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飛、小沉香帶着馮適消失。
劉長風好一陣才緩過勁來,黃克儉、周綺一衆也都來到身邊。
“居然連我的轉嫁德技都承受得住,他們一定是研究特異戰俘出了新成果。”
清醒過來的劉長風忿忿道:“奪回特異戰俘,必須作分秒之爭,否則,陸宇飛和腦頂系就有可能反超我們!如果他們堅持冥頑不靈,也寧願讓他們玉石俱焚!”
“好的。”黃克儉見劉長風十分惱怒,趕緊下令:“馮適法官聽令,立即調度八廓飛船抓捕優腦人員情況,一旦湊齊2000萬,立即啓動下一步計劃。”
“咦,馮適法官呢?”黃克儉喊了一聲,卻聽不見迴應,到處張望。
“哼!”劉長風道:“馮適臨陣倒戈,背叛長老會,已被我徙傷,可惜仍被陸宇飛帶走。”
“啊?馮適也叛變了?”黃克儉大爲驚詫。
劉長風冷冷道:“是我們一直都對反叛行爲太仁慈了,回想起來,當初就不應該讓陸宇飛活着。”
“哦,是是。”黃克儉不禁自責道:“錯在當初我不應該勸阻你滅殺陸宇飛,只圖他一時能幫助誘訊特異戰俘,卻遺下了大患。”
“哼。”雖然黃克儉主動自責,劉長風依然還是氣惱:“說這些也沒用,爲今之計,便只有加速抓捕優腦人,儘快啓動篩篦計劃。”
衆異德聽令,各自抓緊推進抓捕優腦人等事宜而去。
卻說陸宇飛與小沉香帶着馮適穿過時空隧道,一路隱身潛飛,越過月球引力主導區終於回到地球。
到了地球上,陸宇飛第一時間檢查馮適的狀態,可是,馮適已然沒有了生命特徵!
馮適所留下的,就像當初陸宇飛徙殺的高玉德,只是一個被徙薄得半透明的金屬蛋。
稍有不同的是,由於小沉香打斷了劉長風徙能,金屬蛋裡,馮適的大腦沒有被徙得像高玉德那般乾枯。
此外,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馮適沒有用僅有的那點時間與精力去反抗和戰鬥,而是用來在金屬蛋上刻寫了兩句話:
“人說同心同德,有時候,同心也未必同德。”
“無同心,不同芯,異芯則異德?”
馮適就這樣死去了!
走得沒有一點點防備!
陸宇飛極度悲憤,捧着馮適殘骸,跪在地上,仰望着天上的月亮,欲哭無淚,亦無心可撕、無肺可裂,但覺得整個大腦昏脹恍惚,與當初失去忠狼相似,但程度更甚。
爲什麼會是這樣?
馮適一直都是劉長風最倚重的法官,僅僅因爲馮適爲陸宇飛擋了一擊,劉長風就下得了狠手取他性命?
這可與陸宇飛徙殺高玉德的性質根本不同,那是因爲高玉德想置陸宇飛於死地,陸宇飛才拼命一搏所致。
在劉長風的眼裡,他最倚重的馮適法官的性命居然抵不過臨陣時一次勸架所產生的所謂罪過!
這普天之下,對於劉長風而言,或許除了他老婆聶盼以外,誰的性命都是草芥。
是啊,劉長風當時衝着陸宇飛那一擊,根本不是打算擊傷陸宇飛,而是直接徙殺。若非馮適突然擋住,陸宇飛必死無疑。
陸宇飛難過良久,才終於緩過勁來,大腦雖依然昏脹,但並不再恍惚。
陸宇飛站起身來,對小沉香道:“剛纔你攻擊劉長風從而讓我們化險爲夷的那一招,你可知道是怎麼來的麼?”
小沉香一臉萌懵,搖頭道:“當時,我的意識活動正在被你撞來的意識活動擠出,根本沒有能力還擊,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突然不由自主地發出了攻擊,而且還如此凌厲。”
陸宇飛道:“劉長風萬萬沒有料想到,因爲替我修療,你與我竟然意念相通,我的意識活動被劉長風轉嫁到你身上後,雖然也將你的意識擠了出去,但你餘下的意識活動與我轉嫁過來的意識活動卻毫無障礙地契合,完全進入了二者合體模式,不僅無損,反而戰力更甚,所以,對劉長風的關鍵一擊,其實是你我合體之攻擊,強於我們二者中任何一個的獨自戰力。”
“對呀。”小沉香點點頭道:“當時你有近90%的意識活動擠進我身體裡,反擊劉長風便是由你主導的,我處於從屬狀態,所以才感覺是不由自主發動的攻擊。劉長風做夢也想不到,陸宇飛可以通過意識活動藉由小沉香發動反擊,否則,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時轉嫁攻擊我們兩個。”
“嗯。”陸宇飛道:“他若是一個一個單獨轉嫁攻擊,我們便毫無逃脫的希望。”
小沉香道:“這轉嫁德技如此邪門,也不知劉長風是如何悟得的?”
“特異戰士!”陸宇飛道:“據馮適與我假意鬥嘴暗中通告情報,劉長風是利用我誘訊特異戰士獲取的資料研究出轉嫁成果的。”
小沉香道:“這就難怪劉長風如此重視特異戰士了。”
“其實,我們兩個能夠實現意念相通從而逃過今日一劫,也是多虧了特異戰士參與修療。”陸宇飛沉吟一陣,道:“僅僅是修療就已經讓你我戰力陡增,看來,要打敗劉長風,或許也只有倚重特異戰士。”
小沉香盯着陸宇飛道:“難道,你也要誘訊特異戰士?”
陸宇飛白了小沉香一眼,道:“我們與特異戰士是同盟軍,自然是合作,哪裡要用誘訊。”
當下,陸宇飛與小沉香趕回葉陡峰下腦頂系應急能源中心。
山下惠子等一衆腦頂系異德早已趕回,正與陸強、瓊絲、上官建勳、特異戰士等人一道焦急等待陸宇飛和小沉香,見他倆平安回來,都喜出望外。
陸宇飛將馮適遺骸祭出,細述馮適在月球上如何捨身相救的事蹟,大家都十分唏噓,對馮適深懷敬意。
在上官建勳將軍的主持下,東古軍、腦頂系、虛極社、特異戰士們按照戰區級烈士的規格將馮適安葬在葉陡峰下清溪河畔。
見馮適法官雖然逝去,但終究得到人類與腦頂系異德的真誠緬懷,陸宇飛難過的狀態稍微得到緩解。
悼念儀式結束後,陸宇飛正獨自坐在房間裡思考應對長老會之策,卿一唯和維克多兩人走了進來——適應了量身定製的武裝機甲,他們已經能夠自由行動。
陸宇飛邀請他們坐下。
卿一唯坐下後,直截了當地對陸宇飛說:“陸判,你想採集我們的數據進行研究,我們同意。”
“嗯?”陸宇飛一驚,問卿一唯:“我正琢磨着如何與你們商量,你怎麼就知道我的想法?”
卿一唯笑道:“就算我卿一唯不會讀心術,聽你細述馮適向你傳遞的情報,也知道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