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會生這種事,朱小君的分析是那些被抓來的勞工看不到自己還有生的希望,與其遲早都是一個死,那還不如鋌而走險,鬧上一場,說不準就會有生的可能。
而軍方爲難的是絕不能釋放了這批勞工,他們的計劃是等榨乾這些勞工身上的利潤之後,身體還撐得住的,便一律納入軍隊中嚴加管理,絕對不能把軍方做下的這些事流傳出去。
事實上,軍方的這個計劃,對這批勞工來說,是絕對具有活下來的希望的。
這其中的矛盾就在於,軍方不能夠向這些勞工做出這樣的承諾,即便做出了承諾,那些勞工也斷然不會相信。
緊接着,朱小君提出了他想到的解決方案。
直接要求那些勞工釋放了這三名人質顯然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可以做箇中間人,讓勞工們把那三名人質交到自己的手上,然後再由勞工於外圍對他們四個進行看管。這期間,軍方拿出點誠意來,在衣食住三個方面上迅提升檔次。
緩和下來勞工們的情緒之後,他會耐心地去做勞工的思想工作,把軍方對他們這些人的未來的打算告訴他們,只要有活下去的希望,只要相信了這個希望的存在,那麼,勞工們自然就會放棄了跟軍方的對抗。
這裡面,最關鍵的一點,朱小君提到了要立即着手改善勞工們的醫療設施和醫療條件,要爲那些在勞作中受了傷的,生活中生了病的勞工們提供足夠的醫療服務。
“你說的這些無疑對解決問題有着很大的幫助作用,可是,這樣一來,就會大大增加軍方的開支,這和軍方的初衷有着很大的差距,恐怕……”熊蒼月搖了搖頭,輕輕地嘆了口氣:“很難,幾乎是不可能!”
軍方如此行爲,朱小君早已經猜到了他們的真實目的,無非就是撈錢嘛,在總收入基本確定的情況下,獲得最大利潤的唯一辦法就是減少開支。而朱小君的那些提議,無一不是在增加開支,若是這些提議全都落實下來的話,軍方的利潤至少會縮水三成。
三成的利潤,折算到單個勞工的頭上,那就是一天少賺了3o金元,這足以讓軍方高層心疼地抽筋了。
但朱小君既然提出了自己的建議,自然想好了應對的策略。
“沒錯,這個方案咋一聽上去確實會讓上峰們倒吸一口冷氣,但是,他們之所以會如此反應,全是因爲他們缺乏了商業頭腦。你想啊,就目前這種情況,軍方如果仍舊不願意出血本改善的話,勞工們爲了一個生字,還不知道要鬧騰出什麼事來。好吧,就算你們加強了戒備,像今天這種事完全可以杜絕,但是,勞工要是集體逃跑呢?或是乾脆鋌而走險,跟你們來一場暴動呢?”
朱小君盯着熊蒼月,似笑非笑。
“當然,我不信勞工集體逃跑能獲得成功,更不信集體暴動就可以重獲自由。但是,從今天開始,你們軍方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那麼在警備上是不是要成倍的增強啊?難道這不是費用開支麼?再有,你們乾的這種事,都是見不得光亮的,成倍增加警備力量……呵呵,那也就是說被熾焰誅抓住尾巴的風險也會成倍增加,這,難道就不是成本嗎?”
熊蒼月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這些還都是間接的成本,上峰們或許不會輕易地理解了,那咱們就來算算直接的成本。死傷一個勞工,你們是不是需要補充啊?補充人頭很容易是麼?不需要花錢是麼?四處抓人,這影響不會擴散是麼?這些,都不需要花一個大子是麼?中校啊,說實話,我真的很爲你們擔心,這條路一旦走上去了,就沒有半路終止的可能,停不下來啊!按照你們現在的思路,只會把事情越搞越大,可能到最後都用不着熾焰誅出手了,那些傳言就會直接傳到君主的耳朵裡去了。”
眼看着熊蒼月還帶着遲疑的面容,朱小君又適時地加了把火:“熾焰誅爲什麼要把我派來?這個問題,難道還不值得你們軍方的警覺嗎?這幸虧派來的我是一個三心二意的主,這要是換了別人,還不知道會捅出多大的漏子呢!醒醒吧,我的哥,把這些道理說給你的上峰聽,少賺幾成的利潤,但至少能換來個長久。一天賺一百,卻只能賺三天,搞不好可能還得搭幾條人命進去,一天賺二十,卻能持續一年,而且大家還能平平安安的,你說,這兩樣生意,哪一個更實惠呢?”
熊蒼月終於被說服了:“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請稍等片刻,我這就跟上峰彙報。”
當着朱小君的面,熊蒼月跟他的上峰取得了聯繫。
正如預料中那樣,熊蒼月的上峰起初對熊蒼月的彙報很是反感,口吻中充滿了各種的不耐煩。但是,隨着熊蒼月耐心地解釋,上峰的態度逐漸生了轉變。
半個小時後,熊蒼月終於說服了他的上峰。
帶着一臉倦意的笑容,熊蒼月轉而對朱小君提出了新的問題:“改善勞工們的衣食住,這些都好辦,既然上峰點了頭,我這就可以着手落實。可是,這醫療……只有硬件的提升是遠遠不夠的,而我們又實在抽調不出軍醫來,你看……”
朱小君指着自己回道:“用不着你費心,我本來就是一名外科醫生,這勞工醫務室,就交給我好了。”
熊蒼月稍稍一怔,隨即便笑開了:“好吧,我權當這一切你沒不存在私心……呵呵,總之是對大局有利,我又是何樂不爲呢?”
朱小君撇了撇嘴,應道:“我原本就是一個私心頗重的人,不然的話,也不會揹着熾焰誅向你們軍方獻殷勤了。”
熊蒼月點了點頭:“嗯,真小人要遠比僞君子可交,做君子太難,你我實際上都是真小人。好吧,你這個朋友我是真的認下了,希望今後我們的交往會更加和睦。”
朱小君伸出了手掌:“那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