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五花大綁的朱小君和同樣被五花大綁的秦璐被關在了那幢二層小樓的地下室中。
從地面上看那幢小樓並不怎麼起眼,可是,這小樓下面卻是別有洞天,但是地下室,就有三層之多。
最下面的一層和第二層之間,是一個狹窄的僅能供單人同行的樓梯通道。
這種結構,只需要在樓梯口安置一名槍手,那麼底層的人便無論如何也衝不出來。
朱小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來到了這層地下室的,他只是記得忽見天空中灑下一片陰影的時候突覺腳下一空,然後整個人便往下掉,那一刻,再想做什麼補救動作已然是徒勞,所以,他以極快的反應團縮起身子來,以免在落地的時候受到更大的傷害。
等到着了地之後,就聽到頭頂上咔嚓一聲,被關上了天窗,四下裡便是一片漆黑,再然後就嗅到了一絲異味。
之後,朱小君的意識便逐漸模糊了。
等再醒來的時候,自個就被五花大綁地捆在了這間地下室的支撐柱上。
而對面三米左右的另一根支撐柱上,則綁着秦璐。
朱小君清醒過來沒多久,秦璐也悠悠轉醒過來。
“死豬頭,這是在哪兒呢?”
“地球啊!”
“草!都他媽什麼情況了,你還有閒心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了?這兒四周連扇窗戶都沒有,所以,肯定是間地下室,至於這地下室在什麼方位,我也不知道,我能確定的,就是還知道這地下室一定還沒離開了地球。”
“豬頭,你說咱們倆這算不算是陰溝裡翻船吶?”
“嗯……我覺得還算不上。”
“這還算不上麼?”
“嗯……陰溝裡翻船,那船好歹還見到水了。咱們倆這算啥?整個被人家牽住了鼻子自投羅網啊!靠,一點科技含量都沒有。”
“那接下來怎麼辦呢?就這麼幹等着人家來收拾咱們麼?”
朱小君呵呵笑了,然後扭動了一下身體,於是,秦璐便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議的景象。
那廝居然自己解開了身上的繩索。
“豬頭?你跟他們是一夥的麼?”
朱小君沒搭理秦璐,而是舒展了一下手腳,然後沿着地下室四周這兒摸摸那兒敲敲,最後纔來到了秦璐的身邊。
“九叔教我的技能,怎麼樣?酷不酷?”
“酷!太酷了!簡直就是天下第一酷!豬頭,夠了麼?能給我鬆開綁了麼?”
朱小君對秦璐的這種態度很是滿意,於是,秦璐也就解脫開了。
“衝出去?”秦璐指了指這間地下室的唯一出口。
朱小君搖了搖頭:“這樓梯通道那麼窄還那麼深,中間估計還會有幾個轉折,人家只需要在上面準備了一杆槍,那咱倆用不了幾秒鐘便都成了篩子了。”
秦璐聳了聳肩:“你衝在前面,我躲你身後……”
朱小君撇了撇嘴:“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臉皮就算能擋得了子彈,那也得人家願意往我的臉皮上打呀!”
“那倒也是……”秦璐嘆了口氣:“看來,咱們也只能守株待兔,給他們來個突然襲擊嘍。”
朱小君點了點頭。
商量好了對策,朱小君重新把秦璐綁到了原來的那根支撐柱上,只不過,這一次捆綁是按照了秦璐交代的方式來的,看上去捆得倒是挺結實,但實際上卻是個虛綁,被綁人只需要一掙扎抖動,那繩索就會自然解開。
綁好了秦璐,朱小君又費了些功夫綁了自己。
接下來,就等着對方找上門來了。
然而,左等沒人下來,右等依舊安靜如初。
最終,等到了自己熬不住,靠在柱子上打起了瞌睡。
剛瞌睡了一會,就被樓梯口傳來的動靜給驚醒了,然後就看到從樓梯口處嘩嘩嘩地流下了水來。
“這是要刷洗樓梯嗎?”朱小君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是個傻子都能看明白,這是對方準備往這間地下室灌水,準備淹死他們。
“草,豬頭,咱,又他媽失算了,人家根本不準備調戲我們呀!”秦璐說着話,又指了下那個樓梯口,意思是說,沒辦法了,只能往上拼死一衝了。
朱小君尋思了片刻:“不對,絕對不對,你想啊,假若他們一上來就準備弄死我們,還需要那麼麻煩麼?剛纔趁我們昏迷的時候不就咔嚓一刀了事了嗎?”
“有道理哦……”秦璐聳了聳肩,又指了指那嘩啦嘩啦越來越大的流水:“可是這……又該怎麼解釋呢?”
“水牢!”朱小君的腦子裡蹦出了這個一個詞彙:“當年那些反動派就是這樣對付我黨同志的,這天那麼冷,人泡在冷水中肯定受不了,只能向他們投降。”
“草!需要那麼麻煩嗎?想讓老孃投降就打聲招呼嘛,老孃直接投降不就行了?”
朱小君嘆了口氣,道:“你想多了,秦老大,人家要對付的不是你,是我。他們知道我是個硬骨頭,不肯輕易投降……”
說話間,地面上的積水已經沒過了腳脖子,大冬天的冷水,浸泡着雙腳,那滋味……
朱小君撐不住了,主動鬆下了身上的繩索,向樓梯口走去。
“幹嘛呀死豬頭?這就準備投降了麼?”
朱小君嘆了口氣:“好死不如賴活着,投降就投降吧!”
秦璐也自行鬆開了身上的繩索,喊了聲:“算老孃一個,草,老孃也沒活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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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前一後踏上了樓梯,朱小君每踏上一步,都會高喊一聲:“我投降了啊,別開槍啊!”
喊了十多聲,又轉了個彎,朱小君立馬閉上了嘴。
因爲轉彎後的樓梯通道的盡頭居然是堵牆體,只是在上方有個一米見方的天窗。
而天窗上,卻封了一個鐵蓋子。
這鐵蓋子能推開麼?
二人合力嘗試了幾下,隨即便放棄了。
因爲把體力放在一個毫無希望的主意上,實屬愚蠢。
水,冰冷的水,從鐵蓋子兩側的直徑約爲十公分的洞口源源不斷地以噴射的狀態流淌出來。
地面上的積水也隨着時間的推移,在一個毫米接着一個毫米地增深。
“沒關係,秦老大,我算準了他們這樣只是爲了折磨我們,只要這水深過了一米,最多一米五,他們就會停下來的。”
秦璐呲哼了一聲:“何以見得?”
“我剛纔就說了,他們若是想要我們的命,早就把我們給咔嚓了,所以,我推測他們遲早都會出來跟我們對話的。”
秦璐又是一聲呲哼:“這個我知道,我是問你爲什麼說最多一米五?”
朱小君嘿嘿一笑:“他們肯定還以爲咱倆被綁在柱子上不得動彈……”
“草,這跟一米五有啥關係?”
“嘿嘿,就你這個,過了一米五,還不把你給淹死了?”
“草,老孃一米七多,好吧?”
“靠,你秦老大的嘴巴鼻子都長頭頂上了是嗎?”
秦璐伸出手比劃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嘴巴和頭頂的距離:“這有二十公分嗎?好吧,算你有智商好了。”
也就在這二人以說笑鬥嘴的方式來緩解自身的焦慮緊張之時,二層小樓的二層一間房間中,那名軍人模樣的中年男人正在和康先生做着激烈的辯論。
“康先生,大領的命令已經收到了,他不允許我們做了朱小君,只讓我們暫時把朱小君關押起來。康先生,不要再一意孤行了,好麼?你是知道違反了大領的命令的後果的。”
康先生冷笑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況這僅僅是大領的命令呢?再說,大領也不能一手遮天不是?”
“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要講組織性和紀律性!康先生,在這一點上,我們必須要有原則啊!”
康先生又是一聲冷笑:“原則?我的原則就是效忠君主!我不會再去揣測大領爲什麼要如此袒護朱小君,我也不會再去懷疑大領之所以如此的動機是什麼,我現在只想掃除了所有擋住君主計劃的人!”
中年男人深吸了口氣,揹着手來回踱步:“把朱小君就這樣關押着,不一樣能達到你的目的嗎?”
康先生狂笑起來:“你剛纔也看到了,綁得那麼結實,他依舊能逃脫開來,你以爲那間地下室能困住他們麼?拜託,我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低估朱小君的作用了,他已經得到了朱天九的真傳,甚至已經過了朱天九,今天不除掉他,明天我們就可能會栽在他的手上。”
那中年男人停下了腳步:“那麼,你想好了該怎麼面對大領了麼?”
康先生緩緩地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不是我該想的問題……”
那中年男人走到了康先生的身旁,拍了拍康先生的肩膀:“朱小君逼死了大領的女兒麗莎,康先生,你可以借題揮……”
康先生輕嘆了一聲:“說實話,我之所以要堅持除掉朱小君,確實摻雜了爲麗莎和約翰報仇的心情……還有,那因此而犧牲的帝國十六名勇士。”
那中年男人感慨道:“別忘了樊罡和蔣光鼎,他們兩個的帳,同樣也要算在朱小君的頭上。好吧,康先生,等大領責怪下來的時候,我跟你一起扛這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