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這場合,現在慕陽這幅足以讓人不敢玩笑的裝逼表情,卻讓這女人篤信不疑。
她真的僅憑脈診就能知道自己的病了?神醫啊!女人心裡狂喜着,連連點頭。不等導醫護士帶領,便自己跑進檢查室,迫不亟待的脫起褲子來。
擦,看來早已經是醫院的熟客,對這套程序熟的很呢!
女人的私處生了許多暗紫色的小疙瘩,大小不一,質地堅硬,疙瘩深部還有很大的硬結。病變部位不痛不癢,只是皮膚質如橡皮,整個私處如戴了一塊皮革般的甲罩,感覺相應遲鈍了不少。
慕陽眉頭略蹙,猛然間腦海裡閃現出醫書中記載的一種花柳病。
煙柳癆?
所謂花柳病就是古人認爲因爲尋花問柳而導致的一類疾病,這種病主要通過男女牀笫之歡而傳播。
而煙柳癆又是所有花柳病之中最難以治癒的一種。
這種病往往初期以不被人注意的小疙瘩爲主,逐步加重,結節聯合成片,皮膚硬化,感覺遲鈍,嚴重影響夫妻生活質量,破壞生育功能,直至最後出現皮膚成片潰爛,病散發出難聞的惡臭味。
“你丈夫有沒有類似的表現?”慕陽立刻對病人的家人情況作了詢問。
“我還沒有結婚!”女人略帶些不自然的表情的回答。
任何一個女人,即便經歷再多的風雨,當以此種方式面對一個陌生的男人的時候,都免不了的尷尬難堪。
“那下午陪你來的那位是?”即便她沒有結婚,也不可能沒有常在一起的男伴,這從她的疾病情況,與慕陽剛纔檢查時的所見已經一目瞭然,可慕陽還是選擇了一種比較隱晦的方式問詢。
“他……是我朋友!”女人稍加遲疑略帶慌亂的回答。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這種疾病?”
“這種病不治會死嗎?”女人神遊天外般答非所問道。
“不會死,但會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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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沒有!”女人又是一陣猶豫,然後很決斷的說道。
慕陽注意到女人的眼眶中已經蓄滿淚水,似是在隱忍這什麼。
“這種病是一種在男女間傳播的惡性傳染病,如果知道你應該告訴我,俗話說避爹孃不避醫生,你若隱瞞,恐怕對誰都不利!我不希望我的病人一次次重蹈覆轍!”慕陽放鬆了下表情很坦然的說道。
女人的猶豫讓他覺得這女人一定有什麼東西在刻意隱瞞,雖然她有不說的權利,但醫生也有全面問診的義務。他沒興趣知道別人的,但他有權利知道疾病的病因,有義務控制疾病的擴展。
女人仍舊拒絕回答,卻將話題一轉問起了自己的病情,“我這病你能治好?”
“當然能治好,但你必須要嚴守醫囑……”
“謝謝你能爲我治療,如果您能給我治好,我龐麗娜將終生牢記您的好……”女人的眼淚滾滾而落。
“用不着,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職,你確實沒必要這樣!”慕陽不卑不亢的回答着,手起針落,眨眼間已經在病人**部落下兩枚銀針,“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看到得只是你被病痛折磨,我不會計較你是在什麼情況下染上這種病,我們醫生眼裡只有病人,或者說是還有一絲良知的病人!”
說話間慕陽又紮下幾根銀針,病人的身軀微微抖了幾下,止不住的抽泣起來。
“謝謝您,醫生,其實我本來也不是個壞女人,只是……”
從龐麗娜斷斷續續的言語中,慕陽已經大概弄明白她的身份,也大概明白了她曾經尷尬與恥辱的過去。
不過從今天看來,或許她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趨於破裂,而因爲這疾病的原因,這可恨而又可憐的女人或許已經陷入了人生的最低谷。
“當你充分認識到自己錯誤的時候,或許別人還在不屑地對待你的遭遇,當你終於鼓足勇氣要修正自己誤入歧途的腳步時,也許別人還沒有給你得到諒解的機會,這種時候你要堅強的撐下去,原諒自己才能正視自己。只有正視自己的過去,正視自己未來可能的挫折,你才能更好的活下去!”慕陽輕輕的卻又字字灼言的說完這段話,似是在自言自語,又似是在品味人生箴言。
醫生在治療的時候經常會主動與病人聊天,這會分散病人的注意力,緩解病人的緊張感,從而減輕治療或是檢查中的痛苦。可慕陽今天好像聊得有些深遠了!
“嗯嗯……謝謝您……醫生……”龐麗娜淚如雨下,連連點頭!
“陽哥,我幫你找到了,那孫子正在和合餐廳呢!”慕陽剛回到宿舍,就接到了徐東子的電話。
雖然對這個曾經被陳惠僱傭了要自己半條命的傢伙,沒什麼好感,但聽到他陽哥陽哥的稱呼,慕陽心裡還是禁不住有些牛逼哄哄的滋味。
“嗯,知道了,改天一併謝謝弟兄們!”雖是討厭,但畢竟還算義氣,也給自己辦了事,咱也不能過河拆橋啊!
“陽哥,你要幹啥去?”向勇這些日子可謂對慕陽佩服之極,整天價一見到慕陽就不住的問這問那。
“解決點小事情,走,跟我去散散心?”慕陽掃了一眼正在看書的張建跟電腦旁的李延力,兩個人聽說慕陽要帶他們出去散心,一起站了起來,“你倆就在家用功吧,今天這事不適合你倆參入。”
聽到慕陽這麼說,李延力有些失望的重新坐下。
和合餐廳就在學院不遠的一條街道上,是家快餐館,收拾的倒也乾淨敞亮,只是位置稍偏僻了些,又已經過了飯點,所以人氣就顯得沒那麼旺,只是稀稀拉拉坐着幾個醫大的學生正在邊吃邊聊。
那天領着老太太去鬧慕陽的傢伙,正站在吧檯前吆三喝四的叫囂着,“你還想幹不相干?這個月就給老子這麼點?信不信老子明天就讓你關門!”
“海子哥海子哥,這月確實有些緊張,我下個月給您補齊,你看行嗎?”吧檯裡站的這位點頭哈腰的叫邱盛華,據向勇介紹着邱盛華是他們同校的學長,畢業後工作沒有落實,就索性再學校附近盤了這家店先做着。
慕陽有些想笑,哈哈,收保護費這種事竟讓自己遇見了?這年頭,還真是警察叔叔不給力,痞子混混特別多啊!
“咳咳……”慕陽咳嗽了一聲,邱盛華遠遠的看過來,苦笑着跟向勇點了點頭,看來他們還真是認識。
“誰家的狗狗在這兒亂叫喚啊?聒噪!”慕陽見海子沒有回頭,乾脆陰陽怪氣的說道。
說話的聲音不算太大,但店裡的人本就不多,門口距離大個子又不遠,邱盛華明顯是被慕陽的口無遮掩嚇着了,慌忙站了起來向大個子陪着笑臉。
大個子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看見慕陽的瞬間神色一滯,透出一絲陰狠,馬上又恢復了正常。直接無視了邱盛華迎過去的一張笑臉,徑直向這邊走過來。
“真沒想到今天冤家路窄啊,你這小醫生也在啊,怎麼着,今天也讓哥哥也威風威風?”大個子說着話一屁股坐在了慕陽的對面。
“我倒是不反對你威風,關鍵是就你這副狗熊樣子,威風的起來嗎?”慕陽笑吟吟的說,好像對面坐着的是一位分分秒鐘便可以秒殺的娘們。
當然我們慕陽同學是從來都不會對女人動手的,那天對小蘿莉只能算是例外,小蘿莉在他眼裡還只是個孩子,算不得女人。
“海子哥海子哥,這是我一個學校的小學弟,剛纔開玩笑呢,不是說的你!”邱盛華見大個子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徑直嚮慕陽走了過來,心想壞了,一定是他聽到慕陽罵他了,慌忙解釋道。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這位海子哥原也沒聽覺得慕陽是在罵他呢,只是說話的聲音把他吸引了過來,讓他發現了慕陽而已。
可邱盛華一解釋,他才明白了剛纔那句話是朝着他來的呢。
這本來是解釋矛盾的,沒想到好心做了壞事,這一解釋讓這位凶神惡煞般的大個子才明白剛纔自己沒明白過來的話竟然是罵自己。
被罵這種事,他這種人着實經得多了,只是沒聽到的也就當做沒發生算了,他這種人也有自知之明,沒渴望別人背後對他感恩戴德。
但聽到的就不一樣了,聽到了卻不表示點反感,不是他這種人的作風。被人罵了都不吱聲,今後還怎麼混?
“不用介紹,我們認識!”大個子的表情更加兇悍,鉢盂大的拳頭狠狠的擂了桌子一圈,震得茶杯叮噹響,“小子你膽兒挺肥啊!”
“跟你這種人用得着多大的膽兒嗎?長得跟二師兄一樣就當自己是怪獸了?”慕陽仍舊不緊不慢的語調,眼睛都沒正視對方一眼,說完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慢悠悠的抿了一口。
如果說先前罵的那一聲算是背後刷棒槌的話,現在這架勢確實實實在在的就是蔑視了。
對,蔑視!
簡直就是赤果果的蔑視!
向勇與邱盛華瞪大了眼睛,尤其是今天第一天見過慕陽的這位邱哥。
這小子瘋了吧,欠扁也得看時候啊,怎麼別人拉都拉不住,真要動起手來少不得又損失些桌椅板凳盆盆罐罐。你小子以爲我看這家店容易嗎我?邱盛華心裡一遍遍的罵娘,哎,早知道早關門啊,我這都要收手了還讓我吃點苦頭,老天啊,你怎麼這麼對我!
“你……”大個子暴怒,憋得臉通紅,因爲他自小時候起,便是個能吃能睡長得又胖的吃貨,所以平生最恨別人把自己跟豬比較,沒想到慕陽的嘴這麼毒,一下便戳到了他的痛處,“你他媽找死吧你!”
大個子憋了半天,一巴掌嚮慕陽搧了過來。
本來就對慕陽狠得牙癢癢,不爲別的,就說上次他去醫院弄那點事,本來以爲水到渠成,既能從背後的人那裡討點好處,又能從醫院方訛詐點零花錢,沒想到竟然遇見眼前這塊又臭又硬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