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君踢踏着一雙拖鞋來到了客廳:“什麼怎麼回事?我咋又招惹你了?”
秦璐手指陳光明:“陳老五,你把剛纔跟我說的話,再說一遍!”
陳光明剛要開口,卻看見朱小君脫掉了一隻拖鞋,拿在手上翻過來調過去,頓時支吾了:“嗯,那啥,我……”
秦璐盤腿坐到了沙上,揮了揮手,罵道:“陳老五,你個沒出息的貨,有老孃給你撐腰,還這麼慫啊?”
朱小君不等陳光明有所反應,接着秦璐的話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秦璐一愣,隨即狂笑起來:“老孃會吃醋?老孃會吃你這個死豬頭的醋?你想笑死老孃啊!”
朱小君撇嘴道:“既然你不吃醋,那你管我跟誰……”
秦璐一瞪眼,打斷了朱小君:“死豬頭,你知道點好歹好不好?老孃是擔心你走了歪路,將來會被人笑話。”
朱小君嘆了口氣:“那你說,你是信我還是信陳老五?”
秦璐毫不猶豫,答道:“當然是信你了!”
朱小君又道:“那你相信我會幹出陳老五說的那種齷齪事情來麼?”
秦璐搖頭道:“當然不信!”
朱小君笑了:“就是嘛!陳老五這傢伙歷來都是用屁股思考問題的,你說,這種貨該不該挨削?”
秦璐點頭應道:“該!”
陳光明見勢不妙,刺溜一下鑽進了房間,死活不肯出來了。
陳東現在已經明白了君哥哥和璐姐姐的關係,知道無論如何,璐姐姐都不會傷害他的君哥哥,璐姐姐平時教訓君哥哥,只是在跟君哥哥鬧着玩,所以,陳東一回到了家,就立馬鑽進房間去玩植物大戰殭屍了。
客廳裡就剩下了朱小君和秦璐兩個。
“秦老大,我跟你說個正經事。”
接着,朱小君便說起了他是如何懷疑蔣光鼎,又是如何跟唐卓計劃想測試一下蔣光鼎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秦老大,蔣光鼎若是真如我說,那麼唐卓把信息帶給他之後,他定然會對我下手。爲了能達到目的,這段時間,你能不能帶着陳東離我稍微遠一點,好讓蔣光鼎有機會下手。”
秦璐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朱小君對蔣光鼎的懷疑了,上一次在看守所中,朱小君就曾跟她說起過蔣光鼎的問題。當時,秦璐的思維並沒有打開,還是按照警察辦案的常規思路來進行,所以,對朱小君的懷疑說了不。
但之後錘子死在了看守所中,秦璐忽然開了竅,幾乎和朱小君同時想到了他是被樊罡同夥控制了思維而自殺的,從那之後,秦璐放寬了自己的思路,對蔣光鼎的動機多少也有了點疑問。
這一次,朱小君再次提到了蔣光鼎,秦璐順着朱小君的思路認真思考了,覺得朱小君的分析不無道理。
“豬頭,你考慮過沒有,這麼做的風險有多大?”
朱小君笑了笑:“風險?你以爲蔣光鼎有多大能耐?他能找來什麼人對付我?黑手黨?14k?還是山口組?秦老大,假如我的推斷是正確的,那麼當初的那位‘我來自2o46’就很可能是蔣光鼎……”
秦璐更正道:“哥們,是2o64,不是2o46,再跟你說一遍,你不是王家衛的粉絲。”
朱小君撓了撓腦袋:“別打斷我!你管他是2o46還是2o64呢,你明白不就成了?我說到哪兒了?”
秦璐被朱小君嗆了一通,乾脆閉上嘴不說話了。
“對了,我說到那個2o64很有可能就是蔣光鼎。這個2o64當時想把我那副眼鏡給奪回去,你看看他找的是些什麼人呢?所以,我斷定,蔣光鼎如果真的要對付我的話,估計他找來的幫手還是那種小混混。”
秦璐翻了白眼,想說話,卻故意憋着。
“再說,我讓你帶着陳東離我稍微遠一點,並不是說讓你們倆就不管我了。你們兩個可以盯緊了我,若是真有了危險,就憑咱們仨的身手,那又是多少個小混混能對付的過來的呢?”
秦璐終於憋不住了:“就你?我去,有你在,咱們仨能對付三十人,沒你在,我跟東東兩個能對付一百個。”
朱小君懶得跟秦璐鬥嘴:“好吧,算你狠,我就是個白癡,只會拖你的後腿,行了吧?”
秦璐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這麼說話還像個樣子。”
朱小君側着腦袋瞄了眼秦璐的身後:“可是,你的後腿在哪裡呢?既然有後腿,就一定有前腿……”
一般情況下,朱小君這麼對秦璐說話,就是故意找削的節奏。事實上朱小君確有此意,自從陳東跟在了自己的身邊,他跟秦璐之間安靜了許多,時間一長,不鬧騰兩下,還真的有些不舒服。
可秦璐卻一反常態,不但沒有飆,反而伸出了雙臂,配合着朱小君:“喏,老孃的兩條前腿就在這兒了,你是想紅燒了還是爆炒了?”
朱小君伸出舌頭舔了下嘴脣:“老子想生吃!”
秦璐的臉頰刷地一下紅了起來,惡狠狠地甩了句話:“無聊!”然後就一頭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眼一閉再一睜然後又一閉,週六一天便過去了,週日,便是唐歆和蔣光鼎的婚禮。
難得唐歆還記得朱小君,也難得蔣光鼎沒有過多計較,這對新婚夫婦還是給朱小君出了邀請。
婚禮的場面很西化,簡約而且素雅,他們找了個莊園式休閒度假村,包下了其中一個獨立小莊園,在綠草地上搭建了一個氣球和鮮花構成的拱門,在拱門之下,二位新人面對牧師,出了相愛誓言。
接下來,就是一個大型的自助餐活動了。
婚禮上,朱小君一直跟宮琳呆在了一起,像是很巧合,碰到了唐卓,唐卓只是偷偷地對朱小君做了個ok的手勢。
不多會,朱小君和宮琳迎到了四處敬酒的新郎新娘,雖然唐歆和蔣光鼎二人仍舊錶現的彬彬有禮,但朱小君從他們的肢體語言中感覺得到,這二人對自己和宮琳似乎並不怎麼歡迎,隱隱間,還有一股頗爲強烈的牴觸情緒。
朱小君頓時明白了唐卓那個ok手勢的含義了。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方案,唐卓會扮演成一個叛徒,背叛了父親唐偉興的囑託。無論是唐歆還是唐傑,都知道唐偉興生前立下過一份遺囑,但是這份遺囑誰都沒見到過內容。他們也都知道這份遺囑最後落在了唐卓的手上,所以,唐卓便成了唐歆和唐傑爭奪的對象。
而唐卓會選擇一個適當的時機,找到唐歆,告示唐歆這份遺囑竟然被宮琳和朱小君給騙走了,順便再把宮琳的身世告知唐歆,暗示唐歆,宮琳騙走父親的遺囑爲的就是要奪走唐氏集團的控制權。
唐卓還會向唐歆透露一下遺囑的內容,告訴唐歆,宮琳和朱小君不需要對父親的遺囑做什麼手腳,他們只需要聯合了唐傑,然後以手握唐偉興遺囑的優勢來拉攏住唐氏集團的各個高管,那麼,篡位奪權將不會是一句空話。
剛纔,唐卓對朱小君做出的ok手勢,就是告訴朱小君,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着。
而唐歆和蔣光鼎的表現,則驗證了唐卓的判斷準確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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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一天,週一的下午,p&g的市場部主管找到了朱小君,要朱小君給他一個答案。
朱小君頓時頭大了。
從上週五到本週一,這三天裡,朱小君居然把麗莎的那件事給忘記了。而週一的一個上午,朱小君也只顧着跟章航在一塊探討團隊管理的理論經驗。
沒辦法,朱小君只好祭出了絕招——耍賴。
“這不還沒到三天麼?還差七八個小時才滿三天整呢!”
市場部主管皺起了眉頭:“做個決定很難麼?”
朱小君賠不是道:“老大,人和人不一樣啊!跟你說實話吧,我還是個處男哩!”
市場部主管一怔:“你說什麼?”
朱小君拐了個彎:“這樣吧,老大,等晚上下了班,我請你吃飯喝酒,到時候,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市場部主管笑開了,這會子,他才反應過來朱小君剛纔說的話。一個未經人事的小處男,怪不得那麼扭扭捏捏。不過,聽朱小君說晚上一塊吃飯的時候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市場部主管誤以爲是朱小君心裡已然同意了,只不過不好意思在辦公室中說出來而已。
“那好吧,下了班,我請你好了!”
打掉市場部主管後,朱小君連忙電話了琳達,要琳達幫他預約一下程業岐,說有緊急事情要跟程業岐彙報。
十分鐘後,琳達回了電話,說現在程總剛好有時間,讓朱小君立即去程總的辦公室。
朱小君以爲,他爲程業岐一連解決了兩個大難題,程業岐應該把他當成朋友來看待,所以,他想讓程業岐指點一下他,看看該如何來應對麗莎這件事。
可是,朱小君一開口,便被程業岐堵了回去。
“朱小君,這是你跟麗莎之間私人的事情,我真的不方便說什麼。”
一句話便使得朱小君全明白了。
職場無朋友!
面對麗莎這種強勢而且有背景的女人,程業岐也只能是裝着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知道。他能對朱小君說些什麼呢?
勸說朱小君從了麗莎?那不是等同於助紂爲虐麼?
跟朱小君說些人生道理,勸說朱小君保持自我尊嚴,萬一被麗莎知道了,他程業岐不是惹火燒身麼?
所以,程業岐什麼都不能說。
朱小君明白了這個道理後,只是笑了笑了,然後便向程業岐告辭了。
下了班,朱小君和市場部主管坐到了一塊,一瓶啤酒之後,朱小君對市場部主管說道:“我和麗莎之間不管如何,都應該是個人**對不?所以,我希望等麗莎下次來申海的時候,當面告訴她我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