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範天智就要入水,左悠揚知道不好,如果讓他跳進河裡,再想找到他可就難了,以範天智的閉氣功夫,三五個小時是完全沒問題的,那時候,他沿着水下河道,也不知道游到哪裡了。
而他們,又不可能在河邊每一處都安排人手。
此時的劉景剛從滾刀網解脫出來,見到範天智跳水的後背,想攔他也已經不可能了,握着手裡的筷子,也只能乾瞪眼。
筷子是竹製的,劉景能力再大,也不可能一下子扔出去兩百米遠,如果是鐵的或者鋼製的,也許劉景就會試一試了。
範天智肯定是早有預謀,滾刀網和入水而逃,這一切都是想好的。
所謂世事難料,劉景都已經停住腳步了,放棄追殺了,左悠揚還在半空,更沒法攔截,但是停靠在岸邊的一個小漁船裡忽然一道紅光閃現,在範天智入水前,和他交錯而過。
那道紅光,劉景和左悠揚都是再熟悉不過了,氣機天遁術!
至於那人是誰,因爲速度太快,以劉景的眼力,一下都沒看出來。
在兩人交錯而過的時候,一蓬血雨灑出,然後紅光落到岸上,範天智落到了水裡,但是很快他的屍體浮了出來,血水把一片河水都染紅了。
範天智死了。
別那人殺了。
那人一步一步走上來,原來是雲中妖聶玉郎,他手裡還提着範天智的人頭,到了劉景面前,道:“劉兄弟,這是我的見面禮。”
劉景微微一笑,接過來,拿筷子插在人頭上,恨恨地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去死吧。”丟進了河裡。
左悠揚也變了回來,看着聶玉郎,很是驚訝地道:“你怎麼在這裡?就不怕我們抓了你打屁股?”
聶玉郎笑道:“將死之人,還怕被打屁股?”
左悠揚愕然道:“將死之人?你說誰?”
聶玉郎指指自己。
左悠揚高興地道:“你快死了?哈哈。原來說的是自己。能告訴我替天行道的是誰嗎?”
聶玉郎尷尬地道:“朋友說笑了。”
劉景見範天智死得不能再死了,心中舒暢了很多,對左悠揚道:“我們回去吧。”
走上石橋的時候,聶玉郎一直綴在後面,左悠揚就好奇地道:“你還跟我們幹啥?我們要回家了,你也回家去吧。”
聶玉郎對劉景道:“劉兄弟,我找你的。”
劉景露出恍然的樣子。
聶玉郎賠着笑臉道:“你想起來了?”
劉景對他鞠一躬,道:“我忘了,謝謝你了。謝謝你幫我幹掉範天智。”
聶玉郎終於忍不住道:“劉兄弟,我不是說這件事。”
劉景奇道:“那是那件事?”
聶玉郎道:“你說好,我幫你的忙,你給我解藥的。”
劉景道:“什麼解藥?”
聶玉郎還以爲劉景故意賴賬,差點急哭了,道:“劉兄弟,我求求你給我吧。”
劉景努力回想一下,纔想起自己在搶奪龍丹時,曾騙過他在他身上種了氣蠱,說三天不給解藥,就會要他的命。想到這,便笑呵呵地道:“我跟你開玩笑呢。你解開衣服看看,紅點早沒了。”
聶玉郎忙解開衣服,一看心窩,但是那個血斑還在,哭喪着臉道:“劉兄弟,你是大好人,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啊,這,這——。”
劉景看把他嚇得,哈哈一笑手指在血斑上一滑,問道:“你
看還有沒?都說了,騙你的。”
聶玉郎仔細地看,發現真的沒有了,訝道:“爲什麼你一抹就沒有了?”
劉景道:“我騙你說這是氣蠱,其實不是,這就是最簡單的氣血而已,不過這是皮膚下面的氣血,我指頭點在上面,把血液固定了,所以看見了就像絕症一般。——不和你說了,咱兩不是一路的。”
聶玉郎還是不放心,問道:“你真的沒有坑我?”
劉景不耐煩地道:“你不信拉倒!”
聶玉郎這才躍起而退,道:“劉兄弟,你要是騙我,我做鬼也會來找你的。”
左悠揚道:“真是小人嘴臉,老大,你就不該告訴他,讓他擔心死。”
劉景道:“我早忘了,因爲就是隨口說一下,哪知這人笨死了,還一直相信我。——嘿嘿,不過,這樣不怪他,換做是誰,都不會輕易拿生命開玩笑。回去吧,還能睡一覺。”
第二天,大夥又去看往馬雲風,他氣色好了很多,大家也都放心很多。
出了醫院,慕念冰就道:“我決定了,在這兩三天內就出發,你們還有什麼事要做的,在這兩天把事情做了吧。”
左悠揚一臉委屈地道:“兩天之內?做不了。”
慕念冰問道:“你要做什麼?說出來,我們也許可以幫你。”
左悠揚道:“我要找個女朋友!”
慕念冰皺着眉頭道:“哼!你不是有嘛?我聽說於小洋就是你女朋友啊。”
左悠揚搖頭道:“可是他哥哥於高超不同意啊,居然說,如果他妹妹真的跟了我,他就去死。太可惜了,沒看到他去死。”
慕念冰氣道:“你還好意思說?你看你自己吧。你喜歡她嗎?”
左悠揚道:“我不喜歡她媽,也沒見過她媽。”
慕念冰對劉景道:“你去打他!”
劉景一愣,對左悠揚道:“你小子還不快跑?”
左悠揚立馬撒丫子跑了。
劉景道:“左悠揚油嘴滑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還值得生氣?”
一轉眼,左悠揚又跑回來了。
劉景道:“你小子真是過分啊,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這才跑出去幾秒鐘?信不信,我在真的打你!”
左悠揚道:“老大,我看見你女朋友了。”
劉景好笑地道:“我女朋友?你替我找的?好看不?”
左悠揚賊兮兮地笑道:“當然好看,而且胸大。”
說着,走來五個警察,領頭的正是張猛,他後面的就是付若雪,以及另外三個男警察。
劉景這才知道左悠揚說的是付若雪,不過想想也好笑,自己和付若雪本來就沒什麼,居然被所有人認爲是男女關係了。
慕念冰最是警惕,一招手,守在醫院門口的幾個黑衣保鏢,呼啦一下圍上來七八個。
刑警隊長張猛一看,就明白慕念冰的意思了。說道:“慕念冰小姐,關於不老陳夫婦的事情,我們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再去打擾馬先生了。”
慕念冰道:“那你們現在又是什麼意思?”
張猛轉向劉景道:“我找他!”
劉景無所謂地道:“我又沒犯法,你找我有個屁用。”
張猛冷笑道:“今早在蜀南河邊發現了一個人頭,人頭腦袋上插了一根筷子,那根筷子就是被你拿走的那根。對不對?”
劉景微笑道:“我說‘對’
,就可以‘對’嗎?那我說昨晚看見你吃屎了,也是對嘛?”
張猛勃然大怒,一揮手道:“把他給我抓起來,我要好好審問他。”
他身後的警察正要動,孔菡卻厲聲斥道:“你有什麼證據,可以隨便抓人?你們有逮捕令嗎?”
張猛以及那幾個警察果然不再亂動。
劉景不懂什麼逮捕令,如果那些警察要抓他,他肯定會給他們好看的,這時卻得意地道:“對,你們有逮捕令嗎?拿出來給哥瞧瞧。”
張猛不得不委屈地道:“好,那我向你問幾個問題,第一,昨晚我們見過之後,你去了哪裡?”
劉景笑道:“我記性不好,都忘了,我要回去翻日記才能想起來。”
張猛一口氣全憋在胸口,道:“你以爲我不知道你這是故意狡辯?昨晚你出現後,我就知道事情不對。我調查過了,死者王虎子和你關係親密,而你殺人是爲了給他報仇。對不對?”
劉景道:“你口口聲聲說我殺人,那我問你,我殺的是誰?”
範天智雖然在殺手中很有名,但是換了個環境,卻是誰都不會認識他這一問,果然把張猛問住了。
劉景又道:“你說我用筷子殺人的,只是個人頭,——我怎麼覺得你再說恐怖故事呢。人頭本來就是死的,我殺了個人頭!”
張猛咳嗽一下,道:“屍體目前還沒找到。”
劉景笑道:“你這就更可笑了,身體和頭都是分開的,人是早已都死了,你還賴我殺了人。”
左悠揚也道:“是啊,昨晚我和老大在一起,你說的哪根筷子,更是奇怪了,不是被你丟到天上去了嗎?那麼多人圍觀,看到的不是我一個吧,至少也有一兩百口人看到了,就算是嫂子也看見了,你怎麼還說筷子的事呢?”
兩人輪番一說,加上說的都在理,只把張猛氣得鼻子直冒氣。
付若雪被一句‘嫂子’羞得臉都紅了,好在大家的眼光都在看着張猛,對她倒沒在意。
張猛冷笑道:“你別以爲你做的壞事情沒人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你就等着吧。”
劉景高興地道:“我等着,但是別讓我等太久。我會不耐煩的。”
左悠揚追加一句:“如果是嫂子說的話,等多久都沒問題。”
醉夢問道:“嫂子是誰?”
一般人對這種問題,都會避而不答,但是左悠揚纔不管呢,下巴一昂,對着付若雪道:“她就是嫂子啊。”
張猛看着付若雪,冷冷地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付若雪皺着眉道:“你沒看出他就是一個隨便說話、而不負責的人嗎?”
左悠揚害羞地道:“嫂子,我都被你看穿了!”
張猛看看劉景,再看看付若雪,眼裡都要冒出火來,劉景都能看見他拳頭都握緊了。
左悠揚看着張猛道:“你眼睛都紅了,原來你喜歡我嫂子。說,有沒有通姦!”
張猛被徹底激怒,對着左悠揚就是一拳打去。
左悠揚只是亂愛開玩笑,對誰都不戒備,要不然也不會被於小洋騙過,眼見那一拳要打在他臉上,劉景突然出手,五指握住了張猛的手腕。
張猛豈肯認輸,立刻運勁相抗。
劉景只是握了一下,見左悠揚有了防備,便放開他的手。
張猛手一自由,立時驚呆了,他的手腕上黑黑的五根指印,好像被烙鐵燙過有結下的疤痕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