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會兒的功夫病人就已經完成部分檢查,入住病房,看來非得是一路綠燈優先檢查過來的,再看郭院長泛着小心的口氣,也說明面前的老人絕不是一般人物。
經過這些天的反覆體驗慕陽已經對自己的異能十分熟悉,見有用武之地便悄悄調動內息,審視起老人的經脈氣息。
卻見老人的**經經有痰溼淤阻的跡象,其他根本沒有什麼大的問題,遂輕輕笑了一下,心底有數。
病例討論在高幹病房醫生辦公室緊急展開。附院的磚家叫獸雲集,院長郭德明,副院長布任毅,心內科主任楊少輝,神經內科主任崔麗……
“大家說說吧,對耿老的病情都有什麼看法!”郭院長見大家都已經坐定,輕咳了一聲說道。
“老人一般體徵正常,腦CT,MRI,以及心電圖等相關檢查均未見明顯異常,但通過我的經驗判斷,患者面色潮紅,眉頭微縮,脈象洪數,不排除一些難檢的腔隙性腦梗的可能性,我建議治療觀察,擇期再檢查!”
神經內科崔麗說完,辦公室內一陣短暫的沉默,不知道是因爲病情的複雜,還是因爲病人的身份地位。“楊主任你說說看!”
“……病人綜合情況看,我認爲基本排除病人重要臟器氣質型病變的可能,但考慮病人發病前曾有情緒激動的誘因,從西醫臨牀的角度分析,是不是可以考慮精神科的介入……”
“……”
討論了半天,大家爭來爭去,竟然主要面臨着中西醫差異的問題展開。
郭院長好像也有些不耐煩這會診的氣氛,輕輕的敲了下桌子,說,“其實我個人感覺,從中醫方面分析病人無非就是個心脈淤阻的症候,中醫的治療無非就是些醒腦開竅的方子,中醫不是一無是處,西醫也不是萬能的,所以我們選擇了會診。既然選擇了會診,就不是要讓我們的各個專業一較高下,而是爲了互相補充取得優勢互補的效果……”
慕陽發現,不知什麼原因,大家都泛着小心,拿不出確定的一致的意見,其實院長最後的總結已經基本接近了慕陽所看到的痰迷心竅的情況,但奇怪的是,院長一旦闡明觀點,大家卻很少再參加意見,基本形不成共識。
“我認爲病人這種突然發作的意識喪失,不外乎心腦兩大塊的問題,雖然我們暫時沒有檢查到,但我相信,只要繼續觀察我們就一定能找到癥結所在,中醫我是外行,我們西醫講證據,我建議進一步觀察病人病情變化,進一步檢查!”布任毅院長一發言就對中醫的診斷與治療提出了異議,“至於目前的治療方案,我還是認爲應以觀察爲主,治療上先做對症支持處理,至於其他的還是先不要了,中藥很明顯現在用不上,再說急症處理不是中醫的長處!”
姜楠老師向角落裡的慕陽看了一眼,“我同意郭院長的診斷,病人應該是痰溼證,我覺得我們應該馬上進入治療方案的討論。”
“痰溼證?痰在哪裡?溼在哪裡?我們看到了嗎?看不見的問題我不會妄下結論,至於深入治療,誰治療誰負責,我選擇退出!”布院長說完,起身欲走。
丫的,這什麼態度,也虧他還是副院長的身份,慕陽有些惱怒,既然你是中醫附院的副院長,即便你對中醫抱着一絲質疑,但也總不能一棍子打死啊!
不難看出布院長對中醫或者是對附院中醫專家的敵視,但慕陽懶得理會到底是誰碰了布任毅的逆鱗,他只知道中醫現在在他的心裡是神聖的,不容任何人詆譭與侵犯的!
“慢着!”
布任毅發完一通牢騷,趾高氣揚的起身便欲離去。在他眼裡,中醫好像除了慢性病以外就一無是處。作爲附院西醫方面的領軍人物,現在隱約有一種抓到機會的,揚眉吐氣的感覺。誰知這種感覺連走出門外的時間都沒維持到,就被一個稚嫩的聲音打斷。
回過頭找了半天,才發現已經從角落裡站起來的慕陽。雙眼立馬放出一抹兇光,媽逼,哪裡冒出來的毛孩子,這種場面也是你能參加的嗎?他迅速以詢問的目光掃了一眼高幹科的主任,“你們科的實習生?好大的口氣!”
“布副院長是吧?你高看我了,我還不是實習生,僅只是個中醫學院的大一見習生而已。”慕陽縱了縱肩,故意將“副”字說的很重,很調侃的說道。
滿屋子沉悶的氣氛突然被一種特殊的感覺所代替,愛看熱鬧愛獵奇是天朝人的天性。何況今天的事貌似又奇怪又能產生熱鬧。所有人驚訝的面孔下均掩藏着一絲冷笑,唯有姜楠老師從慕陽站起來說話開始,便面帶微笑,彷彿對慕陽的信心已經遠遠大於眼前的專家組。
“你……你怎麼進來的?你想幹什麼?”布任毅更加驚訝了,心裡暗罵道,難道學中醫的人都瘋了?連大一的學生都是這樣目無尊長了?
“中醫是世界上歷史淵源最悠久的一門醫學系統,它承載着中國古代人民同疾病作鬥爭的經驗和理論知識,是在古代樸素的唯物論和自發的辨證法思想指導下,通過長期醫療實踐逐步形成並發展成的醫學理論體系。天朝歷史上下五千年,就是在靠他得以繁衍生息,文明香火不斷。相比較起中醫而言,西醫也不過是近現代才發展起來的孫子輩的門類而已,你竟然學而忘本,我真不明白就你這種人,是怎麼當上中醫附院副院長的!”
在一通慷慨陳詞後,慕陽的形象突然變得高大起來。在做的多數人還是認可中醫的,但布副院長在場的情況下他們明智的選擇了沉默,不管是他針對於中醫,還是針對於郭院長,他們都“無利”反駁。
但這並不代表着他們認同布任毅的作爲,死道友不死貧道,有人與他們站在同一個戰壕,即便與自己沒半毛錢的關係,他們也還是很願意接受的,尤其是慕陽這麼一位可以替他們出頭的毛頭小子,又是在這種針鋒相對的時刻。
現場的氣氛突然又變的有些詭異起來,甚至有人差點叫起好來。慕陽很瀟灑的向周圍掃視了一圈,彷彿君臨天下的大將軍,“既然站起來了,我也順便發表點意見。在我看來病人舌質胖,苔白膩,脈洪數,面色紅潤,痛苦面容,左尺脈緊澀,是心經痰溼淤阻證。僅懂西醫的磚家叫獸們或許可以理解爲TIA(短暫性腦缺血發作),這種情況若不及時治療,或許會有不可逆的病理變化。我的意見是,這種情況西醫外行,建議趕緊給予針刺點穴輔以行氣過穴疏通經絡方可立馬奏效!”
一片寂靜中慕陽的話語擲地有聲,周圍的人更加驚異,似是在聆聽中醫大師的教誨。良久,衆人才驟然醒悟過來,似乎忘記了慕陽僅只是個大一的學生,郭院長姜楠主任等紛紛點頭,唯有布任毅張口結舌面紅耳赤。
“你就這麼確定?鍼灸就能有效?就憑你一個大一的學生你拿什麼讓我們相信?”布任毅終於從暴怒中恢復理智,心率驟然升高到數倍,似是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慕陽向姜楠望了過去,兩人對視數秒,終於見到姜楠點了點頭。
“實力!”慕陽突然很低沉的說出兩個字。
低沉的語調卻帶來了非常的效果,雖僅僅兩個字冷冷的從慕陽的嘴裡吐出來,在這種非常的氣氛裡,卻像是一聲響雷。
突然間,布任毅笑了,笑的極其可惡,像是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事。整場的教授專家也突然有些訝異,他們支持慕陽對布副院長的異議,但卻擔心慕陽跟布任毅叫板。
他還不過是個學生,一個剛讀了不到半年中醫的學生,他憑什麼?
“哈哈哈……,實力?好吧,既然你說了,我給你個機會讓你來表現你的實力!”布任毅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的機會,一個毛孩子要在他面前表現實力,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那就麻煩布副院長配合一下咯?”慕陽走到布任毅身邊。
“你要幹什麼?”慕陽一靠近布任毅的身邊,立馬引起了他的警覺。
“沒什麼,只是我看布副院長肝火過旺,肝木乘脾土,致使氣機不暢,清氣無以上升,濁氣不能下降,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我今天就免費給布副院長治療一下,還望各位前輩多加指教!”
“你……”布任毅聽慕陽要從他身上施針,馬上有些緊張的感覺,因爲他是懼怕鍼灸的,甚至有過暈針的經歷,他希望看到慕陽當衆出醜,但也害怕自己會當場暈針,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可慕陽既然說了,當然不容他有反抗的機會,手若閃電,隨着一聲“着!”,迅疾無比的在布副院長的腰間戳了一下。
“點穴?”在場幾位老專家見慕陽既沒消毒,又沒取針,只是用手在布副院長身上輕描淡寫的一戳,不禁驚訝萬分,難道這小夥子的手段已經高到如此程度?
這種人要不是大師級的國手,那便是吹牛不怕捅破天的神經病!
其實慕陽剛纔這一手貌似點穴的手法,慕陽也是剛領會到,並且還起了個名字叫“氣針”。顧名思義就是以人體的外放之氣,對他人進行穴位治療的一種手法。這看似簡單,實則很是費力氣,沒有修煉成內氣的人,不能對自己的內息收放自如的人,是做不到的。
布副院長這會兒卻完全沒有時間去考慮慕陽的怪異,就在慕陽在他腰間輕輕一點之後,他馬上感覺到腰間某處痠麻刺痛起來,這種感覺沒有讓他感覺到絲毫的難受,反而卻十分的舒服,甚至要舒服的喊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