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百里嵐要立刻,百里君忙拽住她的手掌,瞪大了眼睛,問道,“大姐,你要去哪裡?會不會有危險啊!不要,不要去!”
安撫地拍了拍百里君的手背,百里嵐無謂地笑道,“危不危險,大姐心中有數。好好準備下吧,不要因爲這件事影響到你的心情。馬上就要做新娘子了,可一定要漂漂亮亮的才行。”說完這些,百里嵐在弟妹擔憂的目光中,與夙亦琛共同離開了關押的密室。
雖然給了弟妹安慰十足的微笑,但轉過身後,百里嵐便逐漸收斂笑意,轉而換上滿面的蕭殺。
站在她身後的夙亦琛看不到百里嵐眼底的血雨腥風,還在盤算着,一會要如何補償自己一個洞房花燭夜。
在與百里嵐還是夫妻關係時,他每日所想,都是如何擺脫這個滿心狡詐的女人,從來都不肯承認,自己被她的魅力所迷惑。
可在百里嵐離開之後,那種相思與渴望,像是世間最濃烈的毒酒,明知隨時都會粉身碎骨,但還是讓夙亦琛欲罷不能。他時常會想,如果這個女人能再次落在自己手上,到底要如何處置她?
可不管夙亦琛如何暢想,最後的一個畫面,都是百里嵐在自己身下嬌喘連連,哀聲告饒。每每想到這樣的場面,夙亦琛就渾身像被火烤着了一般,燥熱不已,揪住身邊隨便一個女人,翻雲覆雨一番。
在**得到滿足之後,他的精神卻愈發空虛起來,如此惡劣循環下去,只會讓夙亦琛對百里嵐更加欲罷不能。
爲了能打破這個魔咒,他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將這個女人抓回來,或許在得到她的身體之後,那種蝕骨的滋味,就會蕩然無存。
心中盤算得美美的,夙亦琛正暢想到二人鴛鴦戲水的纏綿鏡頭,卻不想百里嵐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來,目光犀利地看着他,皺眉說道,“你是八十歲的老頭子嗎,步子慢得像烏龜一樣!”
所有的綺思幻想悉數破滅,夙亦琛也在一瞬間從夢境中清醒過來,意識到百里嵐依舊是百里嵐,那個冷麪無私的女人。
“你還真沒有寄人籬下的自覺!”夙亦琛一甩袖袍,故作不屑地說道,“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女奴,你讓我高興了,我纔會考慮將你的弟妹放回去。至於,如何讓本宮高興,你是個一個女人,應該知道要如何做吧?”
夙亦琛的目光意味深長,百里嵐自然從其中讀到一種危險的信息。百里嵐可以一拳揮過去,將他打得頭破血流,以解心頭之恨。可這樣做太便宜夙亦琛了!她要讓夙亦琛,知道惹怒自己的代價是什麼!
嬌柔地彎着嘴角,媚然的姿態,讓夙亦琛心跳露了半下,險些一個沒把持住,現在就想強要了她。
“太子殿下的話我明白。我雖然心急營救弟妹,只是不巧了,這幾日身子不爽利,恐怕想伺候太子殿下,也會招惹您不快呢。”
眉頭皺了下,夙亦琛剛想說些什麼,百里嵐嬌媚地擡起頭來,聲音悽悽切切地說道,“太子殿下費勁千辛萬苦,將我擄劫至此,難道還不能等這一時半刻的了?我的人已經在太子身邊,而且弟妹還在你的手上,就算我心中有異,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惹怒你不是?還請太子稍安勿躁,在等待幾日,到時候,我自然會用盡渾身解數,來取悅太子的!”
一直在夢中才會出現的場景,經過百里嵐清風細雨般的描述之後,更添別樣風情,聽得夙亦琛就像是被貓抓了心肝兒一樣,坐臥不寧。
深呼吸了下,夙亦琛眯着雙眼,也掩藏不住其中的驚濤駭浪,“即便是在給你幾天,諒你也逃不出本宮的手心!”語畢,雙目留戀地逡巡在百里嵐周身,而後才依依不捨地調轉過頭,向身邊的心腹交代幾句。
“太子放心,小人一定會照看好娘娘的!”一身灰衣的男僕弓着腰身,點頭連聲說道。在夙亦琛離開之後,又畢恭畢敬地向百里嵐交代道,“娘娘,這幾日就先委屈您了,住在康莊小院。待太子寵幸您之後,定然會獨門立院,做主子的。”
“哼,難道你剛剛沒聽到夙亦琛說過什麼嗎?他說我只是他的女奴。所以你不必來討好我,從我身上,你得不到什麼好處的!”百里嵐毫不留情地嘲諷道。
“娘娘太自謙了。”那個僕役倒是有幾分膽色,在百里嵐色厲內荏之下,竟然還能夠不卑不亢,這不得不讓百里嵐對這個男子仔細審查起來,“小人也見過不少太子府的女人,但是從沒有一個人,能讓太子殿下如此上心者。或許娘娘不相信,在皇宮中,太子殿下便一直關注着娘娘的一舉一動,若是傳來什麼不利的消息,還會心神擔憂。”
“哼,看來夙亦琛給了你不少的好處,連這樣的話也好意思說出口!”百里嵐白了那人一眼,毫不留情地說道,“我這一路上所遇到的各樣危難,十有八九都是因爲夙亦琛的原因。現在你跟我說,得知我不安好的消息,夙亦琛會寢食難安,這可真是讓人費解呢,那夙亦琛到底是自作自受,還是精神有問題?”
見百里嵐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僕役不禁嘴角抽搐,心想這女人明明嬌柔可欺負,怎麼說出的話又犀利又直白,根本讓人沒有回嘴的餘地。
這樣的女人,恐怕也只有太子殿下才能降服得了了!
一番嗆言之後,百里嵐的周圍總算是安靜下來。沒了那些聒噪的聲音,一路平靜地走到一處園林內,周遭空無一人,卻飄蕩着濃郁的白蘭花香氣。
似乎,在琛王府時,百里嵐的院子裡也種着白蘭花。在靈魂還未互換之前,百里嵐很喜歡這樣甜蜜的氣息,命人在每個角落裡,都要種上白蘭花。不過齊洛嵐卻不喜歡這樣的味道。她覺得白蘭香氣太膩人,讓人聞着昏昏欲睡。
顯然,夙亦琛沒有做好功課,他以爲百里嵐的喜好一直沒有變過,仍打算用這滿院子的白蘭花來討佳人的歡心。只是看百里嵐微微皺起的眉頭就知道,佳人此刻的心情很不爽。
似乎是瞧出百里嵐的心思異樣,僕役忙小心地請示道,“娘娘,可是覺得這裡有什麼不妥?若是不滿意,還請娘娘直說,小的這就下去命人換掉!”
既然他開了這個口,那百里嵐也沒有客氣的必要了。
伸出纖纖食指,百里嵐指着滿院子的白蘭花,語氣輕飄地說道,“我不喜歡這些白顏色的花,看着太寡淡了。讓人將這些花全部撤走!”
“這……”僕役遲疑了下,而後試探地上前問道,“不知道娘娘喜歡什麼樣的花?”
“紅色的杜鵑,要赤紅赤紅的,最好像天上的殘陽一般。”
聽了這話,僕役便猜這女人是在鬧脾氣。哪有一個人的喜好會差這麼多呢?肯定是她不想受太子殿下的掌控,在這裡拿下人撒氣。
微微低垂下頭,僕役畢恭畢敬地說道,“現在這個季節,很難找到杜鵑的。要不……”
“若是找不到,那也要將這些白蘭全部拔走。大半夜的,幽幽若魂,擾得我睡不好。”
這女人一旦耍起脾氣來,真是一點理智都不講的。僕役看了眼滿院子漂亮的白蘭,滿目的惋惜之情。
“看你的樣子,似乎很捨不得這些花草呢。怎麼,這裡面難得還有什麼故事不成?”
就在僕役哀嘆時,百里嵐突然轉過了身,直直盯着僕役,冷聲問着。
“啊?不不不,哪裡有什麼故事,不過就是普通的花草罷了。”僕役驚得滿頭是汗,忙擺着雙手解釋着,“若是娘娘不喜歡,那小人明日一早就讓人過來收拾了,不礙着您的眼。只是今日實在是晚了,這附院裡夥計本就少,娘娘可在寬容一天?”
僕役說得合情合理,若是百里嵐堅持,好像自己就變成一個胡攪蠻纏的人。雖然百里嵐並不在乎名聲,可心中思量了一瞬之後,便雙手附在身後,彎着嘴角,笑道,“不過是一夜罷了,我還是能夠忍受的。不過說好了,明天天一亮就讓人將花弄走,聽到了嗎!”
“是是是,小人一定會親自監管這件事的,請娘娘放心!”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百里嵐向前踱了兩步。可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驟然回身看着僕役,雙目漆黑,炯炯有神地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僕役愣了一下,而後才俯身答道,“小人名喚阿樹,娘娘以後有什麼吩咐,儘可召喚小人。”
阿樹嗎?
百里嵐挑眉一笑,而後便轉身大步向前,進了房內。而站在原地的阿樹卻覺得有些晃眼。他暗想,明明是一個人,只不過是笑了一下,怎麼給人的感覺會變那麼多?美得讓人驚心,連大聲喘氣都不敢。怪不得太子殿下會對這個女人念念不忘,她身上果真有一種讓人慾罷不能的味道!