道：“咱們人事部，和全國最大的幾個招聘公司、獵頭公司的關係都很好，可以說，想了解一個員工的情況，非常簡單。我打了獵頭公司的電話詢問了他的情況，他簡歷造假了，並沒有上面所說的在世界五百強公司工作過的經驗。事實上，他當過超市理貨員，網吧網管，後來被人介紹到一個公司公關部門工作，管理官方微博。月薪五千塊，也算是邁入了白領階層了，但是好景不長，他和人在網上掐架，利用官方微博的身份和人對罵，還被客戶投訴了。丟失了來之不易的工作……”
“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我等會給你消息！”施雅顏說道。
等人事部長出了辦公室，施雅顏轉頭對葉凡攤了攤手，道：“看來不行啊，他根本就是不堪大任，要不，給他一個保潔的工作？”
“行吧。”葉凡點了點頭，道：“就讓他當保潔吧。他需要鍛鍊，如果鍛鍊得成功的話，直接把他帶到索多尼。但是工資不能開少了，按照儲備人才來算吧！”
“儲備人才，都是年薪十多萬啊，他一個保潔，拿那麼多工資，別的員工會怎麼看？”施雅顏不解地道。
“就網開一面一次吧！”葉凡笑了笑道：“我真的沒多少朋友了，他願意求到我門上，還記得我，就夠了！”
“好吧，我親自和他談一談！“見葉凡這麼堅持，施雅顏也沒轍。
事實上，她也理解葉凡的心態，被康老、葉浩天他們背叛過一次後，他對友情非常看重，但一個人一旦背叛，他肯定又會瘋狂報復。簡而言之，他現在的性格要比原來極端得多。
施雅顏打了給人事部打了一個電話，片刻後，趙鋼鏰進來了，施雅顏微笑道：“趙先生，既然您是葉凡的朋友，我們當然會多多照顧的。經過我和人事部門商量，結合你的工作經驗，我們想讓您擔任後勤職務？”
“可以，謝謝了！”趙鋼鏰喜出望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點頭哈腰地道。
事實上，趙鋼鏰已經三個月沒有工作了，現在方便麪都吃不起，只能吃清水煮掛麪，拌個老乾媽都算是開葷了。後勤工作，瞧自己和葉凡這關係，怎麼着也得後勤部副部長吧？
“你目前先負責幾個樓道的保潔工作吧，去後勤中心領拖把、抹布，立刻上任。”施雅顏淡淡地說完，故意頓了一頓，等待趙鋼鏰的反應。
“你不是開玩笑吧？”趙鋼鏰愣了一愣，旋即臉色憋得通紅，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顯然，趙鋼鏰同學憤怒了。
“不是，我是認真的。”施雅顏的語氣很平靜。
“保潔？你竟然讓我當保潔？你是不是瘋了？打發要飯的呢，這是？”趙鋼鏰氣得火冒三丈，瞬間暴跳如雷。
“你當過超市理貨員，網吧網管，這些工作和保潔差不多啊！”施雅顏決定壓一壓他的銳氣，當然也是在考驗他。
被戳穿了面具，趙鋼鏰又羞又怒，臉色憋得通紅，他強壓怒火，帶着幾分傲然，矜持地道：“不怕告訴你，我和你們董事長可是好兄弟，在大學的時候，他還靠我才能拿到助學金呢！可以說，沒有我幫忙，就沒有他的今天，甚至大學他都沒有辦法讀完！你這麼安排我的工作，葉凡知道嗎？他要是知道，恐怕你吃不了兜着走！”
葉凡不禁有點鬱悶了，趙鋼鏰也喜歡搞山頭主義，這種好事從來都給那些巴結討好他的同學。事實上當年葉凡從來沒有拿到過助學金，不僅沒有被他幫助過，甚至被他使過絆子。
“這就是我們葉董事長的意思……”施雅顏淡淡地道。
“你說的都是真的？”
趙鋼鏰大感意外，愣了半天，跺了跺腳，一扭頭就氣呼呼地往門外走去，道：“行行行，這小子真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白眼狼！我看錯他了！”
“趙先生您的意思是這份工作您不接受了？”施雅顏站起身來問道。
“大丈夫貧賤不能移，不食嗟來之食，我不爲五斗米而折腰！”
趙鋼鏰散發王霸之氣，叉着腰站在走廊，大手一揮，正氣凜然地拽文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我是有尊嚴滴！我是有人格滴！讓我保潔？你們也太小瞧人了！”
他這麼大聲嚷嚷，倒是引得不少工作人員走出辦公室遠遠觀看。
“找個人把他扔出去？”施雅顏聽着十分不悅。
“算了！”葉凡擺了擺手，道：“他就是發泄發泄而已！他嚷嚷完，也就算了！”
看不少人站在那裡圍觀，趙鋼鏰更是興奮，好像打了雞血一般，吐沫橫飛地大聲嚷嚷道：“哼，我將眼睜睜地看着你們國醫館完美謝幕，大廈傾倒！國醫館要完蛋了，葉凡涉黑你們知道嗎？他會遭到正義和公理的審判的！讓他給我威風？威風個雞毛！我想不久之後，大家都會等到這一天的！”
“看什麼看？沒見過我這麼帥的帥哥啊？”
趙鋼鏰嚷嚷了十多分鐘，也沒人出來搭理他，讓他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索然無味，對着幾個女白領冷聲厲喝了幾聲，如同得勝回還的將軍，邁着八字步出了國醫館總部大樓。
找工作失敗，趙鋼鏰垂頭喪氣地回到了住處。他住在尚海下只角的棚戶區，周圍環境很差，而且在地下室，陰暗潮溼。
一百平米的地下室，用三合板隔成了十幾個小隔間，一個房間還不到十平米。在這裡居住的，要麼是剛畢業的大學生，要麼是打工的，甚至還有形跡可疑穿着暴露的女性，不過，房租便宜，才五百塊錢，這也是趙鋼鏰在這裡唯一能承擔的住處了。
推開房間門，一股臭腳丫子氣和隔夜方便麪的餿味以及人體蛋白質的複雜氣息，撲面而來，能把人掀出一跟頭，不過，這一切對他來說已經習慣了。
“葉凡你算什麼玩意？哼，一點情面都不給！畜生！”他踢開地上的髒鞋子，把自己扔在牀上，開始玩手機。
打開手機扣扣，看自己的女神香香在，他很激動地發了一段：“香香，最近天氣熱了，注意防暑降溫，你體質弱，可以吃點麝香正氣丸。”
“呵呵。”香香的回答很簡短。
“最近還在網吧上班嗎？有空請你吃夜宵啊！”趙鋼鏰又打了一串字，發了過去。
“我去洗澡了！有空再聊！”香香的頭像變灰了。
女神不理會，趙鋼鏰悵然若失，隔壁傳來啪啪的可疑的響聲，趙鋼鏰拉過髒兮兮的被子，矇住腦袋，沉沉入睡。
剛剛睡了一個多小時，手機響了起來，趙鋼鏰氣得火冒三丈，罵了一句“媽蛋，還讓不讓睡個好覺了”，但一看來電人，立刻心神一陣激動，聲音變得溫柔無比地道：“香香，是你啊？有什麼事情嗎？”
“鋼鏰，你有時間嗎？我有點小忙需要你幫……”香香語氣清冷地說道。
但這話在趙鋼鏰聽來，幾乎就是天籟之音，渾身麻酥酥的舒坦，女神讓自己幫忙了，這意味着女神對自己的看重。他連忙說道：“有時間，有時間！大把的有時間！”
“那你趕緊過來，我在錦江小區。”香香的語氣，忽然帶了一點哭腔。
“香香，你怎麼了？”聽到女神的聲音不大對，趙鋼鏰很着急，女神沒有回答，他連忙道：“你彆着急，一切有你鋼鏰哥，在家等着我，我馬上就到了！”
趙鋼鏰換了一身不太發餿的衣服，衝到公用衛生間，弄了點涼水，把頭上支棱棱的頭髮弄熨帖了，然後馬不停蹄地衝出了棚戶區，來到了公交站牌前。
尚海是國際性大都市，雖然和女神在同一個城市，但他距離香香所在的小區挺遠，要先坐公交到地鐵站，再換乘地鐵，再坐公交。
公交遲遲不到，趙鋼鏰盤算了一下，覺得時間太久了，會讓女神等急的，看經過了一輛出租車，他一咬牙，伸手攔車。
出租車停下，趙鋼鏰趴在車門口問師傅，道：“師傅，到錦江小區多少錢？”
“我哪兒知道？阿拉得打表啊！”師傅是尚海人，出名的排外，看趙鋼鏰寒酸，不願意多搭理他，扔下一句話就不說話了。
“你估摸下嘛！”趙鋼鏰陪着笑說道。
“儂到底坐不坐？小赤佬，別耽誤我賺錢！”師傅霸氣側漏，不留情面地吼了起來。
“我坐，我坐！”趙鋼鏰不敢廢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