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革命的通病

剛回到金林大廈,高銖已經等在一樓大廳裡。

看見華強進來,遠遠的就站起來迎過來,“華醫生,找了你一上午了,你怎麼纔回來。”

“怎麼,你家老爺子見效果了?”華強竊笑道。

“他就是不見效果我也還得治療不是?”高銖笑道。

“哦,那就是他沒見效果,那好吧,你上樓來我再給你治療一次該就好利索了。”華強說罷轉身向電梯走去。

“不是,不是,他也見效果了,要你去二次治療呢,一起回家治療吧。”看華強不想去給老爺子治療的樣子,高銖忙堆笑道。

“哦,這樣,可我下午還要聽課呢,我們小地方的醫生出來學習一會不容易,總不能耽擱了。”華強一臉正經,四平八穩的說。

操,裝逼也不帶你這麼裝的,一個上午就沒見你在這聽課,這會要聽課了,明擺着是記恨着老爺子不信任你嘛,理由還編的這麼冠冕堂皇。高銖心裡暗暗鄙視了華強N遍,可表面上還得裝作很理解的樣子,誰讓他惹了這事呢,明知道老爺子不是好伺候的人,還偏偏將華強介紹過去給他看病。

“要不這樣,華醫生,等您下午散會後我再來接您,您等我回家一起吃飯。”看到高銖這幅樣子華強心裡直想笑,可又不能笑出來,本來他也不是難爲高大夫,看他這謙恭的樣子,怎麼忍心呢,只是想讓他將自己的這幅態度帶回去傳遞給嶽林風,讓他知道就是一個不被他信任的醫生也不是這麼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這些官老子,當醫生的時候也都是些官醫、御醫出身,哪知道地方小醫生的難處。看個病都得看人臉色。

“好吧,就下午,不過吃飯就免了。”華強很是裝逼的揮了揮手,走出幾步,又回頭看着高銖遠去的背影,引不住笑出聲來。

下午再去,嶽林風果然親切了很多,在華強的一再謙讓下還是被拉上了餐桌。

一頓豐盛的晚餐後,嶽林風終於談起華強的醫術,“對不起啊,小華,昨天怎麼也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本事,你是祖傳的?”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家世代爲農,爺爺輩上曾經救過一位遊方道長,道長臨走留下很是陳舊的一本書,只說‘此書可以活人,望妥善保管’,便揚長而去。當時家族裡也沒幾個文人,沒拿這本破書當回事,只是找個安全的地方收藏起來了事。直到我讀書的時候,翻弄家裡的東西時看到了這本書,依法實驗了幾次,頗爲靈驗,這才又追求起此書的來歷,認識了此書的不簡單。”華強早料到嶽林風會有此一問,整個故事倒也編的半真半假。

“機緣啊,”嶽林風很是感慨的端起一杯茶淺淺的抿了一口,“我們中醫果然博大精深啊,都是拿着針扎來扎去的,效果卻是大不相同,果然奧妙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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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華強除了給嶽林風治病以外,其餘的時間倒是顯得百無聊賴。

自由學術交流的一天,沒有人注意年輕寡言的華強,更不會有人請他去發言演講談心得體會;華強也不屑於高調的展現自己,因爲他知道,百說不如一練,就他這麼上去高談闊論一通,恐怕很快就會成爲衆矢之的。羣衆的眼裡從來都是容不下另類的。何況,單單就是二十年後的骨科發展又是幾個人能理解的了得。

參觀學習這一天,華強倒是認真的去華海骨科去看了看,他想看看這個定金就付給他五十萬的公司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也看看目前這個年代骨科耗材的生產加工能力,或許哪天一高興,再搞出個專利來,要是沒有廠家能生產豈不大煞風景?

剩下的時間裡他沒跟他們去蘇杭一日遊,雖然對美比天堂的蘇杭華強也頗有去天堂一遊的慾望,可畢竟還要找時間給高銖的老丈人治病不是?

這老傢伙起初是生硬的讓人受不了,沒想到一旦熟識瞭解後,竟又是熱情的讓人受不了。大概這就是這個年代很多老學究老革命的通病,直爽、不做作,不屑於與小人奸詐之徒多費半句口舌,但一旦讓他知道你是可交之人後,便不藏半點假的跟你貼心貼肺的交往。只幾天的時間,嶽老頭便一口一個“小友、小友”的喊着,喊得華強在未來的衛生部長面前都有了擺擺譜、拿拿腔調的慾望。

華強呢,在嶽老面前也開始顯得隨便起來,有什麼也敢說敢談。比如兩人談得最多的就是目前的衛生體制,醫患關係,百姓看病難看病貴等等焦點性的問題。老人家顯然對當前的衛生體制也有頗多的不滿,每每談起便國罵不絕於耳。

再有時間華強就去上海的各個地方一陣海逛,南京路、外灘、浦東、城隍廟。五十萬的支票四十八萬放進自己新辦的銀行賬戶裡,本打算辦張卡,可這個年代銀行卡pos機竟還沒完全普及,少了劃卡購物的許多爽快,只好兩萬現金揣進腰包,走進琳琅滿目的商店,卻也第一次有了財大氣粗的款爺的感覺。

不過這麼逛來逛去,他倒不是裝逼擺款爺的,來上海一會,總得帶點禮物回去不是?

兩天的成果,裝了整整一大旅行箱,爸爸媽媽的衣服,妹妹的衣服跟學習用品,還有許娜的一套化妝品。本來也想給許娜選一身潮一點的衣服,但又怕尺寸買不好,再說就是買了誰知道人家收不收呢?衣服可是天天穿在身上,要讓人問來問去的難免難爲情,不像化妝品,收下偷偷用就好了。

直到最後一天,嶽老的身體已經基本康復,華強又給他留了個方子,再調養一陣。

馮教授也傳過話來,說專利初審已經通過,估計批下來還要些時候。看來單位辦事就是痛快,這種事要是自己去申報,只是一個初審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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