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快,一晃眼又是一箇中秋。
陳光明自打接受了朱小君的啓明星文化展有限公司總經理的委任之後,每天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天不亮就出現在辦公室中,天不黑絕對不肯離去。
就算朱小君打電話來找他喝酒,這廝也是能推就推,實在推不掉,到了酒桌上也是盡力控制着少喝酒。
拿他的話來說,就是要把失去的時間補回來。
這般瘋狂忘我的工作狀態,因想家而想回去一趟的念頭自然而然地也忘記了。
這段時間裡,張石把腫瘤小綜合的項目也放下了,連同胡恩球一塊回到了彭州,親自監督腫瘤醫院醫學轉化中心的籌建工作。
吳東城也粗略地知道了朱小君的宏圖偉略,心情極爲振奮,更是精神百倍地配合着張石胡恩球的工作。原本預期三個月的工程,不到一個半月便已然建設的差不多了。
中秋前的一天,腫瘤醫院舉辦了醫學轉化中心的開業慶典。
在歐美,各大醫學院校都非常重視基礎醫學的研究工作,國家也樂於此投入大量的資金,因此,從事基礎醫學研究的人才基本上都是碩果累累,所以,各大醫學院校的醫學轉化中心都運作的非常紅火。
而在國內,一是基礎醫學的人才凋零,急功近利的民族思想使得願意從事醫學事業的年輕人視基礎醫學爲糞土,寧願在鄉鎮醫院從事臨牀,也不願意留在母校做基礎研究。再就是資金上的匱乏,雖然國內科技部設立了國自然基金,863項目,十二五計劃,973課題等等,但是,能拿到這些研究資金的大咖,也多是從事臨牀工作的。
沒有基礎醫學的研究底蘊,又談何掌握最先進的醫療技術。
所以,直到目前,國內的西醫界基本上都是秉承着外國的月亮一定比自家的要圓的原則。
至於中醫,那更是一個凋零沒落,別說研究展,就連老祖宗留下來的那點東西,都在以飛快的度流失着。
當然,在那些網文大神的筆下,各種神醫還是不斷涌現的,前提是,你得進入到人家大神的yy空間中去。
介於這種現況,國內的各大醫學院校的醫學轉化中心基本上形同虛設,在熱乎了一陣時間後,各大院校的掌舵人現只有投入卻得不到產出,於是便砍的砍,並的並,關的關,最能能留下來的也就是在國內排名前十的那幾家醫學院校。
彭州醫學院也曾經有過組建醫學轉化中心的念頭,可這個念頭在論證階段就遭到了槍斃。
現如今,腫瘤醫院,一個沒有醫學院校嫡系附屬關係而且綜合實力在彭州排名最多第五的這麼一家醫院,居然悶不做聲地做起了醫學轉化中心來。
這不能不遭致當地那些醫學大咖們的恥笑。
恥笑只能是在背後,當着面,多少還是得奉承一下。
不過,彭州各大醫院對腫瘤醫院醫學轉化中心開業慶典的反應也夠是讓吳東城難堪的了。
因爲各醫院派來參加慶典的代表最高也就是一位在院常委會排名前三之外的副院長,更有甚者,彭州醫學院附屬醫院的代表竟然只是醫務處的主任,而且還是副主任。
吳東城雖然在場面上仍舊是笑容可掬,熱情地接待着每一位來賓,但心裡的那個鬱悶啊,簡直想把這些不知趣的來賓全都賞個幾耳光。
可這還算不上過分,待到衛計委的代表來到腫瘤醫院的時候,吳東城的臉色終於要陰天了。
數年前,各地主管衛生行業的部門叫衛生局,各省的衛生主管部門叫衛生廳,到了國家層面,叫衛生部。但後來衛生主管部門跟計劃生育主管部門合併,新生了一個叫衛生與計劃生育委員會的主管部門。
於是,各地的衛生局也就成了市衛計委。
吳東城跟原來的衛生局上上下下的關係還算不錯,心想這次醫院搞活動,衛計委方面好歹也得派個副主任過來纔是。
可是,衛計委派來的代表居然是個副科長,而且還是主管計生那方面的副科長。
驢頭不對馬嘴,吳東城豈能不生氣。
好在吳東城在官場上的造詣還算深厚,關鍵時刻能壓得住火氣,勉強不失禮節地接待了這位衛計委副科長之後,吳東城便拉着臉躲到他辦公室中抽悶煙去了。
一支菸剛點上,朱小君推門而入。
“我一轉眼沒看見你,就知道你一準躲這兒抽菸來了。”這種場面朱小君也是看在眼裡的,但是,從他的表情上似乎看不出任何失落的情緒。
吳東城扔給了朱小君一支菸,氣鼓鼓道:“你說這都算是個什麼事啊?他媽de,平日裡稱兄道弟挺親切,這需要他們給撐撐場面的時候,你看看,都他媽做的還是人事嗎?”
朱小君點了煙,慢悠悠噴了口,笑道:“你現在都不在體制內了,人家還能跟你稱兄道弟?算嘍,別生悶氣了,生悶氣只會傷了自個的肝,不划算。”
吳東城憤慨道:“依我看,他們就是妒忌,就是眼紅,就是看不過我們腫瘤醫院過的日子紅火!”
朱小君道:“要是這麼說的話,那今後他們會更加妒忌,更加眼紅,更加看不過咱們呢!”
吳東城狠狠地把菸頭摁滅在菸灰缸中,站起身來:“那就讓他們妒忌眼紅好了,不給面子就不給面子,等過了今天,我一定要想辦法把這面子給找回來。”
說着,吳東城就要往外走。
朱小君一把攔住了:“幹嘛去呀?着什麼急,再等等,我剛纔安排了一下,把慶典往後推了半個小時。”
吳東城一怔,隨即笑了,指着朱小君道:“還是你點子多啊,對,冷他們半個小時,看看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朱小君抽了口煙,把身子全靠在了沙上,對着天吐了一串菸圈。
“你老人家誤會我了,之所以要推遲半個小時,並不是想冷冷這幫人。”
吳東城又是一怔:“那是爲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