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娜扎急忙衝上前去,卻被波扎伸手擋住。
“別過來!”波扎勉強盤坐在地上,幾次勉強吞下撞上來的鮮血,努力調整着呼吸。好久,才緩緩張開了眼。
“對不起!我失敗了!”波扎神情有些恢復,但臉色卻仍舊十分難堪,說話中透着虛弱,“你朋友中的不是蠱術,而是降頭!”
“降頭?”慕陽驚呆了,這種東西慕陽從前也有所耳聞,不過據說只流傳於東南亞一帶,是一種十分歹毒的害人之術。
“對!並且還是降頭中最爲歹毒的鬼降頭!”波扎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嘴角滴下點點鮮血!
不久前他還聽說在東南亞某些國家,有人專門收購幼嬰屍體,據說這種屍體年齡越小越好,甚至是剛被流產的胎兒更加地道。
收購到手後便經過加工炮製,煉製成自己養的小鬼。養的小鬼可以幫降頭師做事,施法時當助手,而且他們來無影去無蹤,若有他人慾襲擊或陷害,又可以通風報信。據說這種小鬼養在家裡不僅能給你帶來好運,還可以幫你做很多事情,包括向仇人索命。
而煉製這種小鬼的人便是降頭師。
東南亞許多有錢人篤信此法,便設法從降頭師手裡買到這些東西,供養在家裡,當官的便能保官運亨通,經商的則能生意興隆,甚至有些明星大腕也會供養小鬼,保自己青春用處,事業長青!
鬼降頭這種法術與養蠱大同小異,但卻更加歹毒,更加令人毛骨悚然。同時也不符合人倫道德,所以有段時間,東南亞各國曾經加大海關檢查力度,杜絕走私嬰屍甚至胎屍的現象。也曾經一度查封過在東南亞氾濫的嬰屍走私。
“那……我們該怎麼辦?”慕陽看了一眼仍舊坐在牀上一動不動的魏剛,顯然他已經再次陷入昏迷中。
慕陽迅速啓動金瞳探查了一遍他的身體,果然他體內的陰寒之氣又已大勝。看來剛纔的貿然行動刺激到了施術者,他再次啓動了中在魏剛身體中的定時炸彈。
“看來只有找到這位降頭師,毀神壇,封印她養的小鬼才行了!”
慕陽立刻感覺有些棘手,眼下魏剛已經再次昏迷,降頭師行蹤未定,找到他哪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波扎分明看懂了慕陽的焦慮,苦澀的笑了笑,向娜扎招了招手,娜扎走過去,波扎握住娜扎的手,只見波扎的袖口中蜿蜒的爬出一條渾身銀白的小蛇,搖頭晃腦的鑽進娜扎的衣服中,轉眼已經消失不見。
這條小蛇通體銀白,大小約不足七寸,搖頭晃腦見憨態可掬,但眼見她鑽進娜扎的衣服中,慕陽還是有種寒毛直豎的感覺,可娜扎卻絲毫沒有在乎小蛇的動作,只是擔心的看着娜扎。
“這位降頭師是個女人,應該在境外的某處,但距離這兒也不遠,就讓小白……跟娜扎……帶你們去吧!”波扎的聲音更加虛弱,幾句話說完已經明顯氣喘,疲倦的閉上了雙眼。
慕陽慌忙探查了下波扎的身體,舉手間已經在波扎的頭頂及胸前刺下三支銀針,幫她守住元氣。
波扎勉強睜開眼,道聲謝謝,囑咐道:“快去快回!”又緩緩閉上眼睛。
慕陽與娜扎不敢怠慢,走出閣樓找來魏剛的四位戰友,囑咐兩位留下繼續守護這閣樓,嚴謹外人靠近,慕陽只帶着狙擊手與懂當地語言的刀手出發。
一路上披荊斬棘,行色匆匆,小娜紮腳步輕快,讓慕陽暗暗稱奇,雖然已經知道娜扎雖然表面看似十四五的年紀,實際年齡卻大了五六歲,但見她帶病之身,卻仍能步履矯健,猜測她的病情看來也沒怎麼影響到她的體力。
想到這次行動的關鍵性,慕陽沒有貿然探查娜扎的身體,只是專心帶領兩位大兵緊跟她的身後急追着。
“阿婆怎麼會知道這位降頭師住在哪兒的?他們認識?”雖然慕陽早就覺得波扎不可能跟這位降頭師認識,但還是這麼問道。
“認識就知道她在哪兒嗎?”娜扎白了慕陽一眼,沒好氣的說,“阿婆是在做法的時候感應到的!”
雖然娜扎知道阿婆爲慕陽的那位朋友治病,是爲了讓慕陽給她做治療,阿婆受傷完全是因爲自願,但她還是接受不了阿婆受傷的事實。
況且,阿婆是她自小最親近也最崇拜的人,她都治不了自己的怪病,娜扎又怎麼能相信慕陽能治療好她呢?只要阿婆平安的生活在一起,她才懶得在乎這種長不大的怪病呢!
“那你又是這麼知道的呢?”慕陽明白娜扎生氣的原因,但仍舊厚着臉皮問道。
“小白知道!”娜扎有種被慕陽的愚笨擊敗的感覺,鄙夷的看着慕陽,彷彿在說,就你這麼笨的人大概連跑肚拉稀都治不好了,還想給我治病!
慕陽仍舊用很無辜很疑惑的眼神盯着娜扎,娜扎不得不繼續解釋,“阿婆跟小白是有感應的!所有的蠱婆跟他養的蠱王都是有感應的!降頭師跟他養的小鬼也是這樣!”
“那小白跟你也會有感應嗎?”慕陽像是個乖學生,孜孜以求的接着問。
“你真是笨死了!”娜扎有點懶得理他了,捉過慕陽的手放在自己的肩頭。
隱約的,慕陽透過娜扎的衣服,竟然摸到小白在娜扎的衣服下自左向右輕輕的蠕動着,突然,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小白的頭部一曲,倒頭向左肩而來。
“左轉!”娜扎說着,腳步已經向左邁去!
哇塞!慕陽忍不住都要驚呼出聲,這還是那弱智冷血的爬行動物嗎?
“只要跟着它走,就一定是最近最準確的路線!並且也一定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娜扎看着慕陽吃驚的眼神,很自豪的說。
“那阿婆也能輕易的感應到我的心中所想嗎?”
“那當然,若不是能感應到,她又怎麼會這麼輕易相信你們,還主動出手給你們治療?”
慕陽聞言,恍然大悟一般,怨不得跟老阿婆對話的時候,她就像是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一般。
乖乖!這不就是傳說中的讀心術嗎!
在小白跟娜扎的帶領下,幾個人走到天色擦黑的時候,終於趕到了小白指示的地點。
伏在山崗上向下一看,山下像是一個村莊,又像是一個軍事據點。不大的一片地方,零散的搭建着一些簡易建築,周圍用鐵絲網攔起,圍成一個不足千平的,四四方方正方形。鐵柵欄內一隊荷槍實彈的迷彩男來回的巡邏着,不時的停下腳步,嘻嘻哈哈的談論着什麼。
正方形的四個角上分別搭建了四處高腳樓,上邊有人影晃來晃去。正中間的空地上還有個更高的塔樓,這處塔樓上竟然裝了一個探照燈,不時的掃射着四周!
我擦!慕陽倒抽一口涼氣!
若不是知道今天爲了個降頭師而來,他都覺得自己這是穿越到二戰戰場了!這分明就是小日本的據點呀!
“慕陽,我看這兒應該就是毒梟扎爾康的據點了!”狙擊手悄悄的爬到慕陽身邊來,悄聲說道。
“他奶奶的!降頭師也是扎爾康的人?”眼見這麼森然的戒備,慕陽有些撓頭的罵道。
他雖然膽大,畢竟沒經歷過血與火的戰場洗禮,那見識過這等態勢?心下一陣着急,不自覺的就將髒話罵出口來。
“你別急,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而已,有我們倆呢!”狙擊手大兵很輕鬆的拍了拍身邊的刀手,說道。
平心而論,慕陽相信狙擊手的話,即便他們將這裡鬧個天翻地覆,仍舊能夠全身而退,但他們今天畢竟不是來殺人的,他們要的是活捉降頭師,帶走他的鬼童!
狙擊手說着便行動起來,長身站起便要向旁邊的高地走去,他要選擇最好的狙擊位置。沒想到身體還沒站直,便被娜扎一把拽下,“幹啥去,你找死呢!那邊有暗哨!”
“我知道,我得把那個位置拿下!”軍人的自覺不容小覷,這種態勢下他怎麼會考慮不到這一點,慕陽相信他能殺掉暗哨,拿下最佳狙擊位,但若事前不做好充分的分析與準備,能不能很隱蔽的端掉暗哨那就不好說了。
娜扎的發現,提醒了慕陽,他連忙外放精神力,偵查四周。果然,幾個人左右兩邊的高地上分別有一個暗哨,很警惕的盯着據點四周的動靜。
“都趴下,我們還是慢慢研究下!”慕陽找到一段枯枝,試着在自己面前的空地上畫了一個小地圖,並且一一標明火力點,監視點,分別指給他們兩個人看着。
“一會兒你們兩個人分別去兩邊的高地打掉暗哨,然後刀手你回來跟我一起進去,狙擊手在我們弄掉那隊巡邏兵後,伺機打掉角上的四個監視哨,然後你的任務就是守在這裡,隨時看着我們的動向,隨時準備支援我們,中間那個有探照燈的留着,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打,你們同意嗎?”慕陽一邊安排着,一邊有些小得意,暗暗佩服自己的天才大腦。
“爲什麼中間那個不一起打掉?”慕陽話音剛落,得意了沒一會兒,娜扎的質疑立刻來了。
“你傻啊,”慕陽咧嘴一笑,打了娜扎的後腦勺一下,“中間那探照燈本來晃來晃去的,如果突然**了,不就讓人注意了嗎?到時候你上去晃啊!”
“你才傻呢!”娜扎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很生氣的說,說完又忍不住喃喃道:“**?**是啥?”
三個大老爺們互相對視一眼,吐了下舌頭做個鬼臉,當下這場面確實不是向一個懵懂女孩介紹**的時機。
“同意就立刻行動,注意隱蔽,別弄出動靜來!”慕陽一聲令下,兩個大兵如叢林野豹般瞬間悄無聲息地從身邊消失。
兩人走了沒一會兒,娜扎掏出衣服中的小蛇,輕輕的吻了它一下,手在小白的額頭上輕輕的撫摸着,口中唸唸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