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利劍在太湖上出現了,和他在一起的是凌威。”
本田易修恭敬地站在井上正雄面前,語氣謹慎,最近井上正雄的脾氣變得有點暴躁,讓他的下屬戰戰兢兢。他還接連參加拳王賽,選拔的比賽已經結束,進入淘汰賽階段,對手也越來越強,井上正雄的狀態卻越來越好,輕而易舉就把對手打下臺,有幾次還把對方打傷,完全不符合他平時做事謹慎細膩的作風。方進軍提醒過他幾次,不要再比賽了,他一點聽不進去,每天比賽完就讓方進軍用大周天針法調理和激發體能。晚上夜夜笙歌進行着採補。
“既然發現了爲什麼不行動。”井上正雄目光凌厲:“也虧梅子想得出來,我還以爲她把西門利劍藏起來了,原來送到了保和堂,這樣最好。省得我和梅子直接衝突。”
“還有那個佐藤希和他們在一起。”本田易修把太湖上的情形快速說了一遍,接着說道:“佐藤希是井上梅子貼身朋友,我沒有亂動。”
“這裡面一定有古怪,你做得不錯。”井上正雄微微點頭:“那麼西門利劍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保和堂,佐藤希已經離開了。”
“行動,立即報警。”
“報警?是真的要把西門利劍再次送進去,還是做做樣子。”本田易修有點意外,井上正雄好像說過要利用西門利劍,送進監獄豈不是前功盡棄。
“當然要來真格的,你以爲西門利劍那樣好對付嗎,。”井上正雄淡淡說道:“抓住他沒那麼容易。”
“是,我現在就報警。”本田易修拿出手機,猶豫了一下:“刑警隊的人和西門利劍關係都很好,報警有用嗎。”
“有用,當然有用。”井上正雄語氣肯定:“直接打電話給藍隊長,他最不希望西門利劍回到刑警隊,一定會賣力。”
西門利劍把玩着胸前掛着的玉墜,翠而晶瑩,給人一種心情寧靜的感覺。但心中還是充滿疑惑,擡頭看着凌威:“這件事好奇怪,那艘快艇是什麼來路,好像是衝着我們去的。”
“我們當時並沒有被跟蹤,怎麼可能衝着我們。”凌威不解地搖了搖頭。兩個人把事情的全過程思考了一遍,兩個人是從建寧偷偷登上畫舫,然後在茫茫太湖上轉入師小燕的船,絕不可能有人知道,那麼問題的答案只有一個,西門利劍脫口而出:“當時只有一個人可以,佐藤希,可是她也在船上,水性也不好,假如是她安排豈不是隻找麻煩,”
“不對,佐藤希落水有問題,水性再差總要掙扎一會,除非她被快艇撞得暈過去。”凌威忽然回過味來:“她的身上可沒有任何傷。按理說長時間在水下缺氧應該身體功能受點損傷,這點她也沒有,倒像一種閉氣的功夫。”
“不會吧。”西門利劍瞪了瞪眼,有點驚訝:“如果是那樣佐藤希就可怕了,關鍵是她這樣做爲什麼?”
“不知道。”凌威很老實地搖了搖頭。目光盯着西門利劍胸前的那個玉墜,欲言又止,那玉墜晶瑩剔透,一看就是個好東西,絕對不會是什麼對人有妨礙的東西。
“不要討論了,有麻煩。”站在窗口望着後院外面紫玉河邊林蔭小道的陳雨軒忽然擡手做了個注意的手勢:“那邊小道上有兩個人好像認識,沒記錯的話是刑警隊的,以前和西門利劍一起來過保和堂,我幫他們做過鍼灸。”
“在哪?”西門利劍一大步跨到窗前,放眼望過去,遠處林蔭道的樹下果然有兩個人,似乎故意顯露在稀疏得陽光下,是西門利劍以前的老部下,他們並沒有望向這邊,不過看樣子有點緊張,一定是在執行任務。
“不好,衝着我來的。”西門利劍反應很快,快速衝向門外的走道,與此同時,樓下大廳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一位員工的叫嚷聲:“你們幹什麼?”
“閃開,我們執行公務,快點,二樓。”隨着刑警隊藍隊長的吆喝聲,腳步聲從樓梯臺階快速傳上來。西門利劍目光四處掃了掃,伸手一扒拉,打開走道邊封閉的不鏽鋼玻璃窗,手掌按住窗臺邊緣,騰身躍了下去,穩穩落在後院的花壇上。
藍隊長手拿着槍領先衝上來,對着院子裡大喊:“截住他。”
院子裡三個人快速圍攏,西門利劍腳踢肩撞向後院門突圍,藍隊長也從二樓走道躍下,帶着其他人追擊。西門利劍剛出院門,原先看到的兩個便衣飛撲過來,可他們好像不堪一擊,西門利劍手一揮,兩個人立即向一旁倒去,一個人低聲說道:“不要走水路。”
西門利劍原本衝向院子後面碼頭上的一艘快艇,聽到那個人的話微微一愣,放眼一望,河面上分佈着幾艘快艇正嚴重以待。他立即轉身向右邊跑去。
藍隊長衝出院門,不悅地瞪了一下依舊倒在地面的兩個人,人手有限,他也沒辦法,不得不用西門利劍原來的老部下。他來不及教訓那兩個人,一邊向前追一邊對着對講機大聲呼喊:“罪犯沿着紫玉河向南,請堵截。”
西門利劍在刑警隊人緣雖好,可現在畢竟是對立,那些抓捕的人中很多老朋友雖然姍姍來遲但還是來了,在前面幾個路口布控,西門利劍只好拐進一些小巷四處亂走,藍隊長很快逼近,高聲叫道:“西門利劍,你跑不了了,還不快點停下,不然我就開槍了。”
西門利劍置之不理,繼續向前拐了一個彎,進入另一個小巷。藍隊長也拐過來,舉起槍向着天空放了一下,見西門利劍毫不停留,向着西門利劍後背直接開了一槍,西門利劍似乎判斷好藍隊長開槍的時間,腳步在小巷裡晃了晃,走了個曲線,剛好躲過子彈,但腳步也慢了許多,被藍隊長逼近,擡手又是兩槍,要不是恰好是一個拐彎,還就真麻煩了。
拐彎,追擊,兩個人左右迂迴了幾分鐘,西門利劍畢竟不是後腦勺長眼,第六槍響過,他感覺肩胛部位一陣溫熱,知道是中彈了,咬着牙,加快腳步,又跑了幾分鐘,可能是失血過多,腦袋開始有點昏沉,身後傳來藍隊長惱怒的吼叫:“各單位注意,罪犯狡猾,可以開槍擊斃。”
西門利劍下意識想放棄逃跑,可直覺讓他明白,藍隊長不會輕易放過他,藍隊長並不知道這是秦局長的安排,一但公報私仇可就麻煩了。畢竟兩個人在刑警隊的時候就是面和心不和。
又一個小巷拐角,西門利劍剛剛轉過去,兩個年輕人出現在面前,他第一反應就是束手就擒,停下腳步。可那兩個人並沒有追,其中一個向西門利劍揮了揮手:“向右,快。”
西門利劍有點詫異,但還是狂奔過去,身後忽然響起一陣槍聲,竟然是雙方交火了。他立即明白剛纔兩個人並不是刑警,看來自己要找的目標終於浮出了水面,幸虧剛纔沒有放棄逃跑,不然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西門利劍一邊跑一邊思量着這些人是不是井上家族派來的,前面會遇到什麼,還同時把這些人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怎麼早不出現,還得自己差點把這條小命冤枉了。
前面的小巷很短,三十秒左右就跑到了盡頭,是個不太繁華的大街,雖然不熱鬧可也是行人來去匆匆,西門利劍知道自己後背肯定全部是血污,沒有敢直接衝出去,在巷子口扶着牆壁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尋找着離開的方法。
一輛轎車悄無聲息地行駛過來,在西門利劍身前不遠處停下,車門緩緩打開,傳出一個溫和的聲音:“西門隊長,需要幫助嗎?”
是井上正雄,終於來了。西門利劍毫不猶豫登上車,說了聲謝謝,倚在後排座上閉上眼緩一下心神,快速考慮着對策。井上正雄正視着街道,淡淡說着,帶着點調侃:“真巧,我們在這裡遇上了,西門隊長接下來應該不是要回刑警隊,到我那裡躲一躲吧。”
“不會是你的精心安排吧?”西門利劍毫不客氣地回敬了一句。
“西門隊長可不能這樣說,不管怎樣今天我是救了你一命吧,要是我安排害你直接把你擊斃就行了。”井上正雄不慌不忙,語氣平靜。
“你們一直在從事犯罪?”西門利劍聲音嚴肅。
“你還真當自己是刑警隊長啊,別忘了你已經是通緝犯。”井上正雄朗聲笑起來:“這個世界並不是你眼中的那樣涇渭分明,刑警隊的人再次看到你一樣會毫不猶豫擊斃,那麼,你的一生就會留下犯罪的烙印。這樣永遠也洗不脫,如果你願意,過幾年飛黃騰達,有了金錢地位,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想翻案還不是舉手之勞,到時候你的形象就由你描繪。”
西門利劍忽然無語沉默,不知是在思考還是太疲憊,眼睛一直沒有睜開。井上正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有點得意,到了這種地步,他有自信西門利劍已經在掌控之中,不怕他不合作,用所謂正道人士的話就叫同流合污,井上正雄喜歡這種說法,污泥就污泥,他就是要把清水搞渾,把更多像西門利劍這樣的人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