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探查,慕陽發現,國王的病情跟魏剛他們幾個當初的情況大同小異,不同的是,魏剛他們的病情甚至比國王還要更重一些。
趁着周圍沒人,慕陽輕輕走到牀前,跟巴洛猜點了點頭,一把扣住國王的脈門,又重新將自己的診斷印證了一番,才最終作罷。
當慕陽看完走出內室的時候,外邊有多來了幾個新面孔,其中一個女人鳳眼蠶眉,豐胸纖腰,舉止間風擺楊柳,妖嬈十足,她的身後則是跟了幾個表情嚴肅的醫生。
“二王子,這就是那位天朝醫生?”女人冷笑着走過來問道。
“呵呵,不是,他就是父王一個朋友的兒子而已!”巴洛猜的眼神中彷彿帶着一絲恐懼,小心地回答道。
“朋友?天朝的朋友?”女人圍着慕陽的身邊轉了兩圈,彷彿一頭母狼在欣賞着自己眼前的獵物。
“這位小姐你有什麼事嗎?我不過是代表父親過來探望一下國王而已!”慕陽自忖這女人不會認出他來,雖然這段時間以來,慕陽在D國的表現頗爲**,但卻沒有正兒八經的在媒體上露過臉。
就算是那天在醫院被很多人偷拍,也都是用了些手機之類的不清晰的攝像工具偷拍的,還隔了一段距離,隔着一層厚厚的玻璃,所以清晰度直接就降低了很多,所以很多人並不能一眼就認出他來。
“那樣最好!我們這兒不歡迎天朝醫生,他們只會讓事情更糟!”女人冷哼一聲扭頭走向內室,他身後的幾個醫生也表現出一臉不屑的表情。
慕陽鬆了一口氣,緊跟巴洛猜身邊從國王寢宮快速逃離。他倒不是懼怕被人識破後的尷尬,他只是怕會影響到自己的周密計劃。
“這個女人是誰?我怎麼看你有些怕她似的?”剛走出國王寢宮慕陽就輕聲問巴洛猜道。
巴洛猜長嘆一口氣,幽幽說道:“她是大哥的貼身護衛,因爲大哥的寵愛與縱容,她這兩年驕橫跋扈,整個王族裡吃過她虧得人不少,沒人敢得罪她!”
“她也是個醫生?”慕陽見她跟一羣醫生混在一起,不解的問道:“她叫什麼名字?”
“她叫鐵花,雖然不是醫生,但也懂些稀奇古怪的醫術,聽說是學了些民間巫術!”
鐵花?巫術?
慕陽聞言一怔,心裡好像想到了些什麼!
“你看出什麼來了?”巴洛猜看到慕陽略有所思的表情,連忙問道。
巴洛猜的問話彷彿也有些其他的含義似的,讓慕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嗯……就從我父王的病情說起吧!”巴洛猜答道。
“他的病情……應該是中毒!”慕陽正色道。
“中毒?怎麼可能呢?”巴洛猜聞言眉頭緊鎖,“中毒爲什麼這麼多醫生都沒查得出來?”
“呵呵,這種毒很特殊,不是我們尋常意義的中毒,而是一種蠱毒,或者說是一種巫術,通過一種很特殊的施毒手法,給國王種下了一種很特殊的毒!”
慕陽的表情莊重,語氣陰冷,讓巴洛猜有種陰森森的感覺,雖然他不明白慕陽最終的蠱毒是種什麼東西,但仍舊感覺到了這種東西的危險、恐怖!
作爲一個D國王子,從小生活在東南亞這片巫術盛行的土地上,雖然他不敢說自己懂的哪門巫術,但關於種蠱的傳說巴洛猜還是知道一些的。
“你是說有人在故意謀害我的父王?”巴洛猜覺察到慕陽話中背後的意思,很有些吃驚的問道。
慕陽沒有回答,只是眼神灼灼的盯着巴洛猜的眼睛,那眼神中有憐憫、有同情、也有一份肯定!
“怎麼會呢?怎麼會有人向父王下毒手呢?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聯想到慕陽高深的醫術,他平日裡的各種所見所感,巴洛猜的潛意識中已經相信了這個殘酷的事實,但卻下意識徒勞的抵抗着潛意識給他的提示,不願意接受現實,一邊在自己的房間裡來回踱步,一邊輕聲的喃喃道。
過了好久,巴洛猜終於停止了遊走,回到慕陽的面前,言辭懇切的問道:“你能治好父王的病嗎?只要你能治好父王的病,讓我做什麼都行!”
“這個……恐怕是有些難度了,不過……”慕陽一手託着下巴,語言又止,那神情像極了一個江湖騙子。
可巴洛猜已經被慕陽的判斷徹底擊垮,虔誠的看着慕陽的表情,等待着他提出條件。
“你也明白,如果事實真是這樣,那麼在治療的過程中就會面臨着各種危險,或者不排除有人從中搗亂的情況,所以說,要治療好國王的病,根本問題不在於我,而在與你!”慕陽鄭重的向巴洛猜說道。
“我?”巴洛猜沒聽明白慕陽的意思,像個孩子般真誠地問道:“我能做什麼?你要我做什麼?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會盡全力做到!”
“嗯……”慕陽稍稍沉吟了下,才說道:“我讓你給我營造一個秘密的治療空間,除了你之外,不允許任何人知道,也不能任何人覺察,打擾!你能做到嗎?”
“秘密的治療空間……”巴洛猜沉默了。在這個戒備森嚴的王宮裡,他認爲已經沒人敢來打擾醫生對國王的治療了,但若是再要讓國王身邊的人毫無覺察,這就有些難辦了。
他沒想到慕陽會提出這麼出格的要求來,這也太讓他爲難了些!
他已經感覺到了鐵花對天朝醫生的敵視,鐵花的表現就代表着大哥的意見,本來讓人同意慕陽給父王治病就有些難度,但他想,只要慕陽有把握治療好父王,他也只好豁出去去求大家了。
慕陽看了一眼已經處於半癡傻狀態的巴洛猜,只好提醒道:“既然是有人蓄意謀害國王,那這個人就一定是國王身邊的人,如果我們就這麼公開的治療,你敢保證這個人不會從中作亂嗎?再有,即便我們這次治好了國王的病,如果不將加害你父王的罪魁禍首連根拔除,你敢保證今後他不會再起歹意嗎?”
巴洛猜繼續沉默着,他感覺有一座大山正在一點點將他壓垮,一個罪惡的陰謀正在將他一點點吞噬。平日裡他是很少過問王室中的權力紛爭的,但今天他開始感覺到自己從前的幼稚。
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可以躲開的,處在什麼樣的環境就要把握什麼樣的命運,一味的逃避,只能讓厄運來的更加猛烈,更加措手不及。
從來衣食無憂的他,第一次體會到了無力感,一種無力與邪惡鬥爭的無奈,一種只能放縱罪惡的悲催!
慕陽也看得出,巴洛猜似乎是很難做到他要求的這一點了,也許他在這個王族家庭中,只是個最無力最無力的寄生者,從來就沒有爲自己謀劃過未來,沒有想象過要自己面對可能發生的一切。
甚至在大王子巴郎猜不在的這種大好機會下,他都沒辦法控制皇宮內的任何一點小事!
“你們皇室中除了鐵花以外,你還知道誰懂一些巫術嗎?或者還有誰是如大王子一般信奉古暹羅教的嗎?”慕陽看到巴洛猜落寞的神態,只好退而求其次,問他道。
“其他的,沒聽說,大概就只有他了!”巴洛猜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那好吧,我給你半天的時間,你先去調查清楚這件事,可能的話,在我明天爲國王治病以前,控制王宮內所有可能會懂些巫術的人,不僅是控制他們的自由,更要嚴加看管,不讓她們有任何異樣的舉動,特別是鐵花!你能做到嗎?”慕陽很嚴肅的說道:“若是你連這個都做不到,恐怕我就只能跟你說我對國王的病無能爲力了!”
“這個……”巴洛猜重新思考了下,然後很決絕的說道:“相信我,我會想辦法做到的!”
巴洛猜的決斷彷彿隔了一個世紀這麼久,說出這句話,他自己也輕鬆了許多,他預料不到的是,等他做成這件事,他將有一種整個身心都煥然一新的感覺!
“那好吧,我回去準備下,隨時等你的電話,希望你能做到!”慕陽站起身來,說道。
“呃……”巴洛猜看着慕陽轉身欲走的身影,突然欲言又止的樣子,慕陽轉身的剎那間看的清楚。連忙回過頭來,看着他,好讓他把所有的疑問一次性問完。
“你真的能治好我父王的,是嗎?”巴洛猜很認真的再次問道。
慕陽輕鬆的笑了笑,說:“作爲一個醫生,我不能向你保證什麼,我只能告訴你我看到了什麼,我打算怎麼做,我還可以告訴你,作爲一個醫生,是從來不會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的,即便是個醫術不怎麼高明的醫生,我想在治療之初,沒有一個醫生想把自己的病人治壞!因爲草菅人命不僅有違天道,令自己的內心難安,更是砸了自己的飯碗,掐斷了自己今後的職業生涯!”
“那……你就直接告訴我,你對治癒我父王的病有多大的把握?”巴洛猜這會兒大概沒心情聽慕陽這些長篇大論,也沒心情揣測慕陽話中的道理,他現在只想聽到一個確切的,哪怕是有一點點水分的答案!
慕陽眼神灼灼的看了一眼猶豫不決的巴洛猜,他實在想不出怎麼形容面前這位惶恐的有些手足無措的王子。
但畢竟在慕陽的眼裡,他現在代表了正義,不管這位代表着正義的人有多麼嬌弱,多麼不堪一擊,慕陽都將堅定的選擇站在正義一方。
爲了天朝專家醫療團,爲了天朝傳統醫學,也爲了至今被監視居住的曹光勇!
“如果你非要我說的話,我想我應該有超過百分之六十的把握!”
“小老公,人家想你了呢,你想人家了沒有?”慕陽回到酒店,娜扎乖巧的在房間裡等着他,米若薇的電話不合時宜的打過來,一接通,滿耳朵裡就是她你的讓人發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