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十六愣了一下。道:“她應該是石廣元的小妾,這一路口左右兩側,除了這間房外,只有兩個房間內傢什齊全,一個是咱們殺石廣元的那個房間,另一個就是在隔壁靠牆的房間。”
陳燁眼睛一亮,說道:“過去看看。”幾人出了石廣元寢室,來到隔壁的房間,房間內瀰漫着淡淡的幽香,陳燁微笑道:“和上面小院臥房內的香氣一樣,那個女人不是石廣元的小妾,是他的兒媳婦。”
秦十六恍然道:“那個婢女確實說過,小院內的臥房是少奶奶住的,可是先生,石廣元會將財物放在兒子和兒媳的房內嗎?”
陳燁冷笑道:“若是真兒媳應該不會,可若是和石廣元私通的淫婦就難說了。石崇已經不能生育了,可那女人卻大着肚子,在石府恐怕沒有人敢勾引少奶奶,能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只有石廣元。姦夫淫婦,戀姦情熱。你們說石廣元會不會將財物藏在這裡?”
秦十六瞧向呆如木雞的鄭三刀,笑道:“先生說得有理,咱們大夥好好找找。”
陳燁望着牆壁,沉聲道:“挪牀!”
金虎捅了一下鄭三刀,鄭三刀茫然的望向他。“別傻站着了,刀哥咱倆將牀挪開。”鄭三刀忙點點頭和金虎過去將紫檀牙牀挪開。
兩人剛推動紫檀牙牀,牆壁就無聲的陷進去了一塊,陳燁興奮地道:“不要搬牀,推。”金虎急忙推着牀的一角將牀慢慢推成與牆壁成九十度角。
土泥牆壁隨着紫檀牙牀的不斷推開陷了進去露出與牙牀等長的門,陳燁和秦十六等人興奮地走了進去。
牆壁內鑿開的密室足有近百坪,數扇嵌玉香檀屏風和各種字畫堆積在左側的牆角,密室的右側則是兩排紫檀櫥櫃,擁簇密集的擺滿了古玩瓷器。
在密室的中央則整齊有序地碼放着數十口紫銅包皮的紅木大箱。陳燁沉聲道:“打開箱子。”金虎邁步走向紅木大箱,癡癡發傻瞧着四周的鄭三刀也醒過神來,急忙跟了上去,兩人打開大箱,都驚呆了。
箱子內鴿子蛋大小的珍珠佛串,散落的貓兒眼,紅綠寶石首飾,翡翠瑪瑙掛件飾物以及各種上品玉石造像琳琅滿目美不勝收。
金虎和鄭三刀直直地互相瞧了一眼,眼中都爆閃出狂喜之色,急忙將身前左右的木箱都打開了,除了五六箱玉器珍寶外,餘下的數十箱內全是金元寶和十兩一錠泛着青絲成色十足的銀錠。
鄭三刀撲到一箱滿滿都是金元寶的紅木大箱上,先是興奮的狂笑,突然大哭了起來,哀嚎道:“娘啊。俺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多金子銀子呢,真是開了眼了,金虎,俺他孃的不活了,你把俺切碎了每個箱子裡都弄點,這樣俺就和這些金銀永遠在一起了。”
金虎撲哧一笑,望向陳燁:“那俺可不敢,髒了陳爺的金銀,金虎可就該死了。”
鄭三刀惡狠狠的瞪着金虎,咬牙切齒的吼道:“你他孃的沒義氣,老子和你沒完!”又哀嚎道:“主人你太摳門了,你有這麼多金銀,纔給三刀一年三百六十兩銀子,俺不幹啊,你得給俺加錢啊!不然你就是沒良心,對不起俺這個大忠臣啊!”
陳燁走過去,瞧着鄭三刀乾打雷不下雨的苦瓜臉,微笑道:“這麼說我很對不起你了?!既然這樣,我只能很抱歉的和你說一聲,你我的緣分盡了,陳燁不敢耽誤三刀兄發財的路。珍重!”
壞了,訛詐不成,飯碗倒給丟了,老子這回賠大發了!鄭三刀身子一哆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號啕大哭道:“主人俺不敢了,俺剛纔說的話全是放屁啊,您要是不要俺,俺上哪找這麼好的主人去,俺不想再當強盜了,俺知足啊,真的知足啊!”
這一回鄭三刀哭得是鼻涕眼淚一大把。金虎和王三以及秦十六都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你們這幫沒義氣的混蛋,看到俺落難也不幫着說句好話,沒義氣,老子記住你們了!”鄭三刀哭嚎道。
王三擠眉弄眼道:“二掌櫃就留下刀哥吧,這麼多箱子搬出去也需要個人手不是。”
金虎連連點頭:“對對,需要幫手,留下三刀吧。”
鄭三刀鼻子都差點氣歪了,孃的,老子是赫赫有名的鄭三刀,不是出苦力的,啥叫需要幫手擡箱子?!儘管恨得牙癢癢,可是鼻涕眼淚的苦瓜臉上還是擠出幾分討好的笑意。
陳燁擡腿給了鄭三刀一腳,笑道:“行了,別他孃的裝出一副可憐相,戲演完了,趕快滾起來清點一下。”
鄭三刀眼睛一亮,撲棱跳了起來,眉開眼笑道:“俺就知道主人捨不得俺。你們兩個王八蛋還不過來幫忙!”
金虎和王三互相瞧了一眼,苦笑着搖搖頭,走了過來。
“先生,銀庫找到了,你們在這清點,老十六再去找找糧庫的藏匿處。”秦十六轉身走出了雲巧和石崇的臥房。
陳燁望着虛掩的房門,臉上浮動着淡淡的玩味笑意。“陳爺,大致輕點了一下,銀錠大約有一百八十餘萬兩,金元寶有近五萬兩,其他幾箱珠寶玉器以及那邊的字畫古玩瓷器,金虎不好估計,不過也應該值上百萬兩銀子。對了,還有房契地契。”
陳燁瞧了一眼金虎遞過來的房契地契,笑了一下,並沒接而是走向櫥櫃,拿起櫥櫃上的一件汝窯筆洗瞧了瞧,放了回去,又彎腰拿起一幅卷軸。
金虎急忙過去輕輕拉開,陳燁端詳着仙鶴飛旋盤繞於祥雲翻卷的宮殿之上,耳旁竟似隱隱傳來清亮震天的鶴唳之聲,瞧了瞧畫後瘦金體敘述的一段話以及畫軸上的落款和幾處印章,微笑道:“我對字畫不是很在行。但是好東西也很喜歡欣賞,這也算是附庸風雅吧,這幅畫我曾經見過臨摹本,是那個亡了北宋的徽宗趙佶畫的瑞鶴圖,只是不知道這幅畫是不是真跡。”
“瑞鶴圖?!”陳燁身後傳來秦十六的驚喜聲。
陳燁微笑扭頭問道:“十六兄喜歡字畫?”
秦十六忙笑道:“誠如先生剛纔所言,僅是附庸風雅而已。”
陳燁笑了一下,將畫卷隨手扔了回去。秦十六神色微變,眼神死死的盯了一眼畫軸,這纔不舍的收回目光。
陳燁望着打開的數十口紅木大箱,微笑道:“陳燁是個俗人,只對黃白二物感興趣。因爲有了它們,我就能放開手腳做自己想做之事。至於這些字畫古玩,陳燁想送與你和李準兄。”
秦十六驚得一震,急忙抱拳說道:“老十六怎敢收先生如此大禮,老十六雖是粗人,但也有些見識,櫥櫃上的古玩瓷器大多都是真品,還有這些字畫,價值甚至高過了這百十口箱子內的黃金白銀,老十六萬萬不敢收。”
陳燁望向秦十六:“自己兄弟沒有那麼多客氣虛話,剛纔我說了,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就是一件死物,留在手裡毫無用處,這些物件字畫都凝聚着工匠和畫師的心血,若是拿了變賣換錢,實在是暴殄天物,不如送與懂得欣賞它們之人,十六兄笑納吧。”
秦十六深深的望着陳燁,臉上的激動震驚慢慢消失了,抱拳沉聲道:“先生不喜虛套,老十六也不再推辭。老十六隻說一句話。無論先生今後做什麼和要做什麼,老十六和李公公都義無反顧站在先生一邊。”陳燁深深的瞧着秦十六,慢慢抱拳拱手還了一禮。
鄭三刀肉疼的直撇嘴,嘟囔道:“這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說給人就給人了,虎崽子你說主人是不是敗家子啊,俺的心都疼了!”
金虎微笑瞧着鄭三刀,拍了拍他的肩頭,低聲道:“跟着這樣的主子這一生才活得精彩!”鄭三刀愣了一下,眼睛慢慢亮了起來,兩人臉上都露出開心的笑意。
秦十六笑道:“我在咱們宰石廣元夫婦的那間房裡也發現了密室,乖乖,乾糧臘肉新鮮菜蔬時鮮瓜果,上百口大水缸,一應俱全。而且那間密室通風特別好,竟然有兩個二尺多寬又深又長的通風口,我估計八成通到了鎮外,真不知道石廣元是怎麼弄出來的。最出奇的是。密室裡竟然砌了個池子,池中竟然還有一眼地泉水。這幫雜碎躲在這裡年頭半載都沒問題。先生過去瞧瞧。”
陳燁笑着搖搖頭:“不必了。這些箱子還放在這裡,字畫古玩就有勞十六兄辛苦了。”
秦十六忙笑道:“先生放心,我會讓手下的兄弟們深夜來搬運,絕不會走漏半點風聲。只是先生爲何不將這些金銀搬走,還留在這裡?”
陳燁微笑道:“上面的藥行和宅院的地契房契我已拿到手,如今這石府連同藥行都已是我陳某人的了,既是自家的地方,何必搬來搬去。不過還要麻煩十六兄,搬走古玩字畫後,能否再將這裡清掃清掃,把這些屍體都處理了?”
秦十六瞧着陳燁捉狎的笑容,撲哧笑道:“先生放心,老十六一定將這裡清理的乾乾淨淨,一絲血腥氣都沒有。”
陳燁笑着點點頭,望向王三手裡拎着的兩個血淋淋的包裹,臉色陰鬱下來,沉聲道:“走吧!”邁步走向門口,秦十六等人急忙跟了上去。
陳燁等人出了密室,冒雨沿着來路翻過石府圍牆,淌着污濁的泥湯深一腳淺一腳回到馬棚穿過偏門、花園,急行來到葉府祠堂。
陳燁推開牌位後面那扇虛掩的小門進入密室。鄭三刀瞧着密室內數十口紅木大箱,以及打開的幾口箱子內的金沙、銀錠和珠寶玉石,身子一哆嗦,眼睛立時又亮了,閃動着濃濃的貪婪,失聲說道:“娘啊,俺的眼沒毛病嗎?這裡怎麼還有這麼多寶貝,主人你到底還有多少這樣的密室啊,你也太有錢了吧!”
陳燁走過去拉開暗門,沿着樓梯走了下去,秦十六和王三急忙跟隨,金虎拍拍失魂落魄晃花了眼的鄭三刀,低聲笑道:“刀哥,要不你就留在這。”
鄭三刀打了個激靈,咬牙切齒低吼道:“這些都放在上面,那下面還不定有啥更值錢的寶貝呢,俺要是不下去開開眼,俺他孃的能後悔的吐血死了,虎崽子,走,下去!”金虎搖頭苦笑着和鄭三刀也下了樓梯。
密室內,香巧和陳永年跪在葉仁宣夫婦身旁,低聲痛哭着。聽到腳步聲,都回頭瞧去,藉着微弱的燭光,陳永年臉露驚喜的喊道:“是東家回來了。”
陳燁陰沉着臉走了過來,跪在了香巧身旁。身後的王三、金虎、鄭三刀都急忙跟着跪下,秦十六微猶豫一下,也慢慢跪下了。
鄭三刀眼睛藉着昏暗的燭光掃視了一下四周,低聲嘟囔道:“俺上當了,這底下除了一堆破書還有兩個死人,根本就沒寶貝。”
香巧嬌軀輕輕一顫,哭的一塌糊塗的小臉浮起嫣紅,紅腫的美目瞟了一眼陳燁,低聲哽咽道:“您、您回來了。”
陳燁微微點點頭,沉聲道:“王三,拿過來。”王三趕忙站起,快步上前,將拎着的兩個被雨水浸得血紅的包裹輕輕放到陳燁面前,又翻身跪在陳燁身後。陳永年和香巧都吃驚的瞧着這兩個血紅的包裹。
陳燁扭頭溫柔的說道:“香巧妹子,你轉過身去。”香巧羞紅着俏臉,溫柔的點點頭,將身子扭轉了過去。
陳燁將包裹打開,石廣元夫婦猙獰的人頭顯露出來,驚得陳永年撲通癱坐在了地上,失聲喊道:“東家,你、你殺人了?!”
香巧嬌軀也是劇烈一顫,美目閃動着驚疑,有心想回身瞧瞧,可是陳燁的話在她心裡就像聖旨天條,一絲一毫都不想違背,貝齒緊咬着朱脣,硬是沒有回過頭來。
陳燁揪住兩顆人頭的髮髻跪着前行將人頭放在相擁在一起的葉仁宣夫婦身旁。陳燁跪着倒退回來,伏地重重的磕了三個頭,低沉的說道:“大掌櫃,夫人,仇人已經梟首,你們可以瞑目了。”
陳永年醒過神來,急忙站起身來,攙扶起陳燁,緊張的問道:“東家,你殺石廣元夫婦,他家裡的夥計僕人都沒發覺?”
陳燁冷笑道:“他們都死了,發覺不發覺已沒有任何意義。”
陳永年臉色煞白驚駭的瞧着陳燁,顫抖着問道:“您、您將石府屠了?”陳燁點點頭。
香巧嬌軀劇烈的一晃,癱軟在了地上。陳燁急忙上前攙扶起香巧,歉意的笑道:“對不起,嚇着你了。”
香巧淚流滿面望着陳燁,使勁搖着頭,俏媚的小臉露出淒涼的笑容,他、他殺了人,是活不了了,我能和他像老爺夫人一樣死在一處,我知足了。
陳永年搖晃着後退了一步,半晌,眼中的驚駭慢慢消失了,沉聲道:“東家來回的路上可有人看到東家?”
陳燁眼神有些冷瞧着陳永年,微笑道:“永年叔放心,我們是從馬棚悄悄出去,拐到雜貨街從石府後牆翻進去,一路上下着暴雨,一個人都沒有。”
陳永年如釋重負的點點頭,長吐了一口氣,突然翻身跪倒。陳燁望着跪倒在地的陳永年,微笑道:“永年叔你這是幹什麼?”
陳永年擡頭望着陳燁,笑了:“老東家和夫人沒看錯你,葉家藥行交給您,老夫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只是可惜老夫不能陪着東家親眼看着東家將葉家藥行發揚光大,老夫要拜別東家了。”
陳燁臉色一變:“你該不會是去鎮署投案說石廣元夫婦是你殺的吧?”
陳永年笑着望向葉仁宣夫婦的屍首,道:“老夫十三歲就跟隨老東家,老太爺和老東家都待老夫恩重如山,老東家一家遭難,我也曾動過想爲東家和夫人報仇的念頭,可是我一無膽量二無力氣,東家大義,殺了這對狗男女,老夫不能再眼看着東家身陷囹圄,老夫願代東家去伏法,東家不必攔阻,老夫這麼做全是爲了老東家,老夫不能讓葉家藥行垮掉。”
陳永年伏地衝葉仁宣夫婦的屍首磕了三個頭,站起身來又衝陳燁深施了一禮:“東家,葉家藥行就全拜託給你了。”
陳永年轉身就要走向密室的樓梯,眼前一花,秦十六攔住了去路。
陳永年苦笑道:“若老夫沒記錯的話,東家曾講過尊駕姓秦,在官洲惠民藥局當差,夫人和老朽以及藥行上下都蒙你所救,老朽感激不盡,但今日之事尊駕還是不要插手,免得殃及自身,老朽請尊駕讓路。”
秦十六微笑道:“陳藥櫃說笑了,某家不會讓路。”陳永年一愣,秦十六笑道:“陳藥櫃忠心爲主,老十六深爲折服。不過老十六卻不能成全你,因爲你若真到鎮署投案,才真的會給你的東家帶來不小的麻煩。”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陳永年吃驚的問道。
秦十六瞧了一眼陳燁,陳燁點點頭。秦十六笑着將他們如何屠了石府的經過講述了一遍。陳永年呆住了。
陳燁笑道:“石廣元窮盡二十餘年在府宅下面修了這地下密室,卻做夢也沒想到他修的竟是自己的墳墓。”
陳永年醒過神來,搖頭道:“石廣元一府數十口被殺死在地下密室內,雖然暫時不會有人發現,可是他是楚王在鹿野鎮的外莊掌櫃,要不了多久,楚王就會派人追查石廣元的下落,一旦發現這座地下密室,還是會懷疑到咱們頭上,到那時可就不止東家,就連藥行上下恐怕都會再次遭受牢獄之苦,不如讓永年一人承擔。”
秦十六臉上露出倨傲的冷笑:“某家對你說句實話吧,某家跟隨先生去殺石廣元,壓根就沒想過遮遮掩掩,若不是石廣元自掘墳墓,殺了就殺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楚王就算知道,又能怎樣,不過是打掉牙齒吞進肚裡罷了。”
陳永年震驚的看着秦十六,這、這是什麼人?竟然連楚王都不放在眼裡?嚥了一口唾沫,回頭瞧了一眼微笑的陳燁,顫抖着問道:“老朽敢、敢問你、你是何、何許人也?”
秦十六微笑着用手托起掛在腰間的腰牌,陳永年望去,臉色瞬間白了,身子一軟就要癱坐在地上,一旁跪着的鄭三刀雙膝點了一下地,身子滑了過去,伸手攙扶着陳永年,皺眉道:“我說陳老頭,你說你還是藥行的藥櫃,你這身子骨也忒次了,這點事值當嚇成這樣嗎,骨頭都軟了,我說你近水樓臺,你咋不弄點補藥好好補補身子。”
陳永年使勁喘了一口大氣,掙脫開鄭三刀,撲通跪倒在地:“草民陳永年叩見鎮撫司天差大人。”
鄭三刀氣急敗壞的嚷道:“我說你下跪有癮啊,主人,這老頭完了,骨頭都嚇酥了。”
秦十六笑着攙扶起陳永年,陳永年膽戰心驚的連連作揖:“草民怎敢當天差大人攙扶。”
秦十六微笑道:“陳藥櫃,這回不用擔心了吧。”
陳永年慌忙笑了一下,心驚的偷瞟向陳燁,眼中全是驚疑之色,東家不是說他在惠民藥局當差嗎?惠民藥局不是太醫院管轄嗎?怎麼會有廠衛在那裡?
陳燁嘆了口氣,沉聲道:“永年叔,當務之急還是先爲大掌櫃夫婦安排後事吧。”
陳永年忙躬身道:“是,東家,永年這就去安排,可是東家,那兩顆人頭如何處理?”
陳燁冷笑道:“把這對狗男女的人頭葬在大掌櫃夫婦的墳前,讓他們爲大掌櫃夫婦看門吧。王三,你和金虎將大掌櫃夫婦擡到祠堂去。”王三和金虎上前就要擡起葉仁宣夫婦。
秦十六躬身道:“先生且慢,葉仁宣恐怕不能發喪。”
“爲、爲什麼?”陳永年吃驚的問道。
秦十六苦笑望着臉色陰沉下來的陳燁:“先生請息怒,不是老十六有心和先生爲難。先生難道忘了,先生曾答應過李先生,葉掌櫃只是回來見自己的妻子最後一面,見完葉夫人,葉掌櫃還要回官洲府牢繼續看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