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節儉?對自己太刻薄了吧。”陳燁微笑道。突然一個箭步來到香巧面前,笑道:“一身換洗的衣裳?想騙我,不會是想私藏什麼寶貝吧,我看看!”
“不能看!”小翠和香巧同時驚叫道。
陳燁一愣,失聲笑道:“不看就不看,這麼緊張幹什麼?”
小翠忙笑道:“燁哥,咱們過去吧,讓陳掌櫃和玉兒妹子久等不好。”
陳燁笑着點點頭,伸出雙手,小翠和香巧互相瞧了一眼,羞笑着將柔荑無骨的玉手放入陳燁手中,三人挽着手出了臥房。
“玉兒這丫頭也是,怎麼把他爹也喊來了?”陳燁苦笑道。
小翠微笑道:“玉兒又不是要和你私奔,你答應了明媒正娶,當然他爹你未來的老泰山要過來瞧瞧你是不是在騙他的寶貝女兒。”
陳燁嘿嘿一笑。三人從偏門來到藥行大堂。陳掌櫃在藥行大堂不住的轉着圈,陳玉兒在一旁不住的勸道:“爹,你都快將女兒的眼轉暈了,你能不能坐下。”
陳掌櫃剛要答話,瞧見陳燁三人進了大堂。陳燁快步走了過來,深施一禮道:“小婿見過岳父大人。”
陳掌櫃臉上的肉劇烈抽搐了一下,苦笑着拱手道:“陳掌櫃你弄出這一出。對老夫來說真是如同晴空霹靂一般。”陳燁有些尷尬的一笑。
陳掌櫃瞧着陳燁,心裡悲苦的恨不得大哭一場,怨不得你昨晚那麼大方,孃的,十兩銀子你就想讓老夫把女兒送與你,你也未免太會做生意了吧。
小翠和香巧走了過來,蹲身施禮道:“李小翠、香巧見過伯父。”
陳玉兒也急忙站起蹲身施禮:“玉兒見過大姐……”瞧了一眼香巧,加重語氣道:“二姐。”
香巧俏臉浮起兩砣嫣紅,嘴角綻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叫得這麼勉強,哼,過了昨晚,這個二姐你要叫一輩子了。
陳掌櫃有些失神的瞧着小翠和香巧,半晌扭頭望向自己的女兒,心裡越發鬱悶的想大哭,完了,我還以爲我的寶貝女兒的容貌肯定壓那小子的兩個女人一頭,沒想到這兩個女孩子都貌美如花。那我今日豈不是當真要人財兩空?!陳燁,你夠狠!
陳掌櫃憤怒的瞪向陳燁,陳燁一愣,心裡一激靈,難道他不願意將女兒嫁給我?陳燁臉色微變瞧向陳玉兒。陳玉兒俏臉一紅,不滿的瞪了自己的爹一眼,衝陳燁露出苦笑。
“陳掌櫃,你好本事,在老夫眼皮底下偷走老夫女兒的心尚且不足。還要將老夫視若珍寶的寶貝女兒拐跑,陳掌櫃你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陳掌櫃壓抑不住心中的怨怒,咬牙說道。
陳燁臉色一紅,躬身施禮道:“小婿做事是有些欠思量,還請老泰山見諒。”
“完了?”陳燁愣了一下,陳掌櫃冷笑道:“老夫這個老泰山當得也太便宜了吧,就這麼就想將老夫的女兒拐走,陳掌櫃你的生意經也精得忒過頭了吧?!”
陳燁有些恍然,微笑道:“老泰山有何要求請儘管提。”
陳掌櫃翻了個白眼,這他孃的還差不多。剛要張嘴,陳玉兒臉色大變,急聲喊道:“爹,你這是幹什麼?難不成你想賣女兒不成?”
陳掌櫃冷笑道:“心疼了?你還沒嫁給他呢,我不能就這麼把養了快二十年的寶貝女兒白白送給他。”
陳燁微笑道:“老泰山言之有理,是小婿做事欠考慮,老泰山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老夫不會客氣的,先不說養育之恩,單說玉兒跟了你,每年我聚賢樓就要損失多少銀子。”陳掌櫃停住話語,眼珠急轉,心裡發狠道。你敢讓老夫這麼沒面子,老夫不讓你疼的心尖滴血,老夫就他娘跟你一個姓!咦,不對,他好像本來就跟老夫一個姓?!
陳玉兒羞愧的難以自持,美眸閃動着羞辱的淚光不敢望向陳燁和小翠、香巧,低垂着頭,哽咽道:“爹,你、你太傷女兒的心了,女兒不……”
嫁了兩字還沒出口,陳燁已微笑道:“五萬兩作爲聘禮,老泰山可還滿意?”陳燁的話驚得陳玉兒和陳掌櫃都是一顫,震驚至極的望着陳燁。
陳掌櫃好半天才將噎在嗓子眼的這口氣順出,不敢置信的問道:“五、五萬兩?”
陳燁微笑點頭:“若是老泰山覺得少了,您可以提出來,小婿盡最大的能力滿足。”陳掌櫃身子劇烈一晃,乖乖,五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在這小子嘴裡說出比放個屁還輕巧,嫌少,還、還可以提?!
陳燁上前一步攙扶住陳掌櫃,關切地笑道:“老泰山您當心。”
陳掌櫃這時才清醒過來,再一次清醒的意識到,面前這個從昨晚一直咒罵到現在的年輕人是吞併了葉石兩大藥行控制鹿野藥業的鉅鹿藥行大掌櫃。我他孃的發什麼邪風,寶貝女兒嫁給他,我他孃的做夢都能笑醒的美事,竟然像吃錯了藥,跑這來耍橫,我讓門板擠了嗎?
陳掌櫃激靈打了個冷戰。臉上瞬間堆滿笑容:“賢侄,愛婿,呵呵呵呵,爲父只是試探一下你對玉兒是否真心,這一試,愛婿果然對玉兒一片真心,老夫、爲父甚是滿意,呵呵,甚是滿意。”
陳燁和陳玉兒都是一愣,陳燁施禮笑道:“老泰山原來是試探小婿,小婿剛纔還真是擔了半天的心,不過這五萬兩銀子,小婿依舊想作爲聘禮,還請老泰山笑納。”
陳掌櫃急忙使勁搖頭:“愛婿要是再說這樣的話,爲父可當真要生氣了,老夫是嫁女不是賣女兒。”
陳燁嘴角綻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施禮道:“老泰山執意如此,小婿不敢再勉強。”
陳玉兒美目閃動着懷疑瞧着自己的父親,知父莫過於女,自己這個一向將一文錢看得比磨盤大的父親竟然拒絕了五萬兩的聘禮,難道太陽當真從西邊出來了?
陳掌櫃呵呵笑着輕拍了拍陳燁的肩膀,突然嘆了口氣,臉露哀傷道:“原打算這個月和玉兒這丫頭一塊合計着將聚賢樓的門面從裡到外重新粉刷裝潢下。裡面多年的舊傢什都換換,不想玉兒這一走,看來只能老夫一個人操心受累了。”
陳燁微笑道:“老泰山不必煩惱,區區小事小婿代勞了,玉兒她們走了後,小婿親自去找木匠工匠泥瓦匠重新裝修聚賢樓。”
“不勞愛婿費心,人我都找好了,就是、就是……”
陳燁瞧着陳掌櫃臉上含糊的笑容,嘴角又綻起玩味的笑意,微笑道:“老泰山。小婿有一言不知老泰山意下如何?”
“哦?愛婿請講。”陳掌櫃忙笑道。
“老泰山重新裝修聚賢樓,費時費力不說,也耽誤生意,小婿的意見是裝舊不如換新,聚賢樓依舊開張,在鎮上另外選一個好地界蓋一座新的酒樓,不知老泰山意下如何?”
“好倒是好,可是,不瞞愛婿,重新選址蓋新樓,需要三萬多兩銀子,老夫現在實在是。”
陳燁沉聲道:“趙龍。”
“回大掌櫃,剛趙龍說,他去葉家藥行做夥計了。”趙虎從偏門快步走出躬身說道。
陳燁恍然,笑了一下,說道:“趙虎,你去葉家藥行,告訴小三藥櫃從賬上支三萬兩銀子,你親自送到聚賢樓。”
“愛婿這萬萬……”
陳燁躬身施禮道:“老泰山若是再拒絕小婿的一番心意,小婿當真要無法自處了。”
陳掌櫃嘆了口氣道:“也罷,老夫若是再矯情,會冷了愛婿的心,好,老夫收下了。”
陳掌櫃心裡都樂開了花,老夫剛纔他孃的當真是讓門板擠了,險些把到手的聚寶盆女婿從手裡扔出去,嘿嘿嘿,有了這麼個寶貝女婿,咱可要細水長流。
陳掌櫃眉開眼笑的瞧向自己的女兒,真是爹的好女兒!陳玉兒氣的剛要張嘴,陳掌櫃急忙轉身瞧着已到門口的趙虎,笑道:“這位小兄弟一個人送這麼多銀兩爲父有些不放心,還是爲父跟他一同去吧,玉兒啊,到了李莊,要知道懂規矩。要孝敬未來的公公婆婆,還有對大夫人和二夫人要尊敬,千萬不能使小性子,記住了嗎?”
陳玉兒忍氣道:“是,可是爹爹……”
“好了,愛婿,爲父見不得這分離的場面,就不送你們了,兩位侄女,玉兒你們一路順風。”陳掌櫃笑着衝陳燁等人拱拱手,快步來到門口,喜笑顏開的拍拍趙虎的肩頭:“小兄弟,咱們走吧。”
趙虎慌忙笑道:“小的不敢,三老太爺先請。”陳掌櫃嘿嘿笑着出了藥行大門,瞧了一眼門口停着的馬車,臉上全是燦爛的笑意,快步走向葉家藥行,趙虎臉上的肉劇烈的跳動了一下,急忙跟隨在後。
“燁哥,對不起。”陳玉兒羞臊着俏臉,美目泛紅,低聲道。
陳燁笑着走過去,微躬身瞧着陳玉兒的俏臉,捉狎道:“傻丫頭,你剛纔可都聽到看到了,你可是我三萬兩銀子買回來的,以後可要給我洗一輩子腳,要是敢消極怠工,我可是要打屁股的。”
陳玉兒撲哧一笑,美眸全是濃情瞧着陳燁,輕聲道:“一輩子不夠,我要洗十輩子。”
陳燁嘿嘿低聲笑道:“那可太值了,不過下輩子投胎,你要是個醜丫頭,我可是絕對不會讓你給我洗腳的。”陳玉兒羞笑着嫵媚的白了陳燁一眼。
小翠和香巧走了過來,陳玉兒有些膽怯的低聲道:“大姐,我爹他……”
小翠笑道:“傻妹妹,咱們已經是一家人了,要是還當我是大姐,就不要說這些生分的話。”
陳玉兒美眸全是感激,低聲道:“是,大姐。”
小翠美眸瞟了一眼陳燁,微笑道:“要是我爹比陳伯父還獅子大開口,你會不會也如此?”陳玉兒和香巧全都望向陳燁,陳燁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小翠美眸閃動着柔情,綻脣同樣笑了一下:“小氣鬼,你就不能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嗎?”
陳燁瞧着小翠:“你心裡都知道,我爲什麼要說。”
小翠一撅小嘴,白了陳燁一眼,氣惱道:“我們走了。”邁步走出藥行大門,“燁哥,我也走了。”陳玉兒不捨的瞧了一眼陳燁,急忙追上了小翠。
香巧貝齒咬着下脣,精緻的小下巴輕微顫抖着,美眸內涌動着深深地哀傷,突然翻身跪倒。
陳燁吃了一驚,笑道:“丫頭,你這是唱的哪一齣,好端端的爲什麼要下跪?”
兩行清淚滑落下來,香巧流淚瞧着陳燁。陳燁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深深的瞧着香巧:“丫頭,你有心事。”
“少爺,求求你救救蘭兒小姐吧。”
“丫頭,你先起來。”
“不,少爺不答應我就不起來。”香巧淚流滿面,倔強的搖頭,哽咽道:“我知道因爲老爺和夫人的死,少爺心裡恨大姑老爺,可是大姑老爺也因爲自己的愚蠢身陷囹圄,將大姑奶奶和蘭兒小姐也害了。少爺你心裡知道,蘭兒小姐對你有情。”
“好了,香巧你起來說話。”陳燁沉聲道。
“不,少爺你讓香巧把話說完,少爺你知道嗎,蘭兒小姐真的喜歡你,她知道香巧心裡有你,可是她沒有吃香巧的醋,還對香巧說,願意和我一同服侍你,如今香巧心滿意足有了歸宿,可是蘭兒小姐還,少爺你不能負了蘭兒小姐對你的一片癡情啊。”
陳燁嘆了口氣,將香巧攙扶了起來,苦笑道:“傻丫頭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柳湘泉是欽命要犯,他的案子震動朝廷,秦十六曾悄悄對我說,當今天子都因柳湘泉棄官逃命,舍一府百姓死活於不顧,致使暴民肆虐,生靈塗炭而雷霆大怒。聽聞連保定巡撫衙門都險些被暴民洗劫,幾乎要在北直隸釀成大亂,若不是李準提前調北直隸各衛所官兵鎮壓又救災及時,後果不堪設想。你想想這樣震動天子的大案,又豈是我一個草民能參與敢參與的嗎?”
香巧急忙搖頭道:“少爺誤會了,柳湘泉咎由自取,誰也救不了他,香巧再是愚笨也明白。香巧是求你救大姑奶奶和蘭兒小姐,她們是無辜的,少爺,香巧求你了。”
香巧說着又要下跪,陳燁急忙攔住,苦笑道:“抱歉,我真的無能爲力。”
香巧臉色瞬間蒼白如紙,淚水如斷線的珠子滾落,哽咽道:“少爺,香巧無法勸說你,難道夫人的求懇你也忘了嗎?”陳燁身子劇烈一震,葉夫人的音容笑貌在眼前清晰地映現。
“夫人、夫人若是知道,會傷心的。”
“夠了!”陳燁沉聲道,瞧着香巧,輕吁了一口氣,苦笑道:“臭丫頭,用夫人威脅爲夫,怕了你了,我答應盡最大的努力去救,這回你滿意了吧。”
香巧驚喜的瞧着陳燁,顫抖道:“真、真的?”
“我倒是真想說是假的,丫頭,你可知進京救人,也許會將你男人也搭進去的。”
香巧的臉嚇白了,慌忙擺動小手:“不去了,少爺,香巧口無遮攔,我什麼都沒說,你什麼都沒聽到。”
陳燁撲哧一笑,輕捏了一下香巧的臉蛋,惡狠狠的低聲道:“可你說了,我也聽到了。”
“我反悔!”
“反悔無效,好了,傻丫頭,逗你呢,你還真當真了,進京救欽命要犯眷屬是有風險,但你相公會見機行事,不會明知不可爲還往南牆上撞的,放心吧。”
“當真不會有事嗎?”香巧心有餘悸問道。
陳燁笑着搖搖頭,轉而惡狠狠的低聲道:“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臭丫頭,威脅自己的相公,該當何罪?”
香巧俏臉立時緋紅,慌忙躲避開陳燁的眼神,低聲道:“只要少爺能救回大姑奶奶和蘭兒小姐,香巧願受家法懲戒。”
陳燁冷笑道:“想得美,你放心,我不會動你一根毫毛。”香巧猛地擡頭,驚喜懷疑的瞧着陳燁。
陳燁猙獰的低笑道:“你最好快點給我生個兒子出來,我會每天都狠狠的抽他的小屁股,用來懲戒他那個目無夫君的孃親!”
香巧羞臊的無地自容,一扭嬌軀,細弱蚊蚋道:“少爺,你是個狠心的父親!”話音剛落,已如逃命一般飛奔出去。
陳燁得意的一笑,也快步走出了藥行大門。車簾掀起,三張絕世嬌顏探出,都深情的瞧着陳燁。
陳燁微笑點點頭:“都給我規規矩矩的,最多半年我就回李莊,若是讓我知曉誰敢不規矩,家法伺候!”小翠三人全都玉面飛霞,都輕啐了一口。
陳燁呵呵笑道:“保護好三位夫人!”
強子和另一位師弟坐在車駕上充當車伕,聞言都躬身道:“大掌櫃放心。”
強子一臉恍然大悟的傻笑道:“小師妹,啊,不,是三位夫人要是少了一根頭髮,俺就將腦袋擰下來,給大掌櫃當夜壺!”
小翠三人越發羞臊的俏臉如火,小翠斜睨着眼瞧着強子,冷笑道:“我現在就掉了一根頭髮,你快將腦袋擰下來做尿……”小翠急忙啐了一口。
強子嚇得急忙抖動繮繩,馬車開動了起來,身後傳來三聲哎喲嬌聲,車簾垂落。
“臭強子,你敢摔我們,我饒不了你!”車廂內小翠氣惱的尖叫道。
強子驚得使勁甩了一鞭子,馬車飛奔起來,大叫道:“俺啥都沒聽見,俺耳朵上火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